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拿下鹽廠自己干 文 / 宅十四
因為陸一凡搞出來的事也可以說是海家的家事，趙子陌和南宮若不便插手，也便不管海老爺到底會怎麼處置那一後院的彪形大漢。不過有一點她想不通，古代的鹽業一般都是歸朝庭掌握，海老爺經營鹽場看起來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怎麼會突然才說要交公呢。
此時已近黃昏，因為海家父女的熱情挽留，用完飯春草和惜月便早早地睡下了。南宮若看著沉思的趙子陌，心頭對她的讚賞又多了幾分。
「你怎麼知道陸一凡有問題？」
「上次烤魚時候在這裡被他逮著了，你想想哪有正常人會大晚上的跑到女賓廂房，第二天遇見卻裝作從沒見過的樣。」更主要的是，他長的就很符合壞人的要求，被她這麼善良的人看不順眼，絕對有問題。
南宮若瞥了眼四周，這是說他也不正常？想了想又皺起眉，這女人到底是笨還是聰明，「幸好他沒有對你做什麼，要不你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趙子陌胡亂嗯了兩聲，從那晚房間裡突然多出來的讓她小心陸一凡的紙條來看，陸一凡不是沒做，而是做了沒成功。只是到底是誰在暗中保護自己呢？想了想沒有頭緒，望向對面的男人，那就換個問題好了，「你說楊易之到底有什麼企圖？」他是王府的二公子，瞭解的人和事比她走的路都要多。
南宮若瞇起眼，倒不如先說說她有什麼企圖好了！
「你很關心楊易之？」還是比較關心那個老跟他唱反調的人？
「唔，作為天祐國的子民，當然有必要關注下時事政治。」她雖為女兒身，不過對祖國的真誠熱愛不容置疑。
那一臉正氣讓南宮若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了，那個之前連這天下姓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不是她。想了想，靜靜吐出一句，「跟他不熟」，徹底扼殺她那顯而易見的不良居心。
趙子陌癟了癟嘴，將這理解為男人間的嫉妒，畢竟楊易之除了長相略微差他一點點，論身份論權勢完全可以跟他抗衡甚至比他還能說的上話。心裡轉了幾道彎，招了招手，示意她有重要的事要講。
南宮若湊過去，這麼神秘，還要咬耳根說悄悄話，搞得他的心跳的有點快丫。
第二天一早，海府大廳，眾人正襟危坐。
海老爺瞅了瞅同樣很嚴肅的南宮若，有點疑惑，大清早就敲醒他的門說有要事相商，難道只是交流下平常的打坐心得，順道探討下一會早餐吃什麼？想到這，肚子不由得響了兩聲。
南宮若只當沒聽見，一心一意的在思考趙子陌說的話，拿下鹽場自己幹，理智告訴他除了對這份豪情壯志表示讚許，絕對不能進行物質上以及身體上的支持。可是，海老爺奏響的樂曲分明提醒他自己第一個就舉雙手贊成了，甚至還掏出多年的老婆本以供技術支持。誤交損友，誤上賊船，誤入歧途啊！
終於在眾人的不解與期待目光中，趙子陌猶抱琵琶半遮面，千呼萬喚始出來，她知道如果再這麼吊下去，人家反而有可能沒了胃口。
果然海老爺一見她出現，立即站起身，「莫姑娘，不知你著急叫我們過來有什麼事？」海青青也是一臉疑惑，就等她開口。
趙子陌瞅了一眼海家父女，淡然說道，「我想與海老爺和海姑娘商議，將這鹽池交與我負責如何？」
海老爺聽完這話倒吸了一口氣，又見她神情淡定，不似開玩笑，只當她是個外行人，以為經營鹽池就跟開家飯館一樣簡單，便好心提醒她，「姑娘，先莫說這需要耗費的財力物力，就一些日常鎖事只怕你也難以承受。」
這言外之意不就是害怕她沒錢沒權又沒力麼？趙子陌心下瞭然，知道要說服他首先就要證明她懂這行，知道怎樣做而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鹽，鹵也。天然鹽為鹵，人工則為鹽。根據其製作來源不同又大體可分為海鹽、池鹽、井鹽、土鹽和砂石鹽幾種，其中海鹽比例最大；而相傳最早由黃帝之臣宿沙氏發明了煮海之法，所以海鹽產區都推崇他為鹽宗。」趙子陌緩緩說出，海家父女已由最初的不相信慢慢有點認同之色。
「海鹽、湖鹽、井鹽，大體都是取鹵做原料，或柴火煎熬，或風吹日曬，水分蒸發後便能得到鹽。十口之家，十人食鹽；五口之家，五人食鹽。無鹽爾，餓死矣。所以歷來都是朝庭對鹽業實行壟斷性經營，怕的就是有心人士哄抬物價導致民生不穩。而在鹽業暴利的背後，更是充滿了鹽民的辛酸和血淚。」說到這兒，趙子陌細心地發現海老爺眉頭稍稍聳動幾下又恢復了平靜。
「莫姑娘說的都對」，海老爺像是想通了什麼，不似之前的糾結狀。
輕輕噓出一口氣，她能想到的都掰完了，再不開口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這會就聽他怎麼說了。
「海鹽不似湖鹽，只要氣候乾燥自然能夠生成鹽晶，所以至鹽宗發明煮海之法後一直都是刮土淋鹵，取鹵燃薪熬鹽。而負責煎鹵的鹽民大多是朝廷流放的犯人，均入灶籍，世代沿襲。鹽民每天餓著肚子，煎煮燒灼，所賺取的銀兩遠不夠養家餬口。」海老爺說著彷彿陷入回憶，直到海青青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才回過神。
「一直以來，的確是朝庭才有販賣食鹽的權利，可是永洲不一樣。從我接手之後，所產的鹽基本全部上繳，只留一小部分在手，所以這裡的人才能安居樂業。」
趙子陌點了點頭，這樣看起來是私營，實際大權還是掌握在朝庭手裡，可是一旦把自主權交出去，難保這裡的人不會成為更廉價的勞動力。
「我有一天總會不在人世，就想找個可靠的人承擔起這份家業，而那陸一凡雖是我外甥，卻好吃懶做游手好閒，交給他遲早會害了大伙。」
「爹爹」，聽見海老爺這麼說，海青青不禁有點急，畢竟誰願意聽到自己父親說死啊死的呢。
趙子陌望了眼一直沉默不語若有所思的南宮若，想要他給自己個建議是不太現實了，這大旗還得她自己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