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丑顏嫡女

正文 154 惠人驚恐 文 / 顧小丫

    「太皇太后,臣婦最近新學幾個茶道花樣,不如臣婦弄來給您來試試可好?」舒安夏眨著顫動的水眸,笑意盈盈。

    雖然是有些顧忌,而且太皇太后也不待見舒安夏,但是現下這個情況,太皇太后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點了點頭,連聲應了。

    舒安夏揚了揚眉,行了一個告退禮,就轉身往門外走,就在她轉頭的剎那間,她似笑非笑地瞄了惠人一眼。

    出於本能地,惠人身子一顫,定睛看了看舒安夏,此時剩下的,也就只有舒安夏的背影。

    帶著淡淡的疑惑,惠人狀似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轉頭給舒思玉使了眼色,舒思玉扯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容,「太皇太后,您看這個事兒——哎——」

    舒思玉欲言又止,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太皇太后知道她要說什麼,但是卻沒組織,只是毫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舒思玉眼皮抖了一下,「其實,這定北王妃說的也對,畢竟咱北國向來孝字為先,如果顧老太君這種狀況,再讓定北王娶平妻,著實也說不過去!」

    「是啊,還是太皇太后英明,要不然,這件事傳出去,豈不是影響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名聲,是惠人考慮不周,還請太皇太后責罰!」惠人趕忙順水說話,雖然她明知道她以南國公主的身份在北國皇宮做客,根本就不可能被懲罰,但是她故意讓太皇太后懲罰,又把姿態放低,對於太皇太后而言,還是十分受用的。

    微微點頭,太皇太后繃著的臉終於有了一抹笑意。

    「還是惠人這個丫頭貼心,不過這個兒女情事,還真是沒辦法控制,否則的話你嫁給歌兒留在宮裡,豈不是更好?」太皇太后說到這裡,不由得蹙了下眉,這個問題也是一直困擾她而讓她無法想通的事情,無論從身份地位還有長相來說,燕離歌一點都不比顧瑞辰差,而惠人卻鐵了心要嫁給顧瑞辰,顧家本身勢力已經不小,假如這個時候再把南國公主嫁過去,就更是膨脹了。

    但是轉念一想,惠人嫁到顧府,也當然是有利有弊,畢竟現在朝中保皇派勢力越來越多,惠人以不惜做小之名頭嫁給顧瑞辰,更會引起很多保皇派老臣的反感和忌憚,這樣,顧瑞辰的威信和地位也自然會大打折扣,雖然說歌兒登基,顧瑞辰起了不小的作用,但是以目前的狀態,歌兒和顧瑞辰必然是此消彼長,顧家勢力越大,越讓老臣們想起當初的皇后,所以——

    思忖間,剛剛出去的舒安夏已經吩咐了一個婢女端著一個木紋托盤進來,托盤上放著,兩個對扣的鎏金彩色蝴蝶紋紅口茶碗。

    三個人的視線齊刷刷地轉過去,一齊掃向那個托盤,惠人和舒思玉的眼底,不約而同地閃過一抹詫異。但也沒有繼續說什麼。太皇太后則是冷冷地盯著舒安夏的托盤,若有所思。

    舒安夏彷彿沒有看到他們怪異的神情般,直接示意端著托盤的丫鬟將托盤放到太皇太后面前的桌子上。

    太皇太后靜靜地看著,舒安夏緩步走到桌子前,笑意盈盈地打開茶碗,碗口倒翻,並用手指指腹蕩了一下,當然在舒安夏兩側的惠人和對面的舒思玉根本看不到這個動作,舒安夏狀似十分認真地翻轉倒著茶碗,兩三次之後,便使用茶壺將其注入三分之二的水,惠人和舒思玉對視了一眼,眼中的疑惑更嚴重了。

    這時,太皇太后也緩緩地從軟墊上站起來,深沉的眸子中帶了一絲探究。

    舒安夏依然沒有理會,繼續著手中的動作,將茶碗呈四十五度角反覆翻轉,不一會兒的功夫,原本三分之二的茶碗中的水,就像忽然自己增加了一般,湧到杯口,水面一顫一顫的,彷彿要溢出來,卻又沒有溢出來。

    太皇太后的眸子閃了閃,眼底閃過一抹濃濃的不可思議。舒思玉瞠目結舌,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而惠人,當看到太皇太后眼中的驚艷和詫異之時,她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滿意地看著她們三人的反應,舒安夏翹起唇瓣,「太皇太后,請品嚐!」

