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六章 文 / 明月晚照
匆匆用了晚飯，幾人都沒什麼興致，艷娘讓人撤了之後就去廚房備茶了，她有自知之明，所以歐陽志雄三人明擺著有心事，她也不會多嘴去問。
春錦和春繡端著幾碟精緻可口的點心過來，順便告知了三人河濱城中的動向，說道慕容在城主府等候靜月庵的人三人的臉色明顯凝重了不少，也是知道來的人定不是尋常之人，兩人不敢多座揣度，放下點心就退下了。
艷娘端著茶水過來的時候正好春錦和春繡兩人退出來，特意吩咐了兩人送幾碟點心去肖媛那邊。
進了荷香亭，艷娘原想放下茶水就走，不過被歐陽楚攔下了，讓她坐到他的身側。
夏夜總是帶著幾分沁人的涼意，漸漸的拂去幾人心中的煩悶，蘇暮綰坐在古箏前，信手彈了一曲《鳳穿牡丹》，那是她比較喜歡的一部電視劇的主題曲，她聽過古箏版的，所以記得還算深刻，一遍彈過，倒也算順暢。
曲風婉轉，綿柔中帶著不多的幾聲鏗鏘入耳，充分展現了柔美中的堅韌，好比現在夜幕下的皎潔的月光，就算烏雲障目，她依舊慈愛的看著人間的喜怒哀樂，絲毫不會因為烏雲遮掩了她的秀麗而神傷。
「義父，您覺得暮綰是否應該對過去來一次瞭解？」
蘇暮綰幾乎沒和歐陽志雄這般嚴肅的說過話，也是蘇暮綰第一次在艷娘提起她的娘親。
艷娘有些想逃離荷香亭，蘇暮綰剛才的話讓她有些心動，但是更多的是心慌，她不想牽扯進去太深，但是歐陽楚按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不讓她離開。
「你聽著，以後會有用處的。」
從歐陽志雄看破他的心思，到剛才暗示他將艷娘留下，他就能肯定艷娘以後是逃不開他身邊了，所以蘇暮綰的事情她也應該知道。
歐陽志雄聽完一曲，卻是不想去面對蘇暮綰的詢問，各種緣由只怕也他自己也分辨不清，他想蘇暮綰認連心，但是又不想連心和蘇撫亥再度相遇，當年連心入駐靜月庵的時候他極力反對，但是連心一心只為蘇暮綰的安全著想，沒有料想到蘇撫亥還會有兩個孩子，也沒想到蘇暮綰會遭人陷害險些喪命，如今蘇暮綰還活著，她一定是希望蘇暮綰能喊她一聲「娘親」的。
「暮綰想怎麼做義父都支持你。」
長歎了一聲，歐陽志雄選擇了逃避，他已經不再是十七年前那個風發的少年，他也有屬於他的家庭，所以連心和蘇撫亥的事情他也不願意去干涉什麼，只是希望蘇暮綰能快樂。
蘇暮綰等了許久才聽到歐陽志雄的回復，臉上沒有太多的變化，依舊是淺淺的笑著，仰望著天空那輪皎潔的月亮，已經過了十五，圓盤也瘦了一輪，夜幕沒有點綴太多的星光，但是足以照亮她前行的路。
她是蘇家大小姐不錯，但是她還是蘇暮綰，骨子裡的倔強要求她不需要理會那些坎坷，路途中再多的阻礙，她若是不能繞過，那就乾脆炸了。
正因為一縷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靈魂，才讓蘇暮綰沒有太多的羈絆，就如同當初鬆開慕容手時一樣，終不過是一抔黃土，她在哪裡都是一樣的結局，又何必在意那麼多。
放輕了心中的雜念，原本因為慕容的出現紛擾的意識慢慢清晰開來，蘇暮綰不介意路途多坎坷，只是想要這一生不像前一世那般畏首畏尾的活著，終是碌碌無為。
第六十六章
今天水榭的夜晚顯得格外的寧靜，絲毫不因為多了許多陌生的面孔而多了幾分鬧意。
入了夜之後蘇暮綰送歐陽志雄回房間之後並沒有馬上回屋，而是回到了荷香亭，陪伴她的還是那台古箏，還有就著明亮的燈光繡花的艷娘。
歐陽楚原先留下來的，但是被蘇暮綰推回去了，昨晚一夜奔波，今天又陪她折騰了一天，她不願意看到他眼底深深的陰影。
晚飯之後肖媛也沒來找蘇暮綰，不過艷娘讓春錦送過去的點心她倒是收下了，一併收下的還有給春芽的傷藥，春錦沒有說肖媛接過傷藥時的表情，不過艷娘一猜就能猜到。
對於蘇暮綰將肖媛接到水榭來的做法艷娘有些不高興，而且就算是之前肖媛表現出的對青貯的好感也不一定能夠得到青貯的親睞，她怎麼會拿捏不到蘭喬幾人的地位之高，豈是肖媛這樣一個驕縱的千金小姐可以高攀的上的。
蘇暮綰多少能猜到艷娘對於肖媛的不喜，她心底也沒幾分喜歡，只是不想一個女孩子家的就這麼一直驕縱下去，河濱雖然富碩，但是絕不是元慶看得上的，她也沒對青貯和肖媛在一起有多大的把握，無非是多一個樂子罷了。
而且，她清楚的知道慕容到了之後青貯一定會跟著，到時候肖媛明白了他們之間的差距，也算是瞭解了一段情愫，免得廢了人家大好的年華。
兩人沉默著坐了許久，艷娘放下手中的針線，將繡片遞到蘇暮綰眼前，讓她瞧瞧好不好看。
蘇暮綰結果繡片，摩挲了一下繡片的料子，觸感冰涼，是冰蠶雪緞，那緞子是歐陽楚送來的，只有一批，艷娘給她制了件新衣，還餘下了不少，偶爾想到了才剪一塊下來，粗看來這繡片不小，圖案她看不清楚也看不懂，不過看精秀程度，是她的新衣一角錯不了。
將繡片放回到艷娘的手中，蘇暮綰這才問道，「怎麼忽然想到了，不是前些時候剛添了間麼。」
艷娘輕柔的撫摸著緞面上的針腳，臉上染上絲絲紅暈，看四周無人才答道，「這是女兒家的貼身之物，那些外衫再多也不能不需要它呀。」
艷娘這麼一說，蘇暮綰那會不知道她又會添一件什麼衣裳了，不過臉上卻沒有羞意。
「以後你也找些空閒去陪陪歐陽，別總是悶在房裡繡花。」
忽然想到艷娘一身絕艷驚才的劍舞，蘇暮綰有加了一句，「也可以讓他指點指點你的劍舞，一定還能精進不少。」
劍舞其實在艷娘身上體現的作用不大，不過是家族起家的時候有一家鏢局，所以她這些後人也多少學了些劍術，後來鏢局讓人挑了，柳家的聲勢也一落千丈，漸漸也就遺忘了原本練劍的目的，艷娘不捨得丟了劍，又不好當眾演練給人家充當話柄，索性結合了舞步，舞起劍來倒也別有一番風華。
蘇暮綰的話雖然是在打趣她，其實也是在給她支招，有了蘇暮綰的支持，艷娘的信心更足了幾分，不敢去正視蘇暮綰滿是笑意的眼，艷娘只好低著羞紅的臉開始尋思新的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