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0 跪下 文 / 都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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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王子大婚，阿狸奇最近開始戒備森嚴，嚴加防範，更加禁止外國遊客在阿狸奇逗留。茉兒本想在第二天就離開，但是機場人滿為患，想想都讓人覺得頭疼。

    她的身體不太好，之前又受到強烈情緒的影響，醫生說現在的她不適合長途旅行，應該臥床休息幾天再說。茉兒很想離開阿狸奇，離開有那個男人的任何地方，但是為了孩子，卻也只能乖乖的留在吻斯澈的宮殿修養。累

    平時的時候，茉兒也只會在宮殿裡走動走動，並不出門。但是即便這樣，皇室的流言蜚語還是傳到了她的耳裡。想當然，不會太好聽。

    茉兒清楚，那些人口中的自己不過什麼情婦，下堂婦，被拋棄的女人等等之類，但是卻已經都傷害不到她了。因為除非她願意，否則任何人、任何事都沒辦法讓她痛苦。

    最難受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還有什麼不能承受的呢？

    她每天飯後都會在花園裡散步，儘管吻斯澈的花園沒有吻擎軒的大，也沒有他的豪華。但是對於一個體力不支的孕婦來說，能走上十分鐘就已經算的上是相當大的了。

    空氣四周瀰漫著淡淡的花香，還夾雜著那麼一絲綠葉的清香，陽光耀眼，照射在宮殿那遠遠的房頂，和一片大大的花叢，漂亮的顏色更加奪目，彷彿置身於美麗的天堂。悶

    亦或是，這樣的美麗只是地獄偽裝出的幻象？

    走累了，茉兒坐在花園的長椅上。周圍偶爾路過的幾個僕人，都會好奇的向她望過來。

    她視若無睹，逕自怔怔的發呆。經過了這些，她或許應該大哭一場，可是她哭不出來，淚水堵在身體裡，無法紓解。

    有的痛苦可以表露，發洩過後還可以恢復原來的樣子，就好比有些傷痕，劃在手上，癒合後就成了往事，大不了只是淺淺的一道疤。但是有些痛苦是刻在心上的，那怕劃得很輕，也會留駐於心。

    所以，她的淚都是流在了心裡。

    忽然在這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拉回了神遊的小女人。

    她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緩慢的轉過頭，卻在見到來人的時候，臉色微微一僵。

    「你來做什麼？」她輕輕問道，語氣並不能算得上友善。

    她是女人，即便再怎麼大方也不過是個心眼同針眼兒般大小的女人。在梅西貝爾嫁給她的男人之後，她實在提不起什麼好心情面對情敵的弟弟。

    阿奇爾站在茉兒面前，沉默不語，兩隻手攥著拳頭，好像是來拚命的。茉兒搖搖頭，沒有時間和他在這裡虛度。

    她扶著椅子的把手站起身，從阿奇爾的身邊走過。

    忽然，阿奇爾終於開口，傳來他有些歉意的聲音。

    「茉兒小姐，我對不起你。」

    她的腳步一頓，恍然轉身。

    對不起，他的對不起從何而來？

    「的確，你們對不起我，但是這三個字應該是你姐姐對我說，不是嗎？哦，對了，還有」她頓了頓語氣，直視進阿奇爾的棕眸，認真的說：「你們的對不起，我承受不起，所以請回吧。」

    沒有理會茉兒送客的表情，阿奇爾自顧自的說道：「那天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對茉兒小姐說出那樣的話來。是我關心則亂，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梅西貝爾的不對勁，反而還來指責無辜的茉兒小姐。」

    茉兒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到阿奇爾是在說那一天他過來指責她傷害他姐姐的事情。

    驀地，她微微訝異：「你都知道了？」

    阿奇爾點點頭，眉宇間爬滿歉意：「當時是我太著急了，沒有想太多。後來被殿下打了八十鞭，在床上不能動彈的時候才想到的。茉兒小姐雖然刀子嘴，但是很善良，傷害人這種事，小姐絕對做不出來。」

    茉兒看了阿奇爾半晌，彷彿是在確定他此刻說這番話是不是認真的。不過很快，她也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但是，就算你知道梅西貝爾也已經不是之前的梅西貝爾，你也不會將這些告訴吻擎軒的，對不對？」

