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神偷「國舅」不安樂

正文 五鼠鬧東京第078章 丁氏雙俠 文 / 冬天裡的雪

    翌日,松江府境內一家名為『如意』的酒樓迎來了兩位特殊的客人。之所以說那二人『特殊』,倒不是他們比旁人多出個鼻子,或是少了只眼睛,而是因為他們的長相竟如出一轍,活脫脫一個模子裡印出來似的。

    體面的衣著,英華的相貌,二十出頭的年紀…雖然這對雙胞胎無法跟公孫策那等妖孽相提並論,但也算得上是翩翩公子。

    「爺要吃菜的話,請登樓,不但清淨還豁亮。」小二快步上前,慇勤的介紹道:「並非小的自誇,我們如意酒樓的風景和菜品可是這兒數一數二的…」

    兩人慢登樓梯,來至樓上一望,見一溜五套桌椅,甚是寬敞。隨便揀個靠邊兒的位置坐下,又點了套江湖兒女必備的標準套餐:「店家,來兩斤熟牛肉,再弄一壇上等的女兒紅!」

    「好勒!」小二抖開肩上搭著的布頭,抹了把桌面,才『蹬蹬蹬』地跑下樓去。

    忽聽樓梯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只見一位長相俊美,身著一襲毫無繡紋贅飾暗紅色長衣的男子走了上來。把繫著鮮紅劍穗的兵器往桌上一放,恰巧與先前的兩位坐了個斜對面。

    機靈的小二不敢待慢,急忙湊上去:「客官,你吃點兒什麼?」

    男子抬起眼簾,明亮的黑眸猶如兩道劈開沉悶的利劍,開闔之間,光華畢現,被那目光掃過之人頓覺心底被照了個透透徹徹一般。

    「來兩個你們這兒的拿手小菜,外加一壺龍井。」那渾厚又富有磁性的聲音不由得讓聞者的精神為之一振,紛紛下意識的側目而望。

    老掌櫃從旁端詳那位年輕人,眉頭微皺,面帶風塵,單手舉著茶杯,好似對著什麼難以下嚥的苦藥毒酒一般,遲遲未飲。他順著那位年輕人的目光朝外望了望,遠處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或許是因為那年輕人有一雙看起來清明醇和的眼睛,又或許是因為他的安靜少言…老掌櫃覺得,那客人看的並非繁華熱鬧的市集,而是在透過眼前的景色在思念著什麼…

    只見先前坐於一側的雙胞胎同時起身,來到近前一抱拳:「敢問這位仁兄貴姓,仙鄉何處?」

    男子先是微微一愣,出於江湖規矩,他起身回禮道:「小弟常州武進縣人士,姓展,單名一個昭字。」

    沒錯,這後來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欲前往陷空島捉拿錦毛鼠白玉堂,途經此處的御前四品帶刀護衛展昭,展熊飛!

    「莫非仁兄便是在開封府任職的四品帶刀護衛,皇上欽賜的御貓,人稱南俠的展昭,展老爺麼?」雙胞胎互望一眼,異口同聲道。

    「二位言重了,展某愧不敢當。」展昭連連搖頭,試探性的問:「不知兩位是……」

    「小弟松江府茉花村,姓丁名兆蕙。」雙胞胎中眉宇間略顯稚嫩的那位率先開口,然後指了指身邊之人,介紹道:「此乃家兄,丁兆蘭。」

    聞言,展昭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隨後再次抱拳施禮:「恕展某眼拙,沒想到二位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雙俠』,丁兆蘭丁兆蕙兩兄弟!」

    「慚愧慚愧,不過是承蒙大家抬愛,空有這麼一個虛名罷了。」丁兆蘭微微一笑,言語間透著一份與年齡不符的老成大氣。

    「展某久仰雙俠威名,屢欲拜訪。不意今日邂逅,實為萬幸。」展昭講著自己的肺腑之言,毫無半分做作的姿態。

    「展兄,不瞞你說。我們兄弟二人原本打算抽空到常州地面與你會上一會,可後來聽說你榮升至開封府,因此不敢仰攀。豈料今日在此幸遇,實慰渴想。」丁兆蕙性格直率,倒是有什麼說什麼。

