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疼上太子妃

正文 1271 大結局 文 / 是非因

    御軒正要出去,還沒挪開兩步,就聽得門外響起了熟悉的女音。

    他抬頭望向門口,竟是自己的母后。

    「母后?」御軒是真沒想到,夜已深了,母后還能連夜進宮。

    皇后漾著滿臉溫和的笑容,步履款款地走了進來,也沒顧得上招呼御軒,便徑直往屋內那張寬大的楠木大床而去。

    御軒站在原地望著母后,卻被身後伸來的一隻柔荑給拉開。

    「你作甚去了,一整天沒有消息?」御軒見捉住自己胳膊的人是他心心唸唸人兒,話就多了起來,蓄了一整日的擔憂便似絕提之水氾濫開來。

    青青沒急著回應御軒,而是將纖細白嫩的玉指抵在自己唇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將御軒默默地帶出了北苑。

    御軒一走,皇后走向床榻的腳步越發急切了。

    同時,原本躺在榻上假寐的皇帝,此時也察覺到了皇后的靠近。多年不見她,他的心中又何嘗沒有思戀?他只覺自己的心猛烈震顫了一下,而後慢慢睜開眼來,屏住呼吸緩緩坐起身。

    「嫻兒……」皇帝微紅濕潤的雙眸緊緊地望著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皇后,那份兒在漫長歲月中被收集埋葬的掛念驟然間爆發出來。

    皇后那張不曾缺失過優雅儀態的臉龐,此時正掛著兩行晶瑩剔透的熱淚。那淚珠兒滑落至臉頰,正要滴入了兩腮旁因微笑而若隱若現的兩個酒窩裡。笑中帶淚,說的不正是她當下的狀況麼?這笑,是發自內心的笑;那淚,是喜極而泣的淚,兩者同樣都是幸福重逢的見證。

    有多少年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原來皇后也會開心的笑,也不知道她笑著是會露出兩個淺淺酒窩的。或許,這麼多年來,妹妹對著銅鏡顧影自憐時,她自己都不曾發現,自己原來是可以這樣幸福而含蓄的笑。

    「玨,是我。」彷彿過了許久,皇后終於出聲回應了皇帝,只是那言語嗓音中有著難以掩飾的哽咽。

    皇帝作勢便要從床榻上下來,皇后一個勁兒地衝了過去,又將皇帝摁回榻上。

    「嫻兒,這些年,你受苦了。」皇帝一把將皇后摟進懷中,使勁兒地去用自己的臉蹭著她的。

    皇后倒是沒有大哭,只是一個勁兒地流眼淚,嘴角始終微微地上揚,依舊不曾丟棄她一國之母的風範。聽到皇帝關心的詢問,她輕輕搖了搖頭。

    見此情形,皇帝輕吁了口氣。

    「怎麼了?無端的,歎什麼氣?」皇后從皇后的懷中挪了出來,滿是不解地看向皇帝:「哪兒不舒服麼?」

    皇帝搖頭,動情而自責地道:「當初以為能給你一世榮華,沒想到當年執意將你娶進太子宮,卻是害了你。」

    「你我之間,需要如此計較得失嗎?當初嫁給你,就知道後面的路不好走,只是……還是低估了宮裡的險惡。」皇后在安撫皇帝的同時,也盡量在短時間將自己的情緒調試過來,後急忙轉移話題:「不過你放心,軒兒跟青青絕對不會步我倆的後塵。」

    皇帝聽了這話,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鬆開了手臂的力道,將皇后輕輕地攏在懷裡,似是釋懷似的吐了口氣,歎道:「是啊,軒兒不是朕,那丫頭也不像你。」

    「軒兒個性執拗,的確不像皇上思前慮過,顧慮太多。至於青丫頭,倒是比我更有能力駕馭這後宮。」皇后頗為服氣地分析,過了,又笑道:「所以我才說,他們小兩口兒不會步咱們的後塵。」

