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虎穴狼窩 文 / 小家碧玉
這一夜,卻是林鈺浦約了朱劍鋒和李瑁在樓上飲酒賞玩。
林鈺浦和李瑁仍是孑身一人,只有朱劍鋒不但帶了他的兩位貼身婢女靈紗、柔雲和那位蒙面紗的香雪。他還邀請了他那個表妹,承州守備之女吳玉琳。
眾人依次見過禮。看得出吳玉琳今日的打扮分外精心。
她一身大紅的披風似火一樣,裡面著一件掐絲重繡的粉紫色宮裝,一條繡滿了富貴牡丹的腰帶將腰身束得細細的,越發襯得酥胸隆起。雪白的脖子上掛著一串金項圈,正是如意給鴻福畫的雙鳳銜花的新樣式。
此刻她正站在李瑁身邊,笑語嬌嗔。一頭青絲用一支金簪鬆鬆挽起,看向李瑁的那一雙眼裡脈脈含情。
如意看到她頭上的金簪和耳環,還有那項圈都是自己親手的畫作,不覺盯著多看了幾眼。
那吳小姐注意到她的目光,更加驕傲的挺起了胸脯,抬起了脖子。
但見她推了推身邊的李瑁,笑著指著那樓下的舞龍,歡叫道:「看啊,看啊,李哥哥,我哥哥也在那裡。」
眾人順著她的手向下望去,果然看到一隊舞龍,舞者身上衣著整齊,舉止如一,行動處如入無人之地,一條龍玩耍得似游龍入海,姿態肆意之極。
旁邊的幾條游龍紛紛退讓不及,陣型顯得有點鬆散了。
朱劍鋒笑著搖搖頭道:「這位吳兄也是妙人,自己喜歡親自上陣,像我們這樣舒服的邊喝酒邊觀賞多好,他卻不願意,呵呵。」
李瑁聽了敷衍的笑了一聲,今天他本來不想來,是朱劍鋒硬拉著他來的。來了看到吳玉琳他就後悔不已,知道又進了朱劍鋒的套。
如意上來之前他還在想著怎麼脫身先走,對吳玉琳極為冷淡。可是自從如意上來後,他就注意到了她手裡拎著的琉璃燈,他立即向林鈺浦看了一眼,決定暫時先不走了。
林鈺浦看到如意如嵐兩人並肩而立,如意著淡黃衣衫,如嵐著碧綠衣衫,二女互相輝映,好像兩朵姐妹花一般。笑問:「這位可是劉管事的長女?」
如嵐羞怯的看了他一眼,這位公子就是少東家吧?真的是一表人材啊!書上說的「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就是這樣的吧?
她低聲的應了一聲。林鈺浦沒聽清,身子微微前俯,靠近了她們。如嵐臉更紅了,不禁後退了一步。如意忙解圍道:「是啊,這就是我表姐。」
「哦」,看到如意開口,林鈺浦笑得極為歡暢,他看著如意手裡拎著的琉璃燈,目光閃爍,問道:「這盞燈劉姑娘可還喜歡?」
「喜歡啊,這盞燈做的很精巧啊!」如意說著還提了提手裡的燈,目光裡透出歡喜,可以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喜歡這盞燈。
林鈺浦不覺又展顏一笑。笑道:「劉姑娘真是抬愛啊。」李瑁看著林鈺浦的笑非常刺眼,覺得他笑得就像偷吃了雞的狐狸一樣。
林鈺浦見如意面露疑惑不解,遂解釋:「這盞燈是在下閒暇時做的。」
「啊,這是怎麼做的呢?真是做得巧妙啊。」如意不覺崇拜的看了下林鈺浦,又看了下手裡的琉璃燈。嘴裡讚歎不已。
「我也不是只知珠錙之人,此謎為你父所解,此燈為你所得,也算是有緣吧。」
林鈺浦笑語如珠,為兩女看座斟茶,十分慇勤。
「無非就是花些時間打磨而已,事先畫好尺寸,想好架構,一點也不難。」於是指著那燈給如意一一講解。
他們講得投機,一直盯著他們的李瑁臉上卻是烏雲密佈,他暗暗咬牙,看到身邊的吳玉琳,計上心來,對著吳玉琳笑道:「吳小姐和林兄都從京城來,不知在京城可曾認識?」一邊說話一邊還看向如意那邊。
他之前從未理過吳玉琳,這時突然主動和她說話,態度還這麼親熱,讓吳玉琳受寵若驚。
可是他問她是不是認識林鈺浦是什麼意思,可千萬別讓他誤會啊!
吳玉琳忙道:「不認識不認識,京城裡人那麼多,隨便碰到一個不是家中有官身就是家裡有鋪子,再不就是皇室中人。未免麻煩,我在京城其實也不是常出門的。」
李瑁對她一直冷言冷語,不假辭色。她平日裡也是眾人捧著,從未有人像李瑁這樣讓她慪氣。但不知為何,她的一顆心就是繫在了他身上,不管李瑁如何對她,她也是甘之如飴。
李瑁聽了略感無趣,還以為能挖到林鈺浦什麼傳聞呢。又不死心,繼續問道:「那你來這裡之前可有聽到什麼有趣的傳聞,說來聽聽。」這麼明顯的暗示啊,還聽不出來?
「有啊有啊,」吳玉琳說到這不禁興奮起來,可是卻又停下不語。
李瑁說:「怎麼又不說了。」他掃了一眼了下眾人,林鈺浦仍和劉氏姐妹談得高興,朱劍鋒則一杯接一杯的自飲,興致頗濃的看著樓下,和身邊的女人們指指點點,都未在意他們。
吳玉琳期期艾艾,又想說又不好意思說的模樣,「那件事不是很適合我們閨中女子說的,說出來有**份。」
「哦」,她這樣一說,李瑁倒還非要聽不可,就是要聽這種傳聞啊,大小姐竟然說出有**份這種話?於是催促吳玉琳說下去。
吳玉琳其實心裡自然是要說的,一來她性格本來就是愛傳是非,說閒話的,二來李瑁要聽,她當然要討他歡喜。
吳玉琳道:「要說我出京前,鬧得沸沸揚揚又最神秘的莫過於「國色天香」裡的紅牌阿姑了,這位紅姑娘名字叫做馥雅。據說有傾國傾城的容貌,精通琴棋書畫,而且還有皇室血統呢」
李瑁頓覺失望,還以為是林鈺浦的傳聞呢,沒精打采的敷衍道:「真荒唐,既然有皇室血統,怎麼又能流落到青樓?還被捧為紅牌阿姑呢?」
吳玉琳看他不信,連忙說:「真的,就是因為流落到京城的青樓,所以才被皇室中人看到,要是流落到別的地方,就碰不到皇室成員,也就不會知道她的身份呢。」
「那這位馥雅姑娘現在呢?不管如何,流落青樓這種事傳出去豈不有失皇族身份?」
「所以說這件事很神秘啊!那位馥雅姑娘在「國色天香」裡一共呆了三天,只三個晚上蒙著面紗露了一下,後來人就不知所蹤了。」
「說不定這種事是那「國色天香」的老闆故意捏造出來騙你們的,這樣他的生意就會更好呀!」李瑁啞然笑道。
「不是不是,我哥哥在那馥雅姑娘登台的第一晚也在當場,他親眼看到回來說給我聽的。」吳玉琳唯恐李瑁不信,脫口而出兄長逛青樓,正要細說,忽聽得「咯登」一聲,二人望去,卻是朱劍鋒那一桌碰倒了一個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