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0章 音音是喜歡明凌了 文 / 風漫說
我奶媽非常嘮叨,因為我這個小傻瓜老是會丟三落四的,所以他反覆說給我聽的故事就是:東越王朝的文化歷史,奔流城的地形地貌,雲家的櫻花如雲美麗勝景,皇太子的英雄形象,亡國身世以及肩負的使命……天文、地理、歷史、社會、常識、思想道德什麼都有……但是,就是缺少一門科學。
我一下子來勁了:啥兵器圖?
小李飛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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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仰起小臉看著奶媽。
兵器圖?
陌生的詞語。
真的是第一次聽見。
奶媽神色凝重,比說啥復國的神色更加沉悶:「兵器圖記錄的兵器威力強大,足夠毀天滅地的。正因為,洞悉兵器圖的存在,明氏王朝才攻打我們東越的。傾國之後,太子妃躲藏在我雲家,她還帶著皇太子的密函,皇太子遺志是銷毀兵器圖。我雲家慘遭滅門,我爹娘慘死,尋找兵器圖也成了他們的遺言,是我的責任了。」
齊燁點頭意味著明白:「人人都說兵器圖,是我們復國的希望。」
奶媽勾起靚麗的唇,有點調笑的不明意味:「是啊,希望,僅僅是一個希望。不過,可惜的是緋夕死了。」
我聽著就納悶。
o(︶︿︶)o
緋夕啥人嘛?
緋夕是螃蟹嗎,咋事事都讓他插一腳呢?
我越聽越糊塗了。
齊燁濃眉一凝,花衣服翩翩,他驚訝:「你是懷疑大魔王緋夕拿了兵器圖?」
奶媽摸著手腕的箭袖,握住手腕,用力著,凝神的大眼睛帶著魅力十足的電力:「我可以肯定緋夕知道兵器圖。當年攻入奔流城的人就是他。而且皇太子病逝當天,緋夕就出現過奔流城的城門。緋夕成為光韶王朝的無敵將軍,他攻下奔流城,短短的幾年就被密旨誅殺。這本來就是非常不正常的。」
齊燁眉頭都擰成一團:「緋夕不是一早就死了嗎?」
奶媽把茶水蘸著點在桌面上,蜿蜒著劃出一線一線,說:「這十年我也以為緋夕死了,其實不是,原來明凌一直把緋夕監禁在了雪北軍。我們都小看了攝政王明凌的能耐。緋夕是死在帝**的專用佩箭下,明凌急於要殺緋夕。不過,這樣就恰恰說明明凌緊張了。他為何緊張?因為兵器圖。」
奶媽揚起臉。
英挺俊俏的臉孔。
那雙桃花眼足足綴滿了一種叫做燦若星辰的顏色。
我呆呆看著奶媽。
我彷彿明白了許多。
明凌是因為兵器圖才下令射殺緋夕,即使是犧牲所有人。
明凌是不是也會將我射殺呢?
明凌……
這個名字嚼在嘴巴裡面居然有點苦澀。
(﹏)~
齊燁不冷不熱地繼續尖酸著:「如果是因為這樣,就要小燕子接近明凌、投入明凌的懷裡,祁陽,你會不會太冒險了?」
奶媽挺拔的秀美深深一刀過去:「明凌這人心狠手辣,而且狡猾如狐狸,絕對不好對付的。我一直都勸小燕子不要靠近他。只是小燕子自己想不開找死而已。」
奶媽有意無意會看白小燕一眼。
不見得有情,但是,有義。
可惜,白小燕想要的不是「義」。
白小燕絕美的臉容,一臉的安然。
齊燁曖昧一笑,低頭靠下來,一雙凌厲的眼睛看入奶媽的眼中,說:「祁陽,我聽說你進了泠王府。」
奶媽淺淡瞄了我一眼,然後點頭。
「如何?」
「什麼如何?」
「憑你的劍術,可以殺了明凌!」
「不行。」
「為何?」
我頓然也愕然。
話說,奶媽天天謀劃著剷除明凌的。
為啥現在改變主意呢?
奶媽瞟了我一樣,相當的幽深,深潭中桃花盛開燦爛,笑臉迎人:「如果我還沒有進泠王府,我會想要刺殺明凌,以傾覆光韶王朝的根基。但是,正是我在泠王府幾天,我才發現,攝政王明凌重要,但是,明凌就算被刺殺也不會影響大局。」
齊燁就不明白了:「明凌不是把握軍政大權嗎?」
奶媽慢慢解釋著:「是。但是明凌狡猾,他早已經把自己的身後事都安排好了。明凌他最厲害的地方不是他手段和狠心,而是他有著一批忠實能幹的手下,這些人都死忠於王朝。即使主帥的明凌被謀殺,朝政有三師,而帝**有著……」
於是,他們的對話向著越來越詭異的方向發展。
這些事情都不是我想要知道的。
其次我實在困了。
我聽不下去。
我就算偷偷地走了出去,奶媽還是不知道。
天邊一輪殘日。
照耀著屋簷瓦背。
牆頭的薔薇升紫煙。
搖曳著淡淡的笑顏。
歎人世間多少癡情。
那一陣美人的清香帶著涼風緩緩吹送,彷彿將一切的空氣都游撫在身邊,白小燕的手突然從後面扶著我的背,暖軟的手指,纖長有力,就在背後輕輕墊著,他低緩的聲音淡淡地點在心頭:「怎麼,聽著不好受嗎?」
我揚起雪白的臉孔,翻著白眼給他嘗試一下鄙視的味道。
白小燕挑著溫和的語氣:「看來是我們的音音是喜歡上明凌囉。」
/(tot)/~~
我的身體一震,嚇了一跳!
