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江湖vs廟堂第九十八章 春宵一度為藍顏 文 / 雨之遙

    葉雪瑤滿心惆悵的回到屋內，自顧自的拿出珍藏已久的佳釀，對著月光自斟自飲起來。看著愈加漆黑的夜空，葉雪瑤心中的失落與孤單也愈加擴大。

    「終究還是沒來。」葉雪瑤自嘲一笑，端起酒壺對月豪飲起來。

    酒壺被舉得老高，透明的液體成一直線的自由下落，進入葉雪瑤的喉嚨。略有一些偏離了軌道，順著葉雪瑤的玉頸流入衣襟之中，葉雪瑤也是全然不理，似是不一口將這一壺酒全部喝光決不罷休一般。

    一陣冷風吹過，門發出清脆的開合聲，葉雪瑤失落的鳳眼，隱隱出現了一絲笑意，但手中的動作卻未作任何改變。

    「十五生辰，何必在此自斟自飲。」夜影嫵看著葉雪瑤這副頹廢的模樣，不覺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道。

    「既然知道今日是我生辰，已是這個時辰，你又何必再來？」葉雪瑤放下酒壺，微微偏過頭，冷冷的掃了夜影嫵一眼，似怨似癡的說道。

    「我不過來晚了些，現在也未過子時，你何苦這般生氣？」夜影嫵輕歎了口氣，緩步來到葉雪瑤身邊，伸手想要拿走葉雪瑤的酒壺。

    葉雪瑤怎會不知道夜影嫵的心意，在夜影嫵手指碰到葉雪瑤手背的瞬間，葉雪瑤拿起酒壺站了起來，正巧脫離了夜影嫵的控制。

    「哼，我本以為，今日你會早來，如今想起，倒顯得有些自作多情了。」葉雪瑤黯然一笑，又逕自飲了一口酒，幽幽說道。

    「雪瑤何苦說出這種話，平白傷了你我的心。咱們同是江湖中人，自然是有許多身不由己，你又何必揪住不放。若非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又何必騎了神獸，千里迢迢的來到這裡。」夜影嫵看著葉雪瑤鬧脾氣也有些無可奈何，隱隱也覺得委屈，語氣沉悶的說道。

    「倒是多虧，當年下山，師傅給了你神獸。不然我想見你一面還真是難呢。」葉雪瑤嘲諷說道，語氣中竟聽不出是喜是悲。

    夜影嫵看著葉雪瑤挺直的後背，歎了口氣，快步上前，從後面擁住葉雪瑤。

    「你我見面本是不易，何苦彼此冷嘲熱諷，許久未見，你難道不想要我？」夜影嫵媚眼如絲，輕伏在葉雪瑤背上說道。

    葉雪瑤感覺到身後傳來的體溫，心中苦澀也消去不少。緩緩轉過身，也抱住夜影嫵。

    「君子之道，無關風月，只為真心。為何你我二人，卻偏偏，不談真心，只為風月呢。」葉雪瑤輕歎一聲手攬住夜影嫵的纖腰。

    「呵呵，因為你我二人本非君子。真心交付，痛著心扉，只談風月，樂得自在。你我二人素來討厭麻煩，又何必尋煩惱而失溫情。」夜影嫵對著葉雪瑤玩世不恭的說道，但語氣中卻不由得透著一絲悲傷。

    「罷了罷了，風花雪月本是樂事，**苦短，我又何必自尋煩惱。倒不如珍惜時間以解相思。」葉雪瑤暗自懊惱的搖了搖頭，一個彎腰將夜影嫵打橫抱起，向床鋪走去。

    芙蓉帳落，一夜**，燈燭搖曳，天明方歇。

    次日清晨，葉雪瑤醒來看著那灑滿一室的微光，不免有些郁卒。轉過頭，看了看在自己身側睡得安穩的夜影嫵，嘴角勾起弧度，似笑非笑。

    葉雪瑤不經感歎，憶起兩年之前，自己剛剛接手神仙島。也是一個夜晚，夜影嫵突然而至，與自己談天說地好不自在？許久未見，自是多喝了幾杯，瓊漿玉釀倒也成其了好事。想起當日自己起床發現夜影嫵一絲不掛躺在身邊是何等震驚，生怕夜影嫵醒來會生吞活剝了自己。但萬萬沒有想到，夜影嫵醒來，意識到整件事後，竟然沒有一絲震怒，只是拖著酸痛的身子逕自去了屏風後沐浴，徒留葉雪瑤對著那染了血的被子發呆。不知過了多久，夜影嫵穿戴完畢之後站在葉雪瑤面前，也只是粉面含笑。

    「雪瑤，我美嗎？」夜影嫵對著葉雪瑤未曾用任何的媚術，只是非常平常的詢問。

    「美。」葉雪瑤看著臉色有些發白的夜影嫵，呆呆的點了點頭。

    「既是如此，以後與我做個露水情人可好？」夜影嫵嘴角露出微笑，彷彿再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葉雪瑤也不知道當初是中了什麼邪，竟也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從那以後這露水情人便做了兩年，每過一段時間，兩人總會尋個機會見面只論風月，不談真情。

