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節:一個電話(2) 文 / 桃夭傑

    我照著記憶中的電話撥打過去，心緊張的彷彿從胸腔，蹦到了口腔。

    電話接通了，淒涼的二胡月，二泉映月。我個人不怎麼喜歡二胡，總覺得那是演奏悲涼的樂器。就算是歡樂的曲子，經過二胡演繹出來，也會憑空多些淡淡的憂傷。

    「我哥哥喜歡拉二胡！他拉的高山流水可好聽了，還有啊，他自己還給岳飛的那首《滿江紅》譜曲，用二胡演奏，每次我聽都會哭……」這些是火車上，楚小芸跟我閒談中說過的。

    從來沒有打過他的電話，沒想到他的手機提示音竟然也是清冷的二胡調調。

    專一的人，喜歡梅花，可能在他的衣服上，書架上，甚至手帕上，內褲上，都塗抹梅花的圖案，只因他是真的喜愛，幾至癡迷。這是一個生意上的朋友跟我說過的，當時我笑笑不信，可當我聽到那二胡樂時，卻突然想起了那些話，心裡沒來由的動了一下。

    「喂！哪位？喂！」電話裡傳來他的聲音，但環境很嘈雜，彷彿在建築工地上一樣，周圍都是灌漿機車的聲音。

    是楚陽！真的是他！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在次聽到他說話。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我是那麼的渴望在次聽到他的聲音。

    我哭了，無聲的淚滑過臉頰，一時無語。

    「喂！喂！哪位？說話！請說話！」楚陽在電話裡問。他的聲音很大，還有些沙啞，我想一定是上火了。畢竟是護理專業的，聽他那聲音便能感覺出來，他身體欠安。

    我剛要說話，電話那裡有另外一個聲音傳來：「楚總，那邊塌方了，您趕緊過去看一下！」那人氣喘噓噓，聲音焦急。

    「好！我馬上去！」他趕緊掛掉電話，我的那句祝福便也沒有說出來。

    我看著手機顯示屏，壁紙裡是女兒甜美，可愛的照片。我深吸一口氣，把手機攥得緊緊的，片刻後，放在茶几上，就開始做新一批貨物的預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到了傍晚，

    我突然想起，不是說是他結婚的日子嗎？怎麼他好像還在工地？

    正在這時，我手機的提示音樂響了，下意識的，我想一定是楚陽。躊躇了一下，拿起手機，熟悉的號碼，是我媽媽。

    媽媽說想我了，讓我有空時帶女兒回去看看。那個時候，我已經不用再擺地攤，租了一個門面開了一家小服裝店。可是，凡事都親力親為，很少回娘家去看媽媽和爸爸他們，但是每月我會在轉賬的時候，往我媽媽的存折裡打錢。那樣做，心裡的愧疚會少一點。爸爸媽媽年紀大了，我身為他們的女兒，卻連看望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能做好，心裡不安啊。

    我諾諾的應著媽媽，媽媽又是一番叮嚀，讓我注意休息，照顧好自己。剛結束和媽媽的通話，手機又響了，這次是一個外地的陌生電話，我想可能是那些騷擾和垃圾電話，就沒接。可是，那電話好執著，接連打了十多遍，每一次都會持續響夠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