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25章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文 / 冬天裡的雪
此時擺在龐昱眼前的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即:有人濫用職權,在此非法開採私礦。為何她如此確定這是私礦?
試問,有將人弄暈丟做苦力的公礦嗎?
至於那隱藏在幕後的黑手,能調動青州護衛軍的本就屈指可數,再結合公孫美人兒先前的敘述,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等兩名大漢原路返回,她腳尖輕點,縱身掠到那間用來存放『贓款』的小屋上方。也許是為了掩人耳目,門口的守衛並不是很嚴密,甚至較它處鬆散許多。
龐昱不費吹灰之力便將緊閉的窗戶撬開,輕而易舉的在陳列著各種雜物的房間裡找到兩隻裝得沉甸甸的大鐵箱子。
除去上面對她構不成任何難度的鐵鎖,龐昱躡手躡腳的在裡邊翻弄起來。不多時,她便在箱中找到一沓亨通錢莊發行的銀票,和一把落款為『受益』的金絲折扇。
世人皆知『趙禎』為當今天子的名諱,但很少人記得『趙受益』這個曾用名。
然而,龐昱離開小屋在熱火朝天的工地仔仔細細地查看了兩遍,卻並未如期發現那抹熟悉的身影。思酌片刻,她本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原則,在土堆中翻滾了n圈,硬是將身上的華服蹭一團破布,並打散髮髻,隨手在臉上抹了把黑泥。
瞅準時機,龐昱裝作剛解完手的樣子從山後走出,就那麼大搖大擺的混入了髒亂的礦工之中,直至日落同他們一併回到比豬窩還不如的休息所。
用胳膊肘捅了捅一旁灰頭土臉的『工友』,龐昱低聲問道:「這位老哥,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喜歡穿金色衣服的年輕男子?」
「誒,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是剛被抓來的,聽他們私下講,只要找到那個年輕人就有可能逃離此地。」龐昱故弄玄虛,信口胡謅的本事已練就的出神入化。
「估計你小子是被他們那幫傢伙給忽悠了,外邊設有重兵,饒是你插翅也難飛。」那人不贊同的搖搖頭,逕自開口道:「但是這兒倒的確有那麼一位。」
「敢問他眼下身在何處?」
「喏,蜷縮在角落裡的那個就是,不過有沒有氣兒就不得而知了。」說罷,那人抬手指了指堆滿雜草的牆角。
龐昱連聲道謝,然後七手八腳的爬過去,翻了半天才將埋在下邊的『屍體』挖出來。
儘管是『錢百萬』那張極其平凡的大眾臉,但緊閉的雙眼,發紫的嘴唇以及微弱的氣息卻令龐昱遲遲不敢上前相認。
「醒醒,快醒醒!」龐昱將人輕晃了兩下,然後掏出從公孫狐狸那兒搜刮來的解毒丹、療傷藥一股腦的全部灌入昏迷不醒的宋仁宗的嘴裡。
「咳咳——咳咳——」可憐的年輕帝王並未因傷重不治而送命,倒差點兒被某女的『雪中送藥』活活噎死。
「怎麼搞的,竟受了這麼重的傷!」驚訝之餘,龐昱單手搭在宋仁宗的脈門,運氣幫他疏通經絡,恢復傷勢。
一炷香的功夫,宋仁宗才緩緩睜開雙眸,迷茫的注視眼前的一切。
「喂,能聽見我說話嗎?」
宋仁宗試著動了動唇,但多日滴水未進的乾裂嘴角和嗓子使他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見狀,龐昱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低頭覆了上去。
唇舌緊緊糾纏,宋仁宗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又瘋狂地在龐昱口中侵佔、掠奪。龐昱從未被如此認真,如此迫切的需求著,舌尖被吮的發疼,空氣一寸寸的從胸腔裡被抽壓而出,那種源自靈魂的顫慄感自心臟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
「靠,你屬狗的啊!」好不容易被放開的龐昱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摸了摸有些刺痛的唇角,惡狠狠地瞪了那罪魁禍首一眼。
「我誤以為這是臨死前做的最後一個美夢,當然要全力以赴。」
聞言,龐昱毫不猶豫的對年輕帝王豎起中指,然後在他身旁坐下,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沒好氣兒道:「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前些日子我到達青州,原本打算視察完錢莊的狀況便與公孫策匯合,但卻在前往柴王府的路上遇到一奇怪的女人。」儘管宋仁宗交代的十分含糊,但並沒有過於掩蓋公孫狐狸的另一重身份。