喜歡明凌?
什麼時候的事情?
怎麼我不知道?
白小燕扶著我的肩膀,感覺到我的驚訝,他輕輕疊著笑語,輕聲漫語說:「如果祁陽真的要刺殺明凌的話,或者祁陽要小姐殺明凌的話,小姐會怎麼做?祁陽現在沒有殺明凌的預備,但是不代表以後就沒有,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小姐要阻止祁陽,還是要告訴明凌?」
這問題實在太深奧。
我的腦子好像還沒有繞清楚。
我愣愣地看著他的眼睛,長睫毛覆蓋著瞳眸,那一片碧水深池,清平一片,彷彿找不到一點情緒波動,也不會洩露一點問題的答案。
我華麗麗地愣住了。
白小燕的目光閃爍著光華,一流而出的美麗,彷彿能穿透年代的久遠:「當年我跟著淪亡的奴隸輾轉來到了帝都。帝都繁華昌盛,是奔流城無法比擬的,不過,我注定無法愛上這裡。對於我們這些奴隸來說,一切都是虛幻和醜惡。帝都三個月後,我便開始接客。第一個客人,第二個……開始自己還會把數目掐入手腕,但是後來索性都不記得了……等到一個不錯的客人,我一下子都想不起他的名字,總之他肯為我贖身,但就在他付錢的那一刻,他遭遇暗殺,我希望破滅了……」
後來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那個真心真意愛上白小燕的、要替白小燕贖身的人,是二品朝官,年輕俊秀,忠直諍言,正直不苛,但是恰恰在那一年的端午龍舟動亂中,他在花艇中給白小燕贖身的時候,被政敵所請的殺手給暗殺了。
不知道是白小燕的不幸,還是那個人的不幸。
當天的官船,我也在。
那一年的端午節黃川水邊。
那被僱傭的殺手就是我的奶媽,雲祁陽。
白小燕再一次見回雲祁陽,但是恰恰是雲祁陽滅了他的恢復自由身的希望。
那時候,雲祁陽只是一個僱傭殺手,代號稱之為零。
雲祁陽櫻花劍割開那個朝廷大員的喉嚨之後,白小燕卻上前拉著他的衣服,顫抖著手指,問:「你為什麼要殺他?」
「只要能付起銀子,我就殺人。」
「你殺了他,我怎麼辦?」
「你要為他報仇嗎?」
「他本來是要為我贖身的!」
雲祁陽冷冷丟給他一把匕首:「來吧!」
白小燕顫抖拿起匕首,卻扔了出來:「我不殺你,我也殺不了你。祁陽,是我啊,你不記得我嗎?我們認識的,一同送到帝都的,你明明認識我的,你為什麼裝著不記得我?」
雲祁陽說:「我不叫雲祁陽,我叫零。」
殺手代號,數字代表著能力。
他就是現在的「零」。
以前的「零」是死在他的劍下。
白小燕一身嫣紅的衣服,襯著他的肌膚如雪凝滑,轆轆的大眼睛帶著驚艷之色,紅顏光澤的唇露出一絲怨恨的笑意:「想不到,我淪落風塵,你就成了殺手……你殺人,你殺人……我給你足夠的銀子,你殺了那個殺他的人。」
奶媽伸出板直的手:「銀兩呢?」
「我現在還沒有……」
「沒有銀兩,不殺人。」
白小燕甩開紅袍的大袖子,突然雙手纏上他的脖子,貼著他的耳邊,輕輕咬了一口,說:「我現在沒有銀兩,但是,我可以陪你睡一個月……」
雲祁陽推開他,反手就是給了白小燕一個響亮的巴掌,臉漲著血紅:「滾開,噁心!」
白小燕摔倒地上。
花艇中的動亂早已經平定下來,數十個彪悍的漢子上前按住了白小燕。因為那個要給他贖身的男人還沒有付錢就已經被殺了,所以白小燕還算是這條花船上的小倌。
白小燕的那件單單的緋紅衣服都被撕爛了,但是他還是死命掙扎,憤怒對著拉扯他的那些彪悍漢子,大喊著說:「你們放手,你們不要碰我!我已經是自由身了,我不回去,我真的不回去,不想回去……」
掙扎……
拖拉……
吶喊……
當白小燕突然看著自己露出的那一段雪白肌膚,沾著一片的紅血,流動著那種血的溫熱,滑過他的大腿的白皙,他身上的束縛都放鬆下來——事情就向著不可思議的方向發展了。
黑髮黑衣的挺拔魔劍美少年——
櫻花劍的流麗光芒——
若火紅艷的鮮血,飄浮在江面。
高大的軀體不斷濺起的浪花。
終於,無一人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