    皇帝頷首,喃喃道:「那丫頭朕也喜歡,倒是真有幾分能力。」

    「這不,要不是她,我這會兒也不敢連夜從相府出來。」皇后附和道,見皇帝默不作聲,她又道:「至於御希,你真就這麼放過他了?」

    皇后口中的御希,就是那個謀朝篡位的假皇帝,亦是皇帝御玨的孿生兄弟。

    皇帝雙眉一閃,驚問:「嫻兒的意思是?」

    「我沒什麼意思,一切照你的想法來。」皇后諾諾地道。

    皇帝聽罷,猛然間心頭一震,如夢初醒。

    「在這件事上,朕的確有失思慮。對御希最有處置權的人,應該是嫻兒你。」皇帝萬般愧疚。

    皇后的兩腮處微微地閃了個不太自然的紋路,那表情透露著些許的自嘲。

    皇帝見罷,心中自是不是滋味兒,趕緊地又向皇后道歉。

    皇后卻趕在皇帝出聲前先封住了他的嘴,只道:「果真是父子,你剛才所述這番話,不久前軒兒也曾向我說過。」

    「是麼?」見皇后沒有生氣和不快,皇帝放下心來,並點頭稱是:「也是,若非考慮到你的感受,以軒兒的脾氣早就容不下御希。」

    「這倒也不完全是。當初軒兒也曾動過念頭,只因念及你生死不明,不敢斷了唯一的線索。」皇后補充道。

    話音一落,兩夫妻都沒有再接下去。

    氣氛變得靜默起來,但並不讓人感到有不舒服的孤寂和尷尬,卻是無聲勝有聲的靜謐罷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帝欲言又止地喚了皇后一聲。

    「嫻兒……」

    皇后豎著耳朵仔細聽著,等著皇帝繼續下去。不料,等了許久依然不聞下文。於是,她用疑問的表情探向皇帝。

    皇帝的嘴角輕微地蠕動了兩下,終是沒有說出話來。

    然而,皇后卻在皇帝那副吞吞吐吐,猶豫不決的表情中讀出了一些訊息,不由無奈地微笑,反問道:「以前你不這樣的,在我面前,還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嗎?」

    「嫻兒說哪裡話,咱們夫妻之間從來坦誠,怎會還有不能啟齒之事。」皇帝自圓其說,表情也放鬆了些。不過,從他那微微蹙起的眉頭中開始可以窺見其此刻心中的複雜。

    皇后苦笑。

    見皇后那般在意敏感,皇帝更不知道如何開口了,只怕自己一個不留心措辭不慎而傷了她敏感的心。

    世間之事往往如此,原本心無嫌隙,卻總因為誤會和誤解而讓彼此之間產生隔閡。

    其實,皇后何曾在意皇帝是否措辭謹慎,是否措辭準確?她要的,依然只是心上人的坦誠。也正是因為他的顧忌,才讓她心中泛起許多不好的揣測。

    幸好,很快她就想明白了。憑著她對他的瞭解,她約莫能夠猜測得到他或許大抵是因為在顧全她的感受,所以才會欲言又止。

    是以,她主動打開話匣子,試著去忖度皇帝未出口的話語究竟為何。

    只聽得,她淡淡地問道:「你在意我跟御希之間有無瓜葛,是嗎?」

    「不!」皇帝反射性的回應,很乾脆,幾乎是不假思索,這足以讓皇后相信他的話的確出自真心。隨即,他也確實看到皇后那張風韻猶存的臉上浮現會心的笑容。至此,他才接著問及了自己真正想要問的話題:「御希可曾為難於你?」

    原來,他一開始就想問:御希是否對皇后造成過什麼傷害?倘若御希對自己的皇嫂太過分,而身為丈夫的御玨還一意孤行要放御希一馬,是否對皇后不公平?畢竟,之前皇后問及對御希的處置時,她的神態確實不夠自然。

