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0 霸天去哪了？ 4000＋(三更一) 文 / 都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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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內，一派的安靜沉默。

    唯有那頭頂上奢華的水晶燈，無聲的散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照在每一個人的臉上，不，應該說是面具上。

    吻斯澈看起來最平靜，但是茉兒卻心細的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緊繃。累

    幾乎是每一次面對國王，吻斯澈都是這樣繃緊了理智和情緒。茉兒不由得沉思，這也許多少和吻斯澈的母親有些關係。國王重視血統和出身，吻斯澈顯然非常不符合國王的要求。他對吻斯澈不聞不問，甚至毫不關心，吻斯澈對國王乃至整個皇室，都有著一種隱藏著的莫名的敵意。

    這兩人真的是父子嗎？為什麼看起來卻是一對敵人。時時警惕，生怕下一秒會被對方打擊到萬劫不復的地步。

    茉兒在心裡暗暗歎息，果然正如曼秋所說，她的確不適合生活在皇室。因為在這裡沒有她渴望的親情和自由，每個人的靈魂都是被禁錮的。

    也許，她真應該感謝吻擎軒，在情況一發不可收拾之前，幫她做出了決定。

    「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不記得當初答應過我什麼了嗎？」終於，國王首次開口打破沉默。

    五年的時間，對國王有些殘酷。此刻國王坐在書桌後的輪椅上，身體很不好，但開口時，語氣中的威嚴還是讓人會不由得產生敬畏。悶

    聽到沉默被打破，茉兒微微鬆了口氣。她實在不適合那樣安靜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她微微偏過頭，看向站在身旁的高大男人。他微抿著唇，眼神依舊沒有絲毫的溫度，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茉兒在心裡輕歎一聲，卻不得不開口道：「對不起，這一次是我的疏忽。」

    「疏忽？」國王臉上出現不耐煩的表情：「當初我同意你和斯澈分居，帶著小皇子在皇集團生活，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讓小皇子曝光。可是現在呢？你不但沒有好好照顧小皇子，而且還讓他的臉出現在各個國家的頭版頭條上！你這樣錯誤已經不是疏忽了，而是對阿狸奇皇室的侮辱！」

    茉兒蹙眉，如果單單說被媒體拍到這件事，她的確是警惕性不高。但至於其它，他根本就沒有資格這樣說。

    茉兒抬起頭，好不懼怕的目光隔著一段不僅不遠的距離，望向國王蒼老的眼睛。背脊不自覺的挺直，就像是動物在面臨敵人或者危險時，身體不由自主的做出本能的保護動作。

    「陛下，您在說這些話之前，是否真的有調查過霸天在這五年是如何生活的嗎？我不敢說我是最稱職的母親，但是這五年，我甚至沒有讓霸天的身上出現過一個傷口。如果你指責我這次法國之行給阿狸奇帶來的困擾，我很抱歉，是我的疏失。但是指責我沒有好好照顧霸天陛下，你又對你的小皇子瞭解多少？你更在乎他曝光在眾人面前，還是只擔心阿狸奇的聲譽？」

    因為問心無愧，所以她可以更加的理直氣壯。

    吻斯澈轉過頭，深諳的目光落在她認真無畏的臉上，愈發的諱莫如深。

    她是第一個，敢這麼公開指責國王的女人。

    就連國王本人，都怔住了。

    過了片刻，國王才算是回過神來。茉兒這樣對他說話，語氣裡沒有他人面對他時的敬畏和恐懼，這是公開挑戰他的權威？！

    「你！你這個女人」國王氣憤的眼彷彿要噴出火來，灼灼的轉過頭：「吻斯澈，你給我好好管教你的女人！怎麼敢這麼沒規矩，她還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吻斯澈也將視線從茉兒的身上移開，緩緩看向怒極的父親。出乎意料的，他微微勾唇：「陛下，茉兒說的沒錯。她對小皇子的付出，根本就有目共睹。我們不能為了著一件小錯誤，就將她之前所有的付出全部抵消。」

    「你？！」國王睜大灰眸，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五兒子。

    吻斯澈微微欠身，拉起茉兒的小手：「陛下，這件事我會給阿狸奇一個合理的解決。我們打擾的時間太長了，你需要休息，我們先退下了。」

    說完，轉身，拉著有些吃驚的茉兒離開了國王的宮殿。

    走出國王的城堡後，吻斯澈仍舊沒有放開茉兒的小手。

    甚至，越握越緊。

    茉兒蹙眉，微微掙扎想要抽出來。但是吻斯澈好似並沒有察覺到，一路上和她手牽手。

    茉兒已經看到有不少路過的僕人將好奇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了，不過也難怪，一直單身的五殿下在五年後突然平白出現一個王妃，而且王妃還帶著一個小皇子，換做是她，也會想八卦一下的。更何況，在禮教如此嚴謹的阿狸奇，吻斯澈公開和她親密的手牽手，茉兒都可以想像到明天城堡裡又會流行怎樣的傳言。

