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2】寒毒全清 文 / 翼兮
裊裊的青煙從鎏金瑞獸升騰而起,濃烈的龍涎香充斥著整件寢殿,窗門緊閉著,明黃色的帷帳靜靜地垂著,金嵌寶石燭台罩著一個會有簪花仕女的細絹綢布燈罩,卻將殿內照的一臉光亮。
殿門被輕輕地闔上發出一聲悶響,尉遲珞轉頭,發現整間寢殿就只有自己和慕容景兩個人。
「珞珞,是你來了?」
在重重的帷帳後,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傳來,雖然聽著虛弱無力,卻透著一股欣喜的喜悅。
尉遲珞一怔,卻也笑了。
這是慕容景第一次不是稱呼她「妻主」而是直接喚她的名字,這一點讓尉遲珞有些開心,使得她暫時忘了他還在虛弱生病中,還有她原先要找慕容景算賬的事情。
「小九珍,怎麼寒毒提前發作了?」尉遲珞幾步上前,掀開了明黃色的帷帳,然後就看到了臉色稍有些蒼白的慕容景半坐在床頭,臉上帶著以前她所熟悉的怯怯的笑意,似乎在向她示弱般。
慕容景搖了搖頭,「太醫說是疲勞過度,導致身體虛弱,使得寒毒提前了。」
尉遲珞歎了一口氣,坐在他的床頭,伸手就將他放在錦被下的手抓住了,然後將食中二指放在他的脈門上,屏息號脈。
「果然是疲憊所致。」尉遲珞把脈後,將他的手放回了被子下,她摸了摸慕容景的額發,「我總覺得,這麼拖下去不好,看來我要快些將寒毒給根除了。現在你做了皇帝,不比以前,還是有個健康的體魄比較好!」
之前答應了慕容景的事情現在是該允諾了,畢竟她也將小鳳凰放走了,自己也幫他將皇位奪了下來,等她一口氣將慕容景的病給治好了,再一條一條和他算賬,而且,在衛慶國那邊還有個爛攤子需要她去收拾,不快點快刀斬亂麻,以後她的妻綱還往哪裡放?
尉遲珞想罷,便開始動手要解開慕容景的衣襟,卻被他按住了手,「你是要做什麼?」慕容景警惕的問道。
尉遲珞扯嘴一笑,沒好氣的說道:「我是這種趁人之危的人嗎?九珍你把我想成什麼了?」
慕容景明明確確地給她一枚「你確實是乘人之危的人」的眼神。
「噗~」尉遲珞拍了拍他的頭,「咱們一口氣將寒毒給淨化了吧?以後再也不會有威脅到你的生命的事情了。乖,自己脫衣服吧!」
尉遲珞踢掉了鞋,自己也爬上了床,脫掉自己厚重奢華的外袍,連同頭上的珠釵步搖都取了下來,「你需要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嗎?」
慕容景搖了搖頭,「我肚子不餓。」
「等一下我們的淨化需要很久的,會消耗你很多體力,我覺得我們都有必要先吃東西!」
慕容景聽完,就招呼了殿外守候的宦官,吩咐他去準備食物,在食物呈上來後就被尉遲珞他們分食乾淨,慕容景告訴那個公公不准任何人進來。
「回皇上,皇后娘娘和幾位娘娘在殿外求見。」那位公公沒有離開,如實向慕容景報告。
尉遲珞聽到慕容景的那群妻妾那麼長情,不是很有滋味,伸手在慕容景的腰間狠狠地掐了一把,警告慕容景不准做別的無謂的事情。
「沒見朕的話嗎?任何人都不見,讓她們先回去吧,朕……遲些再召見她們。」他的話才說出口,腰間又是一疼,側過臉去看尉遲珞,她是一臉的青黑。
那個公公領了聖意就退下,門一合上後,突然間,諾大的寢殿空蕩蕩的。
「脫衣服。」尉遲珞沒好氣地說道。
慕容景沒有說話,乖乖將自己的褻衣褪下,露出了雪白的胸膛。
尉遲珞被那雪也似的肌膚閃了一下眼,心中一陣蕩漾,一想到自己的小白兔有空還要去召見他的鶯鶯燕燕,很快,她又沉下臉,對他沒有好語氣了。
算了,體諒你近來勞累且等一下要打的持久戰,我不和你計較。
為了洩憤,尉遲珞探過手,將慕容景胸前紅櫻狠狠一擰,慕容景吃痛瀉出一聲低-吟,抬起手臂要去推開尉遲珞為非作歹的手,卻因為現在自己身體虛弱,無力阻止,直到那裡變得通紅髮硬,尉遲珞才消了一些氣,她也不折騰慕容景了,臉上終於露出了淺淺的笑意,「我們開始了!」
慕容景瞥了她一眼,心想尉遲珞真的是孩子氣,可是知道她是為自己吃醋,又覺得有些開心甜蜜,那種感覺很微妙。只見她流光溢彩的桃花眼終於沒有流露醋意,慕容景才放下心開始配合尉遲珞。
