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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二章 :元璋出家 文 / 小許有法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然後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殯無棺槨,被體惡裳,浮掩三尺,奠何餚漿!」

    年幼的朱元璋因為這場意外的變故而相貌醜陋不堪,極度的自卑使小元璋不敢再出門去看昔日的小玩伴了。他一連半個多月都躲在自己的床上悶著頭睡大覺。麻痺自已,他的姐姐看到後十分地著急,積畜多日地怒氣一下子爆發了,掀去他的被子,和聲細語道:

    「元璋,起來~陪姐姐趕集去~」

    「我不想去~別人看到我的樣子會笑話我的」,朱元璋又用被子蒙住了自已的頭。

    「元璋啊~你父母都不在,你就陪著我去一趟嘛~今天廟會會十分熱鬧的。」朱敏兒道:「你再醜也是我的弟弟嘛,我最多買冰糖葫蘆給你啊~」

    「真的?姐姐你沒騙我?」向來貪吃的朱元璋一聽到冰糖葫蘆就來了興趣。其實小孩子嘛很好哄的。

    「不過嘛,你如果不去的話,那姐姐我可不可能幫你帶回來的」朱敏兒敦促朱元璋道:「要去的話,趕快自己穿上衣服,姐可不會等你噢。」

    經過二個多時辰的蜿蜒山路,穿過一大片佈滿野林子後,朱元璋和朱敏兒終於趕到了離家很遠的小縣城,朱元璋的頭不自覺地低了下來,朱敏兒卻正伸起手來準備接受蒙古人的全身檢查,這是元朝的入城慣例,不管男女年少都不能避免,朱敏兒也不是很適應一個老男人在自己身上亂摸。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喂~那個小孩,你把頭給我抬起來~」,蒙古門官注意到了朱元璋的異象,下令道。「把那個漢人小孩給我帶過來,我要仔細盤問~」。

    兩個蒙古士兵就把兩把冰冷的鋼刀架在朱元璋的脖子上帶到了這個門官面前,朱敏兒明知弟弟凶多吉少,卻又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朱元璋被他們帶走。

    「抬起頭來」。蒙古門官穿著厚厚的棉大衣,悠然地喝著茶,見朱元璋始終低著頭,又加重了怒氣,狠狠道:「把頭給老子抬起來~」

    朱元璋那是心好,不想出來嚇著別人,那個蒙狗既然麼想看,那他也沒有辦法,只好把頭猛地往上一抬~可這一動作引起的結果,連朱元璋也沒有想到,那個原本悠然抓著品茶的手自從見到朱元璋之後劇烈地顫抖起來,隨跡又是渾身抽搐,驚恐萬分。然後三個蒙古人都翻過身掉頭就跑~

    城門外排著隊等候搜身的漢人們集體歡呼起來,都向朱元璋表示著自己的感謝。其中一對年輕的兄弟走了過來,向朱元璋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和朱元璋年齡相仿的一個小娃道:

    「嘿……我叫徐達,你呢?」徐達首先用稚嫩的聲音向朱元璋打了個招呼道。

    「我叫朱元璋……」朱元璋不以為然地回道。

    「我能和你做朋友嘛?」徐達接著問道。

    「只要你不嫌我醜就行了……」朱元璋的表情又什麼不自信起來。

    「哪裡的話,以後我們倆的就是兄弟了」徐達緊緊握住朱元璋的手道:「走我們去買冰糖葫蘆去,我講客好了。」

    朱元璋和徐達倆人第一次見面,同共分吃著一串冰糖葫蘆,朱元璋望著徐達的眼睛好奇地問道:「你對我為什麼這麼好?」

    徐達只是笑了笑道:「不知道誒,母親說過這大概就是我們這一生的緣分吧~」

    兩個孩子都笑了。

    但身為亡國奴的朱元璋命運還是十分地悲慘,在八年後,朱元璋的老家便遭了遇旱災。靠著存糧朱家終於還是挨過了這個最寒冷的冬天,不料次年春天又發生了嚴重的蝗災,莊稼被蝗蟲吃得乾乾淨淨。禍不單行,接著又發生了瘟疫。一時間,家家戶戶都死人,一個村子中一天中竟死去十幾人,甚至幾十人。

