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2 你懂個屁！ 文 / kind
陳歡看著走進病房的老人。小個子的老頭，頜下一綹山羊鬍子，眼睛雖小，還是蠻有神的。
這人差不多全醫院的人都認識。
老頭正是這醫院的副院長，呂院長。
這個老頭脾氣有些古怪，向來只認中醫，不認西醫的，只是這個年頭開點中藥實在用不了幾個錢，不像西醫，開個藥方，劃點高價藥醫院就能賺上一筆，既然這樣，院長自然就不喜歡這個老頭子了，幾次想要把這個中醫科室取消，只是因為呂醫生資歷老，背景關係還算不錯，最後他還是留了下來，而且還升為副院長，院長就是希望他收斂一點臭脾氣。
月語琴知道這副院長脾氣雖然有點臭，還有點倔，但中醫知識是真真實實的歷害的。她對這副院長也是恭敬得很。
看不起中醫的鬍子魚，對這快退體的副院長根本不屑一顧。扁下嘴，自看自的。
「這是特護病房。你們在這吵什麼。要是影響到病人的休息。傳出去會造成多壞的聲譽啊。」呂副院長扁著手踱進來向幾人教育著。
月語琴和樂芷珊連忙應是。眼前說什麼都沒意義。反正事情都定下來。
鬍子魚倒不以為然，他心想著，這呂副院長不是總說自已中醫水平夠高嗎？現在陳歡寫出個不知道失傳多久的藥單來，他就要找這呂副院長看看是不是真的。
鬍子魚拿過放在床架上面的藥單，走到呂副院長面前，帶點得意神色說道：「呂副院長，你來得正好。這張藥單是病人自已開的。我覺得有危險，不給他們用。可是月醫生，卻硬要簽字說沒事。你看看這藥單有事沒。」
鬍子魚說完挑釁地看陳歡一眼，在權威性的專家面前，看看你還有什麼斤兩。
「是嗎？病人怎麼能自已亂開藥的呢。月醫生也是的，居然還敢簽名。」呂副院長拿著藥單批評兩句。
他初初年紀不大的，能開出什麼好藥單來呢。他打算看一眼，批評一下就算。可是他盯著藥單上的藥看起來，則越看越神奇，小鬍子都不禁驚奇地停下來。
久久過好。呂副院長都不得不驚奇地歎一聲：「好藥啊。絕對牛的藥單。」
呂副院長都贊，鬍子魚則想掩臉逃跑。他心裡大為不服，你這老頭不是看中醫看傻了吧。
「呂副院長，你看清楚點。這藥單上面有幾味是帶毒性的。」鬍子魚不甘心地提醒著。
陳歡則搖頭輕笑下，在鬍子魚第一次還叫不知所為有，第二次簡直就是自取其辱了。
月語琴冷眼盯一下鬍子魚，不再說話，她心想著，呂副院長果然是識貨之人。
「我怎麼沒看清楚。我又沒老到眼花。這就是一劑好的中藥，藥單。你學西醫的知個屁啊。藥性都三分毒，那種藥沒毒呢。」呂副院長不客氣地罵著鬍子魚。
鬍子魚心裡怒意一起，可是被呂副院長罵著，他又不敢反駁。再怎麼說，人家要退體是別的事，他現在還是副院長。你就必須服他啊。所有怨氣鬍子魚都只有往肚子裡咽。
都怪那張藥單，都怪陳歡。鬍子魚暗恨地瞪陳歡一眼。陳歡賴皮地向他笑笑，眼裡盡帶著挑釁的味道。
呂副院長的目光已經落在床上的陳歡身上，目光中有了狐疑，還是走到了他的身旁，「小伙子，這方子是你開的？」
陳歡微微地點點頭答道：「沒錯。是我開的。」
「那你知道防風何解？」呂副院長眼中光芒閃動，還有了一絲激動。他對著手中皺巴巴的藥單問起來。
「防風又名屏風，喻御風如屏障也，」陳歡淡淡道：「其味辛甘，性微溫而潤，為風藥之潤濟，我又如何不知。」
陳難滿口古文地答著，沒辦法那書上的解釋就是用古文寫的。
而他說出來的時，病房裡的人已經吃驚連連。
就連一向高傲的月語琴，不得不對陳歡另眼相看。
「說得好啊。」呂副院長拍著大腿贊起來。「現在的年輕人還會這個已經很少了。你居然還知道那麼清楚，實在是不容易啊。」
呂副院長語氣之中忍不住對陳歡盛讚著，樂芷珊聽著都替陳歡開心。呂副院長脾氣是出名的臭的，只會罵人，從來不會贊人的。現在陳歡被讚著，樂芷珊覺得無疑是對陳歡的最大肯定。
「那你知道防風配黃芪，白朮又有什麼功效?」呂副院長贊完又忍不住向陳歡發問起來。
「防風配黃芪，白朮，即稱玉屏風散，方中黃芪實衛，得防風則使邪去而外無所擾，得白朮以培中固裡，是脾健內有所據，所謂『發在芪防收在術』，可以內外兼顧，大夫常用來止汗去寒，卻很少有人知道也是通經止血的偏方。」
陳歡自信滿滿地說完，他又看著吃驚不少的鬍子魚，那傢伙肯定不懂。
