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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6章 麻煩有些大了 文 / 潤月晨

    天霸全身一僵,正如寒無邪所說,自己口口聲聲要她體諒自己這個做家主的,體諒自己顧全大局,捨棄兒子去聯姻,可是自己的確如她所言,何時站在她角度,站在峰兒,站在寒柔,站在他們的角度想過這一切?

    現在想來,現在站在他們的角度,天霸只感覺自己的心臟瞬間跌入冰窖,拔涼拔涼的。

    當年那無助的孩子,每每乖巧的向自己行禮,心下渴求的,只不過是自己淡淡的一眼,可是自己從未正眼瞧過她一眼,省直在她生辰那日,連爺爺都不讓她喚,從那一日起,自己就沒有把她當作天家的孫兒,甚至讓她和下人一樣,只許喚自己家主。

    明知道峰兒心中只有寒柔,也知道寒柔嫁入天家多年,勤勤懇懇,安守本分,從未做錯過事,見到自己這個公公也是畢恭畢敬,可是自己卻次次刁難,咄咄逼人,從未給過好臉色,寒柔在寒家恐怕從未受過這個的罪,這樣的大家閨秀嫁入天家,能夠忍受這麼多年,直到天謬出生,還能保持她的風度和大氣,若不是自己裝病,逼著兒子休了她,她應該還會繼續忍讓吧?

    心下千思百轉,想起自己過去的執拗,總以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家,一直以為其他的事情都只不過是小犧牲,卻沒想到,就是自己以為的小犧牲,卻成了毀滅天家的最大隱患,這就是所謂的反噬嗎?

    他深深吸了口氣,知道自己沒有這臉去懇求什麼,可是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天家毀在自己的手上吧?

    他突然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跪在他身邊的徐氏嚇得臉色蒼白,驚慌失措道:「老爺,你這是在做什麼,下跪也就罷了,你怎能屈尊,她可是我們的孫兒,你怎能給她磕頭!」

    天霸笑的有些滄桑,眸光似看破紅塵般,竟然帶著幾絲寂寥和孤漠,他的聲音似破了的沙鍋,有些低沉有些沙啞,卻能刺進人的心地,莫名讓人覺得淒苦:「下跪都已經下了,磕頭又怎能不磕?我們是來下跪認錯、磕頭請罪的,今日不論她是否出手救我們天家,我都必須對往日之事給她一個交待的。」

    徐氏許久沒有回過神,丈夫的眸光讓她感動有一絲陌生,這還是當年那氣勢凌人,霸氣雲天的天霸嗎?這一瞬間,她甚至感覺天霸一下子老了,不是外表的蒼老,而是他的靈魂一瞬間蒼老疲憊了。

    徐氏緩緩轉頭看向依然無動於衷的寒無邪,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能讓這孩子如此無動於衷?親生爺爺奶奶跪在面前,甚至磕頭請罪,為何還能如此無動於衷?

    寒無邪的眼裡並沒有仇恨,她慵懶的翻著書,從天霸磕頭那刻起,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書頁上,天霸卻也不停下,不斷的以額頭碰地,沉悶的磕頭聲卻換不來寒無邪的一眼,他彷彿有一種角色互換的感覺,過去在天家,那個孩子的努力,卻始終換不來自己一眼,而現在的自己終於感受到了這其中的苦澀,這種淡漠遠遠要比指著他的鼻子,責罵他過去的錯誤更為讓他揪心。

    徐氏看著丈夫額頭上的淤青,不忍的咬著下唇,欲言又止,她知道丈夫不會停下,寒無邪不出聲阻止,也不離開,偏偏在這裡不斷看書,這就是要他繼續磕頭,自己再怎麼勸說,他也都不會停下的,縱然心裡猶如萬隻螞蟻在爬,複雜的讓她不知所措,但是她明白,現在自己還是什麼都不做,靜靜的等待比較好。

    寒星玉繼續把玩著手裡光滑如肌的仙石,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重的笑容,眸光似看著天霸,卻又似穿過天霸看著他背後的花草。

