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3 文 / 七實

    「敲門了嗎？」林風冷漠的看了向晚歆一眼，然後就開始垂頭看桌面上的文件了。

    「我……」向晚歆沒有想到，林風對她說的第一句竟然是這個，頓時尷尬的愣在了那裡。

    「出去重敲。」林風依舊冷聲說道。

    向晚歆更加愣住了，沒有想到林風會突然這麼說，不過好像也是，確實是她沒有遵守辦公室的禮節。想著，便邁步走向了門口，然後又輕輕的叩了兩聲門。

    大約過了十多秒鐘，才從屋內傳來了林風的聲音：「進來。」

    奠定了如此正式的感情基調，倒是要向晚歆不知道任何是好了。她要說什麼呢，以哪句話開口好呢？

    「林風，我有事情要跟你說，你有時間嗎？」向晚歆試探的開口問道。

    「你沒有看到我很忙嗎？」林風沒有抬頭，依舊盯著自己手中的那些文件。

    「那我等你。」向晚歆順勢說道。

    「我會一直很忙。」林風果決的說道，表示自己沒有時間。

    「那我就在這裡說，你聽著就好了。」向晚歆發揮了自己胡攪蠻纏的性格，硬是要和林風說話。

    記得從前，向晚歆也總是這樣和林風說話。

    「林風林風，我有事情跟你說。」

    「我忙著呢。」

    「那你忙你的，我說我的。」

    林風不再說話了，而向晚歆則把這當成了他的默許。可是，一旦說起來，她卻不知道從哪句話開口說。

    四年前的事，還有昨天晚上的事，她都欠林風一個解釋的。猶豫了一下，向晚歆還是按照事情發展的先後順序開口說了，「暖暖跟你說了當年的事情了吧？」

    向晚歆雖然還沒有問過暖暖，可是，心裡卻已經知道了這就是事實。

    向晚歆親眼看著林風拿著筆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繼續工作了。這應該是表示他在默認了吧？

    暖暖啊暖暖，你給你姐出了一個多大的難題啊。

    「暖暖說的都對，但是她也許替我辯解了，其實我沒有她說的那麼好，我只是單純的為了自己的自尊和驕傲，不想求助你。你要恨我就恨吧，你也應該恨我的。」向晚歆輕描淡寫的說道，一心想把所有人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啪。」林風突然忍不住，拍著桌子突然就站了起身，和向晚歆隔著四五米的地方，相對而視，滿目恨光。

    「你這個冷血的女人，事到如今你也只是跟我說要我恨你嗎？這就是你給我的解釋嗎？這就是你給我們兩個都痛苦了四年的解釋嗎？」林風怒目緊逼，大聲的一股腦對向晚歆吼道。

    他在等，他一直在等，等向晚歆給他一個解釋。

    他等得好辛苦，就在他以為向晚歆不會再來的時候，她卻推門進來了。她總是出現的這麼突然，要他毫無防備。

    向晚歆，哪怕她只是有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告訴他，她是有苦衷的，她是因為太在乎她，不想要拖累他才會離開他的。

    這樣，他都會不顧一切的原諒她。

    可是，她竟然還是這樣決絕的告訴他，只要他恨她就夠了。

    「林風。」向晚歆被林風的這句痛苦了四年的解釋給震撼了，原來，原來林風一直都在等著她的解釋。

    「恨你？如果恨你有用的話，那為什麼我現在還愛著你？為什麼？你告訴我啊——」

    林風沒有理會向晚歆，繼續撕心裂肺的喊道。

    此時，也許是林風的聲音太大，終於引來了秘書在沒有碰碰的敲門，「總裁，需要我叫保安嗎？」

    「滾。」林風突然拿起了桌子上面的杯子，朝門口砸去，「都給我滾的遠遠的。」

    「也許是我找巫婆對你下了詛咒吧？你真的應該叫保安把我帶走。」向晚歆苦笑著看著肖晨開口說道。

    「暖暖說的果然對。」林風看著向晚歆咬牙切齒的說道。

    「她說什麼？」向晚歆挑眉問道，暖暖應該是幫她說話了吧？

    「她說你從來都把什麼苦事都往肚子裡面咽，把什麼事情的責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攬！」雖然是兩句褒義的話，卻被林風滿是諷刺的吼了出來。

    「林風，我不覺得我當初的決定是錯的。」向晚歆看著林風，冷漠的開口說道。如果當時她真的帶著暖暖投奔了林風，那麼，他現在一定不會達到這樣的成就了吧？那她會一輩子都不心安的。

    「蘇向晚，你在你雙親過世，無家可歸的時候，你選擇的竟然不是去投奔我，而是帶著你的妹妹一起流落街頭？你根本就是放不下你自己的驕傲。可是，沿街乞討就是你的驕傲了嗎？我問過大夫，暖暖的病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嚴重的，你怎麼那麼自私，那麼自私？」林風看著向晚歆，一字字的斥責道。

    而正是這句話，說到了向晚歆的痛處。

    她以為自己做的選擇是最好的，可是，傷害最深的那個人卻是暖暖。

    「是，我自私，我害了暖暖。」向晚歆滿眼憂傷的看著林風無奈的開口說道。

    「你不但害了暖暖，還害了我。你知道我這四年是怎麼過來的，我們完全可以帶著愛意過這四年，要這四年成為我們一生都美好的回憶，可是，你卻要我恨你恨了整整四年，現在，你又告訴我，我根本就恨錯了？我根本不應該恨你，應該感激你？要不是你當時對我選擇放手，我就要帶著兩個累贅，永遠都不能像現在一樣飛黃騰達，而我回來，竟然還傷害你，還拿配方來威脅你，你要我從之前的恨你變成了恨我自己，你要我自己都覺得我自己好卑鄙！」林風看著向晚歆，一字字的指責道。漸漸的，指責變成了傷痛，他彷彿把自己心裡的疤在一點點的揭開。

    他現在不但恨向晚歆，更加的恨自己。

    要是他曾經不是一個窮小子，要是他有能力給向晚歆一個依靠，是不是當初，她就會把一切事情的始末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