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交兩軍交戰 文 / 宅十四
「殺啊」,兩軍交戰,兵戎相見。
如雨的弓箭射向谷底,南疆的軍隊沒想到會在萬思谷遇襲,前方的部隊一時損失慘重。震耳的衝鋒聲與刀劍相接的聲音交纏在一起。而隨後一聲煙花晌動,南疆的部隊再次暴亂。
「兄弟們,我們不要再聽顧昔寒的命令,咱們是天祐的軍隊,理應為國而戰,殺啊!」林大鬍子和其他幾位將領收到信息,立馬反策。
「少主,我前方大軍在谷裡遇伏,還有原本的天祐的軍隊突然倒戈,我們損失慘重。」
夜月刷地站起身,臉色慘白,好你個楊易之,假意借兵權於我,實則是想將我一網打盡。他只一愣神便想通這點,而此時後悔一時大意誤信他人已來不及。
「剎羅,讓後方大軍撤退。」他曾在此埋伏過,自然知道這萬思谷的地形易守難攻,如果前後道路一堵,他們就如甕中之鱉,所以當務之急是不讓人切斷後路。
可是他能想到這一點,南宮離也能想到。所以剎羅剛一領命下去不多時,便收到傳來的消息,前後夾擊。
原本天祐的部隊就是擔心會有人埋伏而打頭陣,這下更好,待他們一過,南疆的軍隊便首當其衝吃了虧。而他們更此時掉轉槍頭,配合的天衣無縫。
戰場之上,只有生死。越來越多的人倒下,開始分不清敵我,每個人都殺紅了眼,麻木地一刀一劍,只有殺到最後才是勝者,才能活下去。這樣激烈地戰況,卻有幾人仿若置身在這塵世之外。
南宮離一身白衣已染上些血跡,夜月一襲黑服襯的他更顯陰冷。兵法有雲,擒賊先擒王,這兩人也都清楚,只要取下對方主帥首級,其餘士兵不戰而敗。更何況已經到了這樣一個危急的時刻,一招一式之間決定的不止是自身一人的生死。
南宮離幾乎是第一次與人以命相搏,因為之前遇到的對手要麼武功與他相差太遠,要麼就是跟楚林風那樣似友非敵那樣並未真刀真槍。他所用劍法飄逸靈動,看起來應付夜月的攻勢游刃有餘。
但是劍者內斂,刀者外放,從氣勢上講夜月似乎更勝一籌,兩人打鬥間戰場的情況也是越來越激烈。
「你這樣拚命有什麼好處?」夜月冷聲問道,刀下攻勢依舊凌利。他不明白,明明被冠上叛國之名,就算戰勝回去那江山也歸不到他的名下。
「那你呢?只為了執掌江山,就寧願白骨成山血流成河?」
一將功成萬骨枯,可是天下本來就安定,只是為了一己私慾而導致民不聊生,那麼得到江山能夠呼風喚雨又如何。
南宮離見夜月神情,便知他已有絲動搖,這樣高手對戰便已是少有的機會,何況單純個人而言,他與夜月可以說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夜大哥,不要相信他。」一個女子的聲音傳進兩人耳中。
姚靜兒見兩人廝殺起來,她對南宮離現在可以說是恨之入骨,便本想鼓動夜月殺了他,不成想這一聲反而讓夜月分了心。
夜月只來得及將在戰亂中躲閃的姚靜兒護在懷中,便生生地挨了南宮離一劍。
「南宮離,你休想傷他!」姚靜兒心中一下慌亂,掙脫夜月的懷抱,擋在他的身前,而那把劍則抵在離她脖間。
「靜兒,我沒事。」夜月一面擔心她,一面又因她這樣關心自己而覺得高興萬分。
南宮離收回劍,他跟姚靜兒早已在迷霧森林那次便兩不虧欠。「只要他不再侵犯我天祐境土,我便放過他。」
「好」姚靜兒手一揮,幾顆煙霧彈爆發。
待南宮離再看清眼前的景象,姚靜兒與夜月早已沒了蹤影,而只有一張魂牽夢縈的笑靨。
「子陌,是你嗎?」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卻一下撲了空。
呵,原來是幻覺。南宮離搖了搖頭,他的意識開始有點不清晰。從初次喜堂相見,到後來定下協議,幾次三番戲弄於她卻又數次相救,一幕一幕輪番上場。
子陌,子陌,他輕聲呢喃,幻影中那個人眉眼含笑,手卻執著匕首,一步步向他走去。他知道,這是一種毒,若是被幻影中的人所傷,那麼現實中他亦會受到同樣的傷害。可是,即使這是幻影,他也捨不得將她揮散,更何況,一劍貫穿她的心窩。
就這樣吧,他垂下手,帶著滿足。
直到,那把匕首扎進他的心上。
痛,很痛,撕心裂肺,痛徹心緋。南宮離緩緩倒下,聽不見耳邊向他奔去的那些呼聲,他們勝了,而他亦要死去。
天祐二十四年十一月初九,天祐大軍與南疆軍隊在萬思谷展開決戰。其天祐以瑞王南宮離為主帥,設伏擊與潛伏在南疆軍中的天祐將士裡應外合,將叛軍悉數剿滅,然叛軍首領夜月(顧昔寒)下落不明,主帥南宮離亦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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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東西都準備好了。」一個小廝恭敬地對立在床邊的男子說道。
那男子著青衣,雙眼凝視著床上的女子,像是沒有聽到下人對他說的話,可他又分明聽到了。那放握著的拳出賣了他的心思,他慢慢鬆開,撫上那張陷入沉睡的臉。
「大人,到時辰了。」小廝壯著膽子再次提醒。
「嗯」,楊易之輕聲應道,表示不需要他再打擾。小廝退了出去,哎,他家大人什麼時候變成癡情種了。
不一會兒,幾個尋常百姓打扮的人從煙華殿出去。
直到那輛馬車順利地從皇宮北門而出,楊易之才收回目光,此去一別,怕是不會再見了吧。他轉過身,傍晚斜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他甩掉心裡那絲絲惆悵,走向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