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就是一爛人 這輩子都在走桃花大霉運 文 / 荼蘼春夢
吃罷晚飯,郎釋桓提早告別了久未相見的母女倆,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了一片狼藉的小窩。*小*說*網
剛一開燈,就被坐在黑暗中的胡苡萌嚇了一跳,輕歎一聲,無可奈何地揚起笑臉,「呵呵,啥時候來的?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過去接你。」
「等你?呵,花也謝了!」小臉一沉,不陰不陽地答了一句。
「最近有點忙,給您陪不是了。」脫下外套,跨過橫在地上的紙箱,隨手丟在了牆邊的椅子上。
視線別向一邊,冷冷地抱怨道,「你心裡根本就沒我們娘倆。」
莫名煩躁,眉頭赫然一緊,「你想說什麼?專為吵架來的?」舉步走向窗前,眺望著遠處的一片燈火闌珊,「胡苡萌,我得把話跟你說清楚了。我答應娶你,是因為這個孩子,即便這個孩子不是我的,我也得暫時給他一個歸宿。我覺得一個單身女人帶著一個父不詳的孩子很可憐,你不該再有什麼過分的要求了!」
「放屁!孩子不是你的,我還賴著你不成?」轟然起身,注視著男人凜然的背影,「呵,你可真偉大呀,孩子不是你的,你有這麼好心?」
「我無數次告訴自己,孩子生出來之前,沒有懷疑你的道理。因為懷疑而拒絕負責,那就是我的不對了。等孩子生出來,一切都會大白於天下,有一點你得明白,我不是**。」轉身之間,注視著略顯倉皇的雙眼,「我本來就是個『已婚離異』,不在乎再耽誤一年半載的。該我承擔的,我當仁不讓。不該我承擔的,對不起……」
「完全為了孩子——你對我就沒有一點感情?」緊咬著壓根,不停地吞著吐沫,「姓郎的,我告訴你,我不是那種無人問津的女人。我喜歡你,才想要嫁給你,別把自己當成什麼似的!」
低頭點燃一根香煙,淡然地吐著煙圈,「強扭的瓜不甜,這種結合可能是孩子的天堂,但注定是你我的悲劇。用不著連哄帶嚇的,我這輩子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如果不是願打願挨,你唬不住我。女人混到威逼利誘的份兒上,沒意思了……」
「騙子,你從來就沒愛過我!」抄起一臉木訥的「大黃蜂」狠狠地摔在地上,零件解體,支離破碎。急促抽噎,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桓子,嗚嗚……我知道你在乎過我,你以前對我很好很好,現在到底是怎麼了?」
「失望了。」別開視線,沒有解釋的必要了。
「為什麼?因為我沒錢,不能像那個『顏如玉』一樣給你支持?」
一針戳到了痛處,當下火冒三丈,「胡苡萌!這事兒過去了,我本來不想再提了。你還好意思提起來嗎?顏如玉是我哥們的老婆,那是我嫂子!你媽跑到人家樓底下自曝家醜,你不要臉,我哥們還要臉呢!」
「那個開越野的女的明明說你在了緣堂還藏著個相好的。不是她,難道還是那齙牙嗎?」揚起手背,狠狠地抹著眼淚。
「這跟你有關係麼?咱們倆沒結婚之前,我就有選擇的權利。我在你之外跟別的女人交往是很正常的。買蘋果還得挑一挑呢,我就不能比較比較?」
柳眉倒豎,攥著拳頭叫囂道,「同時掛著兩個女朋友,你要不要臉,你講不講點道德?」
「何止兩個,你咋沒把那開越野的也算上?還有我那沒來得及辦離婚手續的老婆。」掐滅煙頭,坐下身又點了一根,「我就是一爛人,這輩子都在走桃花大霉運。」舉目環視一片狼藉的客廳,「胡苡萌你自己看看,婚房給你租了,你管過嗎?大包小包的行李端進來啥樣,現在還啥樣。我沒指望你一天三頓飯端上端下,衣服可以送出去洗,把家收拾收拾也不行?」
連忙爭辯,「我大著個肚子,不方便。」
啪得一拍窗台,「肚子大了日子就不過了!我就不信,別人家大肚婆娘都整天養在床上不下地。我郎釋桓娶的是老婆,娶不起太太,我不指望你爬上爬下,收收衣服,疊疊被子,行不行?這些小事,你上班的時候不是也得幹嗎?懶就懶吧,一說你還那麼多理由。最討厭你這一點,懶得跟你多說。」
無從辯解,狠狠剜了對方一眼,「你就是死活看不上我!我幹得再多你還是看不上我!」
「你做了麼?不帶含血噴人的!做都沒做,就給我下結論了?」長長吐出一縷煙霧,明知危險卻固執地靠著冰冷的玻璃,「我喜歡那晚照顧我的那個護士,我甚至懷疑,那只是個夢,要不然就是出現了錯覺……」幻想著身後的玻璃嘩啦一聲碎掉,整個人隨著星辰般隕落的玻璃碎屑一起幻滅在深邃的夜色裡。
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坐回沙發上的女人終於停止了抽噎,抹去眼角微涼的淚水,輕言道,「也可能,我從一開始就選錯了對象。我成天在醫院裡伺候病人,回到家裡一動都不想動。我一直盼望著能遇到一個理解我的男人,真心疼我,什麼都捨不得我動手。我需要很多很多愛,被人珍視,被人捧在手心裡的那種。」
「呵呵。」笑而不答,輕輕搖了搖頭:你對丈夫的要求太高了……
「笑什麼?」不解對方臉上的玩味與輕蔑。
一臉嘲諷,說出來的話卻像是一番恭維,「沒什麼。你活得挺明白的——你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難得!」
慾望是一種本能,滿足慾望是一種本事。前者人人都會,後者就不是人人具備的天賦了。
一個人若不知道別人想要什麼,拿什麼來換取自己的滿足呢?眼前這小丫頭就不知道;而他知道,但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