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2 古怪的東方家族 文 / 黑竹
衝著身後的檸檬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注意一點之後，東方亦紫這才跟著司馬蕊葉走了進去。
進入了內室，那藥味就更加的濃郁了。東方亦紫覺著鼻子非常的不舒服，好似就要打噴嚏一樣。屏住了呼吸，東方亦紫急忙抬起手摀住了鼻子，好一會兒之後，這才算是稍微舒服了那麼點兒。
「老爺，紫兒來了，紫兒來了。」司馬蕊葉撲到了床邊，急切的喊著。
「紫……紫兒來了？」好半響之後，東方平宇那毫無生氣的嗓音這才傳入了東方亦紫的耳中。
東方亦紫微微一怔，頗為訝異，如果要說這東方平宇是在作假的話，那他就也太過做戲了啊。聽聽這聲音，絕對是只有久病之人才能夠發出的呀。她不禁心生疑慮了起來，難道說這東方平宇還真的是有了大病，並且已經是病入膏肓，所以才會在臨死之時大發善心，想起她這個便宜女兒了？
「紫兒，紫兒，你趕緊過來看看啊，老爺真是病的不輕啊。」
東方亦紫下意識的就皺起了眉頭，心裡升騰起來一股莫名的抗拒感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覺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是，這什麼地方不對勁，她一時卻又想不出來。
「紫兒……」東方平宇顫抖著手衝著東方亦紫喊了起來。那淒涼的音調，讓東方亦紫的心都開始有些顫抖了起來。
咬了咬下唇之後，東方亦紫這才不情不願的走了過去。剛剛才一靠近，那濃重的藥味就再度湧入了的鼻端。東方亦紫下意識的就悄悄屏住了呼吸，打算來一個速戰速決，這屋子裡可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湊了過去之後，東方平宇猛的出手拉住了東方亦紫的手，老淚就那麼肆無忌憚的飄灑了下來。「紫兒……我的紫兒，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啊。」
東方亦紫試探著縮回手，奈何，這久病了的東方平宇居然還有不小的力氣，一時之間，東方亦紫居然掙脫不開了。「你……」
「咳咳……」突然，東方平宇猛烈的咳嗽了幾聲，瞧著那陣勢，就好似不會有停止了一樣。
見狀，司馬蕊葉忙衝了過去，掏出了手絹，摀住了東方平宇的嘴巴，「老爺，你怎麼樣啊，你，你怎麼樣了啊？」
好容易，東方平宇這才忍住了咳嗽，待得司馬蕊葉縮回手的時候，東方亦紫清晰的瞧見了她手中捏著的手絹上面沾染上了點點紅色的血跡。
東方亦紫回頭與檸檬對望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閃過了一抹古怪的神色。這東方平宇只怕是真的病了，而且果真是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境地了。剛剛東方亦紫一直都在旁邊看著，司馬蕊葉根本就沒有機會作假。
到得現在，東方亦紫已經可以完全肯定了，東方平宇是真的病了啊。
想到這裡，望著東方平宇那消瘦的好似只剩下骨頭的臉，東方亦紫的心中也滑過了一抹很古怪的感覺。對於這東方平宇在，東方亦紫說不清楚是一種什麼感覺。說恨吧，那肯定是有的，畢竟，這東方平宇可是殺了她親娘的兇手。
這要說不恨吧，倒也有一些。東方亦紫不是東方平宇的親生女兒，但他卻還是沒有把她趕出去，雖然對她採用了放任的手段，不管她的生死。但是，總算是給了她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啊。
說到這裡的話，東方平宇對於她來誰又有些恩惠。一時之間，東方亦紫只覺著心中百味雜陳的，各種滋味混雜在了一起，不是個滋味啊。
許久之後，司馬蕊葉這才站起身轉回頭看向了東方亦紫，「紫兒，過去都是我們對不起你啊。現在這就是報應，報應啊。你也看到了，你，你爹他就快要……紫兒，答應我一件事好嗎，以後有時間，多回來看看他，這，這說不定你什麼是回來就瞧不見他了啊。」
「我……」東方亦紫張了張口，半天卻也就只說出了一個我字來。
「紫兒，我知道這讓你很為難，畢竟，我們當初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人之將死，這過去的種種也就會煙消雲散了。你，你就不要再記恨我們了，好不好啊？紫兒，我，我給你跪下了，我不想看到老爺臨死了還有遺憾啊。」
司馬蕊葉話還未說完，東方亦紫就聽見了彭的一聲巨響，垂頭一看，那司馬蕊葉居然還真的跪下了。
東方亦紫被唬了一跳，「你……你幹嘛啊，趕緊起來，趕緊起來啊。」她急忙示意旁邊的檸檬幫著自己將司馬蕊葉給拉了起來。猶豫了半天之後，這才道：「我會的了。」
不管自己會不會來，先答應著再說。如果東方平宇真的死了的話，或許她倒是可以放下以往的種種。但是，這可是有前提的，如果東方平宇不死，那只怕他們之間還是無法和平相處了啊。
