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溶情黛韻補紅樓

章 節目錄 第四章 灑淚相別 文 / 妙蓮居士

    從太妃那裡回來,水溶與黛玉倆人都靜靜地坐在屋裡,四目相視,卻誰不願意再提及這個話題。

    半晌兒想起一事來,水溶忍了忍還是開口道:「明日裡咱們去一趟東平王府吧。」

    黛玉緩緩看向水溶道:「母妃今兒個定然徹夜不眠,明日裡玉兒還要去陪伴著母妃呢。要去,王爺自已去吧。」

    「玉兒!為夫還有一事要告訴你。」水溶搖了搖頭道。

    「又有什麼事兒?瞧王爺這模樣兒該不會又是壞事吧?玉兒可不想聽了。」黛玉現下是真的怕再從水溶口中,聽到什麼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來了。

    「好讓玉兒知道,前兒個朝上皇上下旨,將香兒指給兵部侍郎楊大人的大公子了。」水溶說完便低了頭去,白皙的手指輕輕敲打著腦袋歎道:「香兒若知道了還不知怎麼鬧呢。」

    黛玉聽了神色一窒!怎麼?皇上又要亂點鴛鴦譜了?香兒好容易才躲過了南疆和親,卻依然擺脫不了皇上的指婚,難道這就是命嗎?自已雖然對香兒依戀王爺心下微有芥蒂,然而每一次見到這個率性活潑的香格格,自己心裡卻又禁不住地去喜歡她。

    見黛玉怔怔地坐在那裡,並不接自己的話,水溶知道黛玉聽了這個消息心裡必定不會太舒服,便開口道:「香兒是肯定不會樂意的,不過才見楊大人一付合不攏嘴的樣子,想來他那個大公子倒是沒什麼意見。」

    「母妃可已經知道了?」黛玉問道。

    水溶搖了搖頭:「還沒敢告訴她老人家,不過母妃應該會理性對待的。」

    黛玉問道:「何以見得?」

    水溶歎道:「只因當年母妃嫁入王府也是被皇上指婚給父王的。」

    見黛玉聽了若有所思的樣子,水溶問道:「玉兒在想些什麼?」

    「玉兒是想著,母妃嫁入王府雖系皇上指婚,但她老人家對父王的情誼竟是深得很呢。」黛玉想起與太妃閒話時,太妃曾與自己聊起過早已離世的老王爺,那一份深情厚意端的令所有人羨慕。

    「嗯,只是記得父王平日裡總喜歡說母妃是他的知己,可母妃雖對父王一往情深,但對父王如此稱呼自己倒是有些不太情願呢。」水溶想起前些日子母妃與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兒,便隨口說了出來。

    「這是怎麼說的?難道父王只是一廂情願不成?」黛玉有些疑慮道。

    水溶歎息了一聲道:「還不是因著側太妃一事。」

    黛玉聽了稍一停頓,又悠悠道:「難怪母妃介意,臥榻之側,又豈容他人鼾睡?」言罷,有意無意地輕描了水溶一眼。

    水溶聽了黛玉半嗔半怪的話兒突然輕輕一笑:「為夫琢磨,這也是玉兒的心裡話吧?」

    「啐!人家跟你說正經的呢!」黛玉站起身來走向一旁,去桌上拿了茶杯來,向外面喚道:「紫鵑去添了熱茶來。」

    夫妻二人說不得又去了太妃那裡把皇上賜婚之事說了,那太妃又搖頭又歎氣的,只說但願香兒能歪打正著得個好夫君也就罷了。

    卻說第二日一早,北靜太妃便帶了水溶、黛玉一起來了東平王府。

    見了北靜太妃,那香格格便如同見到了親人一般,撲到太妃懷裡哭個不停。

    北靜太妃忙拍了拍香兒的肩膀笑道:「誰敢欺負我們香兒不成?說出來太妃為香兒說理去。」

    那香兒抬了淚眼道:「是皇上。」

    「哎喲!我當是誰?只是皇上平日裡最喜歡香兒的,怎麼會無端地欺負起你來?」太妃故意問道。

    那香格格顧不得姑娘家的臉面,脫口道:「皇上前日裡給香兒指了人家。」

    「呵呵呵。香兒大了,是該尋個好人家了呢。」太妃笑道。

    「太妃還笑呢!指了誰不好,皇上竟將香兒指給了兵部楊大人的大公子去!聽說那楊大人最是個善於鑽營的,那楊府的名聲在外面也不怎麼樣的,皇上卻偏偏將香兒指給他們楊府,太妃說氣人不氣人?」說著那香兒的一張俏臉兒瞬間又因氣憤而變得通紅起來。