    寒天賜一臉儒雅謙遜,看不出喜,看不出樂,眸光帶著難以捉摸的深沉。

    天色漸漸沉了下來,天霸就這樣一直磕頭,足足過了兩個時辰,徐氏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感到自己的腿已經麻木的不屬於自己。

    天霸依舊用力的磕頭,頭部一陣轟鳴,什麼都容不得他想,平日思緒萬千,自命不凡的他,卻一點都不想去想東西,經過之前的種種,他明白,在眼前人面前玩手段,就是自取滅亡,自己玩什麼把戲,似乎都逃不過她的眼睛,那倒不如什麼都不想,只顧磕頭來的方便,縱然對方對於自己磕頭的行為一點都不放在心上,但自己也能將過去的罪孽就這樣磕頭消了,現在的他已經不求保住天家,只求心安理得,就算天家滅了,自己死在程家家主手上,也能毫無愧疚的離開這個世界,總比在死的時候,心下萬般後悔當初對待這孩子的種種後死不瞑目來的好。

    寒無邪表面在看書,但是神識卻已經家山下,那道鎮山的屏障早就應該被攻破的,可是寒無邪以一抹神識保住它,這次沒有讓天家瞬間毀於一旦。

    看了看天色,寒無邪雲淡風輕道:「天家的鎮山陣法再厲害,恐怕也已經被空破了,天家家主難道不該回去看看嗎?」

    天霸渾身一顫,磕頭的動作一頓,卻沒有停下,又磕頭了起來,嘴裡答道:「恐怕早就破了,天家已經毀於一旦了吧。」

    寒無邪面色不變,輕輕翻動書頁,聲音縹緲深意道:「若我猜的沒錯,今日二位前來是求我幫助天家,可是現在天家應該早就毀了,就算我現在答應幫助你們,也已經來不及了,你們何必在此自求羞辱呢?我勸你們還是快些逃遠的,免得程家家主抓到你們。」

    天霸依舊磕頭,聲音有些沙啞道:「本來今日是來求你幫助的,你若不答應,我們也沒有為難你的資格,我現在只不過是想要磕頭請罪,過去對你的不公,今日我就以一千零八十一個響頭贖罪,不論你是否願意接受,但我也可以因此為心無愧!我是天家家主,自然不會扔下天家,就算天家全滅,我也會陪著它一切滅亡,待我磕完最後三個頭,我便帶著妻子回天家,我絕對不會逃走,就算死,我也會光明正大的死,把欠你的,就以這些響頭還了,這輩子只願最後瞭解之時,無所愧疚。」

    「苦肉計嗎?」寒無邪玩味問道。

    天霸重重磕完最後三個頭,站起身,扶起妻子徐氏,揚起高傲的頭,沉聲道:「並非苦肉計,你不幫忙,我們不會怪你,是我當年自己說過你不是天家的人,你自然沒有必要為我們天家出手!」

    他似乎想要立刻走,卻又猶豫了片刻,頓住腳步,深深看向寒無邪,最終真誠的說道:「孩子,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知道你恨我,過去的我也曾經恨不得沒有你這個廢柴孫女,但是你始終是我的孫女,我從未動過殺心,就算把你送回寒家,也是考慮許久,我知道寒家不會虧待你,所以才會將你們送回寒家,不論我心裡多不願意有廢柴的孫兒,但是你們始終是天家的血脈!有一個秘密,只有天家家主知道,天家應該已經毀了,也不會有新的家主,我也自然不會逃過此劫,我不能帶著這個秘密走,不論你心下願不願意承認,你始終是天家的人,就當我最後的懇求,把這個秘密傳承下去!」

    寒無邪隱約察覺到天霸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上的戒指,顯然這個秘密也許和花千葉有關係,她的眸地閃過一絲好奇,表面卻淡淡的,什麼也不說。

    天霸見她不說話,不拒絕也就是默許自己說出來了,天霸低沉道:「這個秘密和傳承至寶有關係,關乎到神界。」

    寒無邪依然不語。

    天霸歎了口氣,繼續道:「傳承至寶是神人送給天家祖先的,當時神人吩咐天家必須世代相傳此寶,必須傳承於天家血脈,這關乎重大,並且讓祖先發誓,不得將此寶交於無血緣關係之人,具祖先猜測,那名神人必然有相識者隕落,可能是神人推算到此寶的主人會輪迴重生於天家,才會如此慎重,讓他必須傳承於天家血脈,今日你得到此寶,並且說擁有上古天賦,可能就是這寶物真正的主人,也許你會知道其中的秘密,若你始終無法參悟,也會許你不是此寶的主人,請務必傳承於天家血脈!」