看到東方亦紫答應了，司馬蕊葉高興的簡直就想要跳起來了，「紫兒，紫兒，你真好，你大人大量的不計較我們，真的是太好了啊。對了，紫兒，你一路過來也累了，先到住處休息一下吧。」
東方亦紫探頭瞄了東方平宇一眼，發現他居然好似已經昏睡過去了，這才皺著眉頭點頭應了一聲。「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麼事的話，你派個人去通知我一聲就是了。」
「好，好啊，好啊。」司馬蕊葉滿懷欣慰的笑著，而後就一直將東方亦紫給送到了大門口，這才轉了回去。
回頭望了一眼那房間，東方亦紫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好似已經是她的下意識行為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回來，她總是覺著有些地方不太妥當。但是，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妥當，她一時卻又捉摸不上來。
檸檬上前一步，扶住了東方亦紫的胳膊，攙著她朝著前面走去。一邊走著，一邊壓低了聲音道：「小姐，我已經派葡萄到處去打聽打聽了，你不用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檸檬，難道你就不覺著很古怪嗎？」
檸檬遲疑了一下，衝著東方亦紫點了點頭，「是啊，是真的很古怪。小姐，我也隱隱之中就有一些很古怪的感覺，好似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一時卻又說不上來。」
「我也是有這種感覺，檸檬，如果只是一個人有這種感覺那也就算了，但現在可是我們兩個人都有這種感覺，這就有些不妥了啊。」摸著下巴，東方亦紫露出了一絲沉思的神色來。這件事太過古怪了，處處都透露出了詭異的氣息，好似隱隱之中有一張大網，正朝著他們網去呢。
回到了以前所住的院子，望著那熟悉的一切，想到自己居然在這裡住了十幾年的時間，這心中就不禁升騰起了一股很古怪的感覺來。「檸檬，你來到我身邊已經有不少時間了吧？」
檸檬點著頭，笑了起來。回想到了以前初遇東方亦紫時的情形，真的是很有趣啊。「小姐，我跟著你可是已經有差不多八年的時間了。時間過的太快了，轉眼就過去了這麼多年了。」
東方亦紫也跟著歎息了一聲，「是啊，時間過的真快啊。不過，這回想起來，當年遇到你時的情形，還真的是很有意思呢。那個時候，你居然來偷我的錢，只可惜啊，你遇到了我，注定是要踢到鐵板了啊。」
「小姐，你又取笑我了是不是啊，當年我如果知道偷的是你啊，再給我一次機會，打死我也不會再出手了。」檸檬滿臉無奈的笑容，她怎麼會知道，那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女孩子居然故意戴著一個大大的錢袋在街上招搖過市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那些扒手注意，進而從中尋找適合她用的手下。
現在想想，她倒是非常的慶幸，如果不是遇到了東方亦紫，指不定她這會兒正在什麼青樓妓院裡待著呢。「小姐，多謝你當年的知遇之恩，如果不是你的話，我……」
東方亦紫斜睨了檸檬一眼，哼了一聲，「你少來這些有的沒的，不過是回到故地，想到了一些往事，怎麼就招惹了你這麼多的廢話。行了，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今天之後應該怎麼做，一定不能大意了。」
「小姐，你放心吧。」檸檬忙答應了一聲，跑到了院子中的葡萄架下，將椅子給擦拭了幾下，「小姐，先過來坐會兒吧。」
「好。」閒庭信步的，東方亦紫慢慢的走了過去，好似在觀賞週遭的景色，又好似在暗中觀察著什麼。
好半天，東方亦紫這才走到了那躺椅上，坐了下來，摸了摸躺椅的把手，暗自笑了一聲。朝著後面靠了靠，東方亦紫舒坦的呻吟了一聲，「還是檸檬你親手做的躺椅最舒服，檸檬，待會兒吩咐人把這把躺椅給帶回去。」
「是，小姐，我記著了。」檸檬笑著答應著。
這檸檬話音才剛剛落下來，那邊葡萄就帶著人走了進來。後面一溜的丫頭，手中端著各種的果品，還有糕點之類的東西。
她們進來之後，行禮站定，將手中的東西擺放到了東方亦紫面前的桌子上。不一會兒，那不小的桌子就被擺滿了。望著桌面上的那些東西，東方亦紫的鼻子輕輕的聳動了幾下，卻也沒有在其中聞到什麼特別的氣息。
衝著檸檬使了個眼色之後，檸檬忙笑著走向了那些小丫頭，將早已準備妥當的打賞送給了他們。花了會兒功夫，打發了那些人之後，檸檬這才走了回來。摸出了銀針，開始一點點的試探著那些食物有沒有毒性。
半響之後，檸檬詫異的道：「小姐，沒有毒啊，奇怪了，難不成，老爺真的是病入膏肓，想要懺悔了？」
拖著下巴，望著桌面上的那些糕點，東方亦紫半響都沒有言語。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她根本就不清楚。雖然這些東西都沒有毒，可是，她卻就還是覺著有些地方不太妥當。「檸檬，有沒有在附近發現監視的人？」
「沒有啊。」
