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人體油畫 文 / 小許有法
少女的心思你千萬別猜,猜來猜去你也猜不到的。
時間又無聲地過了幾年,娃兒們也漸漸成大了,告別了童年時期,楊頂天已經十四五歲了,正巧已是當年郭襄見到楊過的時間,他長得如當年楊過一模一樣,簡直如石刻出來一樣,而郭襄現在已經年近五十歲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雖然歷經滄桑,但郭襄對她大哥哥的那份愛,卻永遠不會因為時間而褪色,反而愈加清晰起來。
楊頂天每每有煩心事也會來找郭襄聊天,孩子大了,總會對外面的世界感到好奇,總想著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也總會試著出去看看。
每個青春期的孩子都或多或少的會叛逆,而叛逆卻是創造新事物的動力,一個不叛逆的人將一生碌碌無為,一事無成。面對正種,重要的是正確的引導。
歲月已逝,空對鏡,哀容顏已老?何謂永恆?
郭襄現在也不時偷偷地照著鏡子,而且很長時間都偷偷發呆,誰會再理這麼一個又醜又凶的老太婆呢?儘管她是峨嵋派的開山祖師。她說一句,自然沒人敢說個「不」字,人背後的閒言碎語自然免不了,就由他們說去好了。
但你若到了被人尊敬的地步,那也說明你已經老了,快朽了。
「你還好麼?我的朋友?我英勇的戰士,雖然我們遠隔萬里,但我的朋友……你好麼?」現在郭襄每每不自覺地在夢中說出這句話:「我的朋友,今生可否再相見?如果當初不是為了報國而離開你,現在已會幸福了吧?」
人的感情是全球一樣的,愛一個人,不管他是否是哪個國家的,何必太計較那麼多呢?
三十多年了,那時候我們一樣年輕。
你騎著戰馬飛奔,我在你身後追逐。
我們一起追逐,一起快樂,今生何求其他?
可你還好麼?
孩子們大了,郭襄的心事越來越重了起來,經常面色凝重地望著窗外。
年輕時或許我們什麼都不太在乎,更何況一個朋友,年長了,忙於事業操持家務,更會忘了曾經的知已朋友,但當我們老去時,就會想起他們了。想起了那年輕的面龐,火熱的心。
誰也沒有過問過郭襄當年西出西域這幾年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沒人問的事就是千百年後的傳奇,就如那沉睡千年的樓蘭公主般神秘莫測,又奈人尋味把玩。
人易老易逝,但藝術永恆,永恆的美麗。
「貝亞德。貝亞德。」曾經有一個人這麼稱呼於她。出於女人的直覺,郭襄憑直覺感到叫她:「貝亞德」的那個人就要來了……他彷彿已經就在眼前了。
十三世紀,在東方,成吉思汗帶領著他的子孫橫掃亞洲,而在西方也正式進入了文藝復興時期,新與舊,戰爭與和平,生存與死亡,反覆交替著,上演著。亂世出英雄,當然也出佳人。
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早秋,霧氣濃濃地籠罩著整座峨嵋山,這個季節,這種天氣對峨嵋山已經是再平常不過了。
由於晨間問頂已成習慣,甚至成了峨嵋派的幫規與傳統,郭襄已經不用再帶著隊去叫他們了,現在這個任務落在了楊頂天身上,他作為峨嵋派的大師兄,自然要負起這個重任。
每天他都第一個起床,梳洗整妝後,就拿著銅鑼在寺院裡大聲敲打。
「綁」「綁」「綁」「綁」
這種打擊樂是任由誰也無法再睡著的,徐錦江,郭子興,五五六六和眾師兄弟也只能揉揉眼睛。這種體力活只有張翠山能夠有幸逃脫,他一心研道。
時過境遷,物時人非,中原武林人士聽說峨嵋派是郭襄所創,便紛紛把幼兒幼兒送上山門來請郭襄教育。想知道這時的峨嵋派力量有多大,看看晨跑的隊伍就行了,一路望去有二三百人,長的有十四五歲,幼的不足六七歲,有男有女,還有三隻雲豹加入其中。此情此景尤為讓人歎為觀止。
正所謂先進山門為大,楊頂天這個大師兄自然名至實歸,徐錦江排行老二,自是有更多人叫他:「二師兄」,他很是滿足,虛榮心誰都有,他武功極差,經常需要別人的保護。
而不用理會這些俗事的郭襄呢,卻可以安睡到自然醒來,然後是洗臉,去吃別人早就給她準備好的早飯。然後誦讀經書,下午教這些弟子練功夫。
蒙古人是不會再打來了,平凡的生活卻是英雄的墳墓。
為了掩蓋真實的身份,也為了避免誤傷,峨嵋寺內一直用棒代劍教授弟子功夫。
畢竟棍棒不是配劍,既難看又不好使,只能做權宜之計不能老是這麼下去,於是郭襄拿著未練成的倚天劍找來了許文遠想問個究竟。