    舒安夏緩緩地端起底端的茶碗,剛剛舉過前胸之時,惠人猛然一步躥上來,「讓本宮端給太皇太后吧!」惠人說完雙手一捧,直接沒問舒安夏的意見,就接過舒安夏手中的鎏金彩色蝴蝶紋紅口茶碗。

    舒安夏一臉無奈,極其不情願和無辜地看著她,太皇太后原本驚艷的雙眸中閃過一抹異樣和複雜。

    惠人本就滿是心思,卻忽然被太皇太后這麼一看,腳下不由得一軟,她本就是想看看舒安夏在茶水中搞了什麼鬼,能引起太皇太后這麼大的興致,結果她端過來這麼久了,似乎沒發現任何一樣。微微蹙眉,惠人直了直身子,畢竟她有了一定的底子,她的雙手在微微下傾的瞬間,就立即正了過來。

    忽地,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指尖襲來,惠人悶哼一聲,眼看著她的手指尖一滴血珠順著鋒利的碗口滑入茶碗中。

    惠人微微蹙眉,手臂顫了一下,她的血攙進了這碗茶水中,因為她用血養蠱,所以血液中有毒,那樣這碗茶水——

    惠人咬了下唇,雖然她血液中有毒,但是毒素並不是像普通毒素,吃入一點就會中毒身亡,她血液中的毒素屬於寒性毒素,假如要想中毒,起碼要喝上一碗以上,所以一想到這裡,惠人還是鬆了口氣,畢竟這個時候,是她主動要接過茶碗的,太皇太后又站在她的正對面,假如她做任何的小動作,也都不會逃過太皇太后的雙眼。

    此時做著心裡掙扎的惠人,當然沒看見身後的舒安夏眼中的精光一片,舒安夏淡淡地看著惠人的背影,悄然翹起唇瓣。

    因為是惠人親自端過去,再加上太皇太后本身對這碗茶水的濃濃的興趣,所以太皇太后沒有讓婢女去接惠人手裡的茶碗,而是自己端著杯口接過。這個時候原本惠人還在糾結到底用什麼方式可以打破這碗茶,畢竟只有打破才百分百保險,卻沒想到就在她走神的這一瞬間,太皇太后就接過了這碗茶。

    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撲鼻而來,太皇太后更是詫異,「你剛剛可是用了茉莉為料?」她的目光始終不離舒安夏,笨想也知道太皇太后所問何人。

    「不曾!」舒安夏表情淡淡的,輕聲答道。

    太皇太后斂起黛眉,不用茉莉作料,卻能讓人喝出茉莉的茶香,可真是不一般,再加上,他們剛剛有目共睹,這個茶碗中的水只有不足三分之二,結果經過她兩個茶碗的對扣搖晃之後,竟然有注滿了整整滿茶碗,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想到這裡,太皇太后又喝了一口。

    「啟稟太后,皇上和南國皇子一同前來給您請安了!」一個太監操著尖細的嗓音,疾步跑進來說道。

    「南國皇子?」太皇太后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情況?為何她沒聽說南國皇子來訪北國之事?思索中的太皇太后沒有注意到剛剛太監說到南國皇子這句話的時候,惠人身子猛然顫抖了一下。

    眼底極快地閃過一抹詫異和急躁,惠人悄然地瞄了舒安夏一眼。

    舒安夏的表情依舊淡淡的,長長的睫毛垂在白皙的皮膚上,彷彿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帶著些許疑問,太皇太后的視線轉到了臉色忽然慘白的惠人身上。

    「怎麼見到你皇兄還這麼緊張?是不是太久沒見了?」太皇太后半開玩笑的調侃了惠人一句,然後就吩咐太監請燕離歌和秦三元進來。

    眾所周知,秦三元是南國唯一的皇子,所以從常理上說,惠人理應該跟他十分親近才是,所以剛剛惠人的本能反應,讓太皇太后輕輕地蹙起了眉。

    眾人的視線和思緒紛紛被剛剛進來的兩個男子所吸引去。

    燕離歌率先行了禮,秦三元也跟著對太皇太后行了個禮,但是抬起頭的那一刻,秦三元的視線,卻緊緊地落在惠人的臉上。

    惠人身子一顫,出於本能地後退了一步,秦三元本就觀察力驚人,看到惠人的反應,原本想要扯起的笑容忽然間繃住了,黑瞳中立即氤氳了一層怒色。

    太皇太后沒看到秦三元和惠人之間的劍拔弩張,而是笑著擺擺手,趕忙讓婢女們替燕離歌和秦三元賜座。

    就在太后擺手的瞬間,忽然,她雙眼撐大,雙手一鬆,整個鎏金茶碗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從她手中脫落。

