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夜落青月 文 / 妖肆yaosi
夜已經深了,一輪青色的月亮掛在夜空,散發出淡淡的青光穿透了松樹茂密的翠葉,使得著石上的清泉多了些活躍的氣氛。\\泉水在低窪處輕輕的流出形成一條蜿蜒曲折的溪流,遠處的高山之上青草在月光之下也越發顯得青翠。
只見一個銀色的光亮在草叢中一閃一閃,近看是一枚戒指在月光下泛起點點光亮,銀色的戒指上有一黑色的圓形凸起,卻有一青色沉浸其中,但卻又顯得如此協調,就像一輪青色的明月夜空高掛。
它是否在訴說著什麼悠遠的故事?
它是否也有淡淡的傷感?
已是九月了,天已經有了涼意,草叢中一隻蟈蟈懶惰的叫著,不時跳躍著漫無目的地前進,突然它興奮的叫了一聲,原來它發現了一棵騰倚草,只見那蟈蟈再草上開始了舞蹈般的跳躍,神奇的是那騰倚草移動著它的細長的葉子徒勞的想抓住獵物,最終卻將自己編製成一個精巧的籠子。小蟈蟈似乎很滿意自己勞動成果,一頭鑽了進去開始了美美的歌唱。萬物都有自己的道律。突然戒指光芒一閃草地突兀出現一個人影,那膽小的蟈蟈不敢發出聲音了。
是一個六七歲的少年,黑色的頭髮蓬亂的遮蓋了他的面容,藍色的衣衫有些破亂,彷彿是被人拖拽所摩擦留下的痕跡,顯得如此糟蹋,還有一些乾枯的血跡將衣衫染成了令人噁心的顏色。可是少年卻滿不在乎,準確的說是少年已無法在分心這些外貌,他只是蜷縮在地上,緊緊的抓著草葉,泛白的指甲已經扎進掌心皮膚,身體一顫一顫的在低聲哽咽。沙啞的聲音透露的是無助無力。
可是又有誰知道那深深的悲痛?
少年就是落青月,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此處呢?想知道答案,那麼讓我們回到昨夜,也就是落家莊的破滅之日——不知何因何,不知從何而來的黑衣面具人的到來,引起的災難!當時落戰緊要關頭救下了小青月,只是抱著他,卻沒有將他收入空間戒指,不是落戰忘記了自家的空間戒指可存活物,而是他顧忌天上的敵人。御空是強大的象徵,至少落戰悟道初期還無法領悟御空之道。況且戒指是落家的最大秘密!不能讓他人得知,況且是施加殺戮的敵人呢。
所以落戰他一直抱著青月,甚至在與帶銀色面具的強大黑衣人對戰時仍然沒有放手,他在等待,等待讓青月逃脫的機會,也就是自己的範圍攻擊鬥技。是的在範圍鬥技施展後,在漫天水浪的遮掩下落戰將青月迅速的收入戒指,用體內僅剩的一些鬥氣將戒指甩向了遠方。在漫天鬥技風暴下迷惑了眾人從而使落青月逃生。於是落青月出現在這裡,落戰是安心的閉上了雙眼。每一個能突破悟道期的武者戰鬥藝巧,心思的縝密當然不凡。落戰在算計著,從一開始便緊密計算。
此時山上,一片烏雲被一陣怒風從遠方吹來,將夜空的青月掩蓋。靜止不動的空氣猛烈的顫抖起來。緊接著傳來轟隆聲,一道道閃電橫空而過,耀人眼目,雷聲隆隆,震耳欲聾,大雨磅礡。風猶如脫困的怒龍,肆意的怒吼,奔騰。可是對於捲曲的身影又有什麼影響呢?只有新巢裡的蟈蟈不甘寂寞的又叫了起來。一滴雨滴落在了騰倚草上,接著是兩滴,三滴,繼而無數滴開始了憤怒的砸向了大地。雨越下越大,無情的沖刷著少年,一圈紅色的雨水在少年四周蔓延,潤濕了草地,浸透了一個弱小的心靈。風雨交加是少年心裡的寫照吧。
「轟隆~~~隆~~~~~」閃電過後雷聲響起。
「啊」少年喊叫了一聲開始捶打地面。也許是沉寂後的爆發,就像暴風雨前是安靜的。友或許是少年累了後休息然後再次發洩。雷聲似乎也無法壓過喊聲,壓過靈魂深處傳出的痛苦。
「為什麼,為什麼?」殘酷的現實,無情的雨水,世界似乎拋棄了那孤獨色少年。他拚命的喊叫,哭泣,咒罵,可是誰來傾聽?誰來安慰?誰來幫助?他質問蒼天,辱罵神仙,為什麼不幸降臨他的家園,為什麼災難奪走他的親人,為什麼無緣無故的他失去了朋友,失去了管家爺爺,失去了父母,帶來的確實深深的痛。
「爹!娘!」聲音已經沙啞扭曲了「不要丟下我,我一定聽話,我不會再調皮,不會貪玩,都不會了,求你們,求你們了。」
不會有人回答,也不會有父母的懷抱與寬容了。雨水沖刷著身體,在電閃雷鳴之間少年的身影若隱若現。他是在狠天不公,怨地不平。
