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無家亦無親 文 / 瀟湘萍萍
這一回院子，便看到木透一臉茫然的坐在石階上，而且他旁邊不祚著醫藥箱，穆大娘走上前笑著問：「木大夫，你清醒過來了啊。」
木透有些反應不過來，等過了幾分鐘後，眼睛才慢慢的有了神：「啊，噢，你們剛才出去買菜了啊，真是抱歉，每次坐馬車都是這個樣子。」
穆大娘笑著搖了搖手：「不礙事兒，我也知道京城的情況，就算你睡個一天也沒事兒，得，我們去做飯，你要是還沒倒過來，那你就再好好睡一下。」
木透搖了搖頭，用手按了按太陽穴，抿嘴笑道：「沒事兒，再稍微歇一下就成了，做飯要不要我打下手。」
穆大娘樂呵呵的笑了，連忙搖手道：「哪能讓男人打下手呢，你可真逗，謠兒，我們趕緊去做飯吧。虎子，你在這裡看著木大夫，要是有什麼不對頭，就趕緊過來跟娘說，知道嗎？」
虎子點了點頭，坐在了木透的身邊，扒著他的手臂，一副護衛的樣子，弄得木透哭笑不得了。
這個房子的廚房，做起菜來十分快，不像是鄉下的打火都半天打不著，飯菜燒好後，穆大娘收拾了碗筷，立馬就叫人吃飯了。
穆水謠在房子裡面轉了一圈，摸清了地形後，一聽到穆大娘在外面的喊聲，立馬也回了一聲，便往原路返回。
桌上，四個人圍在一起，穆大娘給桌上的人一人打了一碗蛋花湯：「都先喝碗湯，暖暖身子，真是沒想到，這京城的天氣，可比清遠鎮的冷多了，瞧這葉子上的冰凌，都趕上過年那會兒了。」
穆水謠喝了一口湯，身子就打了個激凌：「娘，要按時間的話，不是還沒有出元宵嗎，那就是還在過節啊。木大夫，你不用回家過年嗎？」
木透聽到她問自己，愣了一下，就笑著回答道：「我家沒有人，就我一個人，所以無所謂過年不過年的。」
穆大娘一聽立馬心疼了，這孩子長得多好啊，怎麼連個親人都沒有呢。「沒事兒啊，木大夫，以後在大娘這裡吃飯，四個人吃飯也熱鬧一些。」
木透聽到後，笑著道了聲謝。
穆水謠一家人在熱熱鬧鬧的吃飯，而進宮面聖的炎耀，卻是在冰冷的御書房裡站著，兩眼看著皇上滄桑的臉，還有不時流露出來的痛苦表情，感覺十分的漠然。
「炎耀，你給個時間，要多久才能夠抓到他，朕要你馬上將他抓回來。」
痛苦之後已成惘然，皇上也用了這麼長的時間，去想這些事情，他不可能永遠停留在傷感上面，他是一國這君，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雖說炎謙是他所疼愛的弟弟，但是他做這樣的事情，已然寒了他的心。
「皇上，時間我沒有辦法確定，但是抓謙王爺回來，是否死活不論，如你要活的，時間自然是要長，如果你要死的，時間自然是要短。」
炎耀表情淡然，毫不在意龍座上的人稍稍變了些臉色，畢竟站在他的角度上來說，他說的這番話，並沒有任何的大逆不道，就算是暗部，抓活的跟抓死的，時間上肯定會不一樣的。
如果是抓死的，不管是暗殺還是圍剿，都可以用上，但如果是抓活的，還得保證不能有太大的損傷，那就得花綱人力，慢慢的去磨了。
皇上扶了扶額頭，想了一會兒，還是說道：「算了，抓活的吧，雖說人可以慢慢抓，但是他所帶走的東西，一定要全力追查回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完成這件事情的。對了，聽說你這次回來的時候，還去村子裡看了是吧。」
聽到皇上的話，炎耀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他當然知道皇上的情報網，也很厲害，他路途經過那個村子的事情，他應該也有所知曉，畢竟他對誰都會有所防備的。「是的，臣是有去看過。」
「如何，那個村子是不是比以前更好了，朕可是花了很大的心力在那個村子裡面的，只要那個村子可以生產出第一批火藥的話，那到時候朕也就無所撼了。」
炎耀聽完他的話，立馬說道：「皇上定能夠得償所願的。」
皇上聽了他的話，精神倒是好了不少，他哈哈大笑：「行了，你也是從這麼遠的地方趕回來，現在恐怕也是疲累不堪了，你先回去休息著吧，想必候爺和你母親，也在等著你回去呢。」
皇上話音一落，炎耀謝了恩，便出了書房。一路上，服伺後直的太監，尖著嗓子說著最近的事情，並且還不時的來幾句誇張的拉嗓：「您是不知道啊，最近皇上這臉就沒有開晴過，幸得炎將軍您回來了，要不然奴這心裡可真是受不了了。」