    但葉雪瑤的不安感和佔有慾都是很強烈的，隨著時間越長，自己就會越將夜影嫵看成是自己的所有物，不想讓他拋頭露面，不想讓他接觸別的女人，只想把他拴在自己身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葉雪瑤是知道的。即使是花影門的門主和神仙島三島主，這樣叱吒風雲的人物也不能夠倖免，葉雪瑤和夜影嫵要考慮的事情太多太多，兩人的感情與其說是不想公開，到不如說是不能公開。三大邪教是武林公敵，即使葉雪瑤這兩年來，在江湖上的得了些威望，但仍然不能改變這個局面。若是花影門與神仙島聯了姻，想也知道這江湖上會引起多大的轟動。兩大邪教強強聯合，莫說是那些個正派人士，就是修羅宮也不會善罷甘休。

    葉雪瑤思及此處，更是深深地歎了口氣。輕輕摸著身邊夜影嫵的臉。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葉雪瑤憂愁的說道。

    一陣琴聲想起，悠揚婉轉，葉雪瑤一聽便知道，如此玲瓏的音質定然是出自穆霖蕭的九天攬月。看了看幾乎上了三竿的太陽，倒也怨不得人家練琴早啊。

    夜影嫵似是也聽到了琴聲，微微皺了皺眉，睜開眼睛。看到在身邊躺著的葉雪瑤時，臉上露出了不含雜質的微笑。

    「聽著琴聲，是霖蕭在彈琴吧。」夜影嫵靜心聽了聽琴聲，好奇問道。

    「你倒是好耳力，按理說你也兩年沒見過二師兄了，怎會記得這般清楚？」葉雪瑤微微挑眉輕聲問道。

    「霖蕭的琴音脫俗，怕是人間難再少有。而聽這個琴聲，也知道樂器並非凡品，你當天下有幾個人向師傅那樣收藏仙器？」夜影嫵無奈的看了看葉雪瑤，起身靠在葉雪瑤身上幽幽說道。

    「你倒是聰明，看看二師兄，為了給我賀壽，幾天前就從江南趕過來了。哪像你，祝個壽都挑在大半夜，你和我都長相不凡，哪有那麼見不得人？」葉雪瑤故作生氣的說道。

    「別耍小性子了，我若是真不在乎你又豈會過來。再說了，我昨晚不是都補償你了嗎？」夜影嫵自知理虧，連忙蹭到葉雪瑤耳邊，曖昧說道。

    「你是我的，昨晚的事兒都是應該的。」葉雪瑤習慣性的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好好，我是你的。」夜影嫵無奈的笑笑，點頭附和道。他怎會不知道葉雪瑤，這兩年間，每逢**過後，她都會這般宣誓這自己的地位。雖然有些幼稚，但不可否認，每當聽到葉雪瑤這麼說，自己的心裡，是暖暖的。

    「嗯，這才對。不過既然二師兄在我府上，你我三人許久未見了，不如，你也在葉府住上幾日再走，咱們也敘敘同門之情。」葉雪瑤看著夜影嫵認真提問道。

    「你又要胡鬧了。這相府裡人多口雜的，我若是從你房裡出去定當是傳的滿城風雨，而且，你也不看看，你昨晚任性胡鬧，在我身上留的這些印子。霖蕭怎麼說也是個成年的男子了，能什麼都不懂？何必弄得三人尷尬。」夜影嫵輕輕掐了下葉雪瑤的腰，嬌嗔說道。

    葉雪瑤低頭看了看夜影嫵身上遍佈的點點青紫，也的確是有些不好意思，想來是自己昨夜心情不好，過於任性了。

    「有什麼尷尬的。對了，影嫵，我爹爹可是看上了二師兄，惦記著讓我把他娶回來呢。你若是在對我這麼若即若離的，當心我被二師兄拐跑了。」葉雪瑤為了掩飾自己的「惡行」轉移話題說道。

    「原來伯父看上霖蕭了。也是呢，官場稱雄的左相府也的確是要第一商賈的江南穆家相配呢。」夜影嫵聽了葉雪瑤的話，微微一愣，隨即語帶落寞的說道。

    「啊，沒關係啦，反正我爹爹看好，是我爹爹的想法。無論發生什麼事兒，我都不會不要你的啦。你我才剛剛行過，夫妻之禮，還是開心點兒的好，畢竟，你笑起來可是最美的呢？」葉雪瑤聽到夜影嫵低沉的聲音，心中也猛然一驚，自己的無心之言好像傷到他了。連忙嬉皮笑臉的活躍氣氛，討好說道。

    「你真的不會不要我。」沒想到夜影嫵並沒有因為葉雪瑤的花言巧語再展笑顏，而是猛然抬頭盯著葉雪瑤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呃，我……」葉雪瑤被夜影嫵這突如其來的認真嚇了一跳，一時之間忘記了言語，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雪瑤，答應我，別不要我，永遠都不要說你不要我。」夜影嫵見葉雪瑤一時無言，心中的恐懼更甚，竟一下子撲進葉雪瑤的懷裡，靠在葉雪瑤胸口略帶哽咽的說道。

    葉雪瑤如遭電擊一般愣在原處，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連忙緊緊的圈住夜影嫵，彷彿要將他揉進身體裡一般。

    「我不會不要你。」葉雪瑤信誓旦旦的說道。

    他們兩個才是最彼此瞭解的人，因為都是同一類人，所以不需要過多的話語就可以走到一起，因為都是同一類人，所以不需要過多的交流也能知道彼此在思念著對方，因為是同一類人，都擁有著相同的弱點與擔心。葉雪瑤這一刻才恍然大悟，擁有不安感和獨佔欲的人不僅僅是自己，曾經的無理取鬧，只是因為自己忘記了，他們是同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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