    「他怕身份暴露,不敢跟我親近。況且……」皇后的話沒有說完,似有保留。

    皇帝很著急地追問:「況且若何?」

    「況且,以我們之間對彼此的熟悉,我會看不出『他不是你』?」皇后瞭然地反問。

    皇帝赫然一驚。

    「你知道?」皇帝果真意外。因為他和御希實在長得太像了,並且他和御希孿生兄弟的事情,先皇有過交代,所以不曾公開過。皇后又怎會想到自己身邊的人何時換了?畢竟,後來宮中有了一個莊妃,所謂的「皇帝」也不可能日日去鳳翔宮。就連朝中那些大臣整日地與「皇帝」見面也不曾發現任何破綻,而很少與「皇帝」接觸的皇后卻能輕易查出端倪?

    皇后無奈地一笑,續道:「要不,你真以為我會跟別的女人爭寵?」

    「什麼意思?」皇帝一下子沒有繞過彎兒來,只因皇后的話實在跳躍太大。

    皇后凝視著皇帝半晌,最後才幽幽地道出心中藏了多年的心裡話:「若你移情別戀,專寵莊妃,以我的脾性,能厚著臉皮討好你?」

    的確,這話說到了點子上。

    皇帝頷首。是啊,皇后外柔內剛,也是個清高倨傲的主。當年他追求她,娶她也頗費了一番心思。那般清高的她,會容忍自己的夫君日日與別的女人糾纏不休?甭說是要她跟別的女人爭寵了,即便是她這皇后正妻的位置,說不定她也早就丟棄不要了。

    見皇帝似乎聽進去了她的話,皇后心內微微地鬆了一口氣。

    雖然明白,皇帝已經想清楚了些許事情,但皇后還是沒有急著闡釋餘下的話,直到皇帝將一雙佈滿疑問的眼眸對準她。

    「既如此,你何必委屈自己與御希虛以委蛇?」皇帝覺得自己果真是低估了一個女人的忍耐力。

    皇后吁了口氣,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扯了個笑容。當年,她不只是一個失去了丈夫的女人,重要的她還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在兒子還未長大,還未足夠強大之前,她除了忍耐,除了演戲,如何去蒙蔽那個篡位者的眼睛?若僅僅以她個人意願,她當然願意在第一時間將御希碎屍萬段,不過她不能那麼做,否則害了自己是小,毀了兒子便是大過了。她必須蟄伏待機。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良久,皇后終於被皇帝探究的眼神所喚醒。

    於是,她輕聲道:「我雖與御希虛以委蛇,可他也不是個傻子,不會讓自己有機會被他捉到把柄,自然會盡量減少與我的接觸。我和他之間,永遠只是叔嫂關係。」

    雖然皇帝曾經告訴過自己,不介意皇后與御希這些年來的陰差陽錯,可是當他聽到皇后親口承認與御希之間別無逾矩,他的心中還是不免跳耀著興奮的火花。畢竟,身為一個男人,不論基於何種原因,總之還是不願意自己的女人被人染指,縱然是他的親兄弟也一樣。

    「嫻兒,是朕小人之心了。」皇帝有些羞愧。

    皇后明白夫君未曾言明的餘下話意。卻見得,她露了個看似艷麗,卻又給人溫和感覺的笑容。

    她說:「我不介意。倘若你沒有『小人之心』,我倒是會介意,因為那就說明你心中沒我。愛情是自私的,只屬於兩個人之間的,若摻了沙子自然不舒服。」

    「謝謝你的體諒。」皇帝第一百二次感概自己娶了個善解人意又明事理的好妻子。

    皇后依舊是那般溫婉,滿臉嫻靜,正如她的名字一樣。

    皇帝也終於徹底放心,知道皇后不會有別的想法,遂大膽地繞回去將之前沒有解決的問題擺出來:「你覺得,我這樣處置御軒,是否有包庇之嫌?」

    「真要我說實話?」皇后不確定地問了句。

    皇帝滿臉認真,慎重地點了點頭。

    皇后這才繼續道:「俗話講,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御希竊國是實,怎麼處置都不為過。你讓青青就這麼輕易地放了他,不光軒兒心中不平,恐怕朝中那些忠於你,忠於軒兒的大臣知道了也不答應。」

