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生不如死 文 / 小許有法
這個世界並不邪惡，但很危險，然為惡者，終究也會生不如死，自食其果。
「我還真以為你們要把我煮了呢，」茶倫公主道：「但我始終相信大哥哥的，不像那十二隻雞，平日裡說什麼武功天下第一，到頭來卻是鬼影都不見一個」。
「噢，可愛的小姐，我們不吃人，」土司氣憤道，「吃人的是那蒙古軍隊，他們把我們的蛇節主母給活活煮死了，以後看到蒙古人我們肯定把他們給煮了。尤其是那伯顏和忽必烈的子女。統統地……哼~」
「啊~還好，還好，我不是蒙古人。」茶倫慶幸的是趙孟輔是她老師，專門教授她和皇子們漢語，聽說這個趙孟輔還是個趙氏皇族後代，文天祥死了，他倒是活得挺滋潤的。此種冷漠可見一般。
「十二雞，你們過來，把這豬腿給那麼送去，可不能讓小主人餓著，當然還有一個見不得人的老傢伙哼~是他害得我差點變成了盤中餐。」茶倫吩咐道。
「你怎麼那麼說大人呢？」幽雲十二騎辯駁道，在十二騎眼中公主口中那個他乃時他們心中的戰神，可惜戰神今天老朽矣。
「我就是不喜歡那個人，你們快去吧。」茶倫道。
「是公主」十二騎點頭告退。
「茶倫，來，哥進你一碗，今天我們不醉不歸，」郭子興笑道。郭子興一直試圖弄清楚這黑簾子後面到底藏著什麼人，多試試探現在弄清楚了，還得感謝茶倫這個大嘴巴，原來車裡坐著的是一個幼童和一個大官，怪不得要讓幽雲十二騎來保護。只是不知道這個大官是何許人也。
「是妹子應該多感謝大哥的救命之恩才對，來，干……」茶倫道。
「哪裡……哪裡……」郭子興道。
江湖是自由的，自由地可以大碗喝酒，大囗吃肉，但越自由的地方也就越危險。
土人的狂歡仍然在如火如荼地上演，山鼓歡快地敲打著，以迎接從草原遠道而來的仇人，茶倫看膩了襄陽城程式化的舞踏，和那些歌伎僵硬的笑容，這裡多好啊。
「大哥哥……」茶倫回過頭時，郭子興，風怡已經不知所蹤了，她顯得有些著急，「土司伯伯，我大哥哥呢？」
土司被茶倫公主的問題這麼一問，也沒有什麼心情看歌舞了，只是用「哎……」地一聲長歎聲回答了她，他舉壁一揮，歌舞聲也立即停止了，土人們也默不作聲地退場了。
只有沒有燒完的一堆篝火，默默地無聲無息地陪著茶倫公主。
「二十雞~~~」茶倫聲斯力竭地叫道。
「老二，老三，你們過去看一下，好像公主又有什麼事了。」幽雲老大道。「我們在這裡保護小主人和大人。」
「好，女人真是麻煩~~」幽老二，老三有氣無力地笑道。
「不得無禮，快去」。幽老大道。
做走狗難，做茶倫公主家的走狗更難，想來也是這幽雲十二騎，他們也真不容易，白天要睜大眼睛保護主子，到了夜裡還不得好好休息一下。
「公主，什麼事啊」。幽老二道。
「看見我大哥哥了麼？」公主問道。
「嗯~~~~」幽老三表示沉思。
「嗯什麼嗯啊……還不快說，把我逼急了，告訴土人真相，我讓你們變成十二隻大烤雞」。公主確實著急了。
「噢……公主熄怒，公主熄怒，郭少俠他們往南走了。」幽老二還是比較圓滑的。
茶倫馬上獨自一人往南奔去，慢慢消失在黑夜裡了。
「我們的公主這回真的連命都不要了？」幽老三道：「老二，我們還是去稟告老二，讓老五飛天蝙蝠跟上去吧。雖然公主對我們大喊大叫，但對我們也不薄啊~」
「哎……走吧」。幽老二道。
幽幽的月，幽幽的心，幽幽的燭火下。
「子龍哥，我又回來了。」郭子興長跪在郭子龍的墳頭抽泣道，風怡也陪著他跪在旁邊。風怡這時已經自己認為自己是郭家的人了。
那一年，你傷心，我也傷心。你哭泣我也陪著你哭泣，我們私定終身，至死不渝。
其實郭子興和風怡離開也不久，茶倫很快也就能趕得上來。
茶倫見他們倆個跪在一個小墓前，也沒多說什麼，肅然屈膝下跪。
「茶倫，你幹什麼？」郭子興道。
「大哥哥，我知道當年父皇為了征服天下，殺了不少人，這裡面躺著的肯定是你的親人，我是來為我父皇贖罪的，」茶倫接著從懷裡掏出了那把金刀，「你若不解恨，可以拿這把金刀把我殺了。」茶倫緊閉著眼睛。