    寒無邪皺起眉頭,終於開口問道:「關於傳承至寶的事情,只有這些?沒有關於傳承至寶中器靈的事情嗎?」

    天霸猶豫了片刻,眉梢微動,低沉道:「有些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寒無邪淡淡道。

    天霸沉默片刻,看向虛無的方向,這是之前花千葉出聲的方向,他欲言又止,卻還是說道:「有一個傳言,是在祖先得到神器的同時,神界出了一件大事,恐怕有所關聯。」

    「神界的事情,仙界也能知道?」寒無邪將信將疑的斜睨著天霸。

    天霸歎了口氣道:「過去神界總會有些好事者到仙界閒逛,就如同仙界過去也有不少仙人前去凡界,只是後來出了那件事情以後,神界和仙界的路雖然沒有毀,卻已經很少有神人有心情閒逛了。」

    寒無邪沉聲道:「什麼事情?」

    天霸低沉嚴肅道:「神王之寶失蹤,神王昏迷不醒。」

    「神王昏迷不醒?」寒無邪細心品味這幾個字,許久似猜測到了什麼,臉色略顯古怪的看向花千葉,揮了揮手道:「當作你將事情全告訴我的回禮,天家暫且不敢有人會動,不過你最好安分守己,免得我心情不好,到時候就不是程家來找你麻煩,而是天星邪宮親自動手了。」

    天霸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照道理現在這個時間,程家應該已經攻破天家,那些不孝子孫早就逃離了,一些小弟子又沒實力,恐怕天家早就淪陷了,可是她現在卻說天家暫且不敢有人會動,這是意思?她明明一直都在這裡,為什麼能夠如此淡定的說出這樣的話?

    「送客。」寒無邪示意的看向寒星玉和寒天賜。

    寒天賜淡淡道:「天家家主,時辰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今日不論是做戲也好,還是真心也罷,你的目的也都已經達成了,再不走就有些不識時務了。」

    寒星玉把玩著仙石,一臉痞氣道:「不論是做戲還是真心,做到如此也算你有本事,如果是做戲,那就真夠老奸巨猾的了!還不快走,難道要我們趕人不成?」寒星玉的目光突然冷厲了起來,瞬間爆發仙君巔峰的氣魄。

    天霸和徐氏對看,雖然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卻也不敢在此多逗留。

    天霸深深看了寒無邪一眼,低低道:「若如你所說,天家如果還在,有空回來看看我們二老。」他遲疑了片刻,又補充了一句道:「你的爺爺和奶奶。」

    寒無邪的眸光微微一動,這樣的話,若是在早些日子從他的口中說出,也許自己會釋然,可惜上次是最後一次的機會,他卻玩弄心機,騙程家來攻打寒家,最後計劃失敗,不得不前來找自己,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今日自己出手,只不過是還給天家老祖宗一個面子,因為沒有天家老祖保存下來的傳承至寶,自己也不可能有今日的一切,放走他們兩人,只是因為他把那個秘密告訴了自己,自己禮尚往來,不願意欠別人罷了,至於以後……

    寒無邪低沉道:「天家是天家,我是寒家子孫。我們以後,還是形同陌路的好。」

    天霸的眸光微微失落,卻又很快釋然一笑,牽著妻子離開。

    寒無邪轉眸看著天霸和徐氏離開方向,似感歎,似緬懷,似帶著很多奇怪的情緒,本想不放過他們,就算放過天家,也要殺了天霸,可是最後,自己還是放手了,也許是因為他說的那個秘密,的確很有誘惑。