和往常一樣,從尉遲珞掌心裡傾灑而出的柔和的光芒像一層輕紗將慕容景包裹著,雖然剛開始一陣冷一陣熱,可是到了後面,慕容景越來越舒服,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像被打開了,他好像在回到了母親的懷裡般安心。相反,尉遲珞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痛苦,額頭上流下來的汗珠順著她的臉頰下滑,消失在她的衣襟更深處,她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濡濕了,她長長的髮絲黏在她的脖子間,額頭上,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就連同一直都是水潤光澤的粉唇也變得蒼白無色。慕容景和尉遲珞面對面,看著她那虛弱無力地樣子,若不是在進化過程中,不能妄為,他真的很有衝動去親吻她的唇。
不知道過了多久,重重的帷帳遮住了門窗外的光線,不知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本來亮的如同白晝的內殿,漸漸地變得昏暗,直到燈火熄滅了,黑漆漆的一片,尉遲珞都沒有停下來。
慕容景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趨向溫暖,寒毒對他的作用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
突然,那柔和的光芒消失殆盡,尉遲珞整個身子就朝著慕容景身上倒下去,慕容景連忙張開雙臂,將她摟住,使她靠在他的懷裡休息。
尉遲珞的胸脯不斷地起伏著,濕漉漉的頭髮黏在臉上,慕容景幫她撥開那濕發,露出她蒼白的臉頰。
他低頭去看尉遲珞的眼睛,她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上還凝結著幾顆細細的汗珠兒,只要尉遲珞輕輕一顫,隨時都會掉落下來。
好像察覺到慕容景的視線,尉遲珞掙扎著坐直,要和他四目相對,她顫巍巍地張開眼睛,對著慕容景微笑道:「太好了,九珍你的寒毒全部都轉移到我身上了……」慕容景不肯,想要將她重新按回他的肩膀上靠著,尉遲珞虛脫般的說道:「哎,終於了卻我的心頭一事……九、九珍,接下來的帳,我得好好地……和你算了……」
話還沒有說完,尉遲珞整個人失去了支撐般,像布娃娃一樣,重重地砸在了慕容景身上。
慕容景頓時一慌張,因為她怎麼了,手忙腳亂就要喊太醫,直到他聽到尉遲珞弱弱的綿長的呼吸聲,才知道,她是累得暈了過去。
慕容景笑著,暗罵自己居然會為了她失去了方寸,實在是太……太……
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也只是將她放倒在了龍床上,替她蓋好了被子,然後彎下身在她粉白的唇瓣上輕輕一啄,也跟著鑽進了被子,躺在尉遲珞的身邊。
等到尉遲珞在一次醒過來時,身邊已經是空蕩蕩的了。她的抬起手臂,卻覺得全身就像是被人搾乾了一樣,一點氣力都沒有,而身體內的靈力好像洩露得一乾二淨。
這應該是過分使用禋祀術淨化的緣故吧?反正沒過幾天就又會恢復的,沒關係!
尉遲珞自我安慰道。
她看著床帳頂端雕刻的龍鳳騰雲駕霧,明黃色的錦帳由流蘇吊起,靜靜的垂落著。
這就是龍床啊……活到這麼大,睡了一次龍床,此生足矣了……
這時,耳邊傳來了細細的說話聲,尉遲珞聽得不是很清楚,不過其中有一個聲音是慕容景的,另一個不清楚,她想到了昨天晚上慕容景說的話,「遲些再召見她們」,會不會是他後宮的那些鶯鶯燕燕呢?
對了,這筆賬還沒有和他算清楚呢!
想著,尉遲珞就要起床,沒想到這時,明黃色的帷帳被人掀起一角,來人正是慕容景,他手裡捧著一個木漆盤,看到尉遲珞要起身的動作,當下口氣不善,「你起來做什麼?快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