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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8章 巧得悔罪書 文 / 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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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叔聞言,縱身落在地上。瞧著腳旁躺著的那名歹徒,道:「小薛呀,是不是她剛才欺負你?」

    薛麒一望那名男子,眼淚禁不住又湧至眼眶,「是的,就是他。真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柳不幻問:「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薛麒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那天中午我去買盒飯回來,卻不見了你們,便心急火燎地到處尋找你們的下落,我在市區的酒店、賓館一家挨一家地找,可都沒有任何消息。可是我不想放棄,仍然一個一個酒店找,到今天已經是第19天了。昨天下午,在路上一個人不小心和我撞了一下,我當時沒在意。可是後來發現手機和錢包都丟了,我想一定是這個人偷走了。我沒錢,怎麼去找你們呀?」

    孟叔插話道:「那你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沒有吃飯吧?」

    薛麒道;「沒有。可是我也不能向父母要錢,因為我知道一旦和他們聯繫,他們就會逼我回家,我不想回家。所以,我只能另想辦法。」

    孟叔道:「什麼辦法?」

    薛麒道:「我看到電視劇中的人一旦急需錢而又沒有錢的時候,就會變賣首飾,所以我就想將我的金項鏈賣了。可是這是我母親送給我的20歲生日禮物,我怎麼能賣呢?可是不賣不行呀,這是我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我想,如果我到珠寶店去賣,人家會收嗎?會不會懷疑是我撿的?如果非常麻煩、耽誤太多時間該怎麼辦?正在我猶疑不決時,一個男子,就是他——」她用手一指樹下躺著的那個歹徒,「他湊過來問我是不是碰到難處了,我說沒有。他說從我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我遇到麻煩了。我說沒事。他說出門在外不容易,然後拿出300塊錢硬往我手裡塞。我說不用,將錢推開。可是他再次推過來,說不用客氣,遇到難處伸出援手是應該的。我堅持不收,並說如果他真想幫我的話,就幫我把這金項鏈賣了。說著,我把金項鏈從脖子上去掉,遞給他看。因為我看他面善,而且還主動幫助我,所以沒有絲毫戒心。他拿過項鏈看了看,問我想賣多少錢。我說這項鏈買的時候4000多元,現在能賣3000元就可以了。」

    孟叔道:「你怎麼能賣這麼低呢?金子一直在漲價呢。」

    薛麒道:「我怎麼能按市場價賣呢?人家買不要鑒定真假呀,而且我主要是想早點出手,好換成錢早點去找你們,所以低點就低點吧,能盡快出手就行。他說他老婆一直想要個金項鏈,可是他一直沒捨得買。如果我價格合適,他就買下。我問他想出多少錢。他說2600吧,這個價格他能接受。我說這太少了,看他人不錯,就2800吧。他考慮了一會兒說,好吧。不過,他手裡沒有這麼多錢,要不去他家裡取吧,他家就在近郊,坐長途車一會兒就到。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車後,我跟著他往他說的村子裡走了一會兒,突然心裡有些害怕,便說我在路口等他。他突然一臉壞笑地說他想要項鏈還掏什麼錢呢,說著便來搶我手中的項鏈,我握緊手不讓他搶,怎奈他手上力量很大,還是被他搶了去,我知道碰上壞人了,於是趕緊往馬路上跑,他卻跑過來抱住我,說今天不僅要劫財,而且還要劫色,說著便在我身上亂摸,還掀我的衣服……」說著,薛麒的眼淚又滴了下來。

    柳不幻怒道:「真是一個膽大妄為的小人。」

    薛麒繼續道:「幸好……幸好大千哥及時趕到,要不然……」她又發出時斷時續的抽泣聲。

    孟叔指著那個暈倒在樹下的歹徒道:「他怎麼處理?」

    柳不幻道:「當然是將他扭送到公安局。對了,先審審他,看他都干了哪些壞事。」說罷,怒氣沖沖地走到那男子身旁,用腳踩在那男子的手上,輕輕一用力,那男子吃痛,哼唧著醒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哎喲,疼死了」,他睜眼一看,見這麼多人圍著他,先是一驚,「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柳不幻道:「抓你的人,要將你扭送到公安局。」

    那男子先是一個激靈,後穩了穩神,道:「你們憑什麼?」

    柳不幻一聽他事到如今仍不思悔改,便氣惱道:「憑你光天化日之下搶奪錢財,強暴婦女。」

    那男子抵賴道:「你胡說,你有什麼證據?」

    柳不幻見他不見棺材不掉淚,便往他身上搜去,那人猛地出拳要打柳不幻,柳不幻一把抓住他的拳頭,輕輕一擰,那人「哎喲」、「哎喲」地叫了起來,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柳不幻旋轉的方向轉動著。那人yu掙脫,可手似乎是被鐵鉗緊箍著,哪能動得分毫。