    惠人愣了一下,臉上滑過一抹異樣之色,但是一想到剛剛的那滴血,她反而有些慶幸。

    眾人屏住呼吸,眼看著太皇太后向後倒去和那個馬上要跟著地面親吻的鎏金茶碗。

    一秒、兩秒、三秒……想像中的茶碗碎裂的聲音沒有響起,眾人也不知道這一幕是如何發生的,整個鎏金茶碗,好端端地落在地上,不但沒有任何破損,就連裡面的茶水,都沒有灑出來一滴。

    舒安夏輕輕彎起嘴角,剛剛那一幕,雖然幾乎所有人都沒看到是如何發生的,但是她看到了,秦三元的內力啊,真是深不可測呢。

    惠人瞠目結舌,眼睜睜地瞪著那碗茶水,心裡狠狠抽搐起來,而這個時候,婢女的一聲驚呼,「太皇太后」讓惠人立即從呆愣中反應過來,她忽地眼神一厲,「太皇太后中毒了,舒安夏你竟然敢下毒?」

    惠人說著,纖細的手指直接指向舒安夏的鼻尖,但是在雙眼遇到舒安夏的那一瞬間,她心裡不由得顫了一下,她可是第一次叫舒安夏的名字呢。

    舒安夏淡淡地揚起眉,凌厲的眸光掃向惠人。

    「你就這麼肯定,是本王妃下的毒?」在她面前,舒安夏依舊主子的氣勢,惠人就是惠人,即使套了再光鮮的外套,也改變不了本身的骨血。

    惠人一聽她這麼問,忽然有些心虛,說話也沒有剛剛底氣那麼足,「這裡所有的人都看到,這碗茶水是你弄的,不是你下的毒,還能有誰?」

    舒安夏輕笑了一聲,「那麼所有的人也都看得見,那碗茶水是你端的,經過你的手端過去的茶水,難道你就能脫得了嫌疑嗎?」

    燕離歌蹙眉看著唇槍舌戰的兩個人,忽地從椅位上站起來,對著身後的太監怒道,「還不快去請太醫?」

    「是——」本想看看熱鬧的太監,看著一臉不善的燕離歌,趕忙低頭退了出去。

    這邊的婢女已經把太皇太后扶躺在床上,太皇太后臉色發紫,似乎毒素正在發作。

    這時一直在旁邊看著好戲的舒思玉,示意身後的丫鬟推她上來,這可是個很好的時機呢,可是能讓她一箭雙鵰!

    想到這裡,舒思玉無辜地眨眨眼,看向燕離歌,「皇上,她們說的都有理呢,不過她們確實都接觸過這碗茶水,可怎麼辦才好?」

    惠人一聽舒思玉臨陣倒戈,恨得牙癢癢,狠狠瞪了她一眼之後,便轉過身,全力對付舒安夏。

    燕離歌臉色也沉了半分,假如說舒安夏下毒,他還真不相信,而且她確實也沒有動機。

    舒安夏揚了揚眉,「太醫來了,只要一驗這碗茶水到底有沒有毒,是什麼毒,真相自然就昭然若揭了。」

    聽到這句話,惠人臉色徹底黑完了,這個時候,她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好好的鎏金茶碗的紅口邊會那麼鋒利,原來是舒安夏早就算計好的,只要太醫一驗,自然能驗出這裡有血的成分,而她的血液中也確實有毒,再加上——

    忽然惠人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恐懼,原來舒安夏竟然是打著這個主意!惠人很少恐懼任何事兒,而這次,她是真的怕了。

    站在不遠處的舒安夏看著惠人的表情,她知道惠人已經想到了她的目的。

    只要太醫查了惠人和她的血液比對,就知道惠人的血液中有毒。而當今天下,血液中有毒,還能活得好好的,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用血養蠱。

    惠人臉上的胎記,是她南國公主身份的鮮明特徵,但是假如她用血養蠱,臉上有胎記就正常不過了,揭穿了這一點,少了南國公主的光環,她惠人就算再聰明,也會被打下十八層地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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