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水上行舟 文 / 小許有法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句話是唐太宗李世民告訴他的子孫的,可他的子孫做的也不怎樣!不論是漢,唐,還是元明清,皆實亡於農民起義之手。
漢亡於黃巾軍之手。
唐亡於黃巢之手。
明亡於闖王李自成之手。
清亡於太平天國之手。
幾十年後,朱元璋率軍進入北京時,他一定在念黃巢的那句:
「他年我若為青帝,報於桃花一處開」吧?
要推翻蒙元王朝,靠郭襄,張三豐是不可能做到的,就算他們是武林第一高手好了?他們能殺得了一萬人麼?不可能的,所以金庸老先生的牛吹得大了些,這些武林俠士躲到深山老林裡甘當亡國奴?這可能麼?這是邏輯性錯誤。
整個元朝不過九十年,但各式各樣的農民起義,層出不窮,連綿不絕。這裡倒下了哪裡又站起來。
不是立座孔子像,就能天下太平的。孔丘生前就鎮不住惡,死後更不行。
水上行舟,水靜則舟安,波濤洶湧則舟必覆之,你拜什麼佛都沒用。
「反了,這日子沒法過了」一個壯漢拍案子道,「死則死矣,最多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條好漢,有什麼可怕的?」
「可二百五十宋軍,連郭靖,神雕大俠都不是蒙古人的對手,這憑我們幾個人,幾把槍行麼?」一個稍瘦一點的漢子道。
「這該死的蒙狗,我們鹽夫每天辛辛苦苦挑來的活命的血漢錢,都被他們給收去了,就算這樣,他們還要收我向我們收錢?」鹽幫總管事道:「三哥,干吧!」
「算我一份,此蒙狗實在可惡,」一個洪亮的女人的聲音從洞外傳了進來:「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就殺一雙。直到把蒙狗殺完為止。」
「噢,是許夫人吶,遠道而來,有失遠迎吶~~~」
洞府中小兵卒齊聲伴喝道。
「好。」「好」。「好」。
「既然兄弟們如此義氣,我們就痛殺蒙狗吧。」黃華道。「寧為漢鬼,不做蒙狗。」
後人評價道:
「漢鬼有人祭,蒙狗萬人罵。」儘管於事無補。
當建寧府再次催要田苗稅,鹽稅時,遭到了全體人民的抵制,「不交就是不交,沒有就是沒有?」「草民除了草就什麼也沒有了」。無產者必無畏,無畏者無敵也。
此事報到府衙,宣撫使高興高大人,就再也坐不住了,他知道要出大事,急忙點齊親兵,以防萬一,本來這個高興就是宋朝降將,他點兵的目的不是為了迎擊黃華,而是為了有時間帶著珍寶,家小逃跑。
「啟稟高大人,他們已經進始攻城了。」哨兵急急忙忙一溜煙地跑進來報告。
「什麼?」高興哆哆嗦嗦地鑽道桌子底下去道:「他們……來了多少人吶?」
「不知道。」哨兵回答的很堅決。
「什麼?」高興怒道:「大膽……」
「哈哈哈……狗官,你的死期到了……」哨兵狂笑道。
「我自幼飽讀孔聖人的詩書,為人忠厚老實,你為何要殺本官?」高興躲在桌子底下擅抖道。這桌案也跟著他擅抖,臨死前的擅抖。
「你以為讀道德之人就一定有道德麼?你這狗官娶了六房姨太太,想盡辦法地盤剝我們百姓,賣國求榮,你這種人留你何用?」哨兵脫下斗笠道:「臨死前我讓你看看我是誰?抬起頭來。」
見只是一個瘦弱的女子,高興又狂笑又高興起來了:「來啊,把她給我抓起來。我要好好審問。」
「快去啊……」見衛兵們久未動靜,高興怒吼道:「我平日裡就養了些吃白飯的麼?」
「今天不想死的,就給我殺了他。」那女子用鷹眼望了望眾衛兵道,她再也沒說什麼了。
「是,郭二小姐。」一個士官答應道。
「郭襄?你沒死?」高興驚道,十把尖刀齊向他刺去。「郭……襄……你……」
「不許傷害他家人,」郭襄叮囑衛兵們道。
「郭二小姐,放心」士官保證道。
就這樣,黃華不費一兵一卒拿下了建寧府,當天就在城頭上升起了:「黃」旗,知道頭陀軍起義,很多地方的義軍也揭竿而起,但百家姓旗皆有之,就是沒有人舉「宋」旗。
「**無能的王朝無人願意舉之,不利於號召民心,而那些孔儒士大夫們早就在元媽那裡吃奶了,靠他們拯救國家?癡人做夢!」
