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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鼠鬧東京第085章 與狐謀皮 文 / 冬天裡的雪

    白玉堂見龐昱兩人神色匆忙,雖然不明所以,但也抬腳緊隨其後。等他來到正門,藉著稀疏的月光定睛一看,眼底不禁閃過一絲瞭然。

    因為,這江湖術士不是別人,正是開封府的掛名師爺——公孫策!

    「先生,您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展昭刻意省略稱謂,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近前,先將公孫策裡裡外外的檢查了兩遍,在確定後者沒受任何外傷後,忽略一旁的周管事,逕自把人請進內宅。至於龐昱,怕在精明的公孫策面前露出馬腳,並未上前,只是躲在白玉堂身後偷瞄了兩眼。

    再觀公孫策,他依舊那副傲然淡漠的樣子,勾人的桃花眼微微向上挑起,一襲灰布衫竟連個泥印子都找不到!?

    「學生我早在日落時分就來到了延壽鎮,在鎮口的劉家用過晚膳。本想繼續趕路,無奈天氣惡劣,山路崎嶇,致使學生不得不在此留宿。」公孫策用那一貫不帶抑揚的清冷聲音,把過往經歷簡要敘述了一遍。

    換句話說,他比龐昱三人先一步到達延壽村。難怪他衣著整潔,毫無半點兒狼狽之相。而展昭深知眼下並非閒話家常之地,也就沒再繼續追問。

    「怎麼,幾位認識?」關蔡探身相迎,他見公孫策先是一愣,眼底隨即迸發出一種奇異的光彩。與以往那些登徒子不同的是,他的眼神更加瘋狂,更加炙熱…用龐昱的話來講,彷彿就像小狗見到了肉骨頭般,垂涎欲滴…

    龐昱怕展昭那個老實人洩底,遂向前邁了一步,笑道:「不瞞您說,這位算命先生曾為家母卜過一卦,令家母逢凶化吉,所以我們丁家上下無不對先生萬分感激。」

    聞言,公孫策只是略微蹙了蹙眉,不留痕跡的將『丁月華』打量了一遍,緘默不語。

    「敢問先生貴姓,可否為在下算上一卦?」

    「學生姓孫,單名一個竹字。見貴人天庭飽滿,實乃大富大貴之相。不過——」公孫策的話鋒突然一轉,隨即做扼腕歎息狀。

    「不過什麼?孫先生但說無妨。」似是察覺到話中的不妥之意,關蔡忍不住出聲追問。人嘛,越見什麼藏著掖著,就越想知道。

    「學生進門頓覺一股戾氣撲面而來,想必宅上應該死過人,而且還是不得善終的那種。」公孫策逕自在椅子上坐下,說得好像他親眼所見似的。

    「先生有所不知,此宅乃祖輩留下的遺物,因年代久遠,難免會有些不乾淨的東西。不知先生可有破解之法?」儘管關蔡面色如常,可他的語速卻比先前快了幾分。

    公孫策美目半闔,懶懶的開口,巧妙的推脫道:「正所謂陰盛陽衰,今日天色已晚,恐怕無論做什麼都是徒勞。」

    「先生所言極是,周順,還快帶先生到西廂房休息!」關蔡一邊不住地點頭稱是,一邊朝面無表情的管事打眼色。

    「不必了,學生與他們住在一處即可。」說罷,公孫策便起身向外踱去,展昭也一抱拳,攜同白玉堂等人告辭離開。

    回到房間,四下查看一圈,待確定無人竊聽後,展昭率先開口:「公孫先生,你為何來至此處?大人呢?」

    「事情是這樣的,在你走後有一位旁田氏前來開封府擊鼓鳴冤,說她的夫君在前往松江府的途中失去了蹤跡,至今未歸。經過當地府衙的徹查,目標最終鎖定在這個位置偏遠的延壽鎮。」公孫策倒了一杯茶,自斟自飲。

    「既然府衙秉公辦理,那旁田氏為何又跑到開封府喊冤?」展昭眉頭緊鎖,道出了問題的關鍵。

    「有人目擊旁田氏的丈夫曾在嚴家下榻,因此府衙發了正式的搜查文書,又命官差前來尋人,但最後卻無功而返。於是,此案便被列為懸案,不了了之。」公孫策放下茶杯,繼續不急不緩的往下講:「而那旁田氏無緣無故的沒了丈夫,又豈會善罷甘休?悲憤交加的她一氣之下連夜跑到開封,擊鼓鳴冤。」

    「如此說來,公孫先生此行的目的想必是為了探證嚴家虛實,順便追尋那旁田氏丈夫的下落了?」展昭與公孫策相處了兩個春秋,自是明白後者話中所引申的含義。

    公孫策略微頷首,算是予以肯定。

    「我說,你們開封府該不會人手短缺到連坐堂先生都跑出來查案的地步吧?」白玉堂見公孫策乃一介書生,不但毫無內力,而且身子單薄得好像隨時會被大風捲走似的,遂有此一問。

    公孫策瞥了白玉堂一眼,故作惆悵的歎了口氣:「沒辦法,開封最近鬧老鼠,大人實在分身乏術,只有讓學生代勞了。」

    「……」白玉堂動了動嘴,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貌似,可憐的小白鼠在修煉成精的老狐狸面前連一個回合都支撐不住…

