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萬眾矚目為人婦 121 挨個收拾(1) 文 / 顧小丫
幾個掌櫃見是舒安夏,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他幾人「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唯有二掌櫃,表情憤憤的瞪著舒安夏。三掌櫃扯了一下二掌櫃的袖子,二掌櫃才不情願地低下頭行禮。舒安夏沒有說話,假裝剛剛的一切沒有發生一般,靜靜地走到房子中央,坐下。
另外幾個掌櫃始終垂著頭,舒安夏不開口,他們也不起,兩方人就這麼僵持著,春梅微微蹙著眉,左看看右看看,臉上閃過些許複雜。
這時一直經營鋪子的二掌櫃實在不耐煩了,用眼神斜瞥一眼大掌櫃,那眼神的意思好像是說舒安夏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丫頭,還是個女子,有什麼好畏懼的。
大掌櫃沒有回應他,而是繼續低著頭,舒安夏沉寂了半響,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各位叔伯免禮。」舒安夏說著,給春梅使了個眼色。
春梅點點頭,給幾位掌櫃拉了椅子,這時「睿園」的兩個丫鬟過來上茶,二掌櫃始終一臉的不服氣,對於京郊的鋪子,原本就是舒府的產業,一直都是舒府的人在打理,前陣子,老太太平白無故就將鋪子給了六姑娘母女,算個什麼勁兒啊。他們這麼多年的心血,就這麼白白拱手讓人,他真是不服氣。
「這幾本賬本可都是各位叔伯檢查過的吧?本夫人在上面看到有各位叔伯的蓋印!」舒安夏將稱呼用得尊敬,語氣卻一點都不尊敬,她故意自稱「本夫人」就是要告訴他們,她此時可不是什麼任人欺凌的舒府六小姐,而是顧府的少夫人,如果想恣意欺凌,他們還要掂量掂量。
果真,首先聽明白的是那個一向精明的大掌櫃,他垂著頭的眼眸閃閃,黑瞳中一片波濤洶湧。
其他幾個掌櫃的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那個二掌櫃對舒安夏的話更是嗤之以鼻,連續哼哼了幾聲,舒安夏揚揚眉,瞧了春梅一眼,春梅把她標記出來的幾本賬本紛紛發到幾個掌櫃手上。
半響,大掌櫃一邊接賬本,一邊揚起眉,清冷的聲音出口,「叫叔伯可不敢當,您是主,老奴們是僕,老奴們不過是做自己該做的事兒!」
其他幾個掌櫃紛紛點頭,就在這個空擋,三掌櫃已經將賬本打開,他黑眸一掃,登時冷汗涔涔,臉色大變。
二掌櫃看得那些花花綠綠的符號,倒是沒看懂,本身他就不管賬,最頭疼的就是看賬本,所以索性他掃了一眼,就直接把賬本合上。
大掌櫃盯著賬本良久,沒有吭氣,但是再抬起頭的瞬間,黑瞳中的波浪更兇猛了,舒安夏暗暗觀察了幾人的表情,心中也大致有了譜。
她輕輕地端起手旁的茶碗,茶蓋刮了刮碗邊,發出淡淡的茶的清香,舒安夏輕笑著,視線落到大掌櫃身上,「怎麼樣,三掌櫃,您是否看出了什麼端倪?」
一旁的三掌櫃一愣,一聽叫到他,本就緊張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從始至終這個六姑奶奶都沒看過他一眼,他本來心裡竊喜以為沒事,哪裡知道隨後就叫到了他的名字!
「沒——沒什麼!」細密的汗珠從三掌櫃的額頭冒出,他的心亂竄得恨不得跳出來。
舒安夏輕淺一笑,就在三掌櫃以為自己過關了之時,舒安夏手腕的茶碗「嗖」地一下飛了出去,直接摔在三掌櫃的面前,三掌櫃一個哆嗦,險些做到地上。
「那麼大的朱漆字,你竟然敢說沒看出端倪?看來你這個專門管賬本的三掌櫃,也當到頭兒了。」舒安夏氣勢凜然,雖然表情淡淡的,但是讓人無法忽視。
三掌櫃囉嗦著,頻頻向大掌櫃投去求救的眼神,之前人人都說舒府的六姑娘是個廢物,怎麼如今也就嫁了個人,就變得這麼厲害了?是不是大掌櫃的消息有誤,還是她們忽略了什麼?