「奇怪的女人?」
「嗯,她外罩半截青色斗篷,一頭散亂的長髮披在身側,上來就問教我易容術之人的行蹤。我剛回了句『不知你姑娘所言何意』,她便猛地湊過來,揮手給了我一掌。待我再次醒來,就已身陷在這連隻鳥都費不出去的偏僻礦場裡。」
「原來如此。」龐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一直覺得奇怪,憑宋仁宗的智慧和膽識怎麼都不像是會中那種下三濫伎倆的人。估計是重傷昏迷的他恰好倒在城南附近,被那夥人瞧見,便一併擄到這兒當苦力。
可話又說回來,僅僅一掌就將宋仁宗打得去了半條小命兒,恐怕999級滿藍滿血的最終boss也不過如此,再加上能識破這一門的易容術…貌似,她已經知道行兇的犯人是誰了…
由於宋仁宗的身體極度虛弱,講了這麼幾句便再度陷入沉睡之中。期間,龐昱一直不間斷地催動內功為他療傷。
第二日天還未亮,龐昱就和其它人一同被攆到礦上開工,然後晚上回來繼續用內功為宋仁宗疏通經絡,短短三天,龐昱便瘦了整整一圈。
但值得慶幸的是,配合那些名貴丹藥和龐昱近乎自殘式的治療,宋仁宗的傷勢已好了大半。
「別勉強,再等兩天就會有人救咱們出去。」龐昱不厭其煩的一遍遍否決著年輕帝王的逃亡計劃,按時間推算,到鄰近州縣調兵的公孫策很快便追隨自己沿途留下的記號尋到此處。屆時,他們就可以趁機將這個無法無天的窩點徹底搗毀。
躺在地上挺屍的宋仁宗聽罷,不贊同的撇撇嘴:「來回路途遙遠,那懶狐狸獨自上路說不定會耽誤多少功夫。況且我的傷勢真的已無大礙,咱們又何必待在這兒受罪?」
其實,並非養尊處優的天子吃不了苦,而是眼瞅著某女為自己日漸消瘦,實在於心不忍。尤其像宋仁宗這等握慣了主導權的上位者,那滋味兒還真tmd不是一般的難受。
「此事稍後再議。」龐昱不願繼續糾結於同一個話題,故作不經意的問:「對了,你打算如何處置柴王?」
「沒什麼打算。」
「哈?」
「柴王年事已高,估計沒等他籌備齊全便駕鶴西去。不知柴王是不是虧心事做的太多,明明妻妾成群膝下卻只有一子,而柴王之子更是生來的病秧子,能不能挨過明年開春還是未知數。」說到這兒,宋仁宗似是想到什麼,忽然眉梢上挑,輕笑出聲:「好像柴王在外還有個私生女,倘若你登門拜訪,他定想方設法收你為東床快婿。如此一來,不僅可以得到當朝太師的鼎力支持,也算是後繼有人。」
「不勞您費心。」龐昱俏臉一黑,盡量不去回憶那晚妖嬈勾魂的絕色尤物。
宋仁宗抬手把平躺在身側的某女攬到懷中,笑著調侃道:「如若順利,你還可以稱霸一方,名留青史。」
「切,那還不如直接取你的項上人頭,取而代之。」龐昱不屑的冷哼一聲,用拇指在脖間做了個『抹殺』的狠戾動作。
「既然對皇位沒興趣,不如考慮做我的皇后。」
「果然還是現在把你做掉比較好…」
宋仁宗和龐昱有一句沒一句的互相抬槓,直至夜深時分,勞累一天的礦工全部沉沉睡去,兩人才相繼睜開眼,緩緩坐起。
「你確定今晚非走不可?」
「你確定繼續留在這兒吃那難以下嚥的泔水?」
額——
龐昱的身子頓了頓,似是沒想到面前之人連如此微小的細節都掌握得一清二楚。實際上,這些體力勞動對她完全是小菜一碟,前世做怪盜的訓練遠比眼下要苛刻的多。儘管如此,龐昱那無良師傅卻從未在飲食上壓搾過她。而師徒倆秉承『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崇高精神,可謂是什麼好吃什麼,什麼貴喝什麼。
換而言之,龐昱她根本是餓瘦的!
打定主意的宋仁宗拾起兩顆石子,抖手一甩,隨即聽到守在門口的士兵悶哼一聲,靠著柵欄徐徐倒下。龐昱小心翼翼的躥過去,順來鑰匙,打開門柱上栓的鐵鎖,就這樣同宋仁宗要之夭夭。末了,她還不忘把『豬窩』重新鎖好,並將鑰匙物歸原主。
夜幕低垂,萬物都在深沉地睡著。溶溶月色把深山照得愈發詭譎神秘,礦場的一角突然閃過兩道黑影,速度之快,根本令人無從察覺。
以龐昱和宋仁宗的功夫想要避開看守的視線,簡直是易如反掌。兩人施展輕功,飛馳在林間的小路上。而龐昱一個沒留神,不慎被錯綜的枝葉劃破了衣襟,隨身攜帶的傳國玉璽就那麼大刺刺地掉了出來,滾落在地。
聽到響動的龐昱和宋仁宗紛紛駐足,不約而同地彎腰去撿。
可是,就在兩人碰觸到玉璽的一剎那,它猛地發出一陣炫目的白光,抬頭對上那雙深邃幽暗的黑眸,龐昱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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