看著微弱著燭光下散發著寒光的金刀，和那茶倫嬌嫩的面龐，郭子興怎麼能下得起手？殺烏班他可以不眨一眼，但眼前是一個深愛自己而且是不惜生命的深愛。
「你們別攔著我。」一個七八歲的幼童在十二騎的簇擁下來到了郭子龍的墓前，他想也不想就跪在了茶倫的旁邊。
「小主人，這使不得啊。」幽老大阻止道。
那幼童不多理會，幽老大的勸告，只顧一味地磕起響頭來。沒幾下頭皮就被青石板磕破了，鮮血從破口處直流下來。
「帖木爾，你長大了。」茶倫緊緊擁抱著幼小的帖木爾。輕輕地問道：「疼麼」。
「不疼」。帖木爾道。
「什麼，他就帖木爾？」風怡道。
第二天的陽光又打在古老的蜀道上，三輛馬車和十二匹馬蜀道上慢慢地走著。
「伯顏，伯顏，你來了麼？」這個聲音又從山谷的風中傳到了伯顏的耳中。
「許衡，許衡，是你麼？」伯顏現在也就只能躲在這黑簾子做的囚車般的馬車廂子裡自言自語了。
「怎麼樣啊~~這些年過得~ 」那風聲道。
「哎……老夥計，都被你言中了，一切功名利碌都是一場空啊~」伯顏回道。
「哈哈哈哈……」那風聲在這笑聲中消失了
「許衡……許衡……許衡……」伯顏在黑暗中驚恐地瘋狂地叫著他的名字。
可再也沒有出現那聲音。
蜀道盡，峨嵋現。
在接近峨嵋鎮時，一顆紅色信號彈升空，這顆信號彈的意義只有郭子興和風怡知道，它就是表示有蒙古軍來犯，讓郭襄做好應急的準備。
幽雲十二騎值得慶幸的是，終於可以為他們的戰馬卸下這百十來斤的禮物了。馬兒放下了貨物歡快地長嘯起來，馬兒放下了，伯顏你放下了麼？
一行人一起來到了峨嵋寺，剃得光光的陳五五和常六六早就在寺門口等他們了。風怡趁幽雲十二騎不注意才發信號彈的。
「三師哥，三師姐，你們回來了，」陳五五常六六歡迎道，緊接著又對著黑簾子雙雙道：「歡迎尊重的遠道而來施主」。
醜媳婦始終是要見公婆的，既然來了那是仇人還是情人都是要見面的。
「帖木爾，我們出去」。黑簾子終於被拉開，裡面走出了一個雙目失明，瘦癟得只剩下皮包骨頭的老頭，走起路來都要帖木爾扶著的。誰也想不到他就是伯顏。
「師傅……你小心點，這裡有個台階」，帖木爾道。
「好，好，還是你最乖了」。伯顏道。
「來，我來幫你」。郭子興見帖木爾不能勝任，便接過手來道：「老爺爺，我背你進去」。旁邊的茶倫公主一直冷默地站著，她知道這個人是誰。從茶倫出生時就不喜歡伯顏的張揚拔扈，尤其是伯顏當丞相那幾年，連忽必烈都讓他三分，自然不會把茶倫這個小丫頭放在眼裡、
聽著峨嵋寺朗朗地虔誠的誦經聲，和郭子興對老人的孝道，伯顏老淚縱橫。
「師父，大師姐，二師姐，小師妹。我回來了。」風怡見到郭襄回稟道。
「什麼，她就是郭襄姑姑啊~」茶倫公主興奮地擁抱著郭襄，「那我和子興哥一樣，以後就叫你姑姑吧~我是忽必烈的女兒」。
「嗯？？？？」眾小僧不禁側面。
「這……」郭襄有點為難了。
「小伙子，辛苦你了，放我下來吧，」伯顏道。
郭子興慢慢地輕輕地放下了背著的伯顏，生怕他有一點損失。這麼大年紀了卻實撞不起的，伯顏聽著郭襄發出聲音的地方就這麼一下跪了一去。
「施主，你這是？」郭襄輕輕疑道。
「姑姑，他就是伯顏。」茶倫公主道。
「什麼！你就是伯顏？」郭子興一聽到伯顏這個名字就條件反射式地緊握著鐵拳，多少次在夢中殺伯顏，爾今伯顏就在自已的面前，自已真能下得起這個手麼？
「我已經年愈古稀，所剩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我這次上峨嵋是來贖清我的罪惡的，你們要殺要剮就來吧~」。伯顏低頭道。
「施主，你可能誤會了，郭襄早就已經死了，老尼法號：璋元」，郭襄道。
「聽到沒有，聽到沒有，這就是我姑姑，你這個老毒物，別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惡毒，」茶倫公主道。
「施主，你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