    「吻斯澈，你到底怎麼了？」終於，在走到一處噴泉旁，茉兒甩開了吻斯澈的手。

    吻斯澈停下了腳步，緊繃著的面容因為茉兒的話微微一怔。但下一秒，卻奇異的勾起涼薄的唇瓣，輕笑。

    茉兒奇怪的看著他，愈發的不懂這個心思深沉的男人。

    「知道嗎？這是第一次，我反抗他。」忽然，輕飄飄的傳來男人低沉含著自嘲的聲音。

    茉兒怔住，美瞳卻漸漸露出一絲同情。

    「我從小，就一直幻想著有一天能公然反抗他，哪怕是不順著他一次，我都會覺得是最高興的事。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機會，因為我和他之間，幾乎連完整的一次對話都沒有」吻斯澈收回了笑容，只是抬眸，目光有些疑惑：「像你們這種普通人，像你和你的父親，相處時是什麼樣的？」

    茉兒看著他，心裡某個角落彷彿被觸碰了。

    真想開口告訴他，反抗不過是吸引人注意的一種手段。就像是小學生總是喜歡逗弄喜歡的女生，是一個道理。他那麼恨自己父親的同時，應該也是希望得到父親的認可和關心的吧。

    茉兒不知道心裡湧上來的酸澀是為了什麼，忽然想起曾經看書時看到的一句話——

    來世莫生帝王家。

    她淺淺一笑，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別人家的父女是怎麼相處的。不過我只是知道，我父親眼裡只有我母親，我從小也是被四個哥哥帶大的，平常我很少有機會和父母相處。」

    她在說謊。

    吻斯澈精銳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笑容上。即便相處時間不太多，但是他卻清楚的瞭解，這個女人不太擅長說謊。因為她每次說的謊言越大，笑容就越深，尤其此刻，雙頰兩邊那深深可人的梨渦，正在出賣她

    他緩緩低垂下頭，用長睫和額前碎發垂落下來的陰影，掩飾住暗灰色眸中那一閃而逝的笑意。

    但是在茉兒看來，卻以為這個男人正在舔舐傷口。

    心裡有幾分自責，有幾分憐憫。從小失去母親的男人，又失去父親，在這樣必須依靠龐大背景才能生存的皇室，他是怎樣活到今天？

    茉兒輕歎，目光柔柔，她走上前，小手落在男人垂落在褲線兩側的大掌，緊緊握住。

    「人們通常沒有辦法選擇你所出生的環境，但是今後的人生都掌握在你的手裡。沒有愛你的父母，你也可以愛你自己。而且像你這麼優秀的男人，將來一定會有一個非常非常善良的女人愛你，讓你幸福的。」

    吻斯澈緩緩抬起頭，看到她認真鼓勵的笑容。晶亮的黑瞳中彷彿夾雜了耀眼璀璨的光，令人目眩神離。櫻桃紅的小嘴兒，說出那麼動人的話來

    倏地，他輕輕皺眉，另一隻沒有被她握住大掌突然揚起，覆蓋在她的額頭上。

    眉頭，蹙得更緊。

    茉兒沒有料到他的動作，在他觸碰到自己的那一刻身體僵硬了一下。但是從男人掌心中傳來的涼薄的溫度，卻讓她覺得舒服。

    吻斯澈攏著眉心：「你發燒了。」

    茉兒一怔：「好像是吧，我只是覺得頭有點兒沉。」

    怪不得她的臉這麼紅。吻斯澈搖搖頭，語氣第一次如此無奈：「你多大年紀了，連照顧自己都不會？」

    茉兒尷尬又討好的笑笑，卻不敢出言反駁。

    因為吻斯澈此刻的表情，有點兒可怕

    茉兒回到房間後，就被男人強令休息。

    不過她確實有些不舒服，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將霸天托付給曼秋照顧，她換下衣服，躺在吻斯澈寢宮裡的那張大床上休息。

    等到茉兒從睡夢中醒來，已經過了中午最炙熱的那段時間。清朗的風從未關緊的窗子中吹了進來，揚起黑色的紋繡著花紋的窗紗，像是蔓籐一般蜿蜒直上，纏繞上宮殿的每一個角落。

    睡過後，她的症狀並沒有好轉，可能是心理因素，對這個國家下意識的排斥，亦或只是這幾天太忙碌解決突發狀況，所以許久沒有生病的她這次竟然也發燒了。

    不過茉兒並不想繼續睡下去，曼秋和霸天都是第一次來到阿狸奇，感覺到新鮮那是肯定的，但是阿狸奇皇室的規矩很多，她怕這一大一小會玩得忘記了自己所身處的地方並不是可以讓他們為所欲為的皇集團。

    赤足下了床，茉兒拿出一件白色的外套，隨意套在身上。走出寢宮，恰好看到一名女僕匆匆經過。

    「對不起，請問一下」

    女僕抬起頭，在對上茉兒的臉時，眼中劃過一絲驚訝，立刻誠惶誠恐的低下頭，規規矩矩的喚了一聲：「五王妃好。」

    茉兒微怔，對這個稱呼還是不太適應：「呃，你好。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亞洲女人和一個小孩子？」

    「王妃說的是小皇子嗎？」

    茉兒點點頭。

    「我剛剛好像看到林小姐和小皇子在五殿下宮殿外的中央花園玩。」

    「宮殿外？」

    「是的，好像是聖蓮殿的方向那裡」

    茉兒對女僕道了聲謝，匆匆離開寢宮，去找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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