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4】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文 / 煙尾狐1
夜色不知道什麼時候降臨。慕容君蒼從夢中驚醒。而他一睜開眼睛,床前就有一道黑影傾軋而來。他抬頭一看,就看到了一張他最不想看到的臉。
他眉頭擰了擰,面皮不動,嫌棄道,「你怎麼還沒有死啊。」
「死?」君姬洛挑挑眉,手裡握著半截的黃瓜,「卡嚓」一下就津津有味的咬著吃起來。「不可能!我是禍害,禍害是要貽害千年的。」
慕容君蒼病態的臉上浮起不耐煩的神色,拉了拉被子,身子往一側挪了挪,似乎並不想怎麼搭理君姬洛。君姬洛笑了笑,故意把咀嚼黃瓜的聲音弄的很大。
慕容君蒼不想搭理他,除了一方面喜靜的緣故,另一方面他怕君姬洛搞鬼。但是被他的咀嚼聲給打擾到了,他忍了忍還是不悅道,「九千歲,本王要歇息了。您還是快點離開吧。禾」
君姬洛舒服的坐在太師椅上,兩條修長的腿優雅的翹起。「那可不行,攝政王讓人給本督準備了那麼大的一份禮物。本督今晚自然是來回敬你的了。」
「你想做什麼?」慕容君蒼桃花眼裡閃過一抹警覺的光芒妲。
「攝政王不是喜歡下棋嗎,咱們來下一盤吧。」君姬洛勾著嘴角,神色慵懶。
慕容君蒼抿了抿唇瓣,冷淡的扭過頭,「對不起,本王只喜歡和自己欣賞的對手下棋。至於九千歲您,暫時還不夠格跟本王下棋。」
屋裡的燭燈被風吹的明明滅滅,君姬洛俊美的臉上浮現起狡猾的笑容來,隨手將吃的只剩下最後一小截的黃瓜囂張的扔到慕容君蒼的臉上。
「有意思!本督平日裡最喜歡做的事情欺善霸惡。攝政王不喜歡和我下棋,我還偏就要逼著你和我下這一盤棋了。」
慕容君蒼嫌棄的抓起那扔過來的半截黃瓜,輕輕一運功,就將那黃瓜又扔回君姬洛的身上。君姬洛身子一避,躲過那黃瓜。但下一刻他又從袖子裡拿起一根黃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慕容君蒼眉心緊皺成一個「川」字,語氣依舊冰冷殘絕,「既然這樣,那本王也再次跟你強調下。本王不喜歡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逼我。」
「哦?既然攝政王的立場那麼堅定,本督也就不逼你了。這棋咱們就不下了。」君姬洛突然改了口風,一反常態的「善解人意」起來。
而他的這番「善解人意」讓慕容君蒼心裡卻是一驚,他馬上警覺的從床上坐起,凜冽的桃花眼緊盯著君姬洛。
「嘿!你現在才知道防備我,已經來不及了。我剛才已經給你下了毒。」君姬洛嫌手中握著的那半條黃瓜不好吃,一點都沒有跟慕容君蒼客氣的又往他的面門上扔去。
慕容君蒼清冷的眸瞳微微擴大,突然明白君姬洛口中的「下毒」是什麼意思了。君姬洛剛才把他吃了一半的黃瓜扔給他,而他的毒可能就下在那半條黃瓜上。
「攝政王啊,你讓人來給我下毒,我就親自來給你下毒。這份禮物你還滿意嗎?還有哦,作為長輩的我要對你說幾句話……你還是太年輕了。不過你也不是沒有機會贏我的,等我到九十多歲時,那時候你就比我年輕了。那個時候你或許應該也許大概有可能鬥得過我了。當然你得先活到那個年紀。」
他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認真,完全就是一副長輩教育小輩的口吻。可他這話裡的內容,聽著就不是那麼個意思了。
那完全是對他的一種嘲諷,而且還是紅果果的那種。嘿!小子,即使我老了,你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呢!更不用說現在了!
