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鼠鬧東京第075章 這裡,好小 文 / 冬天裡的雪
穎兒剛想放聲尖叫,但考慮到眼下的不利情況,讓她硬生生地從嘴邊兒嚥了回去。秀眉一皺,低喝道:「喂,趕緊把你的臭手拿開!」
「你是女的?」黑衣人在道出一個顯而易見事實的同時,覆在那片柔軟上的手微微用力,像是求證般捏了兩下。
「你——」
有生之年頭一次遭受此等對待的穎兒被氣得週身不住顫抖,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不過好在夜色漸濃外加有面巾的遮擋,才不至於讓對方看見她此刻羞得通紅的俏臉。
黑衣人不顧穎兒正在進行的激烈心理活動,沉思片刻,冷冷的丟出兩個足以讓任何女人發狂的字:「好小。」
『噗——』
這是穎兒額角青筋爆裂的聲音!
她雖不是什麼波濤胸湧,但也是真材實料,該大的大該小的小。否則,又怎會被人稱為『汴京第一美女』?
「死色狼,有膽量你再說一遍?!」
儘管黑衣人不知身下的女子為何突然爆發出驚人的殺氣,可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他耐心的重複道:「這裡,好小。」
他沒碰過女人,但昨為整日盤踞在皇宮的暗衛,自是見了不少成熟風韻的美女。而那些女人為了贏得皇上的恩寵,更是無所不用其極。
儘管那些女人並不知自己在皇帝眼中是多麼的愚蠢…
「臭流氓,老娘我跟你拼了!」怒不可遏的穎兒低吼一聲,鬆開握鞭的手,五指成拳,就那麼直直地朝黑衣人的太陽穴打去。
貌似,她著實被對方氣得不輕。
拳頭在半空中,帶起的風壓吹亂了兩人糾纏在一起的髮絲,黑衣人微瞇著眼,感受那從側面襲來的強烈攻勢,身體在沉寂瞬間之後,忽然猛的一躍而起。
擺脫了壓在身上的登徒子,穎兒隨即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撿起鞭子,怒目相向道:「淫棍,你的名字?」
意外的,黑衣人倒是非常配合的上下唇輕碰,面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融華。」名字對暗衛而言,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代號。
他不明白,一個代號有什麼被詢問的價值?
「融華…融華…」穎兒默念兩遍,然後朝對方豎起一根纖細白皙的中指,惡狠狠的說:「融華,你的名字老娘我記下了。待下次相見,老娘定將今日的恥辱十倍奉還!」
「非常遺憾,已經不會有下次了。」說罷,只見融華一揮手,埋伏在附近的其他暗衛便紛紛現身,將穎兒層層圍住。
「算—你—狠!」穎兒的粉拳捏得嘎吱作響,目光陰鷲的盯著面前一臉冷寂淡漠的男子。那模樣,簡直恨不得將其分筋錯骨剝皮吃肉一般。
沒想到,她穎兒也有被人逼入絕境的一天…緊了緊手中的鞭子,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然而,就在融華下令抓人的前一刻,變故突生。
不知從哪兒躥出抹嬌小身影,在懷中掏出一樣東西,猛地往地上一摔。一大團白色氣體隨之瀰漫開來,模糊了眾人的視線。
可待白霧逐漸散去,眼前哪兒還有女子的半點兒蹤影?
見狀,融華那冷峻的臉龐不禁閃過一絲懊惱。示意其他暗衛返回原來的崗位待命,他自己則飛身至年輕帝王的寢宮交差。
「怎麼,沒抓到?」身著一襲單衣的宋仁宗單手撐頭,側臥在龍榻之上。聽他那輕快隨意的語氣,似是早就猜到融華會無功而返。
「屬下辦事不利,甘願受罰!」融華單膝跪地,頭垂的很低很低。
「無妨。」宋仁宗非但沒有震怒,反而好心情的勾起嘴角,喃喃自語道:「那人倘若不是有萬全之策,又豈會委派他人夜闖禁宮?」
融華雖然不明其意,但深知宋仁宗秉性的他,並沒有出聲詢問。只是恭敬的行禮退下,悄無聲息的藏匿於暗處的陰影中…
宋仁宗展開繫在鏢上的紙條,藉著月光輕聲念道:
「白某誤走遊湖船,
玉珮夜下塢中撿;
堂上送還是非多,
留書一封邀貓來。」
年輕帝王的眉頭微微蹙起,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腰間,那裡果然空無一物…看來,他修煉的還不夠啊…
以宋仁宗的才學,一眼看出這是首藏頭詩,把每句的第一個字連起來念便是『白玉堂留』。
白玉堂?
不就是昨晚被他威逼利誘的傻耗子嗎?
哼——
那個女人真以為他是智障不成,連如此簡單的伎倆都看不破?那只耗子根本不可能知曉他的真實身份,何況,一介江湖草莽怎會認得大宋皇室的專屬印記?