炎耀聽著太監囉哩叭嗦的說著宮裡的瑣碎事情，整理著裡面有用的消息，待快要出宮門後，他從袖子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金子，放到了公公的手裡。「皇上的身體，有公公照顧，不管是本將軍，還是別人，都很放心。」
公公暗地裡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袋子，迅速的放進袖子裡後，便喜笑顏開的道：「哪裡，哪裡，將軍您才是辛苦了，有了您為皇上分憂，奴才好過一些啊。」
兩個人再客套了幾句，炎耀便出了宮門，騎著馬回了王府。王府的下人，一看到炎耀回來了，立馬飛奔著去給王妃報信去了。
凝香閣，王妃正與身前的李媽聊著天，嘴裡還說著：「耀兒這孩子，怎麼還不回來，一出門就跟脫了韁的馬似的，也不知道來個信，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他嗎？」
李媽媽正要安慰幾句，便聽到屋子外面的丫環，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福身說道：「五妃，公子他回來了。」
王妃一聽立馬起身，唉喲了一聲：「這可總算是把他給念叨回來了，趕緊帶我去見他。」
轉過凝得閣的走廊上面，兩母子見了面，王妃一看到他的面，立馬哭得淅瀝嘩啦的，邊拉著他還邊打他：「你這個不孝子，走了這麼久，也不來封信，真是的，非得娘催著你才會回來，真是個不孝子。」
炎耀笑著半抱住王妃，說道：「好了，母親，兒子也不是故意不回來的，只是公事繁忙，你也知道的，最近出了一些事情，如果我不去做的話，到時候你覺得兒子，會有好果子吃。」
炎王妃一聽，立馬焉了，她抬起頭惡狠狠的看著皇宮的方向，罵道：「他自己沒本事，總讓別人去做，有本事就不要靠你啊，這個忘恩負義的，忘恩負義的。」
李媽媽一聽到她這樣說，急忙往周圍看了看，臉上滿是哀求的對炎王妃說道：「哎喲喂，我的王妃，你可千萬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這要是傳到那些人的耳朵裡，那可得出多大的事情啊。」
炎王妃可不怕這個，難道她還被人少告狀嗎，她就是故意要這樣做的，要不然的話後直會對他們家更加防範。
「行了，李媽媽，你怕什麼，真是的，你趕緊讓廚房做飯菜，端到我房裡面來，耀兒，來，跟娘回屋子裡面去，這天氣可是冷得很。」
炎耀看著自個兒的母妃，高興得不得了的樣子，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真笑：「母親，父王還沒有回來嗎？」
炎王妃哼了一聲，彆扭的甩了手，語氣裡很是不滿：「問他幹嗎？他還在外面陪人喝小酒呢，他現在也不知道怎麼的了，最近來了幾個他的兵，然後每天拉著出去喝酒。不過看他每次回來高興，我也不願意多說了。」
炎耀看她心情不爽，立馬安慰道：「母親，你不是總嫌爹呆在家裡，嫌煩嗎？現在他有自己的事情，你應該高興才是啊，要不然的話天天窩在家裡，也招你煩，不是有句話說，距離才能產生美嗎？」
炎王妃聽他這麼一說，立馬被逗笑了，她伸出手指指了指他的額頭，呵呵笑道：「你呀，自己連個女人都沒有，還說這樣的話兒，耀兒啊，你也不小了，該找個女人了，就算是先娶個妾室也好啊，要不然這王府裡面冷冷清清的，娘也覺得挺孤單的。」
炎耀一聽到她說起這件事情，就頭大了，不過他還是給她透了個醒：「母親，你不用再擔心了，很快就有女人要進我家的門了，而且是用八抬大轎……」
炎王妃一聽，立馬興奮了，她拉著炎耀的手，一直追問道：「是娘認識的大家閨秀嗎？是哪家的姑娘啊，你快跟娘說說，那姑娘家世怎麼樣，長得怎麼樣？」
她一大堆問題砸下來，炎耀只回了她一句：「家世肯定不是你預期的那麼好，長相當然是長得很好，而且你不認識，現在還是兒子在單相思呢，兒子有意她無情啊。」
炎王妃一聽，立馬笑了起來，她拍著自家兒子的肩膀說道：「唉喲，咱們王府裡頭的公子爺，也會有女人不喜歡噢，什麼時候你帶來給娘看看，娘幫你掌掌眼，趁著你還沒有陷進去之前。」
炎耀看著她臉上一點也沒有擔心，便將心裡想的全跟她說了：「娘，兒子只會娶她一個女人的，我不會再讓別的女人進門了。」
