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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桃花劫第067章 不喝正好,一沾酒醉 文 / 冬天裡的雪

    怎麼可能?

    她明明連這桃花姑娘的遊船是多少號都不清楚,又豈會與之登船賞月,共度難忘的美好時光?

    可如此一來,桃花口中的又是何人?不是說沒有相應錦帕,不得擅自入內的嗎?

    「桃花,你今晚的客人不是安樂侯嗎?」顯然,聽了老鴇先前所言的包拯也注意到了這一問題。

    「回包大人,起初奴家也是這麼以為的,可有一名白衣公子手持錦帕,所以……」桃花垂下眼簾,面露羞澀。或許是船塢內太過熱悶的緣故,一滴晶瑩的水珠從她的額角滾落而下,在白皙的頸間劃出一道略微有些**的弧線。

    「妖精…」望著這一顰一笑間散發著成熟誘惑的女子,饒是挑剔如龐昱,心中也不由自主的嘀咕了一聲。

    「白衣公子?」包拯皺了皺眉,示意老鴇將人請過來一敘。可不一會兒,老鴇便灰溜溜的獨自折返回來。

    「咦,人呢?」八賢王搖著折扇,好奇的向後張望著,卻並未瞧見其它人的蹤影。

    「回青天大老爺,那人他、他說…」老鴇把頭埋在胸前,目光閃躲,欲言又止。

    「說什麼?」包拯低喝一聲,可謂是官氣十足。

    「他說除非包大人親自去請,否則他決、決不主動現身!」老鴇長長的舒了口氣,算是把那膽大妄為之徒的話原封不動的轉述了出來。

    白衣公子…不知為何,龐昱的腦中閃過那晚在皇宮裡偶遇同道中人。對了,那之後她怎麼沒收到皇上遇刺或是宮內有什麼秘寶失竊的消息呢?按理說,以那人的武功,偷個東西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哦,何人架子這麼大,竟口出狂言讓包大人親自屈尊?」默不作聲的錢百萬露出一絲玩味兒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望著龐昱。

    「呵呵。」龐昱乾笑兩下,從旁符合道:「是啊,誰這麼大的膽子?」

    「無礙,既然他讓本府親自前去才願意相見,本府便跑上一趟!」說罷,包拯一撩衣擺,大步朝外走去,而八賢王等人緊隨其後。

    角落裡,耶律宗真眼眸微眸,獨自皺眉喝著悶酒。可他剛要伸手去捏酒杯,半路卻被一雙筷子不輕不重的敲打了一下。

    「你……」

    「酒喝多了傷身。」龐昱看也不看,取過酒杯沖窗外一揚,那上等的瓊漿玉露便全數灑入了汴京河。

    此時,整個船塢只剩他們二人。龐昱逕自坐下,憤憤的感慨道:「真是的,原本一群老爺們兒圍在一起賞月就夠無聊的了,這兒還有個喝悶酒的,實在是無趣的緊,無趣的緊啊…」

    耶律宗真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瞥了龐昱一眼,依舊板著個臉,彷彿別人欠了他錢似的。

    「我說,尊敬的契丹太子殿下,你幹嘛用這種眼神兒瞅著我啊?」龐昱撇撇嘴,忍不住為自己叫屈。

    想她為面前之人浪費了那麼多腦細胞,可事成以後,對方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橫眉冷對。

    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

    「你這幾天死哪兒去了?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嗎?」半響,耶律宗真也幽幽的張開金口,不過翻來覆去還是那兩句。

    龐昱急忙上前賠笑,眼巴巴的解釋道:「我這兩天有事,實在脫不開身。」貌似最近點頭哈腰的次數變多了,她怎麼覺得自己越來越那啥了呢…

    「嗯,追姑娘確實是大事。」耶律宗真點點頭,垂下眼簾看向一邊,話中隱隱帶著幾分諷刺些許挖苦,以及一絲淡淡的…醋意?

    不會吧?

    察覺到這一點的龐昱暗自搖了搖頭,很快否定了腦中的想法。無論怎麼看,這耶律宗真也不像是能被輕易掰彎的主啊?

    難道說,她的人格魅力已經達到超乎性別,超乎外表的地步了?原本以為撈到一個展貓貓就夠幸運的了,莫非…還能再拐回去一隻?