不過,要給那只耗子製造個與展昭一較高下機會的方法多得是,她為偏偏何採取此等極端的手段?她,究竟在策劃些什麼?
宋仁宗抬眸遠眺,緊鎖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玩味兒之色……
另一邊,穎兒被突然殺出來的『同夥』救走後,非但不感恩戴德,反倒一把擰住對方的耳朵,氣呼呼的數落道:「死小昱,你是嫌自己的命短,還是嫌老娘我的命長,幹嘛去招惹當今聖上?你知不知道,老娘我剛剛險些就栽在那個陰險狡詐的臭冰塊手裡,與你陰陽兩隔了!」
「穎兒姐,別生氣,我這不是來救你了嗎?」龐昱一邊為其順氣,一邊從旁賠笑,說的很是誠懇。因為放心不下,她在將小白鼠弄醉後,便換上夜行衣趕了過來。
「說,你是什麼時候到的?方纔的事看了多少?」穎兒手上的力道逐漸加大,疼得龐昱是呲牙咧嘴,連連告饒。
「穎兒姐,你在講什麼,我為何聽不懂?當我趕到之際,就瞧見你被他們團團圍住…」不得不承認,龐昱裝傻充愣的功夫可謂是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其實,早在穎兒和融華交手的時候,她便藏於一旁的樹叢內,坐山觀虎鬥。因為覺得他們倆『旗鼓相當』,遂決定暗中相助。
她瞅準空隙,用石子射中的了融華的小腿,也就間接的導致了後來那頗具戲劇性的一幕…當然,這些是不足為外人道也的…
可話又說回來,穎兒跟她混了這麼久,怎麼一點兒她的風範也沒有!那種場面,應該先莞爾一笑,然後面不改色的握住對方的小鳥,反問回去:「原來,你是男的?」
哎…
真是太可惜了…
「小昱,你既然親自跑了一趟,為何不直接去皇上的寢宮投鏢留書?」逐漸冷靜下來的穎兒,道出埋在心底的疑惑。
憑借小昱的功夫和機智,想要全身而退,應該是不成問題的。但她寧願折騰至此,也非得找自己來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
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呵呵。」龐昱乾笑兩聲,心說:如若換成是她,那追出來的恐怕就不是融華,而是臥在龍榻之上的超級**oss了!
人家都講明想要把她留在皇宮,她又豈能傻呵呵的主動自投羅網?
「對了,你再幫我查一件事。」不待穎兒繼續追問,龐昱突然正色,不留痕跡的轉移著話題:「我要知道汴京所有商賈顯貴最近一段時間的動向,事無鉅細。」
「哈?」穎兒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穎兒姐,眼下還不宜解釋太多,總之你按我的吩咐去做便是。」龐昱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隨即飛身朝太師府所在的方向掠去。
回到屬於自己的別院,推開房門,看著躺在她床上呼呼大睡的白玉堂,龐昱的嘴角綻出一抹惡魔式的微笑……
等白玉堂醒來之時,天色已經大亮,溫暖柔和的陽光從窗戶的縫隙中射進,在地面上留下點點光斑,同時也將房間照得頗為亮堂。
望著陌生的幔帳,白玉堂頂著惺忪的睡眼在床上愣了好半晌,才懶懶的坐起身來。錦被從肩上滑落,胸前的涼意將他腦中殘餘的睡意驅逐,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
低頭一看,白玉堂頓時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天啊!
這是怎麼回事?
他為何一絲不掛的躺在此處?還有,他的身上為什麼多了許多奇怪的青紫印子?手邊被褥殘留的溫度昭示著方纔仍有人躺在上面……
「喲,我親愛的小白鼠,你終於醒了!」龐昱推門而入,將手裡端的托盤放於桌上,笑得極其曖昧。
「龐兄,我…這是?」
「喊『龐兄』多見外呀,以後你直接叫人家『小昱昱』好了!」說話間,龐昱還不忘朝處在混沌狀態中的白玉堂拋了個媚眼。
「小…昱…昱?」白玉堂的嘴角猛抽兩下,連帶著整張俊臉都變得扭曲起來。
「喂,你把人家吃干抹淨,該不會是打算賴賬,再拍拍屁股走人吧?」龐昱小臉兒一沉,雙手叉腰做非常不搭的潑婦狀。
「吃干抹淨?」
顯然,白玉堂那容量本就稀少的大腦已經無法理解眼下到底是什麼情況了。
「是啊,你昨晚喝多了,然後把人家擄回房,撲倒在床…」龐昱把頭埋在胸口,強忍著心底翻湧的陣陣笑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更加淒楚悲切一些…
而與此同時,皇宮頒出一道聖旨:錦毛鼠白玉堂夜闖禁宮,盜走聖上的貼身玉珮,命開封府尹包拯在百日內將其抓獲,欽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