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翻手為雲成貴女 074 氣到噴血 文 / 顧小丫
二夫人一聽是李氏,趕忙吩咐旁邊的丫鬟把她趕出去,結果幾個小廝還沒動手,李氏就帶著幾個人匆匆闖進來。
二夫人臉色一黑,怒瞪李氏,「侯爺的客人還在,六弟妹你還是個長輩,這樣成何體統?」
李氏冷笑一聲,濃妝艷抹的臉上,劣質的粉撲撲往下掉,「你還敢跟我講體統,也不看看你這『琴瑟園』的體統都哪裡去了?先是你調教出來的大丫環爬上我老爺的床,再是你那寶貝女兒——」李氏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帶著濃濃鄙夷的目光掃向舒若香。
原本舒若香剛剛恢復一點血色的臉,看到李氏陰狠的眼神被嚇了一跳,猛地咳嗽起來。陳夫人看著情況不太對,原本要告辭,畢竟這是人家自家事,然而當她看到舒若香怪異的反應之時,心裡又不由得打起了響鼓,這一百五十抬的嫁妝和這個頻頻出狀況,頻頻現謊言之間三小姐之間,陳夫人心裡的天平左右搖擺,已經來來回迴盪了幾次。
心裡給自己下了最後一個通牒,就看最後一次,最後一次,陳夫人的心裡如是說。
二夫人也是為難地看了幾眼陳夫人,哪個大家族中不都有這樣那樣亂七八糟的事兒,陳夫人想必心裡也清楚得狠,可是為啥陳夫人還這麼沒有眼色,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像要繼續留下看熱鬧。
暗自咬了下唇,二夫人不留痕跡地剜了陳夫人一眼,移了移發麻的屁股,挺直了脊背,聲音一沉,「侯爺就要回來了,六弟妹有什麼事兒等候爺回來再說!」
「等候爺回來?二夫人你好像很心虛啊!」李氏語氣不善,看著二夫人的臉色,愈發得意。
站在一旁的陳夫人暗暗蹙眉,這個舒家的關係好像很奇怪,單單看稱呼上,「六弟妹」——「二夫人」——陳夫人又偷偷瞧了一眼二夫人,這個侯爺夫人,似乎不太得人心!再仔細想想舒府的六房的老爺,好像就是個幾品小官,不足為道。
想到這裡,陳夫人不再多想,繼續看戲。
二夫人一聽李氏的話,氣兒就不打一處來,再加上陳夫人那探究意味不明的神情,更讓二夫人心裡堵得慌,扯了扯嘴角,二夫人冷冷地瞪著李氏,「我一不作奸犯科,而不得理不饒人,三不嫉妒成性,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二夫人說了這三條,侯府內的人基本都聽的出來,這是諷刺李氏呢,李氏屢搞ど蛾子,得理不饒人,最主要的是,六老爺納妾,她差點鬧翻了天,如果不是老太太不重視六老爺,再加上六老爺的生母朱太姨娘在外未歸,恐怕早就把治李氏個幾出之罪了!