    「是啊……」皇帝的話音顯得沉重了。不錯,也就是顧慮到這些,所以他不敢將這事兒交給兒子們去處理。未免兒子們一氣之下對御希不利,所以他才先下手為強,將青青捷足先登。

    「不過……」皇后的突然轉折,讓皇帝眼睛一亮。當皇帝從沉重的心緒中脫穎而出,再次將視線望向皇后時,她這樣道:「不過,我清楚你的脾性。你和軒兒都是眼睛裡揉不下沙子的正直之人,見御希犯下滔天大罪,你心中指定比我更想將他千刀萬剮。你之所以沒有這樣做,一定有你的原因。」

    「嫻兒……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皇帝許是太久沒有被人這樣無條件地信任和關懷著。突然回到有愛人體貼的日子,頓覺滿世界都是幸福的,即便是以往的不幸也似乎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不許再說這個『謝』字。」皇后嬌嗔道。

    皇帝會心一笑,是啊,他們之間何須這般見外?

    想了想,皇帝道:「當年納莊妃為妃,實在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沒想到,最後卻因此而釀成大禍,是我對不住你。」

    「當初納她為妃,你也曾徵求過我的同意。箇中內情,我與你一樣清楚。我明白你不會為美色所動,喜新厭舊。至於後來的事情,既非你願,你也是受害者,我怎會怪你?」皇后重新偎進皇帝的懷中,感受到他的溫暖,從此憂愁不再。而今,兒子已然長大,且能夠獨當一面,本以為已經失去的最愛也奇跡般地回到自己身邊,上天待她也算不薄了。

    「人都說,女人的嫉妒心可以讓人發狂。可嫻兒你,面對『皇帝』一個有一個娶進宮的嬪妃,竟能保持清醒的頭腦,看清一切,若換做別人,只怕會毀天滅地,釀成惡果。」皇帝歎道。

    當然,以皇后國母的尊位,她若吃醋拈酸,怕就不是社稷之幸了,更誠然她柔弱的外表遮掩下藏著一顆無堅不摧的心,腹中丘壑更是讓男兒也猶且不及。她若想成為陰謀家,顛覆天下,一個莊妃又怎會是她的對手?何須承受莊妃十幾年來的羞辱?

    「你太不瞭解女人,為了孩子,女人的肩有時候可以扛起萬斤重擔。」皇后輕描淡寫地道。

    皇帝微笑,不否認,現在的他徹底明白了這個道理:「辛苦你了。」

    一對歷經風雨的夫妻,在他們的眼中,或許很多事情也不那麼重要。往事如煙,談論起來,也不過是雲淡風輕的聊侃罷了。

    現在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是,往後面看,將來的事情才是他們最需要考慮的。

    所以,皇后側過頭,抬眸這樣問著皇帝:「你真準備一直裝病下去?」

    皇帝愛戀地攏了攏皇后,過了好一會兒,才調試好心情,收起心中所有的感動,談及當前形勢:「你為軒兒做了那麼多,我這個當爹的倒是沒為他付出什麼。從今兒起,這爛攤子就交給我處理,我不能給兒子留下一片滿是瘡痍的廢墟。」

    事情既然由他而起,他就有義務平息。他要還子孫一個太平盛世!

    「軒兒有足夠的能力自保,這一點兒倒是不必讓我們操心太多。」皇后滿是驕傲地道。說此話時,她的目光中都透露著自豪和欣慰。

    皇帝一邊兒撫著皇后的頭,若年輕時那樣給予她安心的感覺,

    「這是我跟御希之間的糾葛,不想綿延下一代。再說,先皇在位時也對我有過教誨,我不可能違逆他老人家的聖意。」皇帝話雖不重,但其中已經明顯的透露出了他寬待御希的重要原因。

