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冒失鬼 文 / 花葬虹

    菜籽再睜開眼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李瑜溫柔的眼睛。

    黑而深邃，彷彿有水光在上面浮動。

    這樣的目光是很容易令人誤解的，所以菜籽馬上開始激動、興奮，突然之間，揮舞到手中的手不動了，她轉頭看著眼前男子。

    不對呀，我現在也是個男的嘛。所以他那種眼神是——菜籽又仔細打量了他一遍，發現那眼神中的溫柔和深沉還是像昨天一樣帶著尊敬與虔誠。

    她嘴角一僵，嘴角大大扯開的弧度玩變臉般瞬間由上轉下。

    然後，淚水嘩啦啦地往下流。

    「大哥，你怎麼了？」說話的不是李瑜。

    一直背對著身在屋裡走來走去的王東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把抓住了菜籽的手：「大哥，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公鴨嗓……

    菜籽抬頭看著這聲音沙啞的發生者，看到一張分外焦急的臉，輪廓俊朗、眼睛大大的，只是……

    只頭髮有點亂，不，那叫一個相當亂。嘴巴張開著，眼睛誇張地瞪著。

    無論長什麼樣要是以這種神態配上一頭向剛從雞窩裡爬出來的頭髮，都不會很美觀吧。

    何況他又大力攥著自己的手，那麼粗魯野蠻。所以，菜籽對王冬的第一印象不怎麼好。

    粗心大意的王東沒有留意到這個大哥皺著眉不對頭的樣子，他是大哥的忠實崇拜者。

    菜籽發現這個冒失鬼對自己身體原主人的崇拜和熱情簡直到了狂熱的程度，因為他不斷地搖著自己的肩膀，把正在思考著如何開口才能不露餡的她搖地根本無法思考。

    「王東，住手。大哥可能是勞累過度，畢竟他一個人打退了天狼幫的十幾個人……」

    「胡說！」王東跳起來，快速地打斷了李瑜還沒說完的話。

    「大哥身體這樣好，別說是打趴那十幾個兔崽子，就是二十個、三十個也照樣打得他們滿地找鞋！」王東瞪著眼，口中振振有詞。

    「噗嗤——」菜籽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另外兩人都把視線轉向她，王東的眼神相當迷惘。

    「是滿地找牙吧。」李瑜為他解惑。

    「胡說！」被指出錯誤的王東立刻呲牙咧嘴：「就是找鞋！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鞋子都掉了。不是找鞋是找什麼！」

    李瑜立刻閉上嘴，露出無奈的神情。真是秀才遇上兵，就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

    看見兩人那樣，菜籽笑得更歡，一開心就添了一句：「就是找牙！把人牙打掉了嘛！」

    這話一出，她驚住了！

    這~這低沉渾厚的聲音——發自於她口中？！！啊啊啊——雖然很有王者之氣，也很爺們兒，但是對她一個女生而言，實在是太受打擊了。

    「大哥說是牙就是牙吧！管他是牙是鞋，反正大哥都能把它們打飛。」王東一掌拍在菜籽肩膀上，正在為聲音頹喪的她無精打采地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嗯——」

    得到肯定回答的王東雀躍了好一會兒，俯下身道：「那大哥，你今天打掉了幾顆牙呀？」

    菜籽終於肯抬起頭，然後看見王東閃著崇拜的大眼睛務必認真地看著自己。

    默然片刻，她不曉得如何回答。

    王東晃晃腦袋，一頭亂髮再向雞窩逼近一步：「幾十顆？還是幾——」

    停停停！菜籽心中大喊著，手上不自覺就做出個禁止的動作，再給他這麼說下去，她真的會以為自己是超人了。

    「不記得了。」

    這本是菜籽無奈之下的敷衍，誰知王東聽了，眼睛一下子瞪得更大，他直起身來：「你是說——幾百顆？！大哥把那些兔崽子的牙全打光了嗎？」

    菜籽徹底無語，看著他眸中燃燒地更旺的崇拜之火，又瞄到到旁邊李瑜探究探究的目光，心想：有這兩個人在自己身邊，這以後的日子可夠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