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心上人 文 / 筱安·逸
涼祀眉頭緊蹙，亮閃閃的眸中溫柔的似要滴出水來。tu.
「沒什麼。」
瑤芷避開那火熱的雙眸，倪了眼窗外，一輪新月已經爬上了樹梢，距他們成親的吉時應該不遠了吧？可是她的心好痛，一想到涼祀為了她背負那些壓力阻礙，想到他們無子的將來，她的心痛的便似要裂開。那樣真的會幸福嗎？她相信涼祀對她的愛，但是這種愛多了層束縛，多了些愧疚遺憾。
她不要涼祀為了她失去民心，失去支持……
「小傢伙，其實我有很多願望，很多憧憬，我有想過不做司幽國王，我覺得它應由更適合的人來做，我逃避了那麼久，我不是個稱職的王。我也有私心，渴望著有那麼一片幽靜之地能和心愛之人相守到老。我會不會很自私？」
涼祀毫不掩飾眼中的痛苦迷茫，願望和現實的矛盾讓他有些應接不暇。有時他也懷疑過自己這般執著究竟對還是錯，但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用對與錯來解答的。
「不。你不是自私的，你是司幽百姓眼中最好的國王。千萬不要自責放棄，讓司幽國不被妖冥二界欺負，不被其他國家垂涎，只有你的仁德你的善良還有你的能力可以不動干戈的讓百姓永享和平。你是偉大的，不要讓其他的事情幹擾你的決定，別人不會計較你從前做了什麼，而是能為他們帶來什麼樣的未來。」
瑤芷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番話，或許在她心裡，已經做了決定吧。
「好吧。未來王后，不願馬上轉正式嗎？為何還未穿戴整齊，嗯？難道是等著夫君為娘子來穿嗎？」涼祀巧笑，心底那絲不安讓他想抓緊瑤芷的手立刻便踏上那為她專門鋪好的紅色絨毯。
涼祀如風般俊美飄逸，大紅喜服更襯著他絕倫之姿，似捧於手心般呵護的柔聲細語，能醉了春風，迷了佳人。
涼祀哥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好，好到你的小傢伙真想永遠被你這樣寵下去。
「涼祀哥哥，我，恢復記憶了。」
瑤芷故作鎮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發顫，當看到涼祀眼中那滿滿的驚喜與激動時，想好要說的話卡在嗓子裡怎的也說不出來，直化做二道清淚落下。
「太好了，瑤芷，這是我今天收到最好的禮物！你記得我了是嗎？記得我們初見那晚你滑稽的樣子了嗎？還有你紅紅的臉，紅紅的頭髮……別哭，恢復記憶是老天賜給我們成親的禮物，雙喜啊。」
涼祀細滑的手指拂過瑤芷臉頰，金色的髮絲被嵌有寶石的皇冠固定，顯得更加光芒璀璨。
「涼祀哥哥。我，不能嫁給你……」
艱難的說出口，瑤芷萬沒想到，面對她想嫁的人，卻要說出違心的話，原來滋味是這樣的難受，彷彿不止經歷過一次。
涼祀微笑的表情頓時僵住，隨後忽然開懷，輕嗔「別亂說，都要成為娘子的人了，莫不是真像市井所言女人在出嫁前都有恐懼症不成？放心，有我在，禮成後我定會治好你的恐懼。」
說著又刮了下瑤芷的鼻子。
「我說的是真的。」瑤芷輕聲重複。
涼祀唰了變了臉色，心底的不安化為了他所謂的恐懼，蔓延開來。
「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不該聽的？是不是小琴？！」
到後來，一向溫潤的涼祀竟提高了嗓音，他不該那樣輕信小琴的，以為她嘴真的很嚴。
「不是，不是小琴。是我在知道自己恢復記憶後，記起了很多人和事，才發現原來對涼祀哥哥的感情與依賴，那並不是愛，而是親情……」
殘酷的話如錐刺在涼祀心頭。但以他的性格和氣質哪怕經歷最大的打擊也仍會保持著風度，只見他緩緩起身，挪了幾步便到窗前，抬頭望著天空，彎月將那淡淡似罩層霧的月光灑向大地，涼祀身上久不見的屬於靈秀山的薄涼疏遠的氣息又回來了。
「是有了喜歡的人嗎？」
嗓子似被堵住發不出聲音，輕不可聞的話語更像低吟飄到瑤芷耳畔，涼祀未怒，只是心傷。
「算，是吧……」
瑤芷知道，在他面前，哪怕自己一些細小的心思波動都不會逃出他的眼睛，所以，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正常，說得直接絕決，那樣，涼祀才會相信。
那樣，他才不會因她一人而辜負所有對他抱著期待的人……
在這房裡，心痛的，又何止涼祀……
涼祀仍保持著微仰頭的姿勢，輕輕的闔上了眼，眼中那滾燙欲出的淚水就這樣被他『送』了回去。
想哭的時候，就仰起頭，那樣，淚水就會回到它的家，也不會被別人看到男子漢流的淚哦。
母親，在他很小時說的話，他一直記得。
而他流過的淚屈指可數。第一次是為去世的母親，第二次是妹妹，第三次是父王，沒想到，第四次，竟然是在他成親本應大喜歡笑的當日……
涼祀的淚，全部給了最重要的人，包括生命裡唯一最在乎的三個女人……
「你可有打算？」如耳語般輕柔的聲音讓瑤芷的淚終於決堤。涼祀仍背對著她，看不到，於是瑤芷匆忙用手拭去，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我，我要遊歷天下，降妖伏魔！」
瑤芷故意裝作若無其事，抬高聲音說著。
噗嗤，果然，涼祀被她逗笑了，或許這樣的瑤芷才會開心吧，他原以為將她守在他的羽翼之下，她才會安全，才會幸福，看來，他錯了，愛一個人不是佔有束縛，而是給她自由，金絲籠不適合熱愛翱翔的鳥兒。
「我以為，你會直接去你的心上人那裡。」
想通了，心或許不會那樣痛，涼祀一面安慰自己，一面故做輕鬆笑道。
她的心上人，會是蒼月嗎……若是蒼月，涼祀心服，畢竟幽冥城不日不夜的照料，還寧捨妖丹救她，那個美的不像話的男人若娶瑤芷，他倒也放心，只不過不要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