李氏一聽二夫人如是說,臉登時就變了色,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李氏斜睨身邊一起跟她進來的婆子,「趙媽,你是我園子裡的人,我定然會給你討個公道,現在二夫人在這了,你就把趙平和咱們三姑娘的事兒,給二夫人說說吧!」
二夫人本就猜到李氏是來找亂子的,可是她這一句「趙平和三姑娘的事兒」,還是把她嚇了一跳。她的怒火「騰」地一下就竄到腦袋尖兒,咬牙切齒,「李氏,你胡說什麼!」
舒若香一聽提到了她,登時也急了起來,「咳咳咳——」地猛咳起來,小臉一下子憋得通紅。
「胡說?」李氏冷哼一聲,看著二夫人的反應,李氏的臉上立即浮現出得意之色,斜著掃了趙媽一眼,「把東西給二夫人拿出來看看!」
趙媽趕忙點頭,老臉上閃過一抹意味不明,老手緩緩地伸入衣袖中,眾人屏住呼吸,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趙媽手上。
舒安夏掛著淡淡的笑,略有興趣地盯著李氏和陳瑪之間那豐富多彩的表情,她也想看看,李氏能想出個多高明的招,來對付舒若香。
舒冬煙也有些緊張,雖然事情一直都按照舒安夏給她說的方向發展著,但是一看到陳夫人那張多變的臉,她心裡就十分打怵,雖然說男人的寵愛和保護是女人生存的基石,然而有一個這樣的婆婆,她的庶女身份嫁入陳家也……
舒冬煙不敢再想下去,濃濃的自卑感再次湧出心頭。
就在這個空擋,趙媽已經把要拿的東西從袖中掏了出來。
眾人瞠目結舌。
二夫人看著趙媽手中拿著的東西,差點從輪椅上掉下來,一雙原本還算迷人的眼睛,抽成細長,凸的好像一對死魚眼。
陳夫人也嘴巴長大,臉如灰土,各種鄙夷和複雜望向了舒若香。
舒若香捂著胸口,咳嗽愈發嚴重,「不是——不是的——咳咳咳——」
舒冬煙也暗自咬著下唇,身體顫抖著。
唯有舒安夏,平靜地看著趙媽手中的肚兜,肚兜的下腳繡著一個半大不小的「香」字。
李氏見首戰效果不錯,淡淡一笑,「二夫人,你總得給個說法吧,趙平雖然是舒府的人,但是趙媽可是我『石園』的人,這趙平和三小姐的事兒已成事實,你總不能以權壓人,讓他們閉嘴吧!」
二夫人氣得臉色鐵青,臉都快抽搐到一塊兒了,「你們給我住嘴!住嘴!」二夫人氣得直哆嗦,手指顫抖著指著趙媽和李氏。
「你們從哪兒偷的小姐的東西,竟然敢在這裡招搖撞騙!」
「二夫人,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只要把趙平一起叫來,一對峙不就真相大白了?」
二夫人氣得牙癢癢,李氏就抓住了她這點,一個大家閨秀,當著一個一品夫人的面,跟一個男人去對峙他們是否有過苟且關係,這種無意義的對峙,無論最後誰贏了,吃虧的、名聲受損的,都是舒若香。
這時一直看想看看究竟的陳夫人終於忍不了了,死死地瞪了一眼舒若香,沒有那麼多內涵不要緊,只要賢惠就行,身體不好不要緊,反正還能娶妾,只要有利於她兒子的仕途,只有嫁妝夠多,小問題她都可以忍了。
結果,今天這個看起來端莊賢淑的三小姐,竟然是這個不知羞恥之人,未嫁之身,竟然還敢……幸好她還沒把彩禮送過來,如果她剛才沒多留這一會兒,沒看到這麼齷齪的一幕,她還真是被那一百多抬嫁妝給騙了,那樣的話,她兒子的前程,可真就毀了。娶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妻子,讓他在朝廷上如何立足?
想到這裡,陳夫人的嘴角狠狠抽搐,盯著舒若香的臉厭惡得不得了,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忽然站在一旁的舒冬煙又落入了陳夫人的視線,舒冬煙的臉上掛著淡淡的悲傷,滿是同情和不可思議。陳夫人咬著牙,歎了口氣,為何她就偏偏是個庶女呢。
