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隨州兵變(一) 文 / 小許有法
天是越來越冷了,大雪節氣後,就是小大寒,強勁的西北風「嗚嗚」地吹打著冰凍的大地,山邊的枯木無助地抖著,發出「喀茲嚓茲」的哭聲,
這時只要哈一口氣就會被無情地凍住,有一小隊官兵在這天氣裡趕著路,
隊伍中由兩個青壯的軍官開路。此兩公人身穿厚實的純棉官服,頭戴蛋白色寬大的防雪帽,背後披著斗篷,腰間繫了一柄未出鞘的朴刀,兩眼淚目前方,
觀察著週遭的一舉一動,中間是一對父女,其父身穿只穿了件有破洞的單薄的粗步長衫,個高就更容易突出其瘦弱,雙手上還纏著重重地鐵鏈,由於實在過於笨重只能勉強拖著耷拉著走……
但其面目很嚴正,很威嚴。甚至保持文人特有的高傲。躲在他這個巨大身驅後面的是他的小女兒,她約摸十一二歲,搖擺晃晃地跟在她父親後面,
一雙潔白地差不多該凍僵地小手牢牢地抓住父親的破衣角,身上卻披著從父親身上脫下來的精細棉襖,「快點……」一雙強有力的手向前推搡著過來,
這是他口中惡狠狠地蹦出來的,這個冬天彷彿更冷了,小姑娘冷冷了回頭看了他一眼,
這個武官並沒有比前面兩個武士魁武多少,打扮也差不多,卻長了一雙狼一般的眼睛,手中緊握著一把剛殺過人的蒙古血刀,血跡早已凝固,
這個人的殺氣隨著熱氣傳來過來,小姑娘既委屈又害怕地回過頭。
就這麼,他們又趕了半個時辰的路,天上開始下起了點點的小雪,
從遠處升起了裊裊晚飯炊煙,好一片和平般的雪景啊……
突然,只聽「卡嚓卡嚓」的撕破衣服的聲音,伴隨「啊~」地一聲倒下的正是老人翁的女兒,
她像薄紙般地倒在雪地裡,落下了一個雪坑,臉色慘白,大口大口「呼呼」地喘著,
再也沒有任何氣力爬起來繼續走了,在她身後那武官,立刻拔出血刀,不假思索地朝小女孩頸部砍殺過來,小姑娘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靜靜地等待著死亡那一刻的唯一痛苦。那老者立刻撕心裂肺地喊道:「九兒,爹爹對不起你啊……」
由於重心不穩,老者順勢也跪倒在這雪地上,膝關節發出清脆的卡啦聲,老者悲憤道「蒼天啊,你不長眼啊……我李庭芝做錯了什麼呀……」
那武官被老者喝住了,頓了頓,朝老者望了過來,李庭芝伏地接著道
「枉我讀那麼多聖賢書……到頭來連上不能保衛自己的城池,有負皇恩,下不能保護自己妻女,我活著有什麼用啊?」
那血刀武官只是冷冷一笑道:「李大人,我們伯顏丞相久聞閣下大名,想請你去做做客……」
那血刀武官用衣服擦了擦蒙古刀哼哼道:「可我國丞相大人啥請你一人而已,並沒有包括你女兒,再說這娃娃到蒙古也是一輩子當奴隸的命,我看這天也快黑了,算我做做好事吧……」
說著提著血刀向小女孩走了過去……只聽身後「光……」地兩聲拔刀聲,兩柄明晃晃的朴刀奪鞘而出,兩個壯實的武官朝那個血刀蒙古武士殺將過去,
「李大人莫急,有我們張順,張貴兄弟在,決不讓這蒙古狗傷害小姐一根毫毛,」張順給張貴使了個眼色道:「阿貴,去扶李大人起來……」,
張順架回那蒙古武官的血刀,兩人撕打了起來,蒙古人招招刺向張順的要害,而張順卻處處留情,沒有十個回合,張順就敗下陣來,背部,胸口,