    「展護衛,這位是——」公孫策的視線落在一直默不作聲的龐昱身上,詢問式的揚了揚下巴。

    「公孫先生,她是展某的未婚妻,茉花村丁家的三女丁月華!」

    白玉堂聽罷頓時炸了毛,扯開嗓子嚷嚷道:「臭貓,什麼叫你的?她還是小爺我的未婚妻呢!」

    「原來,她就是丁家平白冒出來的三女。」公孫策微微瞇起眼,似笑非笑道:「沿途聽聞南俠展昭和錦毛鼠白玉堂同娶一女,起初學生以為不過是有心人刻意編造的江湖流言,現在看來,倒是確有此事啊!」

    「小女子丁月華,拜見公孫先生!」龐昱斂去一貫玩味兒的神色,上前恭敬的施了一禮。

    「丁小姐大禮,學生實在愧不敢當。」公孫策彎起嘴角,眼波流轉,笑得竟異常溫柔。看得龐昱是頭皮發麻,如坐針氈,心說:這妖孽該不會瞧出什麼端倪了吧?

    「公孫先生,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展昭適時出聲,將眾人的注意力重新拉攏過來。

    「眼下去往外面的道路被大石封住,倘若不請附近的官府派人疏通,咱們最起碼要在此地呆上個兩至三個月。屆時,不但包大人要遭受牽連,而且對延壽村的百姓也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公孫策根據實際情況,客觀的分析道。

    在延壽村居住的多為年過半百的花甲老人,所以他們自行鑿石通路要花費想當長的一段時間。而白玉堂盜寶一案的期限只有百日……

    「那就讓我跑這一趟吧。」展昭自告奮勇,憑他御前四品帶刀護衛的令牌,應該能順利調派到七品縣衙的人手。

    「我與你同去。」

    「丁姑娘,泥石流襲過的路面本就泥濘難走,再加上暴雨連天,為此行添加了諸多變數。」

    「正因為如此,我更不能讓你獨自前往。路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萬一不慎落入泥坑,豈不是連搭把手的人也沒有?」

    「靠!你們把小爺當擺設是不是?」忍無可忍的白玉堂猛地一拍桌子,首先摔門而出。見狀,知道某鼠是個十足路癡的展昭顧不得另行囑托,便追了出去。

    於是,房內只剩龐昱和公孫策大眼瞪小眼,相視無言。如果可以的話,龐昱寧願到外面淋雨受罪,也不想與這渾身是毒的老狐狸共處一室!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龐昱實在受不了那壓抑的氣氛,就在房間裡轉來轉去,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沒多久,床底下的一塊方磚引起了她的注意。也許乍一瞧沒什麼,可仔細檢查就會發現,那其實並非方磚,而是刷成磚色的木板!

    要不是碰到龐昱這種精於機關之術的老手,恐怕常人很難發覺。因為那木板的做工實在是太細緻,太逼真了!

    喚來公孫策,龐昱用隨身攜帶的匕首撬開床下方磚的一角,向下望去,見密道裡邊黑洞洞的,伸手不見五指。

    而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決定先按兵不動,吹滅了油燈,裝作熟睡的樣子等著對方自露馬腳。

    「公孫先生,你覺得他們今晚會來嗎?」和衣而臥的龐昱往床邊挪了挪,試圖與身邊的絕色妖孽拉開些距離。

    「應該會吧…」公孫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落下手隨意一放,不偏不倚,竟剛好搭在龐昱的腰間!然後身體自然蜷縮,腦袋便順勢窩在了龐昱的胸前!

    龐昱的眼皮狠狠抖了兩下,強壓著把某妖孽反撲回去的衝動,磕磕巴巴的說:「公、公孫先生…那、那個…」

    「根據村口劉大娘的描述,有兩種人在踏入嚴家的大門後就再也沒出來。」公孫策似是對龐昱的窘況渾然未覺,依舊我行我素。

    「哪兩種人?」龐昱頂著滿頭黑線,耐著性子追問道。

    「特別有錢的和長相格外出眾的…男人!」這便是公孫策此番獨自前來的主要原因,儘管他本人不願承認,但作為誘餌,估計沒有比他再合適的人選了。

    「就覺得那關蔡對我們熱情得過了頭,想必是周順見展昭出手闊綽,匯報於他,遂起了歹意。而關蔡原本並未打算讓你進門,在聽了周順的進言後,方才改了注意。」龐昱秀眉緊鎖,壓低聲音輕聲道:「所以,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們極有可能在今晚出手!」

    「不愧是侯爺,果然一點就透。」

    難得被美人兒誇獎一回的龐昱不禁有些飄飄然,小脖兒一揚,下意識的接了句:「那是!」可話一出口,她簡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低頭,毫無意外的撞上一雙盛滿了盈盈笑意的桃花眼……

    ------題外話------

    特別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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