    「既如此,便依了你吧。」皇后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只是:「不過,我約莫從青丫頭的話中聽出來,御希似乎更獨孤九成那伙逆賊一黨,意圖對百里家族不利。若真是這樣,軒兒為了青丫頭,絕對不會對御希手軟。」

    「軒兒是不會,但青丫頭會。」皇帝很有把握,又道:「那丫頭有法子治軒兒。」

    「這倒也是。」皇后附和,而後兩夫妻會心一笑。

    「哈哈哈……」

    ﹍﹍﹍﹍﹍﹍

    青青拽著御軒出了北苑,然而徑直往他們的院落而去。

    直到回到他們的房間,青青這才送開抓在御軒胳膊上的纖手。

    「你木頭啊,不開竅,你爹娘好不容易才見上面,你在旁邊兒當什麼電燈泡?」青青蹙著眉頭數落著。

    御軒被青青聳到屋內圓桌旁的一張椅子上坐好。

    微微地擰了擰眉頭,似乎是因為她的話中詞意聽起來有些陌生和怪異。

    「真是,直盯著我幹嘛?我臉上又沒灰!」青青沒好氣地道。

    隨後,她就懶得再理會御軒,自個兒喚了自己的貼身婢女翠兒打水過來,洗洗漱漱一番之後又吃了些點心夜宵,最後兀自閃到

    榻上打坐練功了半個時辰後,毫不猶豫地睡了。

    自打御軒進了房間,就一直沒說話,只顧著聽她念了幾句,然後又見她忙前忙活梳洗打坐。原以為,她忙完了會想起來要跟他聊上那麼兩句,多少也得安慰安慰他擔驚受怕了一整天的心。可誰成想,這小妮子忙活完了,居然直接倒頭就睡?

    真是好沒趣味兒!

    御軒感覺自己被冷落了,拉著臉,悶悶不樂地也上了榻,就偎在青青身邊兒躺下。

    這會兒,她已經假模假式地開始了均勻了呼吸。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反正御軒是早已吃過無數次暗虧了,每每見她睡著,他本來想趁機偷香竊玉一番的,最後都以失敗告終。並且,他每一次的失敗都會給自己造成不小的損失,往往會被小妮子冷落好久。要是在平時,他自當是不會這種時候去招惹她的,因為她才睡下去沒多久,就算不是裝睡也還沒有達到深睡的程度。

    然而,今夜情況不同。

    他若不去製造點兒小插曲,她估計就要這樣跟他冷戰到天明了。最重要的是,天明以後還不知道他能不能和她有一場平心靜氣的交談。

    因而,他將決定不君子一回,將自己寫滿邪惡的唇給湊了過去。

    「啪!」

    竟不料,他的唇離她的小臉兒都還有好幾寸的距離,嘴巴上就被人給扇了一巴掌。

    「你幹嘛呢?大半夜不睡覺,當採花賊?」青青沒有睜開眼,瞇著眼睛喊道。

    終於有了反應了,不錯,不錯。御軒在心中忍不住小小地雀躍了一番。

    「你還沒睡?」他假裝驚訝。

    青青撅撅嘴,睜開眼來,慢慢地坐起身,偏過頭,居高臨下地望著依舊躺在榻上的御軒。

    被青青那雙晶亮的美眸一盯著,御軒如願以償地獲得了注意力,也跟著坐起身來。

    見小妮子愛理不理的,似乎對他還有點兒小意見,他只能自己主動積點兒,於是問道:「龍德宮那老傢伙哪兒去了?」

    「你這說法就不對。」青青似乎有意迴避話題,顧左右而言他:「你爹已經回宮,那老傢伙倉皇而逃,現在能入住龍德宮的人應該是你爹。你這樣稱呼你爹,是不是大不孝?該遭天譴?」