    不久,朱元璋家也染上了瘟疫,不到半個月,其64歲的父親,大哥以及母親陳氏先後去世。朱元璋和姐姐眼看著親人一個個死去,家裡又沒錢買棺材,甚至連塊埋葬親人的土地也沒有。可歎朱世珍一生勞苦,生無立足之地,死無葬身之處。朱元璋和姐姐只能放聲痛哭,這哭聲驚動鄰居劉繼祖,於是繼祖給了他們一塊墳地。他們姐弟二人好不容易找了幾件破衣服包裹好屍體,將父母安葬在劉家的土地上。

    不到半個月,昔日和睦溫暖的家不存在了,父母的疼愛也一去不復返了。家破人亡的慘痛,深深地影響著朱元璋的心境,使他彷彿跌進了無底深淵。這時,為了活命,朱元璋的姐姐只好許身給了當地地主老財做了小姨太。但因為朱元璋的相貌實在太醜陋了,地主家給了些銀子把他趕出了家。

    銀子很快花完了,朱元璋實在走投無路之下,想起幼時曾經許願捨身的皇覺寺,於是就去投奔了高彬和尚,在寺裡剃度為僧,做了小行童。他在寺裡每日掃地、上香、打鍾擊鼓、燒飯洗衣,整天忙得團團轉,有時還是因為長相貌過於醜陋仍會受到老和尚的斥責。日子一長,朱元璋憋了一肚子氣。一天,他掃地,被伽藍神座絆了一下,於是他就順手打了伽藍神幾掃帚,還罵道:

    「你這狗東西,連你這土塑也敢欺負於我?」

    還有一次,老和尚見大殿上的蠟燭讓老鼠咬壞了,就當眾訓斥了朱元璋。朱元璋心想,伽藍神連自己面前的東西都管不住,還怎麼管殿宇?更害得自己受罵,越想越氣。於是,朱元璋就找來硃筆,在伽藍神的背後寫了:

    「朕賜發配三千里」幾個血紅的大字。

    可是,朱元璋做行童不久,寺裡的糧食不夠和尚們吃了,寺裡也得不到施捨,主持高彬法師只好罷粥散僧,打發和尚們雲遊化緣。這樣,朱元璋才做五十天行童,而且還不會唸經、做佛事,但是沒有辦法,也只好扮成和尚的樣子,離開寺院托缽流浪。這時朱元璋年僅17歲。

    朱元璋邊走邊乞討,他聽人說哪裡年景好就往哪裡走,他從濠州向南到了合肥,然後折向西進入河南,到了固始、信陽,又往北走到汝州、陳州等地,東經鹿邑、亳州,進得毫州城時,朱元璋已經三天沒有要到東西了,孤苦零汀又無依無靠的處境下,他只能坐在牆角邊上獨自哭泣,朱元璋真的走累了,真的不想再走了。

    無論到哪裡,他都只是一個沒人管的臭要飯的,無數雙冷漠的眼睛掃視著他,嘲笑著他。可是再也沒有姐姐的溫暖的安慰了。朱元璋靜靜地坐在雪地裡。

    如果你放棄,那誰也救不了你。

    殘陽又沉了下去,帶走了這世間最後的一絲溫暖,忽然遠處傳來了馬兒的長嘯聲,兩匹雄壯的烏漢烈馬,正向朱元璋奔來,他們看到城門口有人就穩穩跳下馬來,看看這個乞丐骨格驚奇,是塊打仗的好材,便問道:

    「兄台,可願參加我們明教麼?」

    朱元璋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反正也要餓死了,管他什麼教呢,只要能吃飽飯的地方就行了。

    兩個漢子十分高興,那個高個非常高興,以為又得一悍將,急忙自我介紹道:「我叫常遇春,那是我們的八哥湯和,既然你願意加入我們,那我們以後就是兄弟了。」

    「兄弟,你叫什麼?」湯和問道。

    「朱元璋~」朱元璋道。

    「呵呵……好……」湯和十分爽快:「好朱兄弟,我們吃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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