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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8:你已經是過去了 文 / 幽耶珞

    天空微雨,雲層低厚。當數輛轎車穩穩的停在樓下時,黑色大傘撐了開來,昂藏的男人身影從車裡鑽出來,瞧著眼前有些年頭的居民樓,微擰了眉頭。

    伴隨著陰翳的烏雲,與此同時浮現的還有不好的預感禾。

    頭一次,連驍覺得出門應該看看黃歷,今天是否宜遠行才對。

    連陽已經迫不及待了的搶過了保鏢的傘,面色陰沉的朝著樓道的入口大步行去了。

    像尖冰似的冷睿浮現在穿著連驍的眸底,他對連陽已經完全的失望了。從以前,到現在,完完全全的失望,甚至連一點餘情都消失的乾乾淨淨了。

    給隨扈使了個眼色,隨扈走上去,擋住了連陽的急躁:「這是連先生的家事。還請少爺不要過分衝動了。妲」

    「要搞清楚,你現在是靠誰在生活?嗯?」連陽要撥開連驍的隨扈。

    卻聽到身後的冷沉:「連陽,連家子孫的氣度不是歇斯底里的失態。」昂藏的身影直接擦過了連陽,步伐沉穩的上了樓。

    連陽冷笑:「連驍,你已經一文不值了。」

    「那又如何?」步伐未停依然向前。

    連陽憤恨的想要走到連驍的前面,這是一場地位的角逐,從吃穿用度,到行走排位,最前面的那個人才是君臨天下、睥睨眾生。

    「今時不同往已,現在得我做主。如果你懂,連驍,我的叔叔,我奉勸你最好不要惹火了我。不然,我連你現在的都能收回了。」

    「那又如何?」

    連陽說的陰狠,卻成了所有人眼裡的笑話。

    有的人說狠話能夠威懾人,那是因為他骨子裡帶著,渾身散發出來就是讓人望而生畏的氣息,每一個字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份量;而有的人,空有皮毛卻未學到精髓,哪怕是同樣的話,到頭來卻是笑柄。

    連驍的四個字,清淡的語氣卻重如磐石。

    連陽詞窮。

    這種感覺,一如施捨。

    難堪到極點。

    還未走到北北同學的家門前,就聽到裡面的鬧騰,「跑!?你還給我跑!?媽,給我抓住他!!」

    連易小盆友光著身子,滿身的水,一跑一個腳印的滿屋子亂竄,北北手裡擰著大浴巾,跟著他屁股後面團團追,這會走路了,小盆友就安分不下來了,小腳丫子跑得比老鼠還快,滑溜極了。

    她家的門沒關,連驍站在門外就能輕鬆的一覽屋子裡的動靜,兒子像個猴子,上跳下串的,北北穿著寬鬆的大t恤,還有一條及膝的花短褲,追在小猴子後面,跑得額頭上冒汗。

    這才想起來,他幾乎沒見過她穿成這樣。

    家裡的衣服都是最好的,不管是款式還是料子。他把她養成豪門太太似的,過著雍容華貴的生活,不去沾一點的世俗氣息。當然,那是她不說話、她聽話的時候。

    而現在,寬寬鬆松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便宜貨,頭髮也是給綁了個馬尾然後盤起來,找了根2b的鉛筆,是的,是2b的鉛筆插進去給固定住,有些亂有些散,而最搞笑的是,落下的頭髮有時會跑到她嘴裡了,她拿著浴巾沒辦法撥,直接邊叫兒子站住,邊「呸呸」的想把頭髮給吐出來。