一時間,他五味俱全。
大掌櫃斜睨他,給了他一記安心的眼神,隨即緩緩開口,「六姑奶奶好威風,三掌櫃管賬目,為人剛正不阿,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舒府有最剛正的品評,所以六姑奶奶不用恩威並施,老奴們會做好分內的事兒。」大掌櫃這句話說得滴水不漏,直接戳穿了舒安夏的目的,又把話說得十分到位,意思就是奴才做好了奴才的事兒,主子也要做好主子的本分。
「按大掌櫃的說法,是本夫人無理取鬧,冤枉三掌櫃咯?」舒安夏揚起秀眉,將額前的碎發掖到耳後,隨後凌厲地看向大掌櫃。
「這是六姑奶奶說的,並不是老奴說的。」言外之意,你還算有自知之明,我就是這個意思。
「放肆!」舒安夏「騰」地一身,直接抓起一本賬本,就像大掌櫃臉上甩去,「這麼大的朱漆字,你們竟然敢給我裝阿三,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嗎?上個月,蠶絲料進了五百六十丈,布匹進了千餘匹,我去看過原貨,以原貨的水準,至少能賣出兩千三百兩銀子左右,然而你的賬目上只有一千五百兩?」
舒安夏的話說的氣勢超然,如煙水眸中迸發出懾人的光芒。
三掌櫃手指一抖,滾燙的茶水從杯口湧出,落到他的指尖上,他的手猛然一收,臉上一派慌亂之色。
這時給大掌櫃倒水的丫鬟恰好擋住了大掌櫃的臉色,舒安夏微微蹙眉,視線上移,這才看清,倒水的丫鬟竟然是青畫。
青畫垂著頭,將大掌櫃的茶杯蓄滿之後,便向二掌櫃走去,這時,舒安夏才能看到大掌櫃的臉,他的臉色如常,不知是剛剛那一刻青畫身體的遮擋讓他調整了自己的心緒,還是大掌櫃原本就是個深沉冷靜之人,總之,她在大掌櫃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心虛。
沉寂了半響,大掌櫃嘴角一扯,「每期的貨質量都不同,購買的對象也不同,六姑奶奶只看到了一進一出應該有的利潤,可有把運貨過程中的損失算進來?另外,各個大戶人家的情況不同,對於沒有在鋪子買過東西的新客人,我們是按照正常的布匹和絲綢價格來賣,而對於那些一直在我們鋪子買布匹的大戶人家,我們當然要做到適當的贈與,這個部分,自然也是成本。」大掌櫃說得慢條斯理,語速雖慢,卻頭頭是道,讓你找不出紕漏。
舒安夏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出說辭,嘴角的笑意更大了,「按照大掌櫃這麼說,是本夫人挑錯理了,既然是有贈與和壓低價格,為何賬目上並沒有體現?近三個月的布匹售賣情況,我昨日都翻過一變,絕大部分都是散戶購買,大戶人家只有兩家是我們的老客人——京東陸家和城西黃家,最不巧合的是,京東陸家李管家和城西黃家的錢管家,都曾經是顧府朱管家的門生,本夫人昨日就找他們聊過,對於布匹和蠶絲,沒有一分的降價,以至於他們已經找好了其他幾間鋪子。」
舒安夏話音一落,凌厲地掃向三掌櫃。三掌櫃雙肩一耷拉,臉色已經完全如黑炭一般,他咬著牙,好像一個死刑犯等死一般。
大掌櫃一聽舒安夏這話,一直沉穩的臉上也閃過一抹複雜,他實在沒想到事情會有這麼多的湊巧,但是轉念一想她現在所處之地,他也不得不歎氣,只要有顧瑞辰在,有什麼事兒是辦不成的嗎?
