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之於湘兒【番外 番終】 文 / 纖涼
番外之於湘兒
淡金色宛若柔紗的陽光輕輕地透過雲彩傾瀉，折射在大地間，灑下一片金色的餘暉，宛若鑲上一層金紗。
白色的教堂，正在舉行著婚禮前的預備。
身為新郎的南風翰，白色的正式西裝襯著西褲，宛若名匠雕刻一般，勾勒出他輪廓分明的身形，格外高大帥氣。
今天的他，面容上滿是身為一個新郎官的喜悅，正在教堂的一樓，與前來參加婚禮的貴賓招呼著。
白珊璐挽著南風席濼的手，面容上同樣洋溢著欣慰。似乎自從南風集團收購冰氏集團之後，兩老的心情就格外的愉悅。
教堂的二樓，一身白色婚紗的於湘兒注視著樓下那個白色的身影，神色微凝。她嬌美的唇瓣微微抿緊。很快，一抹如花的笑靨瞬間綻放於她的唇邊。纖柔白嫩的雙手撫著牆簷，她一步一步地走下教堂……
「淇兒，她……她回來了？！」
於湘兒剛剛走到白珊璐的身邊，就聽見了白珊璐幾乎喜不自已的聲音。白珊璐欣喜地轉過頭，面容上的表情彷彿年輕了十幾歲。
「湘兒，你聽見了嗎？淇兒她回來了，回來參加你們的婚禮了……！」
於湘兒柔雅的笑笑，「這是好事啊，伯母，翰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白珊璐略微有些激動地點點頭，「淇兒她……該是不怪我們了吧……」
於湘兒沒再說話，唇邊一直掛著招牌般柔美而諒解的微笑，只是那笑意，卻似乎未達眼底……
婚禮進行中。
「南風先生，您是否願意讓於湘兒小姐成為你合法的妻子，一起生活在上帝的指引下？你願意從今以後愛著她，尊敬她，安慰她，關愛她並且在你們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誠對待她嗎？」
南風翰倏然邪魅一笑，狹長的丹鳳眸中流光溢彩，他說：「我願意。」
語氣沒有一絲猶豫。
於湘兒的身形微微一僵。
神父轉向於湘兒，「於湘兒小姐，您是否願意讓南風翰先生成為你合法的丈夫，一起生活在上帝的指引下？你願意從今以後愛著他，尊敬他，安慰他，關愛他並且在你們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誠對待他嗎？」
於湘兒沒有回答，她狠狠地咬著唇，被盤起的柔順黑髮有幾絲脫落了玉簪，垂在耳際。
「我……不願意！」
四座震驚。
於湘兒纖柔的小手在那一瞬間脫離了南風翰的臂彎，她扔掉手中的捧花，乾脆利落地摘下紮在頭髮上的白紗，迅速地甩在地上……
高貴雪白的奢華婚紗在一瞬間順著柔肩脫落，露出裡面的黑色緊身風衣，這樣的她，襯著完美的容顏，瞬間透出幾抹英姿颯爽。教堂外，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圍在一圈之外，明顯早有準備……
於湘兒退到幾米之外，白皙的右手攥緊了一把黑色的手槍，緩緩地舉起，對準了正中央的男人……
「湘兒，你瘋了！」
白珊璐充滿著怒意和擔憂的眸子在混亂中直直地望著於湘兒，四座的賓客看到這裡裡外外的一幕，早已慌亂起來，幾乎完全沒了風度，四處逃竄。很快，偌大的教堂幾乎寥寥無幾。
於湘兒沒有看她，她的眸子，目不轉睛地望著面前依然面不改色似乎完全在意料之中的南風翰，指尖微微有些顫抖……
「你早就猜到了是不是？！」她微有顫抖的質問出聲。
他沒有回答，只是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
她輕輕地向後退，他卻更加快速地前進。
「夠了！」於湘兒忍不住大聲呵道，掩住眸中瞬間乍現的一抹顫抖和脆弱，她抬頭冷漠地望著他，「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麼，我想，我用不著解釋了……」
「湘兒。」他平靜地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她的眸中已經有淚光乍現，瘋狂地跳竄著熾熱的火花……
「你想說什麼？」她終於強制自己鎮靜下來，強裝冷靜地問道。
「我知道，你一直在預謀著這一天。所以，我一直配合著你的戲碼……」他不再向前進，只是徐徐緩緩地娓娓道來。
「但是我愛過你。」
於湘兒的眸子錯愕地睜大，有著不可置信的光芒。
「我愛過六年前的那個純真善良的女孩，雖然不是現在這個，已經滿腦子心計的你……
知道那天我為什麼吻你麼？」
她搖頭，輕輕地按下了左手裡的遙控器。
他微笑，似是沉浸在無限美好的回憶裡。
「因為透過一個圍欄，我看到她了，看到我的珞珞了……她永遠自尊，永遠自信，永遠那麼美麗那麼瀟灑，就像她當年那麼瀟灑地離去一樣……」
她的眸子驀然撐大，眸中閃過一抹叫做掙扎的東西……
「可是很悲哀，我知道，我的珞珞，不是她，我的珞珞，絕對不在人世了……」
她錯愕地望著他。
「珞珞有先天性的心臟衰竭，這件事情，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無意之間發現之後。我也早早地就知道，她不可能活過十七歲……」他倏然自嘲一笑，「還真是可悲呢！明明一開始就是試探，結果卻讓自己，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她攥緊了拳頭，努力才沉住氣，「你這個時候和我提這種事情……什麼意思？」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湘兒，你還不明白嗎？我從來就沒有愛過珞珞，我是喜歡過小時候的她，但我在錯中真正愛上的人，卻根本不知道她真實的名字……你說，是不是很可悲？」倏然，他認真地注視著於湘兒，喃喃地說道：「……明明一開始就是試探，結果卻讓自己，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你什麼意思？」她的身軀愈發顫抖。
「湘兒？或者，我應該叫你，代號106，還是……方塊7？」
於湘兒跌跌撞撞地向後退，眸中滿是震驚。他無奈一笑，然後繼續說道：「那我應該叫她什麼？代號009，還是方塊q？」
「你們……其實一開始就認識吧！原來，這些，全部，都只是一場預謀之中的舞台而已……我也一樣……也許，沒有真心吧！從來都沒有過吧！」
她舉著手槍的手臂劇烈地顫抖著，終於是失敗地軟下，她癱軟在地上，倏然一笑，眸光空洞地望著他，「我們都低估你了呢……不僅僅是我，紗閣主……她，完全低估你了……」
「她在哪？」他的聲音很淡很淡，卻暗暗地透出一股威懾力。
於湘兒勾唇，似是今天第一次真心的笑。她仰頭望著天際刺目的陽光，真暖真耀眼啊！這樣的陽光，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再看見？
「她死了！」於湘兒倏然狠狠地說道，「為了救king，她死了！」
「我不信。」他的表情很淡。
她苦澀一笑。
清風中倏然傳來一陣清冷的聲音……
「她沒有說謊！」一直沉默著的南風淇驀然開口道。
南風翰轉頭，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這個一年沒見的姐姐。
南風淇依然高傲冷艷，美麗如罌粟，只是眼角的風霜和滄桑，再也無法掩蓋。
「她死的時候，我剛好在場……」南風淇的聲音很冷很淡……
天幕潔藍，白雲柔軟，風止雲棲，水去雲舒。
倏然間——
陽光不再濃烈……
雲朵不再潔白……
似是被硝煙染灰，露出撕裂般的刻骨傷痕……
一架飛機飛過天際，留下流星般模糊的痕跡……——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