    「天賜,今日放走他們,你覺得我是對是錯?」寒無邪看向天賜和星玉,花千葉淡淡的坐在一邊,也不言語。

    寒天賜儒雅一笑道:「這個選擇,對於姐姐來說,本就很為難。這說對也對,說錯也錯。」

    「怎麼說?」寒無邪挑眉問道。

    「若姐姐狠心將他們殺死,會落得一個大逆不道,親手殺祖輩的罪過。」寒天賜歎了口氣道:「可是,他們曾經不認姐姐這個孫女,姐姐也不必顧念他們是祖輩,憑他們過去對姐姐所做的一切,一百條命都不夠賠,姐姐放過他們,卻又太過善良。」

    寒無邪感歎道:「是啊,說對是對,說錯是錯,不放過就太心狠,放過又太善良!天霸此人的確了不得啊,不論他是真心磕頭認錯,還是假意認錯,他這一千零八十一個響頭,實則是故意逼我,若我不放過,就太過狠心了!他知道我不會輕易因此放過他,就扔下橄欖枝,以秘密作為條件,看似是最後死前的囑托,其實他是在打賭,打賭我會借這個台階下,放過他,他倒是賭贏了!這個秘密的確對我的誘惑很大,關乎花千葉的身份啊!」

    花千葉低沉呢喃道:「神王之寶失蹤,神王昏迷不醒。他說的,是真是假?」

    寒無邪皺眉道:「我看不會有假。」

    寒星玉瞇起眼睛,精明的眸光閃過,邪魅笑道:「那也就是說,無邪姐姐的戒指就是那失蹤的神王之寶,而這個昏迷不行的神王嘛……」他沒有說下去,而是很有神意的看向花千葉。

    寒天賜有些心事重重道:「此事似乎有些複雜了,到底是誰把戒指給天家祖先的?按照天霸的話分析,姐姐極有可能是隕落的神人,而這枚戒指就是那人故意安排給姐姐的!」

    寒無邪有些擔心的看向花千葉,皺眉道:「如果我們猜測的沒錯,你也許就是那名昏迷的神王,你會昏迷就是因為戒指被人偷走,將你的靈魂關在戒指裡,然後帶到仙界來,可是…其中為什麼要牽扯到天家,牽扯到我?」

    寒星玉看出無邪姐姐在擔憂什麼,皺眉道:「無邪姐姐是怕,把戒指給天家之人是和神王有仇者,而無邪姐姐也許也是有所關聯的嗎?」

    寒無邪低沉道:「若我真的是隕落的神人,不知道前一世,到底和他……」寒無邪咬了咬下唇,猶豫的看著花千葉道:「也許,前世的我,可能和你有仇呢!」

    花千葉搖頭,溫柔一笑道:「仇嗎?若是有仇,我不會因為你的淚而解封,若說有仇,到不如說我是特地來找你的,我覺得我是特地來找你的!或許是我自己把神魂放在戒指中,派人送到天家的呢?我若真的是神王,又有多少人能夠害的到我?」

    寒無邪苦笑道:「這一切,恐怕等去了神界才能解惑。」

    寒星玉好奇問道:「無邪姐姐已經是仙帝巔峰,還感覺不到突破的時間嗎?」

    寒無邪深深看向遠方,猶豫了片刻,低低道:「似乎快了,也許再閉關一次,就能突破,可是又覺得遙遠,不知道此次閉關會是多久。」

    寒星玉的神識探入天家,玩味笑道:「天家陣法久久攻不下來,反而是程家之人全都喪命與陣法之下,無邪姐姐可是耗費了不少神識的力量才使得陣法持續如此之久。」

    寒無邪微微苦笑,感歎道:「距離有些遠,操控神識控制陣法,倒的確費神。」

    寒天賜微微歎氣,神識正好掃見天霸和徐氏回到天家,看見天霸和徐氏吃驚的表情,他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程家終於收兵,這次程家損失慘重,天家人卻沒傷幾個,基本都躲在陣法中。

    寒無邪收回神識,微微淡笑道:「若天霸乘勝追擊,程家此次算是滅亡了。」

    寒天賜依然以神識觀察天霸的一舉一動,許久,他沉聲道:「他並沒有追上去。」

    寒無邪玩味一笑道:「程家和天家之間的仇是不可能化解的,他今日放過程家,就祈禱程家不要壯大,若是程家東山再起,依然會攻打天家。」

    寒星玉把玩著仙石道:「過去的天霸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倒是真的轉性了,變善良了!」

