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大家亂 才是真的亂 文 / 荼蘼春夢
倪紅蓮像只慵懶的貓咪一樣趴在敞亮的半弧形落地涼台前,放下手裡的電話,揚起一隻玉腳在金某人的腰眼上輕輕劃著圈。
「有事兒就說!沒事兒就找點事兒——」金勝放下手裡的報紙,一個餓虎撲羊壓上了一臉壞笑的女人,「趕緊的,趁你女兒不在……」
「甭鬧!」一巴掌打掉覆上胸口的大手,嬌笑著圈住對方的脖子,「七月十五,寶兒想搭個順風車。」
「叫她男人拉著去不就得了!」對方家裡一不缺錢,二不缺車,最見不得那種一肚子心眼的女人了。
「拜託!她是去祭拜他前夫。讓她現任老公陪著是不是太殘忍了點?」
「唉,你們幾個也不知道怎麼湊合到一塊兒的?」各自背著水性楊花的案底,沒一個安分守己的貞潔烈女。而他偏偏就喜歡上這麼個女人,上輩子幹了什麼缺德事兒遭了這種報應?
「d城就巴掌大個地方,玉開了那麼大個『了緣堂』,我們這些閒在家裡混吃等死的女人沒事就往哪兒跑,一來二去就混熟了。」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在寬闊的腦門上狠狠親了一口,「掌櫃的,帶不帶她去呀?我這兒還等著回話呢!」
「不帶!崗(哥:d城方言)一粗人,一見那姓林的就難活!」濃眉緊鎖,成心給她氣受。
倪紅蓮小嘴一撅,半真半假地推開對方,「王八蛋東西,白跟你磨了半天嘴皮子。遞不進人話,走開!」
「呵呵……」瞬間換了張笑臉,寵溺地拉她入懷,「妞,咱晚上吃啥呀?」
「不吃!餓死你算了!」小臉拉得老長。
轟然起身,憤憤低咒,「不吃不喝就散伙哇!動不動就惱了,麻煩死了!」
「散伙就散伙,誰怕誰呀?」霎時被鬥起了真火,一骨碌爬起身狠狠推了對方一把,「走呀!」
揚手圈住發飆女人,貼在耳邊露出一臉膩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真散伙也得吃飽了飯再走啊?行行行,帶——你說帶就帶,你說啥就是啥!」
知道就是這個結果!每次都是這樣。那傢伙不過是咋呼她幾句,不吵幾句不過癮似的。低頭在他胳膊上狠狠啃了一口,假惺惺地叫囂道,「生氣——窩了一肚子火,哄不好了!」
「講個笑話——」長歎一聲,抄起一口地道的津門口音,「張三兒上街碰上一熟人,隨口打問:『泥介四趕麻其呀?』。對方回答,『桑發員達管斯七!』。『淵告,夠牛筆地呀!』。『牛筆麻呀!被牆見了!』」
倪紅蓮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猛一曲臂狠狠給了對方一胳膊肘,一路嬉笑追打進了臥房,金勝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不是說好了晚上陪我嗎?」心怦怦直跳,情緒霎時低落了下來。擔心又有什麼見鬼的飯局,已然被終日不停響起的電話折磨得神經失常了。
「顏如玉她男人。」金勝看了看顯示的號碼,猶豫了片刻,接了起來,「喂?」
「勝子,七月十五有什麼安排?我媳婦在家裡坐不住了,我心裡沒主意,打算跟著你老兄混了。」聶琛嘴裡叼著煙,在公司半開放式的走廊上焦慮地踱來踱去。
「你家裡有往生的嗎?你媳婦家好像也沒有吧?」想起人家的父母乃至岳父母都健在,不由生出幾分羨慕。再看看他,老婆沒爹他沒媽,同病相憐啊。
「呵,冤死在我手裡的算嗎?我年年去觀音閣,今年想換個地方。」這到是句真話。時隔多年,往事依然歷歷在目。想起入獄前被他一刀斃命的「歹徒」,依舊是那顆血淋淋的頭顱……
「我和紅蓮年年五台山,你要是不閒路遠就搭伴兒走吧。」比起那個林寶兒,他更願意他家「大傻妞」跟顏如玉在一起,那女的才華不輸給那姓林的,卻是一副男人性格——爽朗直率。
「o了,哪天出發提前給我個電話,我好提前吩咐賤內預備點吃的……」掛了電話長長呼出一口氣,猛一回身被潛伏在身後的郎釋桓嚇了一跳,「你小子屬鬼的,走路沒動靜?差點把我嚇出心臟病來。」
郎某人壞壞一笑,指指點點,「腎虛的表現!」背靠立柱抻著脖子向辦公間裡張望,遠遠看到卓芙蓉正擺弄著打印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嘿,這還沒下班呢,又開始思春了?」聶琛展臂搭上對方的肩膀小聲調侃道,「怎麼著,最近沒再留下陪你加班?」
「我也納悶呢。這兩天好像有意躲著我,神神秘秘的,發個信息老半天才回……」
「不是哥說你,你那天晚上就不該手下留情。要是真喜歡就趁早上手,晚一步興許就便宜了別人。」他本人就是典型的反面教材,一時心慈手軟,到頭來遺恨終身。
「不是我心慈手軟,只是覺得還沒到那個份兒上。心急火燎的把事辦了,萬一不合適呢?擔心她黏上我。」
「難得啊,你小子還挺有責任心的。別說哥沒提醒你,蹦躂不了幾年了,趁年輕把能幹的壞事都幹了吧。這年頭啊,好心沒好報!」
看準時機,表明自己的心思,「呵呵,既然這麼有誠意,就給兄弟個機會吧。過幾天上山的時候批准我帶個助手。你們都成雙成對的,就我一個電燈泡不太好吧?好歹也得給我找個伴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