    「喂,你到底有什麼事找我?」來了興致的龐昱拍了拍耶律宗真的面頰,試圖讓對方更清醒一點兒。

    「沒什麼,就是想給你件東西。」有些醉意朦朧的耶律宗真在懷中摸索了半天,才順利的把東西掏出來,遞到龐昱的跟前。

    「這是——」龐昱動了動嘴,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那是一條樣式簡潔的手鏈,但讓龐昱倍感驚訝的是手鏈的材質。假如她沒眼花的話,這上面串的葉子應該是琥珀,而且還是與耶律宗真頸間瓔珞想配套的,蠶蛹型琥珀!

    既然琥珀瓔珞是契丹皇室子嗣的證明,那麼這手鏈……

    見龐昱遲遲不收,耶律宗真忍不住出聲:「別多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替我那些留在大宋做暗樁的族人謝謝你罷了。」話音未落,他便將『謝禮』直接塞入龐昱的手中,並附贈兩記惡狠狠的眼刀,那表情好似在說:「你要敢不收試試!」只不過,他的俊臉卻浮起一絲可疑的紅暈……

    然而對於好東西,龐昱一向是來者不拒,無論多少都照單全收。當然,倘若耶律宗真像上次那般獻上一枚熱情的法式深吻,她一定會比現在更加高興。

    「你找我這麼多天,該不會就為了給我這個吧?」龐昱直接將手鏈戴上,特意在耶律宗真的面前晃了晃,後者臉部緊繃的線條也隨之舒展開來。

    「什麼叫『就為了這個』?」耶律宗真隨手賞了龐昱一個爆栗,卻不做進一步的說明。

    「沒其它事,咱們也快點兒走吧。」說罷,龐昱直接扯著耶律宗真的袖子就往外拽。她可沒忘,那邊還一麻煩的『白衣公子』等著她去解決呢!

    雖然她不知那錦帕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跑到別人手裡,但萬一對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那就不是讀一晚《道德經》可以解決的了…

    而且,耶律宗真跟展昭不同,就他那執拗的性子,估計打死他都不會承認主動自己的心意。

    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反正人都賣給她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出來做什麼?」被拉到甲板上的耶律宗真條挑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當然是——」睫毛微顫,扇動如振翅的蝶,龐昱故意拖長尾音,邪笑道:「去瞻仰那位白衣的風采嘍!」

    「無聊!」耶律宗真嘴上罵著,身體卻與他的言語背道而馳。很自然的伸開雙臂,把笑嘻嘻湊過來的某女抱在懷中,腳尖輕點,施展輕功,飛身而上。儘管兩人均不知那桃花姑娘所在的船號是多少,但去小舟聚集最多之處,準錯不了。

    「你為何刻意隱瞞自己會武功的事?」微涼的夜風自耳邊呼嘯而過,將耶律宗真餘下的醉意全部吹散。直到此時,他才終於有機會道出那一直盤桓在心底的疑惑。

    據他觀察,龐昱的功夫應該在自己之上。然而,這位集萬千榮寵於一身,足以呼風喚雨的安樂侯,為何小小年紀便身懷絕世武功,尤其在人前還故意裝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當然,某些方面應該歸結於安樂侯天生的劣根性。

    不知耶律宗真那激烈思想活動的龐昱輕笑一聲,眸帶戲謔:「假如我說這是為了自保,你,信嗎?」

    「你不去禍害別人就不錯了,誰還能威脅——」彷彿想到了什麼,耶律宗真突然不再做聲,神色古怪的盯著龐昱看了好一會兒,小聲嘟囔道:「你再怎麼胡鬧,也不至於跟他對上吧?而且有龐太師坐鎮,那人多半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至於跟你過不去啊…」

    「他與之過不去的未必是我。」龐昱發出小小的苦笑和歎息,喃喃的說。

    「你說什麼?」將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腳下落點的耶律宗真沒有聽清後面的話,遂出聲。

