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六章 .迷魂術 文 / 雨歇風簷
我和笑笑皆是一驚,不知道師兄為何出此一言,正待追問,笑笑突然瞪大了眼睛:「慕燼你怎麼知道師父不會回來了?莫不是你……」
師兄桃花眼坦蕩一片:「我沒有殺他,自從淨月島出來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笑笑道:「那你為何……」
師兄道:「他沒有死,只是消失了。」師兄望著笑笑,桃花眼中份外沉靜,「淨月島島主陸修已經不存在了。」
笑笑還準備再問,師兄卻突然向我這邊掃來一眼,微微一笑,伸手將我鬢角凌亂的髮絲撩到耳後。
我還想問師兄為什麼這麼說,笑笑卻突然不再執著了,而是釋然笑到:「原來如此,只是苦了那陸欣師姐,苦苦尋了兩年時間,最後還……」
笑笑沒有再說下去,我卻隱隱覺得不對勁,忙問到:「陸欣師姐怎麼了?」
笑笑似乎並不準備回答,起身告辭,我連忙拉住他,道:「師姐到底出什麼事了?不是一直有阮倉陪著她嗎?」
笑笑為難地看看我,又看看師兄,只得道:「師姐一切都好,只是不知道中了什麼招術,一直昏迷不醒,連阮倉也無法下手。」
我一愣,心想阮老頭的醫術是全江湖數一數二的,竟然連他也沒有辦法,那麼不知道白玄星能不能治。但是此次出來他又沒有同來,看來還得找個機會讓那小白幫忙看看。
正思忖著,師兄突然站起來,道:「讓聞蕭去看看吧,說不定會有辦法。」
我一聽,心裡一喜,心想聞蕭大哥乃是妙手神醫,醫術也是超級厲害的,有他在應該會有辦法的。
笑笑也聽聞過聞蕭的名頭,只是愣道:「妙手神醫聞蕭?」繼而皺皺眉頭,似有疑問,卻並不問出口,只是點點頭,又見周圍太多人望向這邊,遂禮貌性地拱拱手,道:「如此便多謝慕宮主和少谷主了。」
之後笑笑給了我們陸欣的房間號,我們便告辭上樓,恰逢聞蕭報名回來,便正好跟著笑笑去了陸欣的房間。我有些放心不下,便也拉著師兄跑了進去。看到聞蕭正給陸欣切脈,阮老頭退在一旁。
才兩年不見,阮老頭一頭黑髮已經變得斑白,看上去老態龍鍾,臉上也全然沒了之前精明的光彩。見我們進來,神色雖有詫異,但還是禮貌性的點了點頭,算是問候。
聞蕭面色沉浸的替陸欣檢查了身體,抬起頭來時,對我們說到:「放心,她只是中了一種罕見的**術,並無大礙,待我幫她施針過後,明日午時也就該醒了。」
阮老頭在一旁不敢相信的道:「**術?為何老朽從醫大半輩子,卻從未聽聞?」
聞蕭道:「**術是秘術,尋常人不知其密,也難以施行,所以世上鮮有人會,沒有聽說過,也是應該的。」說罷,從床頭小盒裡拿出一套針具,又道:「在下施針不便有人打擾,還請各位迴避。」
阮老頭心上有疑,不肯退出。笑笑道:「阮閣主,師姐的情況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了,您姑且就相信聞蕭大夫一次,再說,畢竟是同門,慕宮主和少谷主也不會害我們。」
阮老頭稍一思慮,忽而抬頭,看著聞蕭道:「你是聞蕭?」
聞蕭面色不變的點點頭:「正是。」
阮老頭神色恍惚了很久,才記起踏出房門,笑笑走在後面,將門關上,我們一行四人便守在門外等著結果。
阮老頭回神,看看我又看看師兄,倒是歎了一聲,道:「才兩年沒見,想不到二位變化這麼大,都快認不出來了。慕二少爺,老朽以往多有得罪,也實屬情非得已,還望海涵。」