暗暗地憋了口氣,大掌櫃選擇了沉默。
一直坐在一旁的二掌櫃,本來就對著舒安夏有所不滿,但是看著大掌櫃和三掌櫃那副表情,似乎又有他不明所以之事,所以他索性就閉了嘴,結果舒安夏這話一落,大掌櫃和三掌櫃都是那副為難的神情,登時就讓他火躥了三丈。
「平日裡鋪子虧損,我們兄弟幾個累死累活的,好不容易把鋪子弄的有了起色,你這個坐享漁人之利的人竟然來指責我們?你算什麼?」
舒安夏瞇起眼,「放肆!」說著,她給一直站在門口的春梅使了使眼色,春梅響指一打,就進來了幾個小廝,小廝們手中抓著鐵棍,一派氣勢洶洶。
二掌櫃一看,火兒更大了,「騰」地一下站起來,原本想衝著舒安夏而去,卻不想,大掌櫃從身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壓低聲音,「這裡是顧府。」
二掌櫃憋著嘴,憤恨地瞪了一眼舒安夏,狠狠地一甩袖子。
「幾位叔伯不要誤會,叔伯們都是長輩,夏兒怎敢造次?」舒安夏輕笑著,又恢復了「敬稱」,「只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鋪子雖然是舒府的,但是早已就劃到我母親的名下,我受老太太和母親的委託,實在不能掉以輕心,今日幾個叔伯都說無錯,那麼本夫人只好將這件事公事公辦,交官處置了!」舒安夏說完,給幾個小廝使了使眼色,小廝們忽地一下躥上來,直接抓住三個掌櫃。
一直心裡壓抑著又無比緊張的三掌櫃,在小廝的手碰上他胳膊的瞬間,他終於憋不住了,顫巍巍地跪地,「六姑奶奶明鑒,是老奴一時貪心,擅自改了賬本,跟大掌櫃和二掌櫃無關,要送官,就送老奴一人吧!」
大掌櫃本想著報了官取證也需要一段時日,他正好可以帶著家人離開京都,然而這三掌櫃一認,這些人就不可能放他們全家走了,想到這裡,他懊惱地低咒一聲,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三掌櫃一眼。
二掌櫃一聽三掌櫃如是說,臉上登時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三掌櫃,你——」
三掌櫃咬著牙,臉上一片悲傷,「生活所迫。」
一直沉著的大掌櫃嘴角狠狠地抽搐,怔了半響,不再說話。
「大掌櫃,你沒什麼要說的嗎?」想這麼躲過去,門兒都沒有,通過剛剛他們的表情,舒安夏也猜得**不離十了,這個大掌櫃應該才是貪墨的大頭,而三掌櫃不過是受了點小恩小惠。
「老奴想,以三掌櫃的為人,即使做了,也定然是逼不得已,還請六姑奶奶手下留情!」大掌櫃虛偽道,老臉越來越難看。
舒安夏水眸閃閃,就等的是你這句話,她緩緩走了幾步,輕笑出聲,「既然大掌櫃這麼說,也念著三掌櫃是首次,只要三掌櫃能在一個月內把賬做平,將差的銀子補回來,這件事就過了!」
三掌櫃一聽,雙眼登時露出感激之色,幸好那些銀子他還沒動,因為來的不踏實,所以他日日夜夜都睡不好覺,如今好了,終於可以還回來了。
但是聽到「補齊」的話,大掌櫃的心都在滴血,之前的那批貨,他拿的份數最多,本想再撈兩個月,他們舉家就能離開京都了,現在讓他吐出來……
要說的事兒都說完了,舒安夏就擺擺手,讓他們回鋪子,青畫見這幾個人要走,便趕忙跟上了三掌櫃的身後也出了房門,春梅看著青畫的背影,有種不祥的預感。
「那日大夫人來搜園,我就覺得這個青畫奇怪,三少夫人,您看是不是把青畫弄遠點?」
舒安夏擺了擺手,「暫時不行,我們只是知道她是『眼睛』,卻不知她是誰的『眼睛』,但是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她這個『眼睛』的話,會給我們省去很多力氣,所以,我們想讓她們看到的,就一定需要青畫。」
春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你去通知朱管家,派三批人,去看著大掌櫃,直到他們把貪墨的銀子吐出來為止。」
「少夫人覺得大掌櫃會逃?」春梅滿眼的不可思議,剛剛的大掌櫃那麼鎮定,滿是濃濃的胸有成竹,又怎麼會作出逃跑這檔子事兒?
