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抱緊夢中人 文 / 小家碧玉
林鈺浦緊緊的抱著,他是那樣的恐懼,從沒有那樣的害怕過,他害怕因此而失去如意,失去他這一生中最喜歡的女孩。
人生一世,何其匆匆,光陰如白駒過隙。
能得到一個自己真心想愛的人,能和她在一起是多麼美好的事。
他捨不得如意,捨不得就此放棄她。
雖然明知因為劉敏中的事,他和如意之間已經被老天爺劃下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銀河,但是哪怕是再難,他也要在這銀河上搭起一座橋。
可是如意這樣極端的拒絕和反抗卻激怒了他。
當他說起李瑁的下落,他敏銳的發現如意的變化,內心的妒忌再也忍不住,衝動了起來。
如意再怎麼掙扎,力氣也不如他,被他一把推到了床上。
她再起來,又被狠狠的推倒。
推來推去,她的頭都有點昏厥。
可是林鈺浦卻還不放過她。
一不做二不休,今天本就是他和如意的好日子,他不想再拖下去了,他已經沒有了耐心。
他知道,劉敏中的這件事太不一般,以如意的性格,她是不會嫁給他的,不但如此,而且還會恨自己一輩子,想到自己會被如意恨,他的心裡就一陣苦楚。
可是眼前的如意凶得就像一頭小獸,「啪」的一聲,狠狠的打了他的臉一巴掌。
她的臉上一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貞烈,不知怎的,居然被她摸到床頭有一把剪刀。
那把剪刀,歷來是新人成婚時,放在新房的床褥下面鎮邪的。
可是卻被如意找到了,她一把持起剪刀就刺向自己的咽喉。
幸虧林鈺浦手快,一把打落如意的手,怕自己失手,又一掌切向她的後脖子,擊昏了如意。
如意手中的剪刀清脆的掉落在地上,林鈺浦鬆了一口氣。
他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他自己早已脫光了上身,露出了自己健壯英碩的肌肉。
如意也早已衣衫半褪,露出的紅肚兜根本就不能完全遮住胸脯。
他閉上眼睛,感到一陣疲累。
一晚沒合眼,回到府裡又是這樣鬧了一場,再加上剛才和如意爭執什麼的,他自己也覺得累了,索性就躺在如意身邊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裡如意和他終於成親了。
洞房花燭夜,如意含羞帶怯的笑容,在他眼前放大,他心裡歡喜無限,只覺老天爺終於開眼,圓了自己的一個心願。
他溫柔的抱住了如意,親吻著她的臉龐,卻感到一陣刺痛,定睛一看,如意竟然變身成魔鬼獰笑著拿著一把剪刀對準他刺來。
啊他大叫一聲,醒來,猛地坐起。
他又被嚇了一跳,身邊的如意早已坐起來,身上也穿戴好了衣服,獨自坐在床邊,對著窗戶,正發著愣。
看到他醒來,她幽幽的說道:「你真的一定要娶我麼?」
聽到這話,他心裡又驚又怕又喜又疑,但是嘴裡下意識的回答道:「我自然是要娶你的。」
如意微微一笑,那笑容竟然有著絕決的慘烈,好像開在懸崖上的花,只聽她說道:「那好,既然你要娶我,就得依我三件事。」
林鈺浦聽到如意這樣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心裡按捺不住的狂喜,但是想到劉敏中之死,面上又不敢露出分毫。
他急忙起身,走到她身邊,深深的凝視著她,說道:「你說,莫說三件事,就是三十件,三百件,我也都依你。」
如意的眼睛虛空而迷惘,看著他,又好似沒看他。
她從虎子的口中早已知道,父親其實是壑王害死的,壑王才是元兇。
當然,林鈺浦也逃脫不了責任,可是現在她連林鈺浦都對付不了,更遑論壑王。
壑王、林鈺浦,一個都別想逃。
她要分而化之,一個一個來對付,她的力量有限,她只能與虎謀皮,與之周旋。
「第一,我嫁給你,虎子和銀寶一定會反對,你讓虎子哥帶銀寶回承州吧,不要留在京城這個是非之地了。」
林鈺浦欣然點頭道:「這點沒問題,自然答應,只是銀寶可惜了,剛上了私塾又要從中棄學。」
如意面無表情的說:「這算什麼?學得再好又如何,好像父親考中了,卻因為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把命都丟了。」
林鈺浦聽到這話心裡止不住的難受,愧疚,他喏喏的說道:「如意,這事真的不是我願意看到的,我沒想到壑王會做得這麼絕情。我以為你父親當時在書房裡睡著了,沒聽到我和壑王說的話,他就會放過你父親。」