    雖然『丁氏雙俠』的名頭比不上南俠,但在江湖上也是兩號響噹噹的人物。正所謂『英雄惜英雄』,江湖人除了追求武功的至高境界外,最喜走朋訪友,尤其是名聲顯赫的能人義士。所以,他們在道明身份後,臉上紛紛帶著幾絲相見恨晚之意。

    展昭把丁氏兄弟讓到桌旁坐下,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丁兄休再提那封職,展某也是身不由己。原本尋山覓水,仗劍恩仇是何等的瀟灑。可一旦為官羈絆,反覺心中不能暢快,實實出於不得已也。」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理理應為國家出力報效。展兄出此言,是否遇到了什麼不快之事?」丁兆蘭精通人情世故,遂有此一問。

    「展某從不撒謊,其中若非關礙包大人一番情意,展某早已的掛冠歸隱,不再過問那朝堂之事。」說至此,極具眼力價的小二將酒菜都擺到了一張桌上。

    丁氏雙俠提壺斟酒,展昭回敬,你來我往的飲酒暢敘起來。期間,展昭將白玉堂夜闖禁宮大鬧汴京城等劣跡娓娓道來,也算是疏解了一路來淤積在胸中的悶氣。

    儘管展昭平日裡任勞任怨,對誰都禮讓三分,但他今年不過二十出頭,骨子裡依舊是名血氣方剛的漢子。被白玉堂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怎麼可能不氣,如何叫他不氣?要不然,他也不會獨自追到千里之外的松江府。

    「那白老五實在是太過分了!」丁兆蕙猛地一拍桌子,在沒用任何內力的情況下竟硬生生的把桌子擊穿,力度之大,令周圍好事者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兒,生怕被殃及池魚。

    「二弟!」丁兆蘭嗔怪的瞪了自家弟弟一眼,轉身毛遂自薦道:「展兄,在下和盧家莊的主事人唐保祥交情匪淺,不如我們兄弟與你一道,也便於你行事。」

    丁氏雙俠的老家茉花村與五鼠所住的陷空島同在松江府,僅有一江之隔。換而言之,丁家和五鼠乃名副其實的『近鄰』。

    「丁大爺的好意展某心領了。」意外的,展昭竟沒有同意,反倒婉言相拒:「白玉堂鬧出一連串的事端不外乎是為了與展某一較高下,倘若丁氏雙俠出面為展某說話,難免有損兩家的情誼。」雖然他沒到過松江府,但關於丁盧兩家的事,也略有耳聞。

    「好吧,要是展兄今後有用得上我們弟兄二人之處,儘管開口。上刀山下油鍋,丁家兄弟絕對義不容辭!」丁兆蘭舉杯一飲而盡,說得更是豪氣十足。對他們這種講究道義的江湖人,沒能出力幫忙跟欠人情完全是劃等號的。

    用過酒菜,三人又寒暄了許久,在留下再次相見之約後,展昭才與丁氏雙俠告辭作別,繼續趕路。而丁家兄弟之所以沒結伴同行,主要是因為他們此行還有其它要事去辦。

    話說,丁氏雙俠名震江湖不光因為他們出眾的武藝,還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他們丁家所持的兩把傳世寶劍:巨闕和湛盧。

    而他們此番出門,就是為了去鎮上三里外的鐵匠鋪去取先前定制的劍盒。由於那兩把劍年代久遠,丁家的老夫人為圖個喜慶,便命兩個兒子全權負責此事。

    鐵匠家是祖傳三代的手藝,遠近聞名,所以丁兆蘭丁兆蕙也就沒多加防備,直接打開劍盒想要看下裡邊的做工。

    可誰成想變故突生,只見盒內突然冒出一陣白煙,丁兆蘭兩兄弟淬不及防,毫無意外的被噴了個正著。驚訝之餘,他們急忙閉氣,暗自運功阻擋那股強橫的藥勁兒。

    「沒用的,你們中了軟筋散,五個時辰之內功力盡失,手腳無力,與普通人沒有任何的區別。」鐵匠冷笑一聲,眼底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丁兆蘭眉頭緊鎖,沉聲質問道:「不是王鐵匠!說,你到底是誰?」事到如今,他要是仍瞧不出端倪,那雙俠的名號也就可以退位讓賢了。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即將落入我的手中,成為換得兩把名劍的籌碼!」鐵匠隨手抄起冶煉台上的武器,揮刀便刺。