倒是月語琴連連點頭，陳歡說得沒錯，而且還很專業呢。她心裡那份不服的心，也慢慢被陳歡弄得折服過來。
「高，實在是高啊。」呂副院長山羊鬍子連連顫動，拍著大腿向陳歡豎起大拇指向陳歡讚著。「現在的年輕人能有你這樣，中醫的振興指日可待啊。」
呂副院長已經把陳歡抬到振興中醫的地步，可見他對陳歡的期待是多高的。
「院長你過獎了。我只是略略看過藥書而已。要說到振興中醫界，還得靠你們這種泰山北斗才行。我可說不上話的。」陳歡謙虛地說著。
呂副院長對陳歡客氣則不接受，他一臉正經地教訓著陳歡。「什麼略略看過兩本藥書。我說你歷害，你就歷害。你是不是不願意為中醫界出一份力量呢。」
呂副院長也是愛中醫，愛得太心急。陳歡自然不會怪他，反倒對這個小老頭，有幾分欣賞之意呢。
「院長過獎了。我真的只看過幾本藥書。胡亂開的藥而已。」陳歡還是很客氣地答著。
陳歡覺得自已太多任務在身，振興中醫界這種重任，還是交給其他人好了。
「真的是看幾本藥書。胡亂寫的？」呂副院長對陳歡的話信幾分。畢竟陳歡還那麼年紀輕輕，能開出這樣的藥單來，真是算得上神醫了。
「嗯。」陳歡以免麻煩認真地點點頭。
看幾本藥書是真的，胡亂寫是假的。
陳歡的謙讓，落在鬍子魚眼中就是心虛。那麼好的機會，他豈能錯過呢。他馬上提高聲音說著：「呂副院長，他看的幾本藥書不簡單哦。月醫生說可能是什麼桐君採藥錄。據說那書失傳很久的咯，而且還很歷害哦。」
鬍子魚處處針對著陳歡，樂芷珊可是看出來了，她粉拳堅握，冷眼掃視著鬍子魚。心裡對他恨得咬咬牙的。
這壞人居然敢針對我的弟弟。
「什麼。桐君採藥錄！！」呂副院長聽著這幾個字，他兩眼都瞪大。他轉頭激動地問著月語琴。
「月醫生。你說的是真的嗎？」
月語琴不否認地說道：「嗯。我懷疑他看的那藥書，有可能是桐君採藥錄。剛才他都說出，君臣佐使的功效。」
月語琴情不自禁地推陳歡一把，她真的想看看陳歡到什麼程度。而且她知道，按照呂副院長的個性，要是聽到陳歡可能看過桐君採藥錄的話，肯定會會會他的。
「好小子啊。君臣佐使是不是你說的啊。」呂副院長看著陳歡質問道。
「是的。是我說的。」別人都說，陳歡也是不可否認的。
「好小子，那我非得會會你了。看看你所說的君臣佐使是不是真的會有的。」呂副院長脾氣使起來。
說桐君採藥錄是古代奇書沒錯。呂副院長也曾經看過一點殘卷的手抄本。但都是殘決不全的。儘管是這樣，他還是對裡面的君臣佐使的用法，有所研究的。
難得遇上一個連月語琴都認為是看過桐君採藥錄的書的人，呂副院長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以對方的脾氣肯定不會放過自已的。陳歡就乾脆落落大方地應下來。
「好。你想怎麼樣會呢？」
敢跟呂副院長比，小子等著丟臉吧。鬍子魚暗自得意地想著。
月語琴則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她要看看陳歡真的有多少斤兩才行。
樂芷珊當然樂意看著陳歡和呂副院長比試下。要是陳歡輸了沒什麼，要是陳歡贏了，她自然開心啦。
「很簡單。我開單子，你來看。」呂副院長認真地吐出幾個字來。
「好。院長請。」陳歡爽快地應下來。
樂芷珊也很識趣地遞上紙筆給呂副院長。接著就站到月語琴旁邊，緊張地看著好戲。
呂副院長拿著紙筆，他的神情變得無比莊重起來。一下子他下不起筆來，開個太簡單的又不能試出陳歡的水平。可是開個太難的，又害怕讓陳歡接不下。
呂副院長想了好一陣子，他想到陳歡有可能看過桐君採藥錄的，他還是決定開個最難的方子試試。他對這副方子可是很有信心的，他可是研究了很長時間的。有很多大的中醫專家都認為他這方子是妙極，而且當今還找不出一個那麼接近君臣佐使那麼接近的方子來。
不信這次為難不到你這小子。
呂副院長想著，他就忍不住微笑起來。他一邊自信滿滿地在紙上面沙沙地寫了起來。
那方子呂副院長早就熟記於心，他很快就把紙張寫滿，把方子完整地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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