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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瓔珞案第051章 意外的訪客 文 / 冬天裡的雪

    「哦。」意外的,龐昱並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侯爺,用奴婢派人把他抓回來嗎?」跟新主子混了幾天,性格比較活潑的偷香也入鄉隨俗,將那強搶民男的『義舉』,熟記於心。

    「放心,有竊玉跟在身邊,是不會有事的。」龐昱勾起嘴角,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

    確實,作為原告一方的耶律宗真並不適合繼續留在龐府。畢竟原告和證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很容易招人猜忌,免不了有串供誣陷之嫌。儘管事實的確如此……

    話說,那群契丹舞女在她的無心之舉下被送至了開封府。也正因為如此,給了耶律宗真接近她們,勸服她們將真相說出來的機會。

    換而言之,是她讓耶律宗真以性命不保為由留在開封府的。

    哪怕對方再怎麼冷血嗜殺,總不能血洗開封府吧?除去暗中監視的竊玉,還有鼎鼎大名的南俠展昭坐鎮其中,對方弄不好,反倒偷雞不成蝕把米。

    填飽肚子,龐昱側臥在院中的太師椅上,微瞇著眼欣賞著美麗而不刺眼的晚霞,隨口輕聲吟道:「誰持彩筆染長空,幾處深黃幾處紅。」

    偶爾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貌似也不錯……

    「好一個『誰持彩筆染長空』!」

    可能是老天看不慣龐昱太過悠閒,一道低沉又極具磁性,入耳內綿宛悠遠的男聲,聽得龐昱一怔。

    英氣的眉斜飛入鬢,邪魅的雙眸,俊闊的鼻樑,纖細薄情的唇……龐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兩下,沒好氣的說:「不知皇上夜晚來訪,所為何事?」

    儘管她嘴上用著敬稱,可整個人卻絲毫沒有起身行君臣大禮之意。

    「安樂侯見朕出現於此,倒是一點兒都不驚訝啊。」波光瀲灩的桃花眼裡帶著幾分戲侃,宋仁宗意味深長地望向龐昱。

    龐昱挑挑眉,反唇相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想去哪兒,何需經過微臣的同意?」md,這廝不在傍晚去找他的後宮佳麗做活塞運動,跑她這兒逞什麼威風?

    「朕聽說你與八賢王打賭,比誰先抓到姜尚書一家滅門慘案的兇手?」慵懶的聲線,尾音夾雜著一貫的性感。

    龐昱點點頭,算是承認。

    她相信,憑借宋仁宗的手腕和勢力,自己前腳剛踏出開封府,下一刻便有人將整件事的經過匯報給這位年輕的帝王。

    「朕很好奇,你究竟掌握了什麼證據,為何一口咬定那契丹太子就是殺害姜尚書滿門的兇犯?」

    「沒什麼!」龐昱聳聳肩,回的那叫一個風輕雲淡。

    「哈?!」

    宋仁宗蹙了下眉,難得他那深幽的黑眸裡泛起一絲不解。

    「啟稟皇上,微臣的意思是:微臣手中沒有任何關於契丹太子犯案的罪證。」龐昱倒是毫不隱瞞,實話實說。

    倘若她真握有契丹王子犯案的『把柄』,又何必親自登堂作證?不過,那耶律宗元絕對和姜家的案件有所關聯就是了。

    契丹潛伏在大宋的暗樁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趕在本國使者來訪之際遭遇不測…這未免也太巧了點兒…

    「哦,朕以為你早就勝券在握了呢!」宋仁宗壓的下眼裡的輕佻,卻壓不下行為的孟浪。只見他猛地欺身上前,將龐昱頭頂的光線全部遮擋起來,似笑非笑:「難道,你就不怕再也見不到你那紅顏知己嗎?」

    聞言,龐昱的唇際瞬間漾開一抹嘲諷的淺笑,「微臣只說不去見她,並未言明她不會來見微臣。」所謂的賭約,不過是她增加案件關注度和擺脫八賢王糾纏的一種方法。

    無論輸贏與否,她都沒有損失。

    「安樂侯,你知不知道,你是唯一一個敢用這種態度對朕的人!」宋仁宗捏著龐昱下巴的手逐漸用力,後者吃痛,不禁微微皺眉。

    「回皇上,微臣對人一向如此,您大可不必介懷。」龐昱一番話不卑不亢,嘴角拉起的弧度不減反增。

    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一般,迎上那雙宛若黑曜石般深邃的眸,龐昱既不退讓,也不阻攔,似乎存了心的要與其做對。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際,忽而聽到前方傳來偷香的喃喃自語聲:「完了完了,這回死定了!」