炎王妃臉色一變，笑臉立馬收了回來，這兒子有了喜歡的人，做娘的原本心裡就有不捨，現在又說只會娶她一個女人，這炎王妃就更對未曾謀面的穆水謠生了不喜之心了。
「哪個女孩子讓你這麼著迷啊！不過，你真就想讓那個姑娘一個人幫你生子！」
炎耀笑了，他拍了拍炎王妃的手，說道：「母親，我的事自有分寸，您就不用擔心了，況且以我現在的身體情況，也不一定能生的出孩子啊！而且弄這麼多的女人進來，要是出了隔壁劉候爺的事情該有多糟啊！」
炎王妃一聽到這件事情立馬便不願意再提納妾的事情了。「算了，知道你不願意我說這樣的事情。你快點洗洗臉把！」
炎耀笑了笑，拿了毛巾擦了擦臉，飯菜就端上來了，端上來了，李媽一進門便發現了炎王妃的臉有點難看，便急忙說道：「公子，您來看看，合不合胃口！」
炎耀走到桌邊一看，笑著點了點頭：「李媽準備的自然是好吃了！」
李媽聽到他的誇獎，立馬看看炎王妃說道：「這都是王妃吩咐準備的。」
炎耀自然是明白李媽的用心，所以也順著她的好心，抱著王妃道謝：「謝謝母親了！」
炎王妃看他要吃飯，便讓他吃完好好休息。
晚上，炎王爺回來後，便叫炎耀去了書房，炎耀的父親叫炎將，雖說被皇上封爵，但是卻沒有實位。炎王爺站在那裡，看著書房掛著的大炎朝地圖，靜靜的沒有說話，直到有下人通報說炎耀來了，他才轉過身。
「耀兒，你回來了，去看過你母親了嗎？」炎王爺問。
炎耀笑著點了點頭，朝炎王爺恭了恭身：「是的，父親，您身體可安好。」
炎王爺撫了撫鬍子，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招了招，讓他坐下後，便與他談起了朝廷最近的事情。
「你今天被皇上叫去，是不是再聊關於炎謙的事情？」炎耀聽到他問，自然是沒有瞞著他，畢竟這事情已經眾所周知了，而且皇上與他談的，也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
「是的，父親，皇上命令我在一定的時間內，將炎謙捉拿歸案，父親這幾天出去，是不是也再與人談論這件事情。」
炎王爺虛歎了一口氣，想起了當時皇上與他說的話，真是時事變遷，不得而知啊，以前那個乖巧的孩子，已經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成長成為了這樣一個人，炎王爺也知道的，這一切的源頭，都源自於炎謙對於皇上的特殊感情，畢竟是兩兄弟相依為命長大的，作為弟弟有一定的獨佔欲也是能理解的，但問題是，炎謙的獨佔欲，居然如同他母后一樣這麼的決絕。
「炎謙這件事情，你也上點心吧，怎麼說都是同一個姓，他現在做了這樣的事情，以後再找回來的時候，可能會囚禁一輩子的，以皇上的性格，縱容了他這一次，以後就不會再這麼談感情了。」
炎耀笑了笑，倒是沒有直接答應自家父親的事情，而是沒有接話說了其他的事情：「父親，炎謙這件事情，我自會處理的，既然皇上想要活捉，我身為臣子，自然是要聽令的，還有父親，以後這件事情，我們府裡不需要管，因為炎謙已經將我們看成是死敵了，我手下的人可是不知道有多少，被他殺死。」
說完這些，炎耀轉了個話題：「對了，父親，這次回來在那裡淘到個好東西，到時候我讓人給您送過來。」
炎王爺知道他不想再多談，也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好，那到時候你拿來給我掌掌眼，看是不是有你說得這麼好，哈哈。」
炎耀笑著道了句是，兩父子便聊起了一些家事，而國事則放在了一邊。
炎王妃一回了房間，就對李媽媽發起了牢騷：「你說這孩子，一回來就跟我提了這麼一件事情，那女孩子家世相貌都沒個准，就說要娶人家做妻，這孩子可真是越來越大膽了，什麼事情也不跟我這個做娘的商量商量。」
李媽媽拿了一盅雞湯放在桌上，給她舀了一碗後，便笑著勸道：「哎喲，小姐啊，這公子的性格就是這個樣子，你想轉也轉不過來啊，再說他不告訴你，也是為了不讓你擔心，你說是吧。」
炎王妃一聽到李媽媽叫自己小姐，立馬歎了一口氣：「嫁進這裡也有二十餘年了，你還叫我小姐啊，都老囉，對了，李媽媽，上次我們去聚會的時候，不是看到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姑娘嗎，而且說話舉止都是十分的好，你去打聽打聽，這是誰家的姑娘。」