    連驍想起以前去海邊的別墅的時候,她在油菜花田里也是那樣,特別的生活,特別的世俗。

    他說她俗。

    她說:「人吃五穀自然俗。」

    當時他鬧懂。

    她說:「嘿嘿不懂了哇?『俗』字是單人旁加一個谷。只要人吃五穀,那都得『俗』。」

    他的心都柔了。

    才走進去,聽到動靜的北北抬了頭,原本被兒子倒騰的氣呼呼的眼睛立刻覆了一層冰:「媽,把大寶貝帶房間裡去!」而後,才倨傲冷眼的看他,「你來幹什麼?」

    「你很清楚。」北北爸出去遛鳥了,連驍旁若無人的走到沙發上坐下,閒時的翹起二郎腿,「兒子給我。」

    「給你妹!!」北北手裡的浴巾二話不說的就朝他砸了過去,一手氣得發抖指著門口,「滾!你他媽的馬上給我滾出去!!」

    「最近你生活的不錯。」這屋子裡都煥然一新了,「這些東西,用誰的錢換的?」

    北北冷笑:「少岔開話題了,連驍。我拿你的錢那是我該拿。我伺候你這麼多年,沒有苦勞也有功勞,怎麼?拿你的錢你心疼了?」

    「兒子我也有功勞,從他身上拿回點苦勞費,不算為過。」

    連陽走了進來,一個眼色,跟著他的人就想進屋逮大寶貝,北北尖叫:「媽,把門抵了!!抵死了!!任何人敲門都不准開!!」

    「北北,把連易交出來,你那扇門不管用。」連陽滿腦子都是救queen,直接威脅。

    北北冷笑:「媽,誰踢門,你就掐死連易!」再看向連陽,「威脅我?連陽,魚死網破好不好?」

    「易、想、北!」

    「少叫我的名字!」雙手抱胸的靠著房門,擺明,要進屋就先得過她這一關,「哼,你這套我見多了!既然是求人就該有求人的樣子,低聲下氣懂不懂?委曲求全懂不懂?要是不懂,麻煩你回小學重新念一遍!這麼多年的你都白讀了!」

    連驍睨著眼睛,小麻煩精被他高壓政策壓了這麼多年,可以說什麼招兒都見過了。連陽去招惹小麻煩精,也不看看自己的道行夠不夠?

    連陽說:「北北,看在我們以前的情分上,看在我以前為你做的事上,你讓連易救救queen。」

    「以前的情分?哈,笑話!連陽自己說,你為我做過什麼?你去美國,我沒有跟你聯繫,你有一次,哪怕一次回來找過我嗎?你沒有!知道我和連驍在一起了,你為我有和連驍撕破臉嗎?你也沒有!你說的比唱得還好聽,但是你為我做過什麼!?你沒有!既然你沒有為我做過什麼?你怎麼可能指望我為你做什麼!?不是你在乎的人才是寶,別人在乎的就是根草!要我交出我兒子,做夢!!」

    「北北!我為了你勉強娶特特——」

    「那又如何?你不是早和她有一腿了嗎?」

    「那是意外!」

    「這個世界上沒有意外!只有願不願意!!別把你的錯推到我頭上!」

    見兩個人都吵得臉紅脖子粗了,連驍起身,那昂藏的身影猶如陰影一般的朝著北北壓過來,目光在空中交集,電閃雷鳴。

    所有的一切眼神當中,暗潮洶湧。

    她說:連易也是你的兒子!!

    他說:給我。

    她說:連驍!!

    他說:我的手段你知道。

    她說:那就魚死網破!

    他說:我不是連陽。

    北北的眼睛抖起來,一層水霧覆蓋了,她抿了抿上唇,眼裡有憤怒有責怪有悲傷有淒涼:我終究是錯付了,是不是?

    眼前的男人,眸色深不見底,她窺探不到絲毫。現在他在離她好遠的地方,太遠了,摸不到,碰不了。

    我一直都愛你。

    乖寶寶。

    乖乖。

    我比任何人都愛你。

    再深的感情,也抵不過時間,一如曾經她和連陽一般。鋒利的銳角被時間磨得平滑,便失去了打磨的意義,只是他成功收集的一件藏品,可以津津樂道的作為茶餘飯後的閒談,曾經有個叫易想北的二貨,被他「日」久生情的賤|貨……

    「哈哈哈哈——」北北瘋狂的大笑起來,笑得彎腰得抱著肚子,連眼淚都下來了,一滴滴的往地上掉。

    連驍下膩了眼,看著她現在笑得哭的樣子,卻始終面無表情的漠然姿態,只是他眼皮垂的厲害,睫毛甚至都把那條眼縫給遮住了,而頭皮都繃得死緊。

    笑夠了,北北邊擦著臉上的眼淚,邊直起身子,問道:「感情淡了,所以你出軌了。那時,你說要我原諒你……連驍,其實對你來說,這個世界上只有被你拋棄的女人,沒有拋棄你的女人,對嗎?」

    他不言不動,硬如磐石。

    「其實,從我承認我喜歡你的那天,你就已經煩了我。」

    「我早就該發現,從我承認,從我離開你又回到你身邊那天開始,我們兩個就在惺惺作態的生活。之前的那些,早就沒了。」

    「我原諒你,我覺得是自己勇氣的表現,我他媽的還給言夏說教,我吃多了我!」

    「我最大的錯誤就是相信你會一輩子的疼我,愛我,慣我。而現在我才明白,愛?就是個笑話!血濃於水才是真情!這個世界上除了爹媽,沒人會無條件的愛我一輩子!」

    「我不會把連易交給你。我們兩個恩斷義絕,連易和你也沒有半點關係!從現在,你和我們家就是陌生人!」

    「說夠了?」啞然淡漠的嗓音,他的喉嚨發緊,乖乖,我怎麼可能不愛你?我不愛你,誰來愛我?「說夠了就讓讓開。」

    「我不讓!」她撐開雙手,抵在門欄上,「我、不、讓!姓連的!你他媽的敢動我兒子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拚命!!」

