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青陽觀 文 / 夏氏笑笑生
青陽觀的大門呈現大紅之色,好像還是最近換上的新門,以前的大門因為年代久遠,已經被拆下放進了柴房裡。
鬼嬰聽聞到食發鬼的話便是回答道:
「天地氣數早就變了,現在的青陽觀內都是一些空殼菩薩,並沒有真的神明附在上面,他們不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鬼嬰說著便是邁步走上了台階,食發鬼見狀急忙跟上,他們走到大紅色之門的前面時,鬼嬰往前一動便是穿透過去,可是食發鬼卻是猶豫起來,因為這樣的顏色對他這種小鬼還有些效果。
正在食發鬼不知所措時,鬼嬰蒼白的大手從門後面抓來,而後硬生生將食發鬼扯了過去,伴隨著嗤嗤的灼燒聲傳來。食發鬼慘叫不斷,可是痛苦很快消失,他被鬼嬰放在身邊,身體還在冒著白煙。
「嚇死了我,還以為會被這破門燒死呢。」
食發鬼在原地驚歎起來,他的目光落在關得嚴嚴實實的大門上,能夠看到夏阮正在扶起自己的爺爺。
不一會兒後,食發鬼猛然驚醒,他發現自己留意夏阮那一頭柔順黑髮的時候,鬼嬰已經走出去了老遠,他哎呀一聲,短圓粗的大腿拔動,一口氣追了上去。
鬼嬰來這青陽觀也不知道幹什麼,反正他覺得這個普普通通的道觀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自己。
說起青陽觀,它也算是有點歷史的,據說與夏阮家的那間祖宅建立的時間差不多,但由於這裡並沒有什麼旅遊資源,所以道觀並沒有得到當地政府的開發,只因為它有點歷史而被保存了下來。
「爺爺,你醒醒,阿阮很害怕。」
他們走動一會兒後,發現道觀內部的面積很大,但是只有十幾個道士住在裡面,而夏阮的爺爺地先生只是裡面一個打雜的。地先生的兒子兒媳做的生意很大,他原本可以安享晚年的,可是操勞一輩子的老人靜不下來,他非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才覺得舒服。
鬼嬰聽到夏阮的話,便是回頭看了過去,發現幾個道士抬著地先生往道觀內部跑去,當經過他們身邊時,幾個道士都是毫無察覺,只有夏阮稍稍停頓,看了一眼鬼嬰站立的地方。
「我們去看看。」
見到一行人一溜煙走遠,鬼嬰決定跟隨過去看看,但他估計地先生應該沒事了,因為血糊鬼已經被淨化,她的鬼術自然沒有了害人的作用。
「一師道長,請您救救我爺爺,他好像中邪了。」
此時已經到了中午,天氣非常悶熱,夏阮的額頭上滿是汗水,特別是她的身子上,被汗水打濕一塊一塊的,幾個道士都是忍不住瞄了幾眼。
一師道長四十歲的樣子,自幼在青陽觀長大,而且還懂些法術,但是他為人刻薄古板,不太討那些小道士的喜歡。他頭上同地先生一樣都是盤起了一小簇長髮,用髮簪固定住,可是其他的幾個道士就都是平頭,除了他們穿著道袍,其他的就與普通人一模一樣。現在時代不同,無論是和尚、道士還是尼姑,都不能用以前的標準來要求了。
「給我找些涼水過來,另外找一個木盆,裡面也要盛上半盆涼水。」
一師道長檢查了一下地先生,他的額頭也是被熱出汗水來,而得到命令的幾個道士便是一哄而散,他們巴不得找個涼快點的地方呆著。
可就在此時,鬼嬰與食發鬼進來,燥熱的屋子內馬上便是湧進來一陣涼風。
「啊,這風真涼快,比在廚房裡吹電風扇舒服多了。」
一個有些胖胖的道士舒服的叫了一句,他名叫方纔,二十多歲,名字是一師道長取的,為此還經常被其他的道士取笑,別人總會問他為什麼他不叫剛才。
「方纔,救人要緊,你還不帶著幾個師弟去取涼水來。」
一師道長橫了一眼他,然後方才撅了撅嘴,這才帶著幾個師弟離開了。
鬼嬰看到一師道長並沒有發現自己進來,可是夏阮已經感覺到了,她留意了一下,但並沒有出聲。
在這段時間裡,一師道長忽然起身拿起桌面上的一瓶礦泉水。這裡正是方纔的房間,鬼嬰從鋪著涼席的大床上能夠聞到他的氣息。
「讓你爺爺喝一點水,他是中暑了。」
一師道長將礦泉水遞給夏阮,但是夏阮聽著有些不太相信,因為她親眼看到自己的爺爺是被一個女鬼害成這樣的。
雖然心裡不相信,但夏阮還是照做了,結果地先生馬上有了反應,他迷迷糊糊的動了一下,不過還沒有醒。一會兒後,方纔他們從道觀內的水井裡打起一桶冰涼的水,把熱汗直冒的手伸進去那叫一個舒服。
「將井水慢慢灑在他的身上。」
方纔他們的水桶被夏阮接了過去,她按照一師道長說的,將地先生的身體從頭到尾打濕了,結果效果很好,地先生已經能夠發出難受的聲音,臉色也是好看了許多。
再然後,另外幾個道士抬起來一個大大的木盆,裡面盛放著半盆的涼水,一師道長是打算讓地先生進去泡一泡。
鬼嬰在旁邊把一切看在眼裡,他明白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在半真半假裡發生的。就像是地先生的遭遇,從前幾天的悶熱就已經開始埋下伏筆,他昨晚被熱了一晚上,早上因為搬運幾箱白磷就已經熱得有些虛脫了,後來又與血糊鬼大戰一場,昏倒後在太陽底下曬了半天,現在是真真切切的中暑了。可是如果血糊鬼沒有被鬼嬰制服,他現在恐怕會被醫生診斷為因為中暑而死亡了。好在事情轉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見到地先生已經沒事了,鬼嬰的身影悄悄消失,食發鬼發現後也是化作一團黑氣不見了蹤影,等到夏阮意識到時,她忽然有些失落的在房間裡尋找鬼嬰,可是已經找不到他的感覺了。
到了現在,夏阮其實還是不怎麼相信鬼嬰的存在,畢竟地先生被判斷為中暑,那麼之前與惡鬼的那番打鬥難道是幻想的嗎?
夏阮不知道答案,她有些迷茫了。
地先生醒過來後,仍然沉浸在對血糊鬼的恐懼裡,可是他從水盆裡四肢亂動的坐起來,口中第一句話便是:
「太可怕了,我做了一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