    陪在那裡的東平王爺忙過來安慰他妹妹道:「妹妹不知,這市井之言固然不可不信,但也不能就聽之信之。據我所知,那楊大人平日裡做人做事雖是稍顯投機了些,卻也還算得上是個善良之人。而那楊家大公子更是個聰穎機敏的,又是科舉出身,如今在翰林院裡任職。聽說也是個滿腹詩書、出口成章的,妹妹若能嫁過去,便可以讓他給你講故事聽了,也省得整日裡鬧你溶兒哥哥了。」

    那東平郡王言罷又看了水溶一眼,水溶便微笑道:「姐夫這話說得倒還中肯。」

    香兒聽他二人一唱一和的,便從太妃懷中抬起頭來,噘了嘴道:「縱是香兒嫁過去了,也要讓溶哥哥給香兒講故事聽。」

    眾人聽了她孩子氣的話兒都笑了起來。

    東平王妃卻又問水溶道:「只是聽說皇上是為了安撫即將要出征西北的楊大人,才將香兒指給他家大公子的,是也不是?」

    水溶才要答言,一旁的東平王爺忙笑道:「雖說事實如此,但也不失為一門好親事呢。」

    東平王妃瞪了東平王爺一眼道:「香兒的終身大事,多打聽打聽有什麼不好?偏王爺聽了竟滿口應承了。」

    東平王爺歎道:「皇上指婚,誰還能駁了去?況且那楊公子我早已打聽過,確是個不錯的。」

    「王爺早已打聽過?怎麼,難道那楊家早有此意?我怎麼不知道?」東平王妃不禁有些奇怪。

    原來那楊大人早聽人說起東平王府裡的香格格,是個模樣性格都不錯的,便私下裡托了人與東平王爺提起過。只是東平王爺雖知道那楊公子也是個不錯的,但自己這個妹妹那時早已心繫水溶,東平王妃又說過要全力幫著妹妹張羅,遂婉拒了。

    直至水溶迎娶了黛玉後,看見妹妹了心事落了空,才又將眼睛轉到了楊公子身上。

    瞧見東平王妃一付惱意,東平王爺忙笑道:「這兩年上趕著打聽咱香兒的,不止楊府一家,王妃又不是不知?況人家既然有意,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不能不替妹妹把個關吧?」

    「狡辯!」東平王妃氣道。突然想起什麼又轉向一旁的水溶問道:「你姐夫說你那日在朝上又存不住氣挺身站了出來,答應了皇上出征西北邊境。這事兒可是真的?」

    「表姐聽的沒錯!只是溶兒並不是一時的意氣用事,天下之危,若我等為官為臣都不能憂天下之憂而憂,哪裡還配做民之官者?」說著水溶不由站起身來,俊美的面上一團正氣、義薄雲天。

    「罷了罷了!這裡不是朝上,你願意做個人人稱讚的父母官,做姐姐的沒有意見!只是你不想想才進門的王妃,還有年邁的太妃了?」東平王妃忙揮了揮手道。

    「好讓表姐知道,皇上已特許玉兒隨我一同出征。」水溶輕描淡寫道。

    「啊!」東平王爺、東平王妃與香兒都是大吃一驚!

    「溶兒你瘋了?」東平王妃大聲道。見水溶面色依舊淡淡的,便將目光投向一旁的黛玉。

    只見黛玉站起來亭亭走向東平王妃,「表姐不必吃驚,王爺說的是真的,這也是玉兒提出來的。」

    「弟妹!你可想好了?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你的身子才好些呀!溶弟出征那是皇命難違,你一介弱女子跟著,不能給他一絲一毫的幫助,只能給他增添無謂的麻煩罷了!」東平王妃忙勸道。

    「表姐放心,玉兒說過不會給王爺找尋麻煩的,玉兒會在伊犁等著王爺得勝歸來。只是玉兒這一去,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母妃,說起來還要麻煩表姐多照顧一下母妃呢。」黛玉柔柔道。

    「玉王嫂!香兒不讓你走,香兒還要與玉王嫂一起玩猜字迷呢。」香兒聽說水溶不日即將出征西北,心中已覺揪心,待聽得黛玉也要一起去,心裡更是難過,口中說著眼淚便已滾落下來。