臉色極差的二夫人一直觀察著陳夫人的態度,當她看到陳夫人盯著舒若香猛然搖頭的時候,她的心忽然涼了半截,「陳夫人,這一切都是誤會,你——」
「二夫人就不必多說了,今日已叨擾多時,先告辭了!」陳夫人客氣地點了點頭,腳步一抬,就準備往外走。
二夫人一著急,直接想伸手去夠陳夫人,下一秒,她身子一晃,便從輪椅上摔下來。
陳夫人一聽「砰」地一聲,轉過頭,便看見狼狽的二夫人,微微蹙起眉,想去扶一把,又擔心二夫人會再提剛剛她說的定親之事,但是如果不去拉,畢竟舒侯和她家老爺都是同朝為官…。陳夫人的腳來來回回動了幾次,也沒邁出去。
身旁的幾個婢女眼疾手快地把二夫人扶起來,二夫人使勁擰著眉,彷彿身體極度不適。
丫鬟見情況不妙,趕忙跑出去叫大夫,陳夫人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底閃過一抹愧疚之色,暗暗咬牙呆愣在原地。
站在一旁的舒安夏冷笑著,二夫人果真是個演技派的高手,不但對付男人厲害,對付女人,也有專門的一套,她這個苦肉計使得好,起碼能把陳夫人留到大夫來的那一刻,這期間,她倒是想看看,二夫人怎麼扳回眼前的敗局。
陳夫人自我糾結了一會兒,看著因為她被摔得七葷八素的二夫人,一時不忍,還是走了回來。
二夫人見陳夫人過來,一把握住她的手,眼眸中氤氳了一層霧氣,「這種家醜,其實我不想說,只是——」二夫人為難地掃了一眼舒若香,轉過頭,定睛盯著陳夫人,「若香這個丫頭,從小就是懂事的,百般護著她妹妹,我實在不忍心,讓她再替她妹妹背了這個黑鍋。」說完,二夫人低下頭,滿臉的難過之色。
李氏沒想到二夫人這麼能扯,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了舒若香的肚兜,就被二夫人這麼幾句話給糊弄過去了,一時間,氣得李氏牙癢癢。
舒安夏一聽二夫人這話,差點噴笑出來。二夫人可真是厲害,棄車保帥,反正那個肚兜上面只有一個「香」字,說是舒若香的可以,當然說是舒天香的也行。更何況,她也沒明確說,只是含糊地引著陳夫人往那方面想,畢竟這種事情嘛,都是難以啟齒的。如果日後有人用這件事打擊舒天香,她還可以反過來含糊其辭。高明,高明啊!
陳夫人聽著半響,終於弄懂了二夫人的意思。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舒若香,又看了看二夫人,臉上滿是難色。
二夫人又煞有介事地將舒天香和趙平什麼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甚好的話,編排了又編排,最後的意思就是,舒天香和趙平就是身份等級棒打鴛鴦的一個悲情故事,而舒若香這個姐姐,從小就知書達理識大體,幫妹妹背了黑鍋,也無怨無悔。
陳夫人一聽,舒若香堂堂一個嫡女,為了親人如此委曲求全,李氏如此賣力演出的這一齣戲,卻起了反作用,反而給舒若香加了分。這下可把李氏氣得冒火,袖子狠狠一甩,便咬著牙離開了「琴瑟園」。
一直在一旁站著沉默不語的舒冬煙臉色更差了。原本她以為出了這個事兒,陳夫人肯定不會再要舒若香這個兒媳婦,結果,哪裡知道,二夫人短短的幾句話,就把舒若香撇的乾淨。這樣,她跟陳公子之間……一想到二夫人那句嫡庶同嫁,她就心如刀割。
舒安夏始終不語,原本今日她的打算是,李氏演戲的時候,她再插上一腳,讓陳夫人徹底不再考慮舒若香,但是剛剛二夫人的那招「棄車保帥」讓她靈光一閃,改變了策略。
假如她先促成舒府和陳家的定親,再把她要給六嬸子補充的戲份演出來,到時候舒府和陳家的親事無法改變,舒若香又不能要,那麼自然而然舒冬煙就成了陳家的媳婦。
