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9 文 / 七實
「葉文文的事情……該死,我知道他們結婚了,卻沒有想到那個孩子是他們的。」李白當然知道蘇向晚是在隱藏自己的心事,可是,他還是要蘇向晚談幾句,要她把自己的心裡的痛苦都發洩出來。
「我好想見見文婧。」蘇向晚忽然說道,她想起了自己剛剛對葉遠說的那句,文婧是她唯一的朋友。是啊,她覺得自己好缺少一個朋友,可以和她聊聊所有的事情。
「放心,會有機會的。」李白不禁開口安慰著,事實上,蘇向晚見了文婧又能如何呢。她能告訴文婧她是向晚歆嗎?要是不告訴她,那他們不是見了也白見,還徒增傷感嗎?李白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你要堅強起來。」
「我會堅強,我會很堅強,可是,可是南南怎麼辦?」蘇向晚痛苦的說道。
「別擔心,別擔心,還會有別的辦法的。」李白趕忙安慰道,終於聽到蘇向晚提起了南南,李白也鬆了一口氣,蘇向晚的心結就在於一個蘇小南。從他出生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是蘇向晚最重要的人,同時也是她最害怕失去的人。可是現在,治癒蘇小南唯一的機會也失去了,他當然理解蘇向晚的痛,也沒有人會比她更痛。
「會嗎?」蘇向晚茫然的閉著眼睛問道。連她自己都知道,她這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大夫早就說過了,換血是唯一的辦法,現在沒有合適的血源,怎麼才能給蘇小南換血呢?難道說收集全世界的所有rh的血型的血?可是,就算是收集到了,基因不對也無濟於事啊。
「會。」李白在電話那頭堅定的回答道,現在,他必須給蘇向晚絕對的信心,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他會做蘇向晚的後盾。想著,李白接著說道:「早點回家吧,這麼晚把南南自己放家你也放心。」
「我知道了。」蘇向晚低聲的應道,是啊,這麼晚了,把南南一個人放在家裡,她真的是不應該。
和李白掛斷了電話,蘇向晚加了車速,一直到了公寓的樓下。
逃避有用嗎?走了再久也總是要回來的。蘇向晚,你這樣自我封閉放縱是對治療蘇小南沒有一點幫助的,你現在要做的,只是做好每一件事情,多一點時間陪著蘇小南。
想著,蘇向晚上了電梯,到了頂層,然後輕輕的那房卡打開了門。躡手躡腳的走到了蘇小南的屋子,見蘇小南還在睡熟著,便鬆了一口氣。一轉身剛剛想要回去自己的房間,就見蘇小北在她的後面,搖著尾巴露出一副擔心的樣子。
蘇向晚蹲下身子,一把把蘇小北摟在了自己的懷裡。
她想哭,卻發現自己的心好痛好痛,卻怎麼也哭不出來。北北,要是蘇小南離開了,就只有我們兩個了。
「嗷嗷。」蘇小北低聲的叫了兩聲,似乎是在安慰蘇向晚。
蘇向晚輕輕的拍了兩下蘇小北的腦袋,把它抱到了起來,送回了它的房間。
「嗷嗷。」蘇小北仍是不放心的看著蘇向晚。
「早點睡吧,我都回來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呢?」蘇向晚笑著安慰道,知道看到蘇小北爬下閉上了眼睛,這才關門離開了。
從蘇小北的房間離開,猛然的,她覺得自己的全身火辣辣的痛。於是,她便去了衛生間,打開了水龍頭,把水調成了冷水。
嘩啦,一股的冷水在蘇向晚的腦袋上面傾瀉而下。
身體裡面剛剛那股辣氣頓時沸騰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的喉嚨好痛,好幹,好啞。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超了負荷,除了辣以外,什麼都感覺不到。水順著她的頭髮,衣服,滴答滴答的流了下來,就像是眼淚一般,流個不停。
大概足足澆了一個小時的冷水,蘇向晚才覺得自己有些冷了,隨便拽下了自己身上被澆濕了的衣裳,從衣架上拿下了一件自己的睡衣,披在了身上。她用力的裹緊,裹緊,卻發現自己仍然在顫抖。
抖著,抖著,她的視線開始有些模糊,她移動著自己的腳步,終於到了自己房間的門口。身子微微的前傾,用力的一撞,便開了門,倒在了床上。
可能是冷了,她用力的拽著床上的被子,蜷縮成了一團。
靜了,倦了,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到南南病發了,她苦苦的哀求大夫,問他有沒有別的辦法,大夫說,南南的血本身就是有毒素,不健康的,除非把血全部的排出吸乾,可是,沒有了血人又怎麼能活呢?
然後,她夢到那些大夫給南南抽血,他們把南南的血全部都吸乾了,一滴滴,一塊塊,他痛的大聲的喊著,媽媽救我,媽媽我好痛,媽媽不要讓他們把我的血抽乾,我好痛,我就要死了……
聽到南南說他要死了,蘇向晚才要往病房裡面衝,可是,他們都攔著她,攔著不要她進去就南南,她怒了,拿出了一把刀,對著那些人一陣亂砍,可是,等她砍死了那些人,衝到病房的時候,南南已經變成了一具乾屍。一個立體的人,忽然變成了一張紙一般,他的臉好白,身上好白,沒有一點血色。
南南,她朝南南撲了過去,可是,窗外突然吹來了一陣風。
呼呼~
風在房間中捲了一個圈,然後把床上的南南就給卷的飄了起來。然後一點點的飄啊飄,飄出了窗外。
「南南!」她趕忙伸手想要拉住南南,卻發現自己也從窗戶上掉了下去。「南南!南南!」
「蘇向晚,你怎麼了?」蘇向晚正在大聲的呼喊著,就只感覺有人在叫自己,她猛然的睜開了眼睛,就見蘇小南正穿著睡衣,立在床頭,關切的對她問道:「蘇向晚,你是不是做夢了?」
做夢?
蘇向晚這才從夢中甦醒了過來,一把用力的把蘇小南摟在了自己的懷裡,她摟的很用力很用力,就像是擔心他會像夢境中的那般,被一陣風給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