慕容君蒼伸手去撫自己的胸口,他的胸口開始隱隱作痛。他知道,那是被君姬洛給氣疼的。
君姬洛伸手輕輕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又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子,放到桌子上,「喏,這是解藥。吃了它你就沒事了!還有,記得下次不要再找那種下三濫的殺手來刺殺我。你找的那些低級、無能、幼稚的殺手,其實對我來說是一種褻瀆。」
他說到這裡,幸災樂禍的看了慕容君蒼一眼,又傲嬌道,「攝政王您難道是囊中羞澀,這才請了那麼拙劣的殺手?沒錢是吧,你早說嘛。作為你的前輩,我會對你們這些後背很『溫柔』滴。明天我就讓人送些銀子來給攝政王你用哦,如果不夠你就再跟我說。記得下次一定要請那種能一劍殺了我的頂級殺手。」
慕容君蒼的臉色已經是一半紅一半青了。為了不讓君姬洛看到他的神情,他將頭垂得非常低。君姬洛過來鄙視了慕容君蒼一番後,他心情無比舒暢。也不願意再待了。
而在君姬洛離開後,慕容君蒼又「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殷紅的鮮血來。幸好他及時的喚來了他的侍從,侍從也非常快的把御醫給請了過來。但這一次吐血的情況和上一次不同。
御醫給慕容君蒼診了脈,臉色凝重的對伺候在床邊的侍從道,「攝政王氣急攻心,心裡鬱抑不振,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嚴重。恐怕要調理些日子才能好過來。」
侍從又看了看昏迷著的慕容君蒼,問道,「那攝政王大概什麼
時候才能醒來。」
「看看吧,這個不一定……少則可能明天就能醒來,多則可能要兩三天……」
誠如御醫說的那般,慕容君蒼在第二天凌晨清醒過來了。這一次來照顧他的是身上也受了傷的晏默。慕容君蒼見晏默能下床了,便知道他的傷並不重。
侍女將熬好的藥湯端到慕容君蒼的面前,慕容君蒼眉頭皺也沒有皺一眼,接過那藥湯就直接給喝了下去。
在喝完藥湯後,他又拿起手帕輕擦了擦嘴角殘留的藥漬。
「主子,君姬洛這人太厲害了,咱們派去的人都被他給殺了。」晏默心有不甘的向慕容君蒼稟告著。慕容君蒼眼簾一垂,遮住眼裡一閃而過的凜冽。
他沒有對晏默說什麼。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有個小廝打扮的人鬼頭鬼腦的在門口探頭。晏默恭敬的對君姬洛說了一聲,便來到門口。
「怎麼回事?」晏默對那個小廝不悅的質問著。
小廝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覆在晏默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晏默再回到屋裡時,臉色就變的非常難看了。
「怎麼了?」慕容君蒼闔著眼靠在床側,覺察到他的腳步有些凌亂,他眉頭不由自覺的蹙了蹙,便啟唇問道。
晏默沉默了一小會兒,心裡雖然不想將自己剛剛聽說的事情告訴給慕容君蒼,但他知道若是不說,萬一耽誤了大事。那就糟糕了。
無奈之,他只能垂著頭喪氣道,「主子,剛剛得到的消息:駐守皇城的禁衛軍頭領范明已經宣佈投靠君姬洛了。另外君姬洛的監察緝事司的人不知道用什麼方式蠱惑了朝中的文武百官。現在朝中有一半以上的官員以君姬洛馬首是瞻。
那些人現在……已經去了關押君姬洛的刑部大牢去請他出牢主持朝中大局了。」
晏默說到這裡,簡直是心灰意冷啊。他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能將俊姬洛給拉下馬。但人家只在牢裡待了兩天,就輕而易舉的又得到了朝中那些文武百官的支持。
這世上怎麼可以有這麼不公平的事情呢?
慕容君蒼身子劇烈的晃了幾下,喉嚨間已經又湧起一股鐵鉛味了。整個人幾乎就要往床下栽。幸好晏默扶住了他。
「讓人去刑部大牢看著,本王要知道最新的情況。」慕容君蒼病態的臉色愈發的慘白難看,晏默把他扶回床上躺著,然後就風風火火的退下去讓人去刑部大牢調查最新的情況。
大概一個時辰後,晏默回來了。
這一回,他的臉色比剛才還要難看。
他兩隻手緊握成拳頭狀,額頭處還有青筋不斷的泛起。他對慕容君蒼小聲道,「主子,君姬洛並沒有從牢裡出來,他反而放話說……說……」
「是不是讓本王去牢裡給他負荊請罪,他才肯出來?」慕容君蒼接過他的話,那雙桃花眼裡已經滿是冰霜了。
喉嚨處被他強行壓著的那一股鐵鉛味愈發的濃烈了。胸前裡也好似燃了一把火,慕容君蒼雙手用力掐著床沿的木板上。
指甲都被用力的掐斷了。
「晏默,我錯了……我太輕視君姬洛了……那隻老狐狸在朝中經營了這麼久,又怎麼可能是我輕易能扳倒的……我用我的弱項去對抗他的強項……這場鬥爭,從一開始我便是輸家了。」
晏默看到慕容君蒼那慘白的臉色,趕緊安慰道,「主子,這次不行。咱們還有機會,下次咱們再來把君姬洛斗倒……」
慕容君蒼清冷的臉上溢出一絲的笑容,眼神也變的渙散恍惚起來。他輕聲的自言自語著,「是啊,這次不行,下次再來……下次我不能再這樣冒進了……君姬洛這個人沒有能讓人抓住的弱點,可他娶的女人就普通多了……」
晏默在旁邊聽著,氣氛也一下子變的僵凝。「主子,那我們真的要去大牢裡給君姬洛那個奸臣負荊請罪嗎?」
慕容君蒼沒有回答他,因為他在喃喃自語後已經再次昏迷過去。御醫再次的被請來給慕容君蒼診脈,這一次御醫對晏默道,「攝政王的情況……極為不妙啊。」
ps:今天家裡過中元節,忙了一天,請了一大幫的親戚,晚上就三千字了。明天就能寫到某個昏君的登基了,都是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