這話還真帶著物是人非的滄桑之感,我見一向乖張的他竟然也生出這一份垂暮之感來,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只得惶然道:「阮……阮閣主見外了,我從未想過要計較過往之事,倒是以前跌打損傷傷寒感冒的總是麻煩您……」
話說得都有些見外,一時間氣氛陷入沉悶,再也無話。默默等了片刻鐘的功夫,聞蕭推門出來,神色無異,道:「**術已經解了,陸姑娘最遲明日午時便會清醒,屆時多開幾副滋補的藥好好調理便無礙了。」
阮老頭這才激動起來,道:「這孩子終於得救了,妙手神醫的醫術果然名不虛傳。」寒暄過後,腳下不穩的跑進房裡去,看到陸欣有所好轉,顫抖了半天才鬆了一口氣地坐下,一瞬間又彷彿蒼老了很多。
我歎了口氣,跟笑笑告別,與師兄一塊往房間走去。
路上,我少不了唉聲歎氣,師兄的手伸過來撩了撩我的長髮,道:「那丫頭的病都治好了你還唉聲歎氣什麼?」
我搖搖頭,道:「師兄,我現在才發現,過了這麼長時間,大家都發生了那麼多事,而我好像什麼忙也幫不上。」
師兄將我摟到懷裡,柔聲道:「你什麼也不用做,真的。」
說話間,便走到房間門口,開門進去,早早的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聞蕭來找師兄不知道要說什麼事情,我趁機跑出去,走到樓下,就見到大廳裡坐著笑笑和陸欣。
他們顯然已經看見我了,也不知笑笑跟陸欣說了什麼,就見陸欣站起來道:「雲少谷主,聽聞昨日是你與慕宮主救了我,可否坐下喝一杯,讓小女子聊表謝意。」
這麼長時間不見,陸欣比以往要成熟太多,一時間我還不能相信,眼前這個氣質淡漠的女孩會是那個島上整天找我大家的小霸主陸欣。
我走上前去,見大廳裡的人都側過頭來看著,心裡沒來由的堵得慌,只得到:「昨個兒聽大夫說陸姑娘要今日午時才會醒,現在看來是提前醒了,身體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吧?」
陸欣道:「多謝少谷主關心,小女子身體已無不適。」
我點點頭:「如此甚好。」
笑笑將我面前的酒杯滿上,鼻端飄來一陣深秋桂子的清香,煞是熟悉。抬眼看他,但見他笑吟吟道:「桂花釀,鄙人手藝粗淺,還請少谷主見諒。」
這麼生疏,不過是因為眼前太多人看著。
我抿一口桂花酒,香醇入喉,經久難忘,嘴角不禁扯出薄薄的弧度,道:「好酒!」
笑笑和陸欣都悵然不語。良久,陸欣抬起頭,問到:「少谷主,你身邊,可有一個姓白的公子?」
我一愣,姓白,莫不成指白玄星不成?於是點點頭,道:「是有一個,性格古怪,不過人是好的。」
陸欣眼裡不知閃過什麼,欲言又止。
我心想莫不是這兩人之間有些什麼我不知道的,但是現下似乎不是開這種玩笑的時候,遂道:「不知陸姑娘突然問起,有什麼事情嗎?」
陸欣搖搖頭,神色裡似乎藏了什麼。
我想起一事,又見週遭那些原本十分注意這邊的人都撤了回去,不禁小聲問道:「師姐,你在面外找了師父兩年,可曾找到些什麼?」
陸欣抬起頭,看我一眼,怔怔道:「你還肯叫我師姐,我還以為……我們之間再無關係了呢……」
這聲音也是壓低了的,只聽她繼續道:「我能找到什麼,什麼都沒找到,爹爹只怕是從這個世上消失乾淨了吧,我什麼都找不到……」
我皺皺眉頭,見她說話三分茫然七分猶豫,便知道她是有事情不想跟我說。
也罷了,如今所有人都這樣,將我當傻子瞞著。
瞞著就瞞著罷,我還強求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