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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契丹之行第120章 一物降一物 文 / 冬天裡的雪

    與錯愕的耶律宗真相比,老道極為淡定的抹了把嘴角的殘屑,搖頭晃腦道:「女娃,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雖然貧道風流倜儻,器宇軒昂(此處省略三千字),但你我初次見面,實在擔不起『師傅』二字。」

    「為老不尊!」使勁吸了吸鼻子,龐昱悻悻的鬆開手,滿眼鄙夷的丟出這句簡潔又貼切的評價。經過最初的驚訝,她已經緩和過來,也清醒的認識到面前之人並非與自己朝夕相處二十餘年的無良師傅。

    儘管二者的相貌形態極其相似,不過這老道明顯比她的無良師傅年輕許多,眉宇間也少了抹飽經世事的滄桑和看破一切的淡然。

    但不得不承認,面前這位跟她的無良師傅還真tmd不是一般的像……

    「非也非也。老者,乃五十以上之通稱。貧道今年四十有七,尚不足一個『老』字,又何來的『不尊』?」

    「那敢問這位為幼有餘,為老不足的道長姓甚名誰,竟在這清淨之地大肆的喝酒吃肉?」論嘴皮子上的功夫,龐昱可謂是鮮有對手。

    原本她和耶律宗真打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無奈自己一不小心洩露了行蹤,只好由暗轉明,先聲奪人。

    沒辦法,誰叫她見了『親人』過於激動。畢竟那種近乎久旱逢甘雨的感覺實在令人情難自已,何況對方還是將她撫養成人的師傅…

    「嘖嘖,不愧是老ど的女兒,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娃,下手較老ど當年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老道搖頭晃腦袋,神棍模樣十足。

    「你,認識我?」

    「何止認識?」老道輕笑一聲,重新回到位置上坐定,捻起碟中的花生米,邊吃邊笑道:「按輩而論,你應該換貧道一聲『師伯』。」

    那邊默不作聲的耶律宗真接過話茬兒,有些吃味兒的說:「女人,你家的親戚可真多,連我們契丹的國師都能沾上關係。」

    新封的國師很少出現在人前,但他這個太子還是見過的。而在他的記憶中,這女人一向將自己的情緒掩飾的很好,也可以稱得上『沒心沒肺』。可剛才那一瞬,他在後者的眼中看到一種名為『脆弱』的東西…

    「什麼?契丹國師?就他?」一連三個問號,充分表現龐昱的驚訝之情。儘管她先前曾有過類似的猜想,可事實擺在眼前,一時間仍有點兒接受不了。

    她現代的師傅經常指示她偷這偷那,但決不害人性命,特別是下毒如此陰險的手段。

    「切,倘若不是老ど的請求,貧道又豈會千里迢迢的奔波至此,過著清心寡慾的生活…」老道委屈的撇撇嘴,辟里啪啦的數落著『老ど』的種種罪行。

    老ど?

    她娘不是早就香消玉損了嗎?難道依舊在世,亦或者…龐昱被自己的想法駭到,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無法洞悉某女糾結內心的耶律宗真沒忘此行目的,一本正經的問:「道長,不知在這兒講話是否方便?」

    「放心,整座大殿只有貧道一人,送酒菜的小廝每次都是放下就走。」喝了口小酒,老道突然猛地一拍腦門:「對了,耶律宗元和他娘在後山的養心池潛心禱告,這兩日不會出來興風作浪,你們不必有所顧慮。」

    「哈?!」龐昱盯著眼前的玉柱橫樑,愣是半天沒反應過來。

    「你這女娃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下手卻如此的狠戾,真有老ど當年的風範。那耶律宗元瞎掉的眼睛,饒是華佗在世,估計也無法復原。」

    「那你為何——」

    不待龐昱講完,老道朝天翻了個白眼,非常不給面子的呲了呲牙:「貧道這乃穩軍之計,懂不懂?」緊接著,老道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

    話說,蕭耨斤為了盡早謀得皇位,不知從何處弄來絕跡許久的西域奇蠱,並於暗中施以毒手。眼瞅著遼聖宗的身體每況愈下,他受故人之托來契丹為遼聖宗續命。

    由於蕭耨斤布控嚴密,第三者根本無法接近寢宮。恰逢那時契丹久旱不雨,他索性幹起了老本行,進而陰差陽錯的弄了個國師的頭銜。

    「說了這麼多,還未請教道長尊姓大名?」既然對方有恩於父皇,耶律宗真便打算好好感謝一番,但發覺尚不知其名諱,遂有此一問。

    「貧道姓陸,單名一個汕字。」

    耶律宗真畢恭畢敬的鞠了一大躬,一字一頓道:「多謝陸道長對父皇的救命之恩,晚輩沒齒難忘,今後陸道長有任何吩咐,晚輩一定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雖然他的身份比較尷尬曲折,但父皇一直對自己關愛有加,所以這個恩不能不報。

    聞言,龐昱頓時炸了毛,伸出纖細蔥白的手指點著某男的心口,憤憤地噴起了口水:「靠,有沒有搞錯,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白紙黑字都簽了賣身契,怎麼現在反悔,改投這個老神棍的懷抱?」