農民畢竟沒什麼文化,所以農民起義往往也是失敗者多,蒙元太子真金派出老儒狗來勸降黃華,並許以建寧府路軍總管的重職。
見到蒙元送來的大箱大箱的真金白銀,黃華兄弟笑了,笑得讓人心寒。
許夫人回到了自已的畬族山寨,眾頭陀軍也散了。
「黃家大哥,你們會後悔的」郭襄說完了這句話,也負著氣走了。
「一個娘們知道什麼?」黃華灌得淋汀大醉道。「走就正走了吧……
黃華和當年宋江一樣被招安了,招安成狗了。而變狗的下場都是一樣的
兔死狗烹。
在滅掉幾個小農民寨該論功行賞了,太監拿來了忽必烈的聖旨,讀罷,黃華就鐵色鐵青地回道了家中。
「那完者都未日寸功卻官拜上將軍,我們出生入死得到了什麼」?黃華對著其弟弟黃福怒道。
「哎,這都是伯顏那老匹夫偏心,誰叫他是最後斷事官呢?」黃福道。
「當初郭二小姐說得沒錯,我是後悔了」。黃華道。
「那三哥,我們怎麼辦?」黃福疑問道。
「接著反蒙狗,我們死也要有個人樣,我們黃家沒有甭種。」黃華道。
「好」。黃福道:「我這就去按排。」
黃華雖然降了元朝,但對百姓還是不錯的,為官這幾年也兩秀清風,不索取百姓的血汗錢,始終保持著農民的純樸性情,一聽說黃華起義,建寧府附近三十幾個州縣全部響應,許夫人的畬族軍也再次參加。短短幾天內就組織起二十幾萬軍隊,建寧一路萬人空巷,全家齊去參加頭陀軍了。完者都就算想抵抗也沒人了,只能孤身一人趁著逃離了建寧府,否則肯定是要被祭旗了。
忽必烈立刻大驚。急令張弘范領三十五萬大軍前來鎮壓。
張弘范以數量上的絕對優勢最後取得了勝利,但頭陀軍也消滅了他們其中的十五萬人。
戰場上屍橫遍野,慘不忍睹。除少部頭陀軍突圍外,大部分全部犧牲殉國。蒙古大軍所到之處,無辜死難者有一萬餘。
七月初二,烈日當空,午時三刻。
「行刑……」張弘范丟下手中的令牌示意劊子手道。
劊子手去解犯人的衣物。
「張大人,我救你就讓我和小女死得有些顏面吧」。黃氏道。
「不行,朝廷有法度,敢謀反者,必凌遲」張弘范惡狠狠的道。
「可小女才十歲啊……」
「睬這狗官做甚?老娘正想涼快涼快呢。」許夫道勸道:「我說張弘范,你是不是那麼沒本事?我們男人戰死了,就拿我們這三個女人邀功啊?」
許夫人死死盯著張弘范,張弘范也盯著她……就這麼完了。
七月初二夜。
「啊。」一個士兵倒地了……
「啊。」又一士兵倒地了……
「左彥……洪生……啊……」張弘范捧著他們的身體道。張弘范抹了抹眼淚,忙叫道:「掌燈……快來人掌燈……」
燈亮很快起來了,照亮了一個人,她手持著清風劍,劍上的血仍在滴下來。
「你為什麼這麼做?他們可都是跟著我出生入死二十幾年的兄弟啊」。張弘范道:「左彥……洪生……哥對不起你們吶。」
「那你為何不能放過一個十歲的女娃兒?你有兄弟姐妹,別人就沒有了麼?」她罵道。
「我為我們大汗效忠,這都是在所不惜的,殺點漢人算什麼」。張弘范放下兄弟的屍身道。
「那你就不算漢人了麼?」她又罵道。
「我是蒙古人,自小和蒙古人吃住在一起」。張弘范答道。
「你只能算是蒙古狗」。她舉起劍砍殺過來。「我是來為父母姐姐和襄陽城那些死去的人報仇的。」
張弘范並退左右,在這黑夜的夜裡接起了她的劍術。
杯弓蛇影惜無影,舞劍沭沭難知音。
生死兩分去悲仇,古來惜事太動容。
她已經不是十幾年前那個小姑娘了,所出之招,招招劍中要害,
他也不是十幾年前那個少帥,長年的征戰,早已遍體鱗傷,很多人都咒他早點去死,做人做到這份上,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張弘范已變成了一個血人,全身上下都在流血,「師妹,夠了麼?」
郭襄這才停手。
「來世,我一定娶你,襄兒……」張弘范最後當著郭襄的面揮刀自刎。
眼神裡透的不是懟死亡的恐懼而是解脫。
郭襄跑過去,抱起張弘范的屍體,撕心裂肺地痛哭……無人敢接近他們。
半個月後……
「安答……怎麼就這麼走了???安答,我阿術來了……」草原上一匹軍馬奔馳著。
這一年,忽必烈失去了兩隻蒙古狗。在蒙古語中:狗是忠誠勇士的意思。
哪裡有鎮壓,哪裡就有反抗。
現在我們漢民族就剩兩個字了:
「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