    柳不幻另一隻手往那人身上搜去,不一會兒,在褲子兜內摸出一條金光閃閃的項鏈。拿在手中,向薛麒求證道:「這是你的那條嗎?」

    薛麒向前走了兩步,定睛一看,「正是我那條。」柳不幻笑著將項鏈遞給薛麒。然後回頭對那人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說的?」

    那人仍不服氣:「那也不能證明什麼呀?」

    柳不幻一聽他這語氣,臉色鐵青道:「去死吧——」

    「不要——」孟叔叫道。可是柳不幻已經一把揪住那人衣服,將他狠狠地拋向了空中。

    那人只覺得兩耳呼呼風響,身子便如火箭般「嗖」地向天空中射去,速度之快令他匪夷所思,只能「啊」「啊」地喊著。感覺飛得至少有幾十米高了,速度才慢慢地減弱,最終停住不動了,接著便是更加恐怖的下墜,他知道如果下面沒有防護措施,自己這條命可就算交待了。因此嚇得他膽戰心驚,害怕至極。「救命呀……救命呀……我服軟……我服軟……」他慌亂地快速地叫道。

    可是他喊是白喊,柳不幻一動不動地望著他的墜落,彷彿他看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石頭而已。眼看離地面只有兩米了。那人知道自己要死了,嚇得眼睛緊緊地閉上。

    突然,他感覺自己靠在了一個什麼東西上,睜眼一看,是柳不幻用右腿接住了他。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人居然毫不經意地一伸腿,便能接住從幾十米高空中快速墜落的他,而且好像是接了一個一兩重的布娃娃一般。念及此,那人心中的驚駭簡直難以用語言形容。

    柳不幻一縮腿,那人從約一米的空中「砰」地摔落在地上,雖說不高,但也摔得夠戧,他顧不上疼痛,急忙翻身爬起來,哈著腰道:「大爺,您就鐃了我吧,我保準以後不犯了。」

    柳不幻冷笑道:「饒了你,說得輕巧,你在強暴那些柔弱的女子時,她們求你饒了她們,你——做到了嗎?」「你」字他故意加重、拖長。

    那人囁嚅道:「我……我……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柳不幻道:「你是真心悔過?」

    那人道:「真心悔過。」

    柳不幻道:「那好,你先把你以前犯的種種罪孽,一樁樁、一件件全都寫下來,這樣才算是真心悔過。」

    那人道:「這……」

    柳不幻道:「這什麼這?今天你寫也得寫,不寫也得寫,如果你不寫,我還將你扔到天上,這次我可不救你了。」

    那人一聽,嚇得心膽俱裂,「好,好,我寫,我寫……」

    柳不幻從孟叔拿的包裡掏出紙和筆,遞給那人,那人戰戰兢兢接過,可是想了半天,卻不著一字。柳不幻狠狠道:「怎麼,不想寫?」

    那人道:「不是,不是,只是不知應該怎麼寫?從哪裡寫起?」

    柳不幻道:「就寫什麼時間、什麼地方,你姦污了什麼樣的女子……」

    那人慌忙辯解道:「沒有,我只今天……我是第一次呀!」

    柳不幻火冒三丈:「惡人,真是找死——」話音未落,柳不幻便一把揪住那人的衣服,箭一般射向前面的大樹,那人被抵在大樹上,嚇得面如土色。柳不幻一拳向他面門打去,那人見狀,嚇得趕緊閉上眼睛,只聽「砰」一聲巨響,那人頭上的樹被擊了一個大洞,樹屑紛飛,有些樹屑掉在了那人頭頂上。

    那人渾身不住地哆嗦著。

    柳不幻晃著自己的拳頭,咬牙切齒地說:「記住,這是最後一次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不老老實實地寫下你的諸般罪行,我一定會將你的頭打個稀巴爛……」

    那人這次真的是怕了,眼神充滿巨大的恐懼。

    「過來,寫。」柳不幻命令道。

    那人在柳不幻鬆開自己的衣服時,突然腿一軟,居然跪在了地上。

    柳不幻一看他的慫樣,氣便消了一些。「快過來,不行就爬過來。」

    那人試了兩次沒有站起來,真的就開始手腳並用地向他們爬了過去。

    在柳不幻剛開始教訓這個歹徒時,薛麒覺得十分解氣,可是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又不禁生出了憐憫之心,小聲對柳不幻說:「大千哥,要不……」