「會!」舒安夏沒有懷疑,給了一個極其肯定的答案。夜晚很快就降臨,舒安夏拿了一本書,百無聊賴地看著,顧瑞辰還沒有回來,想必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兒,她沒有多問,雖然是夫妻,但是各自也有各自的生活,尤其是政要之事,她還是少問為妙。
輕輕地歎了口氣,似乎快到子時了,舒安夏放下書,簡單地梳洗了一下,還未等上床歇息,就聽到門口有一陣怪異的響動。
舒安夏目光沉了沉,披上件披風,打開門,一股清冷的空氣從外面襲來,舒安夏身體打了個哆嗦。
外面一切如常,剛剛的那陣子嘈雜的響動在她開門的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多想,舒安夏關上門,轉頭的瞬間,一道銀光閃過,出於本能地,舒安夏整個身子一折,便滾出了幾米。
這時,藉著點點油盞的光輝,她才看到她的房內竟然多了一個手握長劍的黑衣人!
黑衣人雙眼瞇著,顯然被她瞬間滾出數米的動作嚇了一跳,但是轉瞬間,也從呆愣中反應過來,舉起長劍,便對著她刺來。
舒安夏瞳孔一縮,此時她的手中沒有任何武器,如果赤手空拳地對付一個武功不善的蒙面黑衣人,定然不是明舉,思忖間,舒安夏的意識已經做出了判斷——必須離開這個封閉空間。
下一秒,她手臂一抬,她頭頂的兩扇窗子倏然而開,一股冷風吹來,黑衣人怔忡了一下,就在他怔忡的瞬間,舒安夏的身體忽然拔地而起,像一隻靈巧的狸貓一般,三下兩下就躥了出去。
黑衣服低罵一聲,腳尖一點,身子跳出來的瞬間,頭頂忽然多了一道網,他狠戾地揮動著長劍,差點蒙住他頭的網三下五除二便變成了零碎的繩子。
「來人——有刺客!」舒安夏大叫一聲,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就湧過來一批人,舒安夏神色一凜,這些人來的也太快了吧?
忽地,她的手臂一緊,舒安夏視線輕移轉過頭,只見大夫人一臉焦急地抓著她,「夏兒,沒事吧?」
舒安夏本能地搖搖頭,「這麼晚了,母親還來『睿園』可是有事?」舒安夏問著的同時,心裡也犯了嘀咕,一切都來的太巧合。
「嗯,母親有件要緊的事兒跟你商量!」大夫人趕忙點頭。
舒安夏回頭看了一眼本小廝們包圍的黑衣人,點點頭,「母親請說!」
大夫人也跟著向後望了一眼,輕輕地蹙起眉,一臉的為難。
舒安夏垂著臉,忽然大夫人胸前怪異的起伏映入她的眼簾,她瞳孔一縮,剛剛抬起手臂,這時,大夫人忽然大叫一聲,「小心!」與此同時,大夫人手臂一伸,就將她扯到身後,下一秒,黑衣人的長劍毫不客氣地招呼上了大夫人的前胸。
「啊——」
眾人尖叫,舒安夏也瞠目結舌,全然呆愣在那兒。
大夫人,竟然會替她擋劍!
還未等舒安夏反應過來,錦瑟就闖過來,一把推開舒安夏,把大夫人扶在懷中,黑衣人見情況不妙,趕忙腳尖一點飛身而去。
「讓我看看母親!」舒安夏擰起秀眉,這件事越來越怪,她好像忽略了什麼細節,到底是什麼呢?