如意馬上打斷他的話,冷冷的說道:「你也不用再說了,我心裡明白。我也不想再聽。」
她又說:「第二,我希望你日後和壑王保持來往,面上不要傷了和氣。」
林鈺浦驚詫的道:「我以為,你恨他!」
如意截口道:「不錯,我恨他,可是恨他父親就能活過來嗎?我若是做了你的妻子,自然要以你的一切利益為主,壑王是我們不能得罪的人,我們不能和他鬧僵,還是裝作一切未發生的好一些。」
林鈺浦聽了如意的話,皺眉沉思。如意的心思他也明白,只是不想說破,其實他倒是準備好好的反擊壑王。
壑王不和他打招呼就動了劉敏中,他也不能忍,這樣的壑王他越來越覺得沒有機會坐上那個位置了,如意這樣說,他也不想揭破,於是也點頭道:「好,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那第三個呢?」
如意又說:「第三個,你和忠義侯府以後還是多來往吧,畢竟他也是你的親人。」
林鈺浦緊鎖眉頭,看了如意半晌道:「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也知道,你說的這些條件我也都答應,但是我也有條件,就只一條,我只要你全心全意的待我就好。」
如意譏笑道:「我人都要嫁給你了,自然全心全意的對你,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林鈺浦聽了此話欲言又止,想想還是忍了下去。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林鈺浦皺了皺眉頭,走了出去,看到林安正一臉驚喜緊張的表情,他不解的問道:「什麼事?」
林安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了,他驚訝的挑眉問道:「真的?」
林安點點頭,肯定的說:「小的也怕自己看花了眼,剛才又叫了劉紹虎來認,確實不是。」
林鈺浦驚喜的馬上轉身進入房裡,對如意說道:「如意,告訴你一件事,父親可能沒事,那具屍體不是父親,是別人。」
如意聽了也驚訝的道:「你說什麼?那剛才你為什麼又那樣?」
林鈺浦羞愧的說:「我剛才也沒看,想著既然撈上來了就一定是。」
他其實一聽劉敏中出事就已經心煩意亂了,哪裡還想得到氣一辨真偽,再說,誰會想到河裡那麼巧,又會撈上一具屍體?
如意聽說劉敏中沒死,心裡還是半喜半憂,說道:「我們一起去看看。」
兩人和林安一起來到停屍的那間房裡。
屍體上蒙著一層白布,林安揭開白布。
如意大著膽子上前,仔細的看了看,確實不是劉敏中,是一個陌生的男子。
她不由的用手緊緊摀住自己的胸脯,既慶幸又開始擔心。
她心裡希望,也許父親沒死,被誰救了起來?
既然劉敏中沒死,林鈺浦當然要繼續尋找。
他派出很多人繼續在下游問詢搜索,可是劉敏中就像消失了一樣,怎麼也找不到了。
一晃眼又過了數天,如意已經搬到了林府居住。
在如意的堅持下,虎子帶著銀寶和良姑子回到了承州。
林鈺浦沒有逼如意,只要如意不離開他身邊,他就已經知足了。
又過了月餘,忠義侯府傳來忠義侯病危的消息,忠義侯想臨終前見林鈺浦一面。
林鈺浦和如意於是一起來到了忠義侯府。
忠義侯世子林哲復和朱雲楓一起在府門前迎接他們。
林哲復穿著隨意,青色緙絲長衫,繫著鴉色的鮫絲絛子。頭上束著一塊方巾,一付家常打扮。
朱雲楓也是身著淡紫色的繡絲長裙,挽起青絲,用一支平素卻極其雅致的粉色簪子插於髮髻,略施粉黛,笑容和藹可親。
旁邊還有一位年輕男子,和世子模樣相仿,只是年紀稚嫩。
聽說忠義侯有兩個兒子,大概這位是次子林君復吧。
忠義侯已然向皇上遞上呈表,奏請世子接替世襲,已經得到了皇上的御筆親批。
所以,現在年輕的世子林哲復已經是新一代的忠義侯了。
林鈺浦和如意也笑著寒暄。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這林家的三兄弟雖然都是一個父親,但畢竟不是一個母親,他們兩兄弟不見得怎麼喜歡林鈺浦,只是母親已逝,父親又是病危,眼下見林鈺浦是他臨終心願,又何必枉自干擾?做那種小人?
林鈺浦又不和他們爭半分家產,名分上也不要求認祖歸宗。
只是暗地裡偷偷摸摸的見上一面,他們也樂得裝糊塗。
走進忠義侯府,穿過前廳,沿著花園就來到了老忠義侯的院子。
一進院門,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中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