「奇怪了，檸檬，你可知道，以我對他的瞭解，他就算是真的面臨死境，只怕也不會想要去懺悔的。這一點，我還是很有保留的。不過，照目前的情形來看，他好似並不想要下手對付我們。至於之後到底會怎麼樣，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最好要找些機會盡快離開，留在這裡，我總是心裡不太踏實啊。」
檸檬暗自點頭，心裡也翻騰開來了。不只是東方亦紫有這樣的想法，檸檬也有這樣的感覺，總是覺著這次回來，到處都有些不對勁，心中很是不踏實。
東方亦紫就這樣在院子裡休息了會兒，中午的時候，過去陪著司馬蕊葉吃了一頓飯。飯後，東方亦紫本是想要找藉口先回去的，誰知道這個時候下人卻偏偏來報，說東方平宇不好了。
司馬蕊葉急忙拉住了東方亦紫的手，「紫兒啊，這個時候你可不能走啊，我們先去看看老爺好不好，就算要走，也要等吃了晚飯之後再走不是？你放心，我會派人送你回去的，路上不會出事的啊。」
東方亦紫的眼角微微的抽了抽，老天爺啊，她就是不想要司馬蕊葉派人送她走啊。誰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護送她還是要送她送西天的呢？有那些人跟著，她只怕會更加危險吧。
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之後，東方亦紫這才點了點頭，跟著司馬蕊葉再度回到了東方平宇的院子。
陪了好一會兒之後，東方平宇這才在郎中的醫治下被救了回來。司馬蕊葉抹著淚走了出來，「紫兒，真是難為你了，還要你一直都等在這裡。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會兒，晚飯備好了之後我就派人去通知你。」
東方亦紫默默的應著，而後這才離開。
回到了院子，坐下來，東方亦紫揉了揉自己的眉角，歎息了一聲，「檸檬，給我倒杯茶，有些困了呢。」
檸檬忙湊了過去，給東方亦紫倒了一杯茶，而後走到了東方亦紫的身後，輕輕的給她捶打起了肩頭。「小姐，你累了吧，這一天忙活了那麼久，怎麼能不累呢？要不，小姐，你先回屋躺會兒，如果夫人那邊有什麼動靜，我再通知你。」
東方亦紫撐著下巴，喝了口水之後，輕輕的揮了揮手，「不用了，我就在這裡躺會兒，有事就馬上通知我啊。」
「是的，小姐。」檸檬恭敬的答應了一聲，回屋去給東方亦紫拿了一個薄毯，替她蓋在了身上。
縮起了身子，抓著薄毯，東方亦紫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睡就是兩個時辰，等到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居然都已經天都暗了下來。東方亦紫恍恍惚惚的坐了起來，迷茫的四顧了一下，這才想到自己是在什麼地方。「檸檬，檸檬。」
一連叫了兩聲，也不見檸檬回答自己，東方亦紫的心猛地咯登了一下。急忙站了起來，渾身的氣息陡然一變，凌厲的就好似出鞘的寶劍，可以瞬間殺人與無形。
這事兒很不對勁啊，檸檬是絕對不會丟下自己在院子裡，到處亂跑的。縱然是真的出了事，那她跟葡萄也是會留下一個人伺候在她的身邊。可是，現在檸檬跟葡萄兩個人都不在，再加上今天一整日所發生事情的古怪，一時之間，東方亦紫只覺著滿心都是不安。
在院子裡走了幾步，東方亦紫放聲喊道：「檸檬，葡萄，檸檬，葡萄？」叫了好久也不見有人答應自己，東方亦紫的一顆心逐漸的沉落到了谷底，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仔細的感受了一下週遭的氣息之後，東方亦紫狐疑不已的睜開了眼睛。週遭居然沒有一絲的不對勁，也沒有人守著她，更沒有人在監視，好像，這附近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一樣。
心中的不安逐漸的擴大，思量了片刻之後，東方亦紫果斷的下定了決心，離開這裡，去前面的院子看看。
小心的戒備著，東方亦紫慢慢的朝著遠處走去。不多時，她就走到了一處花園。抬眼之時就瞧見了那花叢之中隱隱站著一個人，一襲青衫，與那紅花綠樹相映成趣，別有一番滋味。
但是，瞧著那個背影，東方亦紫卻覺著很是陌生。這東方家族的人，從上到下，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她全部都認得。她敢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見過那個男人。
東方亦紫可沒有想法跟那個男人見面，不管他是什麼人，反正她現在就只想要離開這附近。這附近寂靜的氣氛，讓東方亦紫覺著分外的不安，直覺告訴她，再不離開這裡，一定會出事。
拐了個彎，東方亦紫便加快的速度，想要離開。可沒走兩步，抬頭一望，頓時心中一涼。剛剛的那個男人居然又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了，好似會瞬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