    「你是黑妖狐智華?」心思玲瓏的丁兆蕙一語戳穿來人的身份,放眼整個江湖,有能力騙過他們兄弟法眼的,貌似只有以易容術而聞名天下的黑妖狐。

    「不愧是丁二爺。」黑妖狐智華笑了笑,手上的動作卻逐漸加快。丁兆蘭丁兆蕙仗著內力雄厚,勉強壓下藥力,苦苦支撐,邊打邊向外逃去。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們別怪我,我也是收了別人的錢財,來取你們丁家寶貝的!」黑妖狐智華眼神一凜,言語間無不彰顯著他的胸有成竹。

    儘管丁家兩兄弟以二抵一,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軟筋散藥效的發揮,也隱隱落了下風,眼瞅著就要失手被擒。

    「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我手裡拿著小皮鞭我心裡正得意

    ,不知怎麼嘩啦啦啦摔了一身泥…」忽然,不遠處的小道上傳來一段古怪的歌聲。斜眼望去,一匹瘦不拉幾的小黑馬正馱著位身披斗笠看不清容貌性別的人緩緩而來。

    「灰兒——」那匹小黑馬似是不滿主人把它唱成驢,晃了晃大腦袋,打了個響鼻,以表抗議。

    「叫什麼叫,再叫就給你找匹公馬,讓你永遠做被壓在下面的那個!」清脆的女聲像是黃鶯般悅耳,又如娟娟泉水般美妙,威脅的語氣中還帶著幾許微不可查的笑意。

    小黑馬彷彿真的聽懂了一般,不再喊叫,只是『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敢怒而不敢言。

    因為這條小路極其僻靜,鮮有人涉足,那邊打得難解難分的三人見狀,先是不約而同的愣了愣,然後表情各異。

    「這位姑娘,在下乃茉花村的丁兆蘭,在此不慎中了歹人的奸計。希望姑娘施以援手,前往鎮上的府衙報個信兒,派人過來營救,順便提醒丁家別中了歹徒的苦肉計。」即便明知他們恐怕堅持不到那一刻,丁兆蘭也只能把死馬當成活馬醫,賭上那麼一把。

    然而,聽了這番話,那女子非但沒離開,反倒一揚手中的鞭子,策馬衝到了近前,大聲喊道:「丁兆蘭?是那位有雙俠之稱的『丁兆蘭』嗎?」

    「不錯。」堪堪躲過黑妖狐智華的一擊,丁兆蘭耐著性子回了這麼一句,心說:這女子該不會有什麼毛病吧,自己叫她去搬救兵,她怎麼跑來自投羅網?

    「哇塞,我的命還真tmd不是一般的好,竟然出門就遇貴人!」女子嘴中辟里啪啦地爆出一連串的不雅字句,然後從馬上縱身而下,望向步步緊逼的黑妖狐智華,很是牛x的說:「喂,識相的趕快滾開,否則別怪姑奶奶我辣手不留情!」

    黑妖狐智華一聽,心中頓時升起一股邪火。想他遊走江湖數十載,誰見了他不是退避三舍,噤若寒蟬,哪兒跑出個丫頭片子敢對他這麼講話?

    想到這兒,他手下虛晃一招,挑劍便朝那斗笠女子胸口刺去。

    「姑娘,小心!」丁兆蕙忍不住大喊一聲,提醒對方速速遠離這是非之地。可那女子卻不避不閃,直至劍尖距她還有三寸之際,右腳向外跨出一步,以極其詭異的身形避開了這一劍。

    與此同時,女子五指成抓,緊緊扣住黑妖狐智華手腕上的命門,微微用力。前者一吃痛,不得不鬆開手中的武器。不過沒等他重整架勢,女子的掌心已經打在了他的前胸之上。頃刻間,他只覺得喉頭發甜,一口鮮血便毫無預計的噴了出來…

    丁氏兩兄弟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久久不能回神。論武功,在江湖成名已久的黑妖狐智華自是不弱,也可以稱得上武林同道中的佼佼者,但這樣的高手在該女子面前竟然連三個回合都撐不到……