手肘處都被蒙古刀劃開,腥紅的血立刻染紅了大白潔白的雪花,那蒙古人不屑道:「都說南人都是孬種,打仗只會逃跑,以前我還不信……」張順直瞪瞪地道「你!你!」
只聽遠處跑來一匹俊馬,很快近了,再仔細看看,馬匹上騎了個英俊了小將軍,此人身著大宋鋼鐵戰甲,見到那蒙古人喝到:「張……弘……范。吃我一箭,」
說是遲那是快,這只羽箭徑直向張弘范的手房飛來,可惜的只是被張弘范用蒙刀攔腰截掉了,這時張順苦笑道:「你也配姓張的嘛?畜生!!!」
在不遠處的小女孩這時候體力已經恢復了一分,見到那少年,嫣然一笑,輕聲道:「爹爹,陸叔叔來救我們了」,那少年將軍立刻在李庭芝身旁持槍下馬,下跪道:「恩師,學生陸秀夫來晚了,讓您吃苦了」,
那小女孩見陸秀夫趕到,便哇哇地哭了起來:「陸叔叔,這個蒙古人殺了姐姐和母親,你要替她們報仇啊~」
陸秀夫聽到這裡頓時眼冒火星,身上所有的青筋全部冒了起來,「呀!」陸秀夫盡全身的力氣於這桿槍頭,腳下踩得雪花亂飛,
張弘范知道這一桿槍的厲害,縱身一飛躍,躲開了,張弘范馬上回身抓住了陸秀夫的後背,接著高高地舉起,再重重地順勢地將他摔在地上,張弘范再次縱起,再次落下時卻踩在陸秀夫的胸口上,陸秀夫疼痛難忍,竟昏死過去了,
張弘范大笑道:「敗軍之將,也配來和我交手麼?你以為大蒙古第一高手是吃素的麼」?
接著執蒙古刀兒,架在李九兒的脖子上淫笑道:「老子倒要看看還有誰來救你?」「有麼?有麼?哈哈……哈哈……」
這「勝利者」的狂笑在空曠的雪原上迴盪著,隨著「嗷」地一聲,一隻兇猛朝白玉雕當著張弘范撲來,鋒利爪子在張弘范的右手上咬出了一個大口子,
張弘范不得不放開李九兒,緊緊地盯著曠空,腳步已經顯出亂象,
這時張順用朴刀勉強支起身子道:「嘿,我說蒙古第一大狗,神雕大俠來了,還不跑麼?」
張弘范繼續向空中胡亂砍殺道:「什麼神雕大俠?只不過是只破鳥而已,待會我砍下來烤了下酒……」
張弘范這話還沒說完呢,只聽一曲《笑傲江湖》響起,有四五隻白玉雕一齊又俯衝了下來,它們在張弘范身上亂啄,張弘范根本無法睜開眼睛,只能用手肘來擋,待曲畢
,張弘范已經成了一個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的惡魔了,這也算是他露出他的本來面目了吧?
「嘿……大狗,剛才是誰說要烤我的雕兒的?」
一股少女特有的芳香隨著西北勁風伴著清脆悅耳的聲音向張弘范襲來,這聲音雖然輕柔但帶著武林人士的剛性,
那少女騰著輕功便從老雪鬆緩緩穩穩地落在陸秀夫旁邊,陸秀夫由於香氣的刺激,頓時驚醒,猛得操起手中的長槍正要和張弘范拚命,
那少女心痛的安慰道:「大哥,你好好休息,我一招就能讓他扒下了……」
陸秀夫疑問道:「他乃是蒙古第一高手,祖上是河北漢人,是這次隨州兵變的主謀,為人心狠手辣,無惡不做,他為了陞官什麼都能賣,」陸秀夫頓了頓道:「我……得知恩師一家有難,特意向主將告了假,從驛站借了兩匹馬,從駐地趕來,本來我與他應該能打伯仲,但他以逸待勞……哎」。陸秀夫心心相惜道:「小妹妹當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