    「愚昧。」花千葉冷笑道:「對於敵人善良,就是對自己殘忍。」

    寒無邪挑眉道:「你是說我嗎?我今日放過天家,是對自己殘忍嗎?」

    花千葉清楚看見寒無邪眼裡的壞笑,搖頭寵溺道:「你的性質不同,你始終是天家的子孫,他的確如他所說,就算再討厭過去廢柴的你,卻從未動過殺心,你今日放過他,恐怕多半也是因為他這句話吧?」

    寒無邪微微一愣,展顏一笑,絕美的笑容晃的花千葉有些愣神,寒無邪柔聲道:「還是你最瞭解我,若不是因為他這句話,我應該不會讓他安然無恙的回去,就算放回去,也應該廢了他的修為才是。」

    花千葉寵溺的望著她,溫柔道:「就是因為你的愛恨分明,我才如此難以自拔!」

    一旁的寒星玉聽見這話,故作乾嘔道:「花千葉,你真夠噁心的,這種話,當著我們的面,虧你說的出來!」

    寒天賜在一旁偷笑,抿了抿唇,故作什麼也沒有聽見。

    花千葉斜睨了寒星玉一眼,冷哼道:「你這臭小子,若是將來找到心意之人,自然也會厚臉皮起來的。」

    「再厚臉皮,也不及你啊!」寒星玉挑眉壞笑著。

    寒無邪臉色微紅,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凡界有句話叫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我已經出手保住天家,天霸不出手,那麼自然由我們天星邪宮出手了,也許這就是天霸想要看見的,並不是他變得善良了,而是他像讓我們出手,只要天星邪宮出手幫了天家,以後仙界還有誰敢惹天家呢?」

    寒星玉皺眉道:「那老傢伙,還敢玩這種把戲?」

    寒無邪搖頭苦笑道:「這不是把戲,這是我的承諾,他只是看看,我是否因為那個秘密而保住天家,若是我並非那樣,也許那個秘密會鬧到神界去,到時候就麻煩了。」

    「若是被人知道神王之寶在姐姐這裡,縱然是神人也會瘋狂的吧!」寒天賜低聲咒罵道:「這個老傢伙,到現在還不收斂!」

    「他也是為了保住自己,也罷,就派些人去收拾程家吧!」寒無邪淡然一笑。

    寒星玉道:「我去吧!」說完,便閃身離開了。

    果不出其然,寒星玉帶領一批天星邪宮的人將程家徹底滅了以後,仙界再也沒有人敢惹天家,天霸此次沒有追出去,倒是選擇對了。

    天家,天霸長歎著,徐氏聞聲,有些疑惑道:「老爺,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天家大劫已過啊!」

    「我本來是真的想要放過程老弟的。」天霸苦笑。

    徐氏一愣,在她看來,也是以為天霸想要借無邪的手剷除程家,所以才沒有追殺。

    天霸看著妻子眼中的疑惑,笑的更為苦澀道:「若當年程老弟想要把女兒嫁給天峰,我不打包票的答應下來,而是尊重天峰的選擇,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說到底,程家也是無辜啊,莫名其妙就因為聯姻的這等小事情,千萬年的家業就此滅了。」

    「老爺,你變了。」徐氏溫柔一笑。

    天霸看著徐氏溫柔的笑容,不禁長歎一口氣,沙啞道:「夫人,若我早些變的如此,也許就不會有這場紛爭,說到底一切都是因為我,若沒有我的霸道職權,逼著天峰再娶,他也不會為了保護妻兒寫下休書,一切似乎都是因為我的執拗和專權,也許我不該再做這天家家主之位,若是再坐下去,我還會變得和以前一樣的,權勢是會改變一個人!」

    徐氏驚訝道:「老爺是要退位嗎?可是現在的天家,又誰能夠擔當重任?」

    天霸的目光微微深沉,此次天家遇襲,他的那些孫兒早就躲在親家那裡了,他的那些兒子也都不知道逃到何處去了,真是大難領頭各自飛。當時,站出來主持大局的,居然是自己二叔的孫子,二叔已故許久,那個孩子又是庶出,資質也不是很好,但是偏偏在這危難關頭,只有他站了出來。