    「我說你的下巴看起來還蠻性感的!」龐昱的嘴角又扯起了一貫的弧度,末了,還不忘探頭咬上一口。

    耶律宗真身子一僵,險些因錯過下一個落腳之處,而讓兩人雙雙落入河中。氣憤之餘,他揮手在某女的小pp上惡狠狠的拍了兩下,並出言威脅道:「看你還敢不敢瞎胡鬧!」

    龐昱小嘴兒撅得老高,憤憤不平的說:「喂,你幹嘛下那麼重的手?」

    「很疼嗎?」眉頭一皺,耶律宗真的目光中透著隱晦的擔心。

    朝天翻了個白眼,龐昱沒好氣兒的說:「不打在你身上,你當然沒感覺!」

    「那我幫你揉揉。」話音未落,耶律宗真的大手就已經覆在那片柔軟上,或輕或重的揉捏起來……

    不一會兒,兩人便來到遊船之上。腳剛沾地,龐昱便迅速推開身後的色狼,躥到了最前邊。因為包拯等人是泛舟而行,再加來回上下船耽誤了不少時間,所以他們也算是相繼到達。

    船塢內並未燃燈,裡邊的情況昏暗不明。一時間,眾人紛紛杵在門口,有些拿不定主意。

    「怎麼……不進來麼?」淡淡的聲線聽不出什麼語氣,只有些朦朧的笑意,沾染了三分醉態。龐昱快步向前走了兩步,擋在包拯身前,率先推門而入。

    下意識的循聲望去,龐昱心下猛地一顫,忍不住哀嚎一聲:果然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只見那男子一隻手支翹在桌沿上,托著下巴,另一隻手的指尖擎著夜光琉璃杯,似笑非笑,眼神迷離。

    很明顯,這廝已經醉了!

    「本府乃開封府尹包拯,有幾件事想請問這位壯士一下?」儘管包拯面上不悅,但言語之間仍十分的客氣。

    「問什麼問?」男子打了個大大的酒嗝,迷迷糊糊的嚷嚷道:「你讓我回答我就回答,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他喝了多少?」龐昱掃視一周,見船塢內乾淨整潔,絲毫不顯凌亂,遂有此一問。

    桃花伸出食指在面前比劃了下。

    「一壇?」

    桃花搖搖頭。

    「一壺?」

    桃花依舊搖頭。

    「一…杯!」

    這次,桃花終於點頭頷首。

    「哈?」龐昱看向那早就沒了初見之時囂張氣焰的帥哥,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兩下。敢情,這位是個不喝正好,一沾酒醉的主!

    「大膽刁民,見了本王還不快快俯首問安!」八賢王大喝一聲,似乎他對所有長相俊美的同性都抱有極強的相斥心理。

    「什麼人在那兒大喊大叫,不知你白爺爺的頭很暈嗎?」說罷,男子倏地抽出別在腰間的寶劍,挽了個劍花,便直奔距離最近的龐昱而去。

    見狀,龐昱將包拯往後一推,自己剛想側身閃避,豈料劍鋒忽然停在半空。下一刻,她的手便被人穩穩鉗住。而原本在對面的男子,已經來到了她的眼前。

    「美人兒……咱們又見面了!」

    聞言,龐昱心自一驚,抬頭,正好對上一雙晶瑩的眸子,似乎只是一瞬間滑過了些許清明,下一秒依舊是染滿了醉意:

    「來,咱們再喝,不醉不休!」

    些心虛的龐昱順勢把人扶至一旁,並吩咐老鴇準備點兒醒酒湯。

    這時,去傳八賢王口諭的展昭已經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待他看到船上的醉酒男子,忍不住輕呼出聲:「白玉堂?」

    「什麼?!」龐昱的反應竟比展昭還要大,那尖銳的分貝刺得眾人紛紛掩耳皺眉。

    天啊!

    這個潛入皇宮把劍架在她脖子上,沾酒即醉的傻小子,竟然是傳說中赫赫有名的白玉堂?

    「雖然沒見過,但看此人的裝束佩劍,應該錯不了。」展昭笑了笑,「素聞陷空島的錦毛鼠白玉堂少年華美,氣宇不凡,現在看來,果然是名不虛傳。」

    龐昱的眼皮抖了抖,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怎麼從展貓貓望向白玉堂的目光中隱隱看到了惺惺相惜之感?

    醒酒湯很快便被送了上來,可白玉堂拉聳著腦袋,牙關緊閉,愣是死活不肯合作。對此頗為頭疼的龐昱一氣之下,反倒自己端著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爺爺我沒醉,爺爺我還能喝。」神志不清的白玉堂嘟嘟囔囔的念叨了兩句,朦朧間,他似乎看到一張猥瑣至極的臉驀地在眼前放大!

    「你,我,唔——」白玉堂還來不及說點什麼,龐昱那微涼的唇瓣便貼了上去,四下裡頓時傳出一陣陣抽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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