    「你知道我說的誰?」御軒攏緊了眉頭,不滿意青青打馬虎眼兒。

    青青翻了個白眼,淡淡地道:「他已經成了過去式了,你提他做什麼?現在能撼動朝綱的人是你和你父皇。」

    「放虎歸山必留後患。」御軒承認自己不是個仁慈的人,至少對敵人,他絕對不會太仁慈。

    青青的眼中閃爍著幾許詰問的色彩。

    御軒正了正眼色,目光銳利。

    看來,這傢伙今天若沒得到個滿意的答案,他是不準備善罷甘休了?青青見御軒這副神態,不由在心中忖度道。

    「這個問題,我們以前不是商量過?對那假皇帝最有處置權的人是你父皇,母后,而不是你,也不是我。至於說,是不是放虎歸山留後患,也不需要我們兩人在這裡瞎操心吧?自有你父皇做主。」青青一派詞嚴地道。

    御軒也很固執,不是個好打發的主。

    他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了反駁之言:「那是父皇生死不明之時的理由,而今父皇安在,母后無憂,我如何不能動他?」

    再說了,若不動那老賊,御軒根本不知道現在還能從哪裡入手追查出解開百里一族惡咒的法子。但是,他不會將這個重要的理由告訴小妮子,不然他相信,小妮子很有可能會自斷後路。今日白天,她居然瞞著他替父皇放走關押在北苑中的老賊,便足可說明她已經不再將百里家的事擺在朝廷之前。

    可是,對於御軒來說,他還是希望小妮子仍舊以她自身的安危為重。

    「你要動他,也得看你父皇同不同意?」青青卸下了剛才的強勢,這會兒變得懶洋洋地。她是真不想浪費時間跟御軒去扯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物。

    「父皇離朝多年,不清楚朝中狀況,這些事不必驚動父皇。」御軒霸道地道。

    「不必?你應該搞反了,是不必驚動你才對。你假皇帝跟你父皇那是親兄弟,你想殺了你爹的親兄弟,你的親叔叔?甭管他錯得有多麼離譜,也甭管他幹了多麼十惡不赦的臭事兒,你以侄殺叔都會背上洗不清的惡名。你以為,你父皇母后會容忍你這麼自毀前程?」說著說著,青青又忍不住言語激烈起來。

    御軒縱然是不在乎那些冠名堂皇的理由的,不過他倒是真為青青能夠替他設想這麼多而受寵若驚。

    「這就是你放走那老傢伙的理由?」御軒那雙英氣的劍眉不自覺地倒豎起來,更多了幾分威嚴和跋扈,讓人望而生畏。

    「是,但不全是。」青青大方承認,一點兒也不扭捏。

    御軒只是短暫地沉默片刻,依舊不死心地追問:「是你護送他出宮的?你將他帶去何處了?」

    「真是跟你說不通!合著我剛才說的話,你一句沒聽進去?算了,你愛怎樣怎樣,我懶得管了。」說罷,青青索性再度倒回榻上,偎進被窩裡,蒙頭大睡。

    御軒見自個兒將青青給惹惱了,心裡也不免自責,怪罪自己用詞不當。哎……看來,今晚又是無所收穫了,而且還會讓小妮子很久都不搭理他,果真是得不償失。

    「哎!我該拿你怎麼好?」臨睡前,御軒輕聲細語地喃喃了一陣兒,隨後才縮進被窩裡去。

    他是沒發現,身旁的小妮子,熟睡中嘴角卻翹起了一絲弧度。

    ﹍﹍﹍﹍﹍﹍

    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御希自從被青青救走,便再沒有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以御軒太子宮找人的工夫,居然會遍尋不著,甚至找不到一丁點兒的線索。

    一個大活人,就這麼銷聲匿跡了?這聽起來,似乎太玄乎。

    難道是因為皇帝的暗中庇護?不,皇帝剛剛回朝中,勢力未穩,他去哪兒找那麼大的勢力出來暗中庇護御希?

    距御軒所知,父皇能夠倚賴的人,就是青青。可這小妮子最近根本沒有什麼動作,又怎會是她的因素?再者,就御軒最近的觀察,小妮子似乎對於失去老傢伙消息這事兒也挺納悶兒的。

    難道,小妮子的驚疑表情是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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