    「哎喲,誰家醋罈子沒蓋嚴,酸倒了貧道的滿口小白牙!」說罷,陸汕還不忘捂著牙哼唧兩聲。

    「你才醋罈子,你全家都是醋罈子!」

    「可惜貧道居無定所,四海為家,實在無處安放。」

    看那不遠處爭鋒相對的倆活寶,耶律宗真單手扶額,哭笑不得的歎了口氣。俗話說: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陸老頭,你有沒有見過一男一女在附近出入?」龐昱逕自在桌邊坐下,旁若無人的吃起了酒菜,那愜意的模樣恨得一旁的『超齡兒童』牙根直癢癢。

    可氣歸氣,陸汕把手伸到邋遢的衣襟內,漫不經心的撓了撓,回憶道:「貌似前幾日的確有倆小娃闖了進來,被貧道反困在了地窖。」

    「穎兒他們被困在了地窖?」向來護短的龐昱直接拍案而起,一把抓住陸汕的衣領,氣勢洶洶的質問著。

    「別激動,咱們有話好好說嘛。」陸汕見狀不對,急忙連連賠笑,然後非常狗腿的在頭前帶路。估計他是被大的欺壓慣了,才會對小的唯命是從。

    哎——

    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那、那個,八姑她還好嗎?」穿過空曠的庭院,夜晚冷風襲襲,陸汕突然沒頭沒腦的丟出這麼一句。

    「八姑?」

    「就是教授你武功的啞姑。」

    「哦,自從把大小事務交給穎兒搭理,更加的神龍見首不見尾了。」

    「穎兒是…?」

    「啞姑相依為命的女兒。」

    「那她們母女近年來過得如何?」

    「以啞姑的強悍程度,完全是百毒不侵刀槍不入。但相對而言,穎兒就可憐了許多。」龐昱的嘴角揚起一抹玩味兒的弧度,故意誇大其詞。

    剛剛在提及『女兒』二字時,陸汕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十分耐人深思。再加上『她們母女』這個近乎曖昧的稱謂,真是叫人不多想都難…

    「女娃,少賣關子!」

    「試問孤男寡女被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窖裡,飢寒交迫,能不可憐嗎?」末了,龐昱還不忘做出一副扼腕歎息狀。

    不出龐昱所料,陸汕聽罷,手中擺弄的那串黑鐵鑰匙直接掉落在地,與石子路面相撞,發出清脆又突兀的聲響。

    隨即,陸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彎腰拾起鑰匙,一陣風似的飛奔至假山右側的大門。耶律宗真則偷偷扯了扯龐昱的衣袖,用眼神加以詢問,而後者回他一個『你等著看好戲』的戲謔眼神。

    幸虧陸汕在地窖中留了些吃的,否則難保他們不會發現兩具餓得不成人形的乾屍。

    「小昱你這個死丫頭,怎麼這麼久才來!」儘管穎兒和勃魯恩均弄得灰頭土臉,但精神依舊不錯。最起碼,還有追著龐昱擰她耳朵的力氣。

    「急什麼,我這不是來了嗎?」龐昱跳到耶律宗真身後,吃準了穎兒不敢對契丹下任君主動手,呲牙咧嘴道:「而且退一萬步講,我也是在幫你們創造機會。怪不得人們常說『新娘娶過門,媒人扔過牆』,典型的過河拆橋!」

    「好啊,你這丫頭翅膀硬了,敢拿老娘我開玩笑!」

    懂得點到為止的龐昱趕緊把矛頭對準杵在門口遲遲不語的『超齡兒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契丹國師兼關押你們的罪魁禍首——陸汕。」

    穎兒聽到這個名字先是一愣,隨即垂下頭,整個地窖也陷入一種壓抑的沉默之中……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潛到契丹皇城,避開巡邏的侍衛,閃入遼聖宗所在的寢宮。而遼聖宗像是預卜先知般倏地睜開眼,用那嘶啞乾澀的聲音說了句:「你來了。」

    飄逸的紫色長衫,滿頭青絲鬆鬆散散地用白玉簪挽起,妖冶深邃的雙眸若潭水悠悠,嘴角噙著一抹似有似無的淺笑,淡淡的月光從他背後傾灑過來,儼然自畫中走出的如玉公子。只有眼角的幾絲細紋洩露了天機,暗示此人早已過了而立之年。

    假若龐昱在這兒定會驚呼,因為男子的眉眼竟與自己極其相似,尤其是那種骨子裡的蠱惑氣質,簡直跟她如出一轍!

    ------題外話------

    寶貝兒們不好意思,因為家裡的關係拖了這麼長時間,文文12月開始恢復更新,因為時間和精力有限,以後定為兩天一更,希望寶貝兒們多多包涵,謝謝乃們滴不離不棄,群麼個,╭(╯3╰)╮

    特別感謝

    楓yu若1026,wasabi1246,麼麼噠,雪雪今天領乃們看神棍去鳥~: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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