    龐昱剛要啟口說話,卻被人迅速的扯進懷裡,她撞進那方結實而溫熱的胸膛,本就纖細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抬頭,凝眉慍怒道:「皇上這是作甚?」

    「不做什麼。」宋仁宗斂笑,湊到龐昱耳邊,曖昧的輕聲低語道:「你說,朕要不要就這麼直接把你帶回宮,藏起來?」

    「皇上,您的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對上那雙燦若星辰的桃花眼,龐昱艱難的扯了扯嘴角。不知為何,她竟覺得面前之人並不像是在說笑。

    思緒間,偷香已經走了過來。待龐昱回過神,宋仁宗早已不知所蹤,只有唇角留下幾分濕熱的觸感……

    可話又說回來,堂堂天子於傍晚時分,偷偷摸摸的潛入當朝太師的後院,就是為了詢問一樁無傷大雅的…賭約?

    哎——

    她這個正常人果真無法理解變態的想法。

    「侯爺,你可得幫幫奴婢。」偷香哭喪著臉,可憐巴巴的抓住龐昱的袖子,搖了搖。

    「又怎麼了?」龐昱抬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她怎麼覺得偷香這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成天大呼小叫的。

    看來,她這個主子做的不是一般的失敗。

    偷香將一盒做工精緻的胭脂遞到龐昱面前,解釋道:「奴婢不小心把竊玉的胭脂誤認成自己的,給打開用了。」

    原來,那胭脂是穎兒在姐妹倆離開怡春院時,所贈之物。據說是西域的貢品,姐妹倆寶貝的不得了,竊玉更是連用都捨不得用。

    「竊玉也真是的,兩盒胭脂本就一模一樣,竟粗心的隨手放在了我的梳妝台上。」偷香撅起嘴,小聲嘟囔著:「慘了,等她回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龐昱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按住偷香的雙肩,頗為急切的問:「你說什麼?」

    「奴婢說,等竊玉回來,非扒了奴婢的皮。」偷香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我問是之前的那句!」

    「哦。」偷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機械的重複道:「竊玉也真是的,兩盒胭脂本就一模一樣,竟粗心的隨手放在了我的梳妝台上。」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龐昱隨即換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淡淡的丟下句『我出去一趟,稍後回來』,便連輕功也忘了用,直接撒腿跑了出去……

    另一邊的開封府,從外查案歸來的展昭正打算沐浴,欲借此洗去連日來的風塵。可他剛褪下官袍,外面突然一陣雞飛狗跳。

    只見龐昱風風火火的闖進屋,跑得是上氣不接下氣。她先奔到桌旁倒了杯涼茶,一飲而盡,隨後注意到身著白色裡衣的展昭,嘿嘿一笑,反客為主:「不必管我,你繼續,繼續哈。」末了,龐昱還不忘做個請的手勢,宛若她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

    「不知侯爺深夜來訪所為何事?」展昭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但話中卻隱隱透著一絲不悅,稱呼也從『龐弟』重新升為『侯爺』。

    「你先洗,待你沐浴更衣完畢,本侯再與你詳談。」儘管龐昱嘴上說的一本正經,可整個人卻如老僧坐定一般,絲毫沒有避嫌之意。

    至於先前的緊迫和對案情有所發現的興奮,待她看清房內的情況後,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下官不敢勞煩侯爺大駕,倘若侯爺有要事相商,下官定全力配合。」展昭的眼皮抖了抖,試圖盡快趕走這尊不請自來的「大神」。

    「無礙,此事需從長計議,不急於一時。何況,大家同為男人,即便你洗,本侯在一旁看著,又有何不妥?」龐昱目光如炬,臉不紅耳不熱的說著大言不慚的話。

    不顧某男抽搐的嘴角,龐昱隨手添了一杯茶,翹著二郎腿,坐等她的美男沐浴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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