「許先生,雖然蒙古朝庭下了禁武令,但如果我們想練成中原武功必須使用配劍。」郭襄遞上倚天劍道?:「先生請看,這是我先弟未練成的一把倚天劍,聽孫先生說你早年去過神劍山莊還請先生指教一二。」
許文遠接過倚天劍,「嗖」一下就撥了出來,也發現它是把斷劍,正中間還有一道接口,手握劍身,如千年寒冰。
他皺眉思緒了好久道:「師太可聽說過越王劍麼?」
「越王勾踐劍?那千年不朽之利刃?」
「沒錯,這越王勾踐劍之所以能千年不腐是由於有鑄劍師殉劍」許文遠歎了口氣接著道:「哎,只可惜江南神劍山莊已經被移為平地了,這倚天劍只練成了一半,除非有千年太上老君的丹爐才能完成。」
「師太,還請收好。」許文遠收起劍,持平於手中,「師太,沒事的話晚生告辭了。」
許文遠行完禮,便回去教授娃兒們功課去了。
峨嵋庵裡,只有風陵師太劉靈兒的唸經超度聲。
桌上一把不能動的劍,一切靜地可怕,靜得太可怕。
陽光直射進郭襄迷茫的眼神裡,郭襄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蜀道盡,峨嵋現。
徐寺帶著府衛軍押著兩個花花綠綠的外國人上得峨眉庵而來,這兩個西洋人顯然已經有些年紀了,其中一人拿著一塊大木板,木板還用一塊黑布蓋著,府衛兵們想去奪來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那人很像是武士,十幾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只是他們擒住了另一個胖些的洋人他才束手就擒。
這洋人被擒以後,倒也配合得很,也不出聲,只是那個胖些的洋人一直用漢語在叫喊:「我是來自羅馬的馬可。波羅,是你們大元皇帝的客人,你們不能這麼對我……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忽必烈那斯,人人得而誅之,你再說我一刀砍了你,老識點,我帶你們去見我師父再說。」劉寺凶道。
馬可,波羅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了,因為他知道武士的性格。
他們路過豬舍時,見到一個兩三百斤的大胖子孔不離在舀豬糞,他的舉止實在是過於可笑,馬可波羅不驚問道:「這人以前是誰書人麼?」
「呦,我還真小看你這洋人了,這廝原來是甲科頭名狀元。」
「那你們怎麼能這麼對他呢?實在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馬可波羅怒道。
「唉,老外,我還真不怕告訴你,這裡你們那蒙古狗皇帝的命令還真沒用,這裡是聽璋元師太的,我們就是把你和那孔不離都殺了,也沒人管的。」年輕的府衛兵大笑道,接著推了一下馬可波羅的頭「還不老實點」。
「璋元師太是誰?我們是來找郭襄的,我們都是她的老朋友。真的?」馬可波羅依然不依不撓地辯道。
「沒人可以在峨嵋山白吃白拿的,這就是璋元師太下的命令」劉寺解釋道:「要活命就必須幹活,這孔不離又不缺胳膊少腿的。璋元師太就是郭襄師父。」
「噢。這我就放心了,只是你們把我們綁得太緊了。」馬可波羅心有些安了。
就要見到你了,我的貝亞德。
劉寺把馬可波羅他們押到了峨嵋寺門口,三隻雲豹在門口忠實地蹲守著,劉寺差一府衛兵進去通報。
郭襄正在校場上教年幼的娃兒們練基本的腿腳功夫,年長的被按排收割青菜去了。
「馬步講究穩而有力,你這樣不行」郭襄釜正著他的動作,她的聲音洪亮有力,令人生畏,尤其是小兒。
「師太,外面有人求見。」府衛兵進來求見道。
他真的來了?你真的來了麼?
郭襄隨著府衛兵出去迎接,「波蘿兄弟別來無樣啊?」郭襄依然和年輕時一樣稱馬可波羅為「波蘿兄弟」。
「哎,你的波蘿兄弟我老了,不過你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馬可波羅道。」不過女神你先來把我的繩子解了好麼?」
「但丁……」郭襄叫道。
「貝亞德……」但丁也轉過身來回應道,由於但丁久居羅馬,所以不會一句漢語,但他們的相擁在一起就能說明一切了,所有人都能不用語言這能說明白。
這一擁抱跨越三十年,跨越幾萬里的距離,跨越了生與死。
從此郭襄的臥房裡就多了一付西洋油畫:「陽光下一個絕美**的東方少女揮舞著劍。斬亂這混沌的舊世界。」
最美不過夕陽紅,白馬王子和白雪公主從此過上了幸福的日子。
成大功者必靠一個好團隊。
騎士,神曲,小黑屋,生離死別,下回再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