    畢竟，阿奇爾還是梅西貝爾的親人。

    阿奇爾抿著唇，並不反駁，這無異於間接默認。

    那他現在過來和她道歉又是怎樣？因為拗不過自己的良心，終日愧疚，所以過來和她說一個對不起，以求下半生的安心？

    茉兒搖頭輕笑，蒼白的唇邊劃過一絲譏誚：「阿奇爾，我沒有怪過你。當然，也不怪梅西貝爾。甚至，我還是感謝你們的。」

    阿奇爾驚訝的抬起頭，疑惑的眼神對上茉兒。

    她輕輕一笑，聲音纖柔：「我和吻擎軒潛在的問題有很多，就算不是梅西貝爾插在我們之間，也許在未來的不久還會有更多的女人們出現。我謝謝你們，在我還來得及收場的時候，給我痛擊讓我退縮了。」

    「茉兒小姐」

    「阿奇爾。」她出聲打斷：「如果你真覺得對我有虧欠，那麼，就拜託你，永遠都不要在出現在我的面前。因為每次看到你，我都會想到在公寓的那段日子，我們在一起開玩笑，我對你惡作劇的畫面。阿奇爾，我可以原諒你的背叛，是因為我已經不想把你當作朋友和親人來看待了。從今以後，我們就只做陌生人吧，就算再見面，也不要對彼此微笑。」

    說完，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男人，轉身。

    曾經，她是真的把阿奇爾當作自己的親人。他對吻擎軒的忠誠，讓她很感激。但是現在，他對梅西貝爾盲目的包庇，也讓她心寒。

    「茉兒小姐！」

    在茉兒轉身離開的一剎那，阿奇爾忽然繞到她的面前。噗通一聲，跪在了草地上。筆直的身體即便矮了一截，卻還是帶著阿奇爾獨有的粗獷霸氣。

    茉兒驚訝的向後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望著他。在她的印象中，除了吻擎軒，阿奇爾是不跪任何人的。

    「茉兒小姐，我知道是我不對，是我讓你失望了。曾經，你對我和亞德裡恩這麼好，可是我卻茉兒小姐，我知道梅西貝爾變了，但是她也還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明白這樣做不對，但是梅西貝爾為了我和殿下吃了那麼多的苦，我怎麼忍心看著殿下討厭她，甚至不再理會她。小姐，欠你的，阿奇爾會在下一輩子做奴做僕還給小姐！」

    茉兒閉了閉眼睛，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殺了人在說一句對不起，死去的人就能活過來。

    她輕歎一聲，睜開清麗的黑眸：「阿奇爾，你有什麼要求，就說罷。」

    阿奇爾對上茉兒澄清平靜的眸，緩緩的低下頭：「梅西貝爾她，很愛殿下，這是真的。但是小姐你知道的，殿下的心卻在小姐這裡。我希望小姐可以想想辦法，讓殿下死心，畢竟梅西貝爾現在是殿下的妻子，木已成舟」

    「哈哈」

    頭頂傳來輕笑，阿奇爾疑惑的抬起頭，不解的目光落在茉兒堆滿笑意的臉上。

    笑聲停歇，茉兒的眼神瞬間變化，充斥著對眼前這個人無盡的失望：「阿奇爾，你是認為我沒有心，還是覺得我不會痛苦？否則，你怎麼會對我做出這樣的要求來？你的確應該說對不起，因為你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正直的男人了，你被蒙蔽了良心和理智，你真的好可憐。」

    阿奇爾垂下了頭，甚至不敢再看茉兒一眼。

    是啊，他已經失去了良心和理智，他把梅西貝爾的幸福，建築在茉兒小姐的痛苦之上，甚至殿下答應結婚也

    他苦澀的笑了，聲音像極了哭泣：「小姐說的對，我真可憐。但是就算是將來會下地獄，我也沒有選擇了。因為，梅西貝爾懷孕了，那個孩子需要一個終於自己家庭、終於自己母親的好父親。」

    茉兒驚訝的摀住唇，被這個消息擊得狼狽的後退，直至撞上一個男人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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