李媽媽一聽她的話，心裡立馬咯登了一一下，這公子的事情，向來是不願意別人插手，就算是炎王妃和炎王爺，也沒有太多的管過他的私事兒，這要是突然往家裡塞進一個姑娘，估計公子到時候不說連信都不寫，到時候恐怖連面都不願意見王妃了。
正在李媽媽左右為難，想著要不要說實話，將炎王妃的想法打消後，炎王爺來了。「怎麼了，再喝湯嗎，也給我盛一碗吧。」
炎王爺將擺袖一拉，坐在凳子上面。
李媽媽笑著盛了一碗，然後說道：「我去看看小廚房的菜做得怎麼樣了？」
因為每次炎王爺回來，都會吃些小菜，所以小廚房，每次都會準備這些。
炎王妃點了點頭，李媽媽立馬退了出去。「你剛才又跟李媽媽說什麼事情呢，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以後耀兒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他都這麼大了，難道自己的事情，還不能自己作主嗎？」
炎王爺將雞湯上面的油吹開，喝了一口說道。
炎王妃委屈了，她將湯碗重重的放在桌上，眉毛都怒得差點豎了起來：「他是我兒子，我這個做娘的不能管嗎，而且他是要娶媳婦，我這個做娘的掌掌眼也不行嗎，就你天天說，不要管不要管，你看看他，現在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做娘的了，真是的，這孩子對我一點兒也不親。」
一說起這事兒，炎王爺的臉就沉下來了，他看著炎王妃，話裡似乎帶了釘子句句刺人：「行了啊，你想他對你有多親，以前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是不是現在活得太安逸了，耀兒的身體你是不是沒注意過，他那個身子，我這個做父親的說句難聽的話，能不能傳宗接代，都是個未知，你現在急巴巴的給他找女人，你想幹什麼，戳他的心嗎，他既然有了喜歡的人，這是件好事兒啊，那你就應該支持她。」
炎王妃被他這麼一罵，立馬留了眼淚，她嗚嗚的壓抑著自己的哭聲，當初炎耀那件事情，她也後悔了，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後悔也是沒有用的，就算是火耀願意叫她娘，也改不了他對自己不親的事實，炎王妃甚至從來不敢，問炎耀對她有沒有恨意。
但她心裡明白的，炎耀在心裡是怨他們的，那件事情，換作任何人，都會怨，他不可能不怨的。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耀兒，可是當時我也沒有辦法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難道我願意做這樣的事情嗎？我當初也是為了這個家呀。」
炎王爺聽她哭得煩心，遞了個手帕去，就趕緊說道：「行了，別嚎了，越嚎越讓人煩心，既然你都明白，以後做個賢妻良母就行，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炎王妃哭得眼睛發腫，哽咽的點了點頭：「那我不管，看看總行吧。」
炎王爺歎了一口氣，哭笑不得的回道：「你跟耀兒商量了，到時候讓他帶過來不就行了，你可別偷偷摸摸的去啊。」
炎王妃擦乾了眼淚，點了點頭答應了。
第二天一大早，炎耀便將書房裡關於別國學語言的書全部打包好，然後讓呂願拉了馬車，將這些書全部放到馬車上面，在花園裡散步的炎王妃，看到他們跟搬家似的，立馬站起身走過來問。
「這是怎麼了，怎麼把書全部搬出來了啊。」
「母親，這些書是要借給別人的，所以我才弄出來的，還有，我今兒個要到晚上才能回來，最近有公事兒，所以不能按時回家了。」
炎王妃一聽，心裡挺不是滋味的，但臉上還是要揚著笑，回道：「娘知道了，那你有時間一定要常回家啊，還有，雖說有公事，但也不要太拚命，千萬要注意好自己的安全。呂願，你可一定要保護著你的主子，知道嗎？」
炎家就炎耀一個兒子，那就是命根子，要真是出了什麼差鏎，難道還要讓炎王爺和炎王妃，再努力生一個。
「是的，請王妃放心，屬下一定會時時刻刻保護著主子。」等到書全部裝上去後，炎耀上了馬車，便同炎王妃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