翌日一大清早,舒安夏便跟顧瑞辰說了昨日發生的事兒,並且把她想幫舒冬煙的打算說了出來,顧瑞辰撫了撫她額前的碎發,「丫頭,別操心,交給我!」
舒安夏努努嘴,心底一股暖流劃過。雖然有人疼的感覺很好,但是這畢竟是女人之間的事兒,她不想讓他也攪進來。
舒安夏一揚眉,輕笑著剜他一眼,「是你別操心,我再想想辦法。」
一聽舒安夏拒絕,顧瑞辰立即露出受傷的表情,「丫頭,女人如果把所有的事都做了,那還要男人幹嘛?」
舒安夏一怔,晶亮的水眸忽閃忽閃,半響,她的嘴角劃起一抹溫婉的笑容,輕輕地點了點頭。
二夫人在「琴瑟園」等了一整天,也沒等來陳府來人提親的消息,直到月上枝頭,二夫人的臉才徹底跨下來。
翌日一大早,舒安夏還未起床,鞭炮聲四起,陳府帶著大大小小三十八箱的聘禮,前來舒府下聘。這下了,可笑壞了二夫人,昨日等待的陰霾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次是禮部尚書陳大人攜陳夫人一同前來,二夫人盛裝打扮,雖然坐車輪椅,卻也十分得體貴氣。老太太以大家長迎接了陳氏夫婦。
舒府的姑娘們紛紛打扮得體一同到了「福康園」,陳氏夫婦和老太太聊了一陣子,相談甚歡,這時,陳大人端起茶碗,輕輕綴了一口,「久聞舒府是禮儀之家,舒府小姐各個知書達理,賢惠有持,這是老太太您的教育好,二夫人的榜樣做的好啊!」
二夫人一聽陳大人直接誇她,還沒等老太太開口,她便接話,「哪裡哪裡,陳大人是禮部尚書,那可是咱本國的禮儀表率呢,以後我們家若香嫁過去,還需要陳大人多提點提點。」
陳大人本笑著點頭,但剛點了兩下頭,便蹙眉,略帶詫異地盯著陳夫人,「你一直跟我誇的,不是叫『舒冬煙』的丫頭嗎?」
陳大人此話一說,二夫人的臉登時就變了色,非常下不來台,老太太一看,輕笑了兩聲,「我們府的丫頭,個個都不錯,這五姑娘舒冬煙啊,是尤為的出色,但是嫡女三姑娘,也不差。」老太太趕忙打圓場,雖然二夫人出糗,她也覺得很過癮,不過現在如果丟臉丟的是舒府的顏面,她不能拆二夫人的台。
陳大人捋著鬍子,斜睨了幾眼陳夫人,若有所思。二夫人見情況有變,趕忙給舒若香使了使眼色,舒若香會意,優雅地走上前,福了福身,「舒門若香,參見陳大人、陳夫人!」
陳大人帶著笑意掃了她一眼,「屈膝三分不規範,腰脊一條線不規範,手指握度不規範。二夫人,這就是你們舒府的嫡出小姐?」
陳大人此話一出,二夫人本就難看的臉色,比鍋底還黑,陳夫人也被陳大人的話嚇住了,一直以來,她家老爺都是彬彬有禮、客客氣氣,難道今日是因為要給兒子選媳婦,才會如此挑剔?不對啊,一股濃濃的疑問襲上心頭。
二夫人張幾次嘴,但是陳大人把她噎得這個難受,她實在找不出來能接的話,於是,二夫人把求救的目光轉去陳夫人。
陳夫人眨眨眼,「老爺,若香還是孩子,以後有的是機會調教,只要老爺肯費心,那絕對會成為咱們北國『禮儀第一人』的。若香這個孩子啊,多才多藝,昨日跟妾身下棋,把妾身贏得……」陳夫人笑意盈盈,想到那一百多抬嫁妝,她趕忙用極其溫柔的的聲音幫舒若香說這話。
陳大人冷哼了一聲,「就你那棋藝,還好意思說?只要跟你下,隨便一個會下棋的人,都不可能輸!」
陳夫人一聽陳大人如是說,登時覺得臉面掛不住。咬了咬牙,便別過臉去,心裡不禁犯了低估,他們家老爺今天吃錯藥了嗎,為何陰陽怪氣的,而且好像處處針對舒若香?難不成他是聽說了前日之事?如果那樣,她回家可就慘了。
想到這裡,陳夫人趕忙住嘴,也許老爺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她還是不要多嘴為妙,不過老爺今日的架勢,是非要跟舒府定親不可了,舒府就那麼兩個嫡女,老爺不可能跟顧府搶媳婦,那麼除了舒若香,他還能定誰?