    他只淡淡地問了一句:「乖乖,你做得了主嗎?」

    北北瞬間就僵硬了。

    比起連陽直接的口頭威脅。

    連驍,才是那個真正做得了主,大權在握的人。

    就算他將連家交給了連陽,事實上,那只是他不要的。

    怎麼就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她不明白,還未及回神,就聽到他一句漫不經心的兩個字:「弄走。」

    被人抓著不覺得疼,聲嘶力竭的罵得幾乎要撕裂了喉嚨也不覺得痛,卻只有一點一滴的絕望瞬間擊潰了她所有的防守。

    「你除了會打我,你還會做什麼?你有對那些人打過,罵過嗎?連驍,你給我一句實話,你除了打我,你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你打過罵過嗎!?」

    「我只抽過你。除了你,其他的人還輪不到我出手。」

    沒有別人能打她,打過她的,他都幫她報復回來了。

    只有他能打她,除了他,他沒讓任何人動過她分毫。

    她是不一樣的。她是特別的。

    只有她,配他親自動手。哪怕是抽。

    北北覺得自己在下地獄。

    一層層的往下掉,掉到地獄十八層。

    他就在上面冷眼睨著眼看著。

    她是一樣的。她不是特別的。

    眼睜睜的瞧著連易大寶貝被連驍的人搶走,他居高臨下的盯著被人反剪著雙手制著的北北,說什麼,北北已經聽不到了。

    她下地獄了。

    這一次,貨真價實的。

    連驍抱著孩子走了,那背影沒有回頭,沒有餘情。誓不回頭,一刀兩斷,恩斷情絕。

    「連驍。」她弱弱的喊,細若蚊蠅,「讓他們放開我。」

    「連驍,你說過你一生一世對我好的。」

    「連驍,他們抓得我好痛。」

    「連驍,你不心痛我了嗎?」

    他停下了步伐,回頭微笑。

    他竟然還能笑?

    北北聽到他說:「你已經是過去了。」

    那一瞬間,北北只覺得肝膽俱裂。

    北北媽那邊也被抓著,一個勁兒的朝死裡詛咒他。

    直到他下樓了,制住她們的人保鏢才鬆開手,北北媽想要過來抱北北,卻見北北在被鬆開的那一剎那,衝進了臥室。而後,眼睛的發紅的跑了出來,衝下樓去。

    外面看熱鬧的人很多。

    連易一個勁兒的哭。

    北北聽到了。

    她聽得很清楚,很清楚,從來都沒有這麼的清楚過。

    「連驍!」周圍的保鏢換圍著抱著小孩的男人,北北叫他。

    他沒有回來,先將小孩教給車裡的avror,眼看他就要坐進去了。

    「我要一起去。」

    「不用。」

    「那你把連易的球球拿去,他沒有球球,他會一直哭。」北北抬起左手,將小皮球給舉到空中。

    「我會給他買新的。」

    「你不要我跟去,那能讓我的給他買的球球陪他,當做我陪著他嗎?」

    「我說了不用。」

    連易就在車裡哭:「球球,媽媽。球球媽媽。」

    「我拿給他了,他就不哭了。」北北吸了吸鼻子,面色如常,只是眼裡全部都冰冷的恨。

    連驍使了眼色,環圍的人讓開了一條路,北北走過來,一步一步走得很堅定。

    走到連驍的面前,她將左手的小小皮球眼看就要交給連驍的時候,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抬起右手,將藏在袖子裡的剪刀抽了出來,二話不說就朝著連驍的刺了下去!

    「你去死!!!!」

    剪刀陷進了連驍的肩膀,北北握著,陰狠的用力,他不動如山,目光明亮如炬。

    手下再一個使力,剪刀又陷了幾分進去。

    avror尖叫起來,保鏢才把北北給拉開,她狂笑:「去死去死!你他媽的去死!去死!!跟你的寶貝野種女兒,到地獄裡去團聚吧!!」

    她說過,只要敢動她的兒子,她就跟他拚命!

    說到做到。

    說到做到!!!!

    avror從車裡出來,想要檢視連驍的傷口,還想要對北北說什麼,被連驍一手給拉住了,avror只好閉嘴。

    慢條斯理的抬手,將插在肩膀上的剪刀給硬生生的拔了出來,一道血水直接飆了出來。

    他不痛,一點都不痛。

    因為,心很痛,痛得身體都麻木了。

    乖乖,我這次是真的傷你傷得太深了,是不是?

    再等等我,等我把他們都連根拔掉了,我就再也不管了,我們就守著你們娘倆,我們一家三口過老百姓的生活。

    那時候……乖乖,你還能不能……原諒我?你……一定要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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