正文 五、一點在意 文 / 恬劍靈

    下班後約了蔣楠去血拼，孔九九酣暢淋漓地將專櫃入得了她眼的衣服悉數刷卡，收入囊中。

    兩人皆是兩條手臂都掛滿了購物袋，在格調優雅的商場內滿載而歸。

    睨了一眼身旁的人，蔣楠推搡了一下她的胳膊：「九九，你受什麼刺激了？以前不是總替傅少省錢的嗎？今天居然這麼敗家。」

    作為大學四年的死黨室友，畢業後，蔣楠便進入了她哥蔣沛君的律師事務所，依附在她哥名下，小日子過得順風順水。

    對於孔九九與傅景淵的這段婚姻，曾經的朋友都鄙視她不知廉恥地拆散了傅景淵和雲璃之後又不知耍了什麼手段逼得他娶了她，漸漸與她疏遠了關係。唯有蔣楠，這幾年對她一如既往，狐朋狗友，信任不減。

    「姐今兒個在傅景淵面前跳樓了，買些東西回去壓壓驚。」

    輕描淡寫地說著，兩人駐足在商場的大型電視屏幕旁。

    此刻播放的，正是今日孔九九跳樓的新聞重播。

    *

    警車救護車消防車呼嘯著遠離，傅氏大樓前，閃光燈此起彼伏，擁擁攘攘中，數不盡的話筒被推擠到了從二十五樓跳下後劫後餘生的孔九九。

    裙擺早已刮裂，少了一隻高跟鞋的她，走路一瘸一拐，手上腳上都擦破了，卻無人去顧及她那流血的傷處。

    黃立生被成功規勸了下來，警車呼嘯著將擾亂社會治安涉嫌威脅他人生命財產安全的他帶走了。媒體似乎達成了共識，將這場由黃立生引起的自殺戲碼，歸類為客戶糾紛案，大而化小，小而化無。其中最大的钁頭，不過是她這個傅氏的小小法律顧問。

    「miss孔，您寧願受客戶的威脅跳下樓也要保住傅氏財團的聲譽，能對現場的傅氏員工說說您心中所想嗎？」

    周圍，是黑壓壓的人群，孔九九卻只是如同望夫石般翹首望定那抹漸行漸遠的身影：「我只想保護我想保護的，守護我想守護的，愛護我想愛護的，哪怕——用我的命來換。」

    *

    「孔九九，你丫瘋了是不是！居然跳樓！你居然真的去跳樓！那麼高的樓層，你真的是不要命了是不是！」

    蔣楠心有餘悸地大聲叱問，一張嬌艷的臉怒得發紅，惹來四週一陣好奇的探究與打量。

    孔九九的雙眸卻是鎖住了電視屏幕上傅景淵那一閃而逝的背影，喃喃道：「不過是一條命，無所謂。」

    只要能試探出傅景淵對她的一點在意，哪怕僅僅只是一點，她都願意拿命去搏。

    兩年的婚姻，她的耐心也許真的已經告罄，所以才會如此極端吧。

    好在，她確實是在栽下樓的瞬間捕捉到了他眼中的錯愕與焦慮。事後，也看到了他匆匆趕下樓的身影。即使他最後留給她的，依舊只是一個毫不留戀轉身而去的背影，卻聊勝於無。

    「你……你腦子裡究竟是怎麼想的？那麼高，報導上說是二十五樓，救生氣墊，能接得住嗎？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孔九九這個人了，而你就永遠也不可能讓傅景淵愛上你了！你個笨蛋孔九九傻瓜孔九九做事永遠都不計後果的孔九九！」

    早就料到自己鐵定會被蔣楠給罵得狗血淋頭，孔九九隻得一臉受教的懺悔樣：「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放心，腳沒瘸身子骨沒斷更加沒有破相。就是可惜了我流的那點血……」曾經極力寵著她的那個人，在她千方百計破壞了他的戀情後，早已對她的受傷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