「噗」少年吐出了一口鮮血。身體不再顫抖又陷入了昏迷。
戒指仍然靜靜的躺在地上,怪異的是血水卻無法靠近戒指,形成一個空白地帶,像是有無形的力場在作怪,阻擋血水的到來,只是不同的情況再次發生了。當落青月吐出一口鮮血匯入雨水,卻不受阻擋的流入戒指的空白地帶。於是落青月的血從其他血水中分離出來被戒指慢慢的吸收。鮮血認主不是沒有,像一些神器般的兵器等都需要滴血認主,然而只有青月可以認主可是太奇怪了,或許是只有落家血脈的人才能認主,畢竟落戰很落青月的爺爺等都認主,傳承著戒指。只見青光一閃戒指出現在落青月的右手食指上,形成了一個如同落戰原有的文身。詭異無比彷彿是擁有自己的生命似的,誘人無比。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又甦醒過來,也許他寧願永遠不在醒來,只是什麼人可以永遠留在夢境之中,人總是要面對現實,當雙眼的張開便意味著是擔當。
落青月慢慢的爬了起來,身體不由自主的搖晃中他開始向前走去,一步一步的慢慢的來到了山崖邊緣。他呆呆的看著山下,沒有畏懼,有的是猶豫。他多麼想一步走下去,從此遠離痛苦。突然他像做出了什麼決定,閉上了雙眼要緊牙齒。緩慢的抬起腿卻始終無法落下。
「嘻嘻哈哈,和他的朋友去作弄鄰家的小女孩後愉快的嬉笑;糾纏這管家爺爺去買面人兒,不時的玩耍引起其他小孩的羨慕;和村裡的小孩子去聽白頭翁老爺爺滑稽的說書兒;吵嚷著向父母要禮物。」
一幕一幕的在他腦海裡閃過,一幅一幅的畫面是那麼的令人嚮往。
「聽我說,青月,你要,你要活下去!」父親的話如驚雷一般響徹了腦海,落青月猛然睜開了眼睛,奪目的光芒從眼中迸發繼而快速消失,回憶也到此終止。那一步終究沒有邁出,而是迅速堅定的收回。
少年彷彿成熟了一些,當希望來臨後面對的是新生。
他猛的抬起頭,將蓬亂的頭髮甩到頭後,雨水四濺,仰面朝天。青月張開了雙臂狠狠的從腹腔發出的嘹亮的吼聲。聲穿四野,直衝雲霄,在山間迴盪,傳向了好遠好遠的地方。他將痛苦埋在了心靈的最深處,稜角分明的臉龐透漏的是堅韌頑強。命運陷入了坎坷時他用那十足的吼聲表達自己的堅定,彷彿這一刻像打破了什麼,食指上的戒指衝出一束青色的光芒,穿透風雨,穿透烏雲直上天際,與雲後的青色下弦月相互連接,只是從月中傳下的是明亮的光芒,順著戒指發出的細小光路,照射到了落青月身上。風雨為之躲避,形成一塊無雨的怪異地帶。
雨夜落青月!
光芒之中少年徐徐的升到了半空之中。四肢自然的舒展,雙眼微閉,呼吸也漸漸的平緩。而血脈之中卻發生了驚人的變化,一些說不明道不出的微粒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呈現,血液在心臟有力的跳動下開始快速的流動,將新生的血液送到全身上下,於是肌肉骨骼也隨之開始新的變化。
不知不覺的流逝,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止,遠方東方的天際散發出了微弱的紅光,那是美麗的朝陽,月亮也西沉到了天邊,一夜已經過去了,又是新的一天,新的開始。終於月灑的青光慢慢的消逝,似乎是傳承的結束,蛻變的完成,新生的初現,猶如那天邊的朝陽。
落青月慢慢的降落在了地上,睜開了雙眼,竟然是青色的眼睛!看不到的是身體內筋脈的拓寬,骨骼變得如玉石般卻是鋼鐵般的堅硬。「啊……」少年又一次高喊,不同的是發出的是暢通和痛快。頭髮也隨喊聲變成了白色迅速變長過肩,肌肉微微起伏透漏出蓬勃的力量感。
雪山之巔還是一如既往的寂寞單調,偶爾冰雪的掉落才使得此地有了聲響。冰雪中的宮殿亙古不變的聳立,紫衫的身影盤坐在殿堂裡,徒然一束紫色的光束降臨,那穿紫衫的男子張開了雙眼,透漏出不解和好奇。是的往常幾年不會出現的光柱竟在這一段時間出現了兩次,怎不能讓人疑惑。而光束這次卻劇烈的顫抖了,不像是什麼干擾,也不像其他什麼,透漏出的意思竟然是憤怒!不可壓抑的憤怒,男子也惶恐而赤誠的跪在了地上,而不是一如既往的盤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