    直到日落,北靜太妃、水溶、黛玉幾人才從東平王府回來。

    香格格總算有了婆家,只等著一年以後過門了。水溶與黛玉不知怎麼都似心中鬆了一口氣,水溶道:「一年以後香兒便要出嫁,只是不知那時候我能不能搬師回朝呢?」

    輕瞥了他一眼,黛玉淡淡道:「明知故問!只怕王爺變個大鳥飛回來還差不多趕得上。」

    一旁伺候的紫鵑與飛絮都笑了起來。

    水溶也笑道:「要變玉兒也要與為夫一起變呢,不如就變成一對鴛鴦吧。」

    黛玉聽了不由紅了臉,抬起腳來便去了裡間兒,紫鵑忙跟了進去。

    外面飛絮笑道:「王妃又生氣了,王爺快進去哄哄吧。」

    水溶向裡間瞧了一眼,並未立即跟了進去,而是板了臉問飛絮道:「聽成恩說,今兒個早上…」

    不等水溶說完,飛絮忙笑道:「是映雪忘記了喚奴婢,不關奴婢的事兒。」

    歎息一聲,水溶點頭道:「你要早起練功,卻讓映雪喚你起床?你也好意思的?聽著,明日裡若再去晚了,本王就罰你抄一百首詩來。」

    「奴婢知道了,明日必不再遲到,那些濕啊幹的就免了吧。」

    見飛絮一臉的委屈,水溶才換了笑意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飛絮說著轉身從屋裡走出來,又回頭向屋裡瞧去,心下暗道:「說不過王妃,便拿飛絮撒氣,真是沒地方講理去。」

    卻說那黛玉進了裡間便歪在了床上,腦子裡此時倒有些亂亂的。

    想著香兒既然有了人家,隨著年紀的長大,必然不會再如現下這般孩子氣的口無遮攔了!就如同湘雲一樣,前日裡聽鴛鴦說,上一年湘雲出了嫁便有了喜,只是因著賈府之事,她的娘家史府也受了些牽連,湘雲的叔叔也被革了職,閒居家中,後來又聽說也要回原籍去。前些日子又偶聽水溶說起衛老爺被派到江西外任了,想來那湘雲現下已不在京城了。

    那湘雲雖已是衛家大奶奶了,如今卻是連個娘家也不易回了。

    說起湘雲的娘家,又想起林府來。老太太若是知道了自己將隨王爺出征去,不急壞了才怪呢!說不得要想個法子先搪塞過去再說。

    這裡正想著,便聽旁邊的紫鵑過來小聲笑道:「王妃聽聽,王爺又在外邊兒疵兒飛絮呢。」

    側了下身子,黛玉柔聲道:「別理他,這屋裡,他也就欺負欺負飛絮罷了。」

    「王妃現下好似對飛絮不再那麼往心裡去了?」紫鵑問道。

    「我現在哪裡有那份閒心?還不知到時怎麼與外祖母提起這事兒呢。」黛玉微微一歎。

    才要朦朧睡去,耳邊又聽紫鵑小聲喚道:「王妃醒醒,太妃那裡有請呢。」

    忙坐起身來,黛玉問道:「是太妃喚我?」

    紫鵑道:「香草過來了,說是太妃正在屋裡傷心呢。」

    「王爺呢?」黛玉扶了紫鵑出來,見外屋裡一個人沒有便開口問道。

    「王爺早去了書房,說是那個楊大人又來了。」站在門外的飛絮應道。

    太妃屋裡,北靜太妃正拉了黛玉的手哭個不停。

    本想勸黛玉留下來陪伴自己,可瞧他二人如此恩愛又不忍心拆散。況水溶這一去又哪裡是一年半載就能回來的,那種相思之痛自已不是沒有體會過。

    可是想想若是有了玉兒在溶兒身邊相伴,倒也省得溶兒身在戰場還要分心惦念遠在京城的玉兒了。

    聽黛玉說起,皇上特撥了一隊精兵,再加王府裡挑出來的最忠心的侍衛共計八十人,由水溶的貼身侍衛成永親自帶領保護玉兒的安全,太妃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只是想到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相見,又想起賈母來,便吩咐黛玉道:「明日裡挑了時間去瞧瞧你外祖母去吧。」

    黛玉道:「玉兒想著外祖母年紀大了,還是不要將實情告訴她老人家,只說玉兒隨了王爺出京辦事去罷了。」

    太妃輕歎道:「賈老太君也不是沒有經過事的人,這些年的大風大浪都挺過來了,倒不如將實情告訴她,敢明我們兩個在一起說話兒的時候,母妃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不是?」說著淚水便又落了下來。

    黛玉忙應道:「玉兒謹尊母妃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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