    柳不幻一揮手打斷她,說:「對付這種人千萬不能仁慈,否則他們會好了傷疤忘了疼,以後會繼續作惡,讓他印象深刻些,他才會有所收斂……」

    薛麒見他這樣說便不好再勸,只能看著那人如狗一般爬了過來。

    「好了,就坐在那裡吧。」柳不幻沒好氣地說。

    那人聞言,便坐在地上。柳不幻右手一伸,樹下剛才被那人掉落在地的紙和筆便被吸了過來,然後他一甩,紙和筆便落在了那人身前的地上。那人眼中的驚駭無異於看見了神仙下凡。是的,這等奇異法術除了神仙還有誰會呢?

    那人這次徹底死了心,知道再不交待自己的罪行是不行了,便用嚇得顫顫巍巍的手開始在厚厚的一沓信紙寫著自己的纍纍罪行。

    這邊,薛麒道:「大千哥,看不出來,你平時那麼儒雅,標準的謙謙君子作風,也有這般厲害的時候。」

    柳不幻淡然一笑,道:「每個人都有許多個面,有些面不在特定的情境中是不會顯露出來的,有時會隱藏一輩子,連自己都不知道。」

    薛麒道:「是啊。有時人在特殊的情況下,會做出連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來。」

    柳不幻道:「這就是人的潛意識。好比海底的東西,平時不為人所見,只有在地殼運動,海洋變高山時才會顯現出來。它不是不存在,而是隱藏得太深不為人知罷了。」

    薛麒眼神中透出崇拜和欣賞:「你說的話似乎都很有哲理。」

    柳不幻道:「沒什麼,只是一些即時的感悟罷了。」

    孟叔和上官怡也在小聲地交談著,不知在說些什麼。

    過了很久,那人終於將罪過書寫完,他小心翼翼地說:「這位英雄,寫好了。」

    柳不幻走上前,拿過來,看著翻著,足足有快兩頁紙。他一算,被這人劫財劫色的女子竟有9個。柳不幻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啪」給了那人一記響亮的耳光。「真是禽獸不如,竟糟蹋了這麼多女子。」

    那人捂著發燒的臉頰,嚇得臉色慘白:「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說罷,連連磕頭求饒。

    柳不幻轉身回到孟叔那裡,從他的包內取出紅色印泥,折回到那人身前。「簽上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柳不幻語氣強硬,不容反抗。

    那人用乞憐的目光望著柳不幻,希望不要逼他寫。因為他清楚,這一簽字一按手印可就成了實實在在的犯罪證據。

    柳不幻寬慰他道:「放心吧,這些材料我不會交給警察的。我只是愛好打抱不平,這些材料我只是貼身保管,時刻提醒我社會上的罪惡還有很多,逼我自己抓緊時間去剷除,去解救更多無辜的人。」

    那人聽罷,似乎看到了希望,便下定決心,在自己的悔罪書上簽了字,按上了自己的手指印。

    柳不幻拿過悔罪書一看,高進,名字還可以,怎麼人就如此不堪呢,看到那鮮紅的手指印,柳不幻覺得像鮮血一樣,是高進罪惡的見證。

    「高進呀——」

    「小人在。」

    「你這悔罪書上可有漏寫的罪行?」

    「沒有,我全招了。」

    「好,算你這次還誠實,走吧。」

    「走?」

    「是的,不想走?」

    「沒有,沒有。我走,我走。」高進驚喜交加、千恩萬謝地爬起來,轉過身走了。

    「砰」一下,柳不幻上前一掌將高進打昏在地。

    薛麒驚訝道:「大千哥,你不是說放他走嗎?」

    柳不幻道:「兵不厭詐嘛,對他這種惡人不必講誠信的。如果告訴他這悔罪書是交給警察的,他還會如此利索地簽字按指印嗎?放了他,他想得倒美,犯下纍纍罪行,竟然想一走了之,簡直是癡人說夢。這個高進原是一個專門騙外地投親或沒錢的女子,他的方法是先向被害女子示好,待對方覺得他是個好人,放鬆警惕後,他便將女子騙至偏僻處,然後劫財劫色,最後將女子打暈便揚長而去。如果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他,他會覺得犯罪的成本很低,以後會繼續作惡,危害世人,必須讓他受到嚴懲,或許他才能真的有所悔悟。」

    薛麒用讚賞的目光看著柳不幻,道:「大千哥,還是你考慮的周全。」

    「好了,我們先將這個惡貫滿盈的高進扔到公安局吧。」柳不幻有些快意道,也許是因為終於可以給那些被高進玷污的女子們一個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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