    「不知閣下姓甚名誰,為何壞我好事?」拭去嘴角的血跡,遭受重創的黑妖狐心有不甘,遂打算問個清楚。

    「我本無名無姓,硬要說的話,不外乎是山間的一朵野花。至於為何出手相助嘛…」女子故作遲疑,逕自竊笑兩聲,繼續道:「嘿嘿,自是因為我仰望丁氏雙俠的威名嘍。」

    「你莫要得意,今日之恥,他日定將雙倍奉還!」撂下一句敗者通用的狠話,黑妖狐智華甩出懷中的煙霧彈,隱身離去。

    待白煙散盡,丁兆蘭丁兆蕙暗自舒了口氣,靠在樹旁,任身體慢慢向下跌去。他們原本就全憑一口氣勉強支撐,眼下危機解除,藥力反噬,虛弱得他們連小手指頭都無法動彈分毫。

    「喏,把這個吃了。」只見女子從懷中掏出兩枚烏黑的藥丸,分別遞到兩人嘴邊,助他們吞下。兩人在朝女子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後,閉目調息,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已經可以起身自由活動了。

    「在下丁兆蘭(丁兆蕙),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兩人一抱拳,朝女子行了個大禮。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女子趕緊以禮相還,可能因為她的動作幅度太大,導致原本就鬆垮垮罩在身上的斗笠從上滑落。

    剎那間,丁氏兩兄弟頓覺眼前為之一亮。

    粉色的衣裙上繡著幾朵嬌艷欲滴的梅花,滿頭烏黑的秀髮梳成雙環髮髻,用粉色的細絲帶綁住,雖然沒有任何珠釵首飾,但卻恰得其分。一雙大大的眼睛此時正低垂著,長長的睫毛輕輕扇動,一彎似蹙非蹙的細眉不畫而黛,櫻桃小口不點兒紅…舉手投足無不透著一股靈動可人之感…

    「nnd,我就說這斗笠的尺碼不合適!虧偷香那丫頭還再三保證,說絕對沒問題,哪怕我翻三個跟頭都不會掉呢?!」

    聽了這段話不難猜出,那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正是繼展昭之後離開汴京的安樂侯龐昱,龐國舅!更準確一點兒,應該說是恢復了女裝打扮的龐昱。當然,為了謹遵啞姑的教誨,她在原有相貌的基礎上略作修飾,從傾國傾城的絕色一躍變為活潑可愛的清麗俏佳人。

    「此處並非講話之地,咱們還是先行撤離為妙。」率先回過神的丁兆蘭,出聲建議道。龐昱點點頭,算是同意。於是,在丁氏兩兄弟的帶領下,他們又回到了那間名為『如意』的酒樓。

    「對了,在下丁兆蕙,還未請教姑娘的芳名?」

    「你們叫我『小花』好了。」龐昱隨口把前世的小名報了出來,沒辦法,她總不能給這兩位正義人士說自己就是惡名昭著的安樂侯吧?暴露身份是小,難保他們二人不會像小白鼠那般揮劍就刺,取她的項上人頭以為百姓除害。

    「敢問花姑娘師承何處,家裡還有什麼人?」丁兆蘭覺得不便直呼人家姑娘的閨名,便擅做改動。

    龐昱的嘴角猛抽了幾下,不知為何,『花姑娘』三個字她讓竟聯想到了抗日戰爭…重新穩了穩心神,她信口胡謅道:「我從小便無父無母,幸被師父撿回,收入膝下做了關門弟子。可無奈師父她老人家辭世的早,留下孤苦伶仃的我像一葉浮萍般四海為家。」

    「能在那處偶遇也算是一種緣分,倘若花姑娘不嫌棄,可否與我兄弟結拜為兄妹。如此一來,你也算是落葉歸根,有名有姓。」丁兆蘭道出心中所想,早在聽聞龐昱自嘲為『山間野花』之時,他便有此打算。思酌片刻,他試探著問了句:「不知姑娘覺得『丁月華』這個名字…如何?」

    聞言,龐昱剛喝到嘴裡的一口茶水全數『噗』的一下噴了出來……

    ------題外話------

    特別感謝

    ting030712,1582440500,麼麼噠,雪雪今天領乃們看雙胞胎帥鍋去鳥∼∼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