    天霸淡然一笑道:「天狂倒是一個不錯的孩子,就把位子給他吧。」

    「什麼!」徐氏大驚道:「庶出之子,他的資質也不好,把天家家主之位傳給他?老爺,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就算給了他,他又怎麼能坐的穩?你一向看不起庶出的!」

    「我以前的確有些勢利了,不論是庶出,還是自己的親孫女親孫子,因為他們沒有靈根,就對他們冷眼相對,可是現在想來,真正在我教導之下的孩子,個個也都勢利相對,真的遇到危險,只有那些孩子才真的幫到天家!」天霸苦笑道:「我會暫時留在這裡,等他的位子坐穩了,再離開。」

    徐氏深深看著天霸,許久微微一笑道:「你做什麼決定,我都同意。等他的位子坐穩了,你有什麼打算呢?」

    天霸牽起徐氏的手,不論遇到什麼事情,她總是對自己不離不棄,就連跪在寒無邪面前,她都一直跪著,足足兩個時辰,一直陪著自己,他難得溫柔道:「你不是一直想要遊戲仙界嗎?我們就拋開一切,好好遊玩一番,再找一處不錯的地方,隱居可好?」

    聞言,徐氏的目光微微濕潤,抿了抿唇,感動的點了點頭。

    ……

    聽聞天家移主,這家主並非天霸嫡系子孫,而是一個在天家沒什麼名聲的庶出子弟,這倒是讓寒無邪等人有些吃驚,不過也很快釋然了,在天家危機關頭,也是真正看得出誰把天家放在心上的時候,天霸雖然做錯很多事情,但是他這個天家家主的確是做的不錯,因為他總是把天家放在第一位,現在這個新任家主,正是當時站出來保護天家的,也算理所應當的成為家主。

    寒無邪也不小氣,因為知道他是庶出,修為也不怎麼好,卻莫名有一種天家被冷漠過的人的同感,讓寒星玉送上了一顆神丹,這足以幫助他穩住地位,成為大羅金仙的了。那些天霸的兒子和孫子,就算想要搶家主之位,也會因為此人現在的修為而退避的。

    回到仙界,按照寒無邪所想,她的確一鳴驚人,不論是現在她各人的修為,還是天星邪宮的勢力,她已經是無可厚非的仙界霸主,她沒想過自己會放過天霸,放過天家,可是命運似乎並非在仙界止步,成神之日,似乎已經漸漸來臨,可偏偏越是接近,寒無邪卻越是感到莫名的恐慌。

    對於仙界的人來說,神界高高在上,沒有人知道神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雖然神界和仙界有通道,神人卻似乎根本不屑來仙界,仙界和神界之間的通道似乎根本就形如虛設。

    花千葉自然知道,寒無邪的心情,但是他何嘗不害怕,何嘗不惶恐,對於神界,他也是那麼的茫然。

    與此同時,遙遠的神界,似有人注意著仙界的一切。

    落大的宮殿內,一名妖孽的男子斜躺在柔軟羽毛鋪著的床榻上,瞇著眼睛看著曼妙人兒的舞姿,他身邊的女子為他倒上酒,輕柔的送到他的嘴邊,他的頭直接枕在了女子的大腿上,正是醉臥美人膝,無比的愜意。

    門口守著的男子等的有些著急了起來,許久,妖孽的男子才擺了擺手,讓那些女子都退下。

    他坐起身,玩味一笑道:「仙界的探子,一點消息也沒有?」

    男子上前行禮,低低道:「是的,不過已經不需要他的消息,天星邪宮自己把消息給暴露了出來,似乎是要鎮壓整個仙界。」

    「哦?看來是目光短淺,只想要稱霸仙界罷了,那就不足為懼了,不必再去在乎這樣的小地方。」妖孽男子雲淡風輕道。

    「主上,雖然是如此,可是天星邪宮的實力有些不可思議。」

    「怎麼個不可思議?能讓你一個神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實力,到底是什麼呢?」妖孽男子的眸光微微陰冷了下來,似有殺意從眸光閃過,這殺意並非是對天星邪宮,而是對眼前這個敢質疑自己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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