帶著一抹疑惑,陳夫人看了看下面安靜站在的舒冬煙。
見陳夫人都不開口了,二夫人的眉毛皺了起來,看情況,似乎不太好。
這時陳大人卻開口了,「陳府能和舒府結親,那可是莫大的好事,陳府今日出了三十八箱定親之禮,禮日一過,便再送上布匹五十,金銀五十,珠釵寶玉五十,以及名家字畫五十。
二夫人一聽陳府如此重視,一掃剛剛陰霾,立即笑開了花,」舒府的嫁妝也有一百七十抬。「
陳夫人一愣,昨日二夫人還說是一百五十抬,今日就又加了二十抬,這舒府的家底真是雄厚啊,不過——忽然想起之前被抄家的蔚家,也許二夫人那裡存的,都是蔚家留下的也說不定,只要他們陳家娶了二夫人的嫡出小姐,那麼以後二夫人留下的蔚家那些東西,嘖嘖——想到這裡,陳夫人忍不住心花怒放起來。
陳大人滿意地點點頭。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個金冊,」這是我們家陳子琪的生辰八字,貴府——「」我不同意,我不同故意!「一個男子的聲音打斷了陳大人的話,眾人一愣,視線隨著聲音轉到門口,只見一個穿著淡灰色衣服的男子忽然衝進來,滿臉怒色。」這件婚事我不同意!「
男子一遍說著,一邊跑到舒若香的跟前,拉起舒若香的手,」若香,你不能嫁給別人,我愛你,不能沒有你!「
舒若香一見來人是衝著她來的,臉色大變,出於本能地往後躲,然而就她剛剛退了一步,冰冷的小手便被男子火熱的大掌抓住。
舒若香驚恐地想甩掉,男子反而握得更緊,」若香,你不能嫁給他,不能啊!我們都已經那樣了,如果你嫁給別人,也不會被珍惜的!「
舒若香一聽他這麼說,憋得一口氣上不來,猛然咳嗽起來。
端著茶碗的陳夫人,忽然手一抖,身體不自覺地向外移了移,那晚好像就說這個三小姐跟其他男人有染,她為何就不信,還被二夫人糊弄過去,這回老爺回去,找她算賬,她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二夫人臉色驟青,登時毀天滅地的怒意充斥了她的整張臉。」放開他!「二夫人咬牙切齒。
男子毫不顧忌身後的狀況,而是自顧自地表達著自己的感情,他見舒若香使勁躲著他,他索性一個乾脆,就把舒若香抱入懷中。
陳夫人」騰「地一下站起來,鄙夷地掃了一眼二夫人,」這就是禮儀之府的嫡出小姐能做出來的事兒!「陳夫人一邊說著,還一邊擔憂地瞄了一下陳大人,擔心陳大人回去怪罪她。
然而,陳大人的臉色淡淡的,沒有一絲怒意,一股濃濃的詫異席上陳夫人的心頭。」夫人,別那麼沒規矩,舒府內的家事,我們就不過問了。「陳大人說到這裡,又把他手中的金冊遞上前半分,接著說他剛未說完的話,」這是我們家陳子琪的生辰八字,麻煩貴府把五小姐舒冬煙的生辰八字給老夫,咱們互相改個印,這禮就成了。
二夫人一聽陳大人要的是舒冬煙的生辰八字,手中的茶碗「啪」地一下摔到地上,登時就傻了眼,「陳大人的意思是——?」
另一側原本「賣力表演」的男子,一聽陳大人的話,也是身體一愣,不由自主地鬆開了舒若香。
「老夫的意思不是很明顯了麼?陳府跟舒府定親,陳府挑的媳婦是——五小姐舒冬煙!」陳大人挑挑眉,自若地說道。
二夫人憋著氣,一聽他的回答,立即雙目猩紅,手臂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老太太一看事情急轉直下,趕忙打圓場,「陳大人有眼光,只是不知陳大人是否清楚,五丫頭是庶女。」
老太太的此話一出,站著的舒冬煙身體猛然一顫。
陳大人揚揚眉,「嫡女怎麼樣?庶女又怎麼了?如果人品不行,外表再光鮮,也是爛心!」陳大人說完,還時不時地看了幾眼舒若香。
老太太趕忙點了點頭,吩咐丫鬟去取來舒冬煙的生辰八字,而手中握著舒若香生辰八字的二夫人,死死地捏著那個金冊,恨不得將它捏碎。
最後老太太蓋了印,雙方交換了生辰金冊之後,陳大人還不忘將陳府出的聘禮和二夫人承諾舒府的陪嫁的嫁妝一百七十抬,寫到了金冊上。
二夫人咬牙切齒地盯著那「一百七十」幾個數字,恨不得將那兩本刺眼的金冊撕爛。
禮成之後,陳大人陳夫人告了辭。
二夫人看著陳大人和陳夫人的背影,又想了想為了舒若香她一直廢掉的心血,再加上舒若香今日被敗壞的名聲,登時,二夫人一股氣流湧上,她喉嚨一熱,便噴了出來。
鮮紅的血液染上了胸前的衣襟,一滴一滴的,異常的詭異。
舒若香見二夫人吐血,身體一緊,也跟著一急,原本想跑過去看看二夫人,但是她眼看著抓著她手的那雙粗糙的大掌,一想到她的名聲,她雙眼一翻,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