「不行!大夫人有潔癖,不喜外人碰她!」錦瑟斷言拒絕,轉而掃向那些家丁婆子,「還不趕快去請太醫?」
婆子匆匆點頭,幾個小廝拿來一個輪椅,將大夫人放上去,匆忙地往「竹園」推,舒安夏看到輪椅的瞬間,秀眉擰得更緊,這一切,何時顧府的家丁效率這麼高了?
輕輕地搖了搖頭,舒安夏沒有吭氣,始終跟在後頭。
到了「竹園」太醫院的李太醫也來了,不知道為何,舒安夏沒有看到陳太醫,心裡就覺得特別不靠譜,北國的太醫院已經出過很多次問題了,根本就不能讓人安心。
李太醫進去診治,其他園子的人也紛紛聽到了風聲趕來,一時間,「竹園」內門庭若市,如果這是請安的早晨,一切好像還正常,然而事情發生在子時,就不得不讓人心裡慎得慌。
從大夫人受傷到回「竹園」,不過就是半個時辰,怎麼這些人消息這麼靈通?
思忖間,進去診治的李太醫已經出來,說大夫人傷口很深,流了很多血,需要請老太君前來確認拔劍,其他園子的人一聽,紛紛轉頭看向舒安夏。有的眼中有氣憤,有的眼中有同情,但是更多的確實羨慕。
舒安夏心裡歎了口氣,以顧府的八卦能力,想必不到明日太陽升起,「她取代顧娉婷成為大夫人最疼愛的人」這個傳言就會傳遍整個顧府。
沒給舒安夏太多的時間思考,錦瑟又急匆匆地跑出來,忽然「噗通」一聲跪在舒安夏的身前。
舒安夏愣了一下,低下頭去扶錦瑟。「錦瑟,你先起來。」
「大夫人有個心願,如果三少夫人不幫她完成,大夫人死也不肯拔劍!」錦瑟滿是哭腔,顫抖地說道。
「什麼心願?」舒安夏擰起眉,她忽然感覺到,她的眼前就有一巨大的漩渦,等著她跳。
「請三少夫人用心頭之肉救四姑娘!」錦瑟說完,重重地叩了一個響頭。
眾人一聽,各種複雜的神情如潮水般湧來,前一秒對她羨慕的那些人,登時轉變了神情,既複雜又同情,但更多的卻是期待。
這時一直小聲議論的陸姨娘,提了一步從人群中走出來,「錦瑟,你快去回大夫人,大夫人救了三少夫人的命,就區區一塊兒肉,三少夫人能不給嗎?」
「就是,如果三少夫人不給,就枉為我們顧家的媳婦,就算大夫人不介意,我們所有的人也不能容她!」朱姨娘也走出來,義憤填膺。
「四姑娘也是顧家的一份子,作為顧家人,當然要全力救治,三少夫人是咱們顧府的第一個媳婦,也是顧府的表率,當然不會拒絕!」又一個姨娘附和道。
「舒家人向來以『孝』聞名,就算沒有今晚的事兒,三少夫人也會答應,否則,她不但不配做顧家的媳婦,也枉為舒家人!」
眾人一唱一和,就是在逼著舒安夏不得不答應用心頭之肉救顧娉婷,此時的舒安夏,才徹底明白過來,哪裡不對勁兒,大夫人胸前的起伏,一直都不對勁兒,她現在才反應過來,剛剛那一上一下的躥動,應該是個小動物,至於是什麼,只有大夫人自己才知道。
這些姨娘姑娘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來「竹園」,定然是大夫人安排好的人,在她出事的瞬間就立即知會下去,知道大夫人受傷,這些人當然以最快的速度衝過來。而這個李太醫,更是配合演戲的大籌碼,這麼一齣戲演下來,她定然是騎虎難下了。
只不過,大夫人以為就這麼一出「苦肉計」就要逼著她割肉嗎?大夫人未免也太小瞧她了。
忽地,舒安夏扯起一抹瀲灩的笑容,月色下,如煙水眸綻放出異樣的光彩。: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