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文 / 燃夢
「秦淮,去就近的醫捨,快!」熙奕軒恨恨瞪了一眼九兒低吼:「你死人啊,不知道疼麼!」
九兒滿臉委屈地看著熙奕軒,盈盈的大眼泛滿水光,「疼,能不疼嗎?可是想到王爺,想到我們的店將來所遇到的困難……就是再疼,再難也忍了,難道九兒這樣為王爺也錯了麼?」
聽了九兒哀怨酸楚的話語,熙奕軒心中一陣溫暖,臉色也緩了不少,小心地執起她的手輕輕地吹著,「怎麼弄得,怎麼會傷的如此厲害?」溫軟的話語如春風般吹拂著九兒疲乏的心。
「生劈雞蛋,從前聽過這樣的作法,但從未做過,這次也是奓著膽子做的,有些慌亂忘了墊布巾就拿起放在爐上的火熱的菜刀,燙的。再說菜刀把上也不能墊東西,因為雞蛋圓滑本就不好切,若是墊了東西把握不好手感,反倒切壞了。」
有些羞澀地將傷手從他的手裡抽了回來,小心地看著一旁陰著臉的熙奕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爺,到了。」秦淮彷彿也聽到了店動靜,說話時也是小心了許多,生怕再次惹火了那個霹靂閻王。
熙奕軒領頭下了車,聽大夫說要將九兒手上的水泡挑破才能上藥,不覺眉頭一皺,終是沒有讓任何人動手為九兒條手上的泡,慢吞吞地坐在九兒的對面執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為她挑泡,臉色陰沉著,手上的動作輕了又輕不時地用嘴輕輕地吹拂著,看著疼的臉色發白的九兒,又恨恨地說該,該。
不過他小心翼翼地動作卻是讓九兒心裡一陣感動。一邊忍著疼,一邊哼哼地說:「爺,您看九兒這次為了您和咱們的店受了這麼大的傷……」幽怨地看著一旁認真用針挑泡的熙奕軒,趁火打劫地向他提出自己應得的福利,順便活躍一下沉悶疼痛的氣氛。
一陣鑽心的疼痛讓九兒忍不住輕叫出聲:「爺您這是要謀殺啊!小的可和您無仇無怨的。」
熙奕軒抬起頭咬牙切齒地看著對面疼的呲牙咧嘴的小丫頭片子,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跟他算計呢,死丫頭還真是貪心不足。於是恨恨地說道:「死丫頭你還真是夠無恥的,哈?都這個時候了還一心想著錢呢,明個爺就給你塞錢眼裡去,讓你成天介看著錢去好不好,然後再在你的腦袋上貼上如此無賴,可好?」說這話,拿手輕點著九兒光華潔白的額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九兒躲著熙奕軒襲來的黑手,撇了撇嘴一臉無謂地訕訕地說:「爺怎麼知道?我爹是無恥,我娘叫無賴。如此無賴更是祖輩傳下來的,爺要是不滿的話明兒個去我家祖宗那兒嘮叨嘮叨去,他們寂寞這些年了,相信一定會很願意接待您的。」
熙奕軒生氣地又給了九兒一個爆栗,然後悻悻地低下頭將最後一個水泡挑破,看到九兒呲牙咧嘴的慘樣心中又是一陣不忍,最後也只能忍著那點痛將燙傷藥上好,輕輕為她包紮。
嘴上不停惡毒地說著狠話,手上的動作卻輕的讓人感到溫暖。
包紮完起身便走,什麼也不說,只是拉著一張臉撅著一張嘴活像一個剛剛受過氣的小媳婦有屈沒地伸的慘模樣。
九兒抽著嘴角,在他身後比劃著做著鬼臉隨後上了車。一路無話,看著他一副你就是空氣置之不理的模樣也漸漸地來了氣。
今天她招誰惹誰了,為了幫他完美開業,她的兩條小細腿都快跑斷了,累得神疲體乏的不說,又要絞盡腦汁地應付踢館的難題,到了最後受了傷遭了罪,他不說幾句感謝的話也就罷了,居然扔臉子給她看。
好吧,你願意擺著一張臭臉,就擺吧權當我眼睛是瞎的看不見好了,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了。
你不理我,那麼我還不想理你呢!九兒賭氣地腹誹著,眼睛不停地瞄著熙奕軒的一舉一動,心口堵得一口氣說什麼也出不來。
到了康王府,九兒自行回了屋,換好了衣服便將繃帶解開拿著針袋到樓上去了。熙逸塵還有五天針療才結束,這段期間不但藥和蒸浴不能斷,就是針灸也是重中之重。
「不是受傷了麼,怎麼還過來?」熙逸塵莫名地看著九兒,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看著慘不忍睹傷勢,皺著眉頭說:「這樣那裡能施針,回去好好養傷去。」
「沒事,不疼。你這針絕對不能斷,否則這些日子的努力就全部白費了。」九兒咬著牙將手縮了回來笑著對熙逸塵說。
熙奕軒冷眼在一旁看著九兒拿著針包,渾身上下的緊身裝扮,眉頭不悅地皺一下,回頭看到她光裸的手臂,心頭之火更是冒了出來。
眼睛裡燃燒著淡淡的火焰,手也不覺地握緊,咬緊的牙關吱吱作響。
默默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九兒用她的左手為熙逸塵按摩放鬆,然後壞手顫抖地捏著針快速地施針,慢慢地拿捏,竭盡全力地施功……
看著順著針慢慢流下的血水,他感覺心在慢慢地被刺痛,慢慢地在被人扯裂,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上流下的點點汗滴,心彷彿在被人慢慢地**,揪痛。
看著她漸漸虛脫卻依然堅持的身影,就彷彿置身在寒潭之中,冰冷徹骨壓抑難平。
看著她對他展顏歡笑,他的心就如身處在崖邊險地恐慌不已,
聽著她對他說:「沒關係,我們是朋友時。」內心更是冰冷徹骨。
她對著熙逸塵永遠都是那樣溫柔乖順,永遠都是陽光燦爛,無論自己如何對她都難換她燦爛一笑,溫柔相對,無論他為了她付出多少都不敵九弟的一句話,一個眼神和一絲哀歎。
還傻傻的站在那裡看什麼,想什麼,求什麼,男子漢大丈夫難道真的要為一個女子捨棄尊嚴嗎?!走吧,走吧,以後都離她遠遠的,不要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