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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雪峰山(二) 文 / 蘇子青

    會張婆婆也想通了,春兒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到縣裡趕集時再買只回來慢慢養著吧。人家小姑娘出手那麼大方,又長的俊俏,自個再這樣計較,也太顯的見外了些。

    見張婆婆一邊說著,一邊利索的去抓院裡的雞,頓時院裡雞飛羊叫,那頭黑驢也跟著打了個響鼻。

    若蘭一看連忙走了過去,扶住抓雞的老婆婆:「張婆婆,真的不要殺了,這一路來,弟弟們打了不少的野雞什麼的,肉食都快吃膩了,今天晚上要麻煩張大爺和您了,您們原來吃什麼,我們也跟著吃什麼,這個您一定要收著。」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的銀子推到老婆婆手裡。

    老婆婆沒若蘭力氣大,推不過,蒼老的手一抖,捧著銀錠子,神情激動的嚷嚷道:「姑娘,老頭子說了,這錢咱不能收。」

    看了眼正想開口再說話的張老頭,若蘭無奈趕緊接上話:「張大爺您看,我們這就是住客棧也得花錢不是,住您家裡,還得麻煩您找點東西給喂餵馬,這麻煩二字不說,若讓我們白吃白住,我們那好意思,如果張大爺不收,我們乾脆就在外頭林子裡將就一晚得了,冷就冷吧。」

    這一說,隔壁那的大嬸也靠了過來,眼睛直溜溜的看著張婆婆手裡的銀子,笑著插話說道:「可不就是這個理嘛,裡正爺,你就收了吧。要是屋裡住不下,咱家也有兩間空房,把炕頭一燒,也熱呼著呢。」

    這大嬸的嗓門極大,眼睛直銀子瞟蘭又豈會看不見。

    「唉呀,就敢再麻煩嬸子了,張大爺收了,我們心裡才踏實莊稼人,種點糧食也不容易,平日裡趕集換油鹽,不也是這麼回事嘛。」若蘭巧笑倩兮的朝那頭的大嬸笑了笑,又把頭調向貓在屋簷下抽煙的張大爺。

    也罷張大爺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都看見牛嬸子那眼裡冒青光了,自己再推也顯的矯情。看著老婆子點了頭,把煙槍一收,悶著腦袋,往驢棚那邊走。

    方圓方百對視了一眼緊把馬栓了過去。老張頭就把驢棚頂那些乾草料拿了下來倒槽子裡。

    平日這些個乾草料。他也捨不得喂。琢磨著等下雪了。沒法出門地時候。拿來餵羊跟驢地。

    這頭地牛嬸子一看人家裡正都點頭了婆子也把那麼大地銀錠子收了起來。眼睛裡露出遺憾地神情。暗暗想著這賊老天。怎麼盡讓這些個好處老張家佔了去。

    張婆婆哆哆嗦嗦地把銀子收到懷裡。趕緊招呼著眾人進屋。這天色已經快黑了時不時地刮點北風。咋呼咋呼地生冷。

    「你們坐著坐炕上暖暖。我去給你們端水來。」老婆婆滿臉皺紋。但難掩臉上地那抹喜色。眼神平和安寧。一看便知道這張家兩口子。都是特別善良地那種老實人。

    「哎。謝謝張婆婆。」若蘭頜了頜首。這老實人啊。若是收了人家地錢財。自然是努力想把事做好。對得起人家給地錢。所以若蘭也不說什麼。

    見張婆婆出去。第一次看到炕是什麼樣地若蘭。一陣興奮地四處瞎摸。方圓方百也是頭一回看到這種床。一坐。居然還熱呼呼地。心裡想著。若是大冬天往這一睡。那不是全身都暖地跟六月似地。

    「這種床,還真是舒服啊,好暖和。」方百喜不勝收的摸著熱炕頭。想想這一路來,天天晚上都睡野外,次次都凍的夠嗆,這回也總算是舒服了點。

    「包子,你說咱們回去後,也弄一個這樣的床來?」方圓跟著起哄,一臉安逸的鬆懈下來。

    「嗯,這樣冬天的時候就不用擔心被窩不暖了。」方百點頭。

    「笨蛋,咱們現在可以成家了知道吧,被窩不暖,要女人做嘛?」方圓一呸,白了眼方百。

    敢情在方圓的意識裡,這妻子是用來暖被窩的。若蘭一聽,無語的扯了扯嘴角,從貼身的內衣裡抽出那半張地圖。

    趁方百還在發愣,若蘭把地圖擺在炕頭上的桌子上:「方圓,把你的那一半拿出來對對,不然總不能座座山都去挖地三尺吧。」輕言細語的把話說完,又定了定神,凝息聽了聽屋外的響動。

    言之有理,方圓立馬把另半張圖拿了出來,兩張一合,只見圖中所畫的雪峰山,確實跟今天看到的那幾座山很相似。但上面沒有任何提示,更不要說圖標在那,指示在那,居然連一個字都不見。

    「奇怪,字都那去了?」方圓奇怪的驚呼,明明記得那日她把地圖分成兩半後,上面還隱隱約約能看到些字的,怎麼今天合在一起,字反而消失了。

    若蘭也正奇怪呢,那天確確實實是看到些蠅頭小字,因為時間急,加上光線不好,所以沒去留意,後來到了墉城,又沒空去瞧,怎麼這字不見了。

    成天

    伸了過來瞄了眼,嚅了嚅唇又縮了回去,所性閉目就不贊同若蘭去尋寶,自然也懶的去理這些。心裡想著文睿的事情,從莫然給他的情報來看,在蜀中的文睿現在正值緊要關頭,成敗在此一舉。

    自然無分身之術來尋她。而若蘭跟文睿體內同埋情蠱,一命牽涉兩命,不管是從大局來說,還是從私下感情來說,他都不贊成若蘭去冒一丁點的險。

    「大哥,我記得這個位置有一行字啊。」方百偏過頭,插了進來,點了點其中的一座山峰,指的應當就是今天老張頭說的長春嶺。

    這圖是平面圖,視角應當就是這個小鎮,一邊思索的若蘭,一邊回想那晚在潼關找到地圖時,所有的詳細過程。

    記得當時找到的時候,小木箱裡全是水……

    「水,對水,方百去盆水來。」若蘭一愕,怎麼把這個給忘記了,古人的智慧怎麼能忽視,她肯定這是張隱形圖,是經過特殊的墨水刺出來做記號的,必須要經過水的浸泡,才會顯出那些字。因為她清清楚楚的記著,當時她有用手撫摸過,如果是墨水,經水一泡,早就化開,手一摸,早就沒了。

    方百一聽,有如茅塞頓開,趕爬下炕頭去外頭找水。

    水一打來,方圓小心翼翼的把兩張圖放在水裡。果然不到一刻鐘,當水浸濕了皮革的時候,那些蠅頭小字,有如鬼詭般,慢慢的由淡變深,顯示了出來。

    只見正中間那座最高的山峰下寫:「佛光普照。」

    這四個字正應了老張金頂峰由的意思,夕陽一照,金光閃閃,確實是有如佛光。

    左邊看起,依次畫著玉女峰,長春嶺,遙山,其中玉女峰畫的修長而有女性身體的曲線,就像一個無頭的少女,婀娜多姿,正在那搔首弄姿,也是在山下寫的一行小字:「玉女夢情郎。」

    依次又在長春嶺下寫著:「情郎意恨長春。」

    逍遙山下寫的是:「逍遙山下望長鷹。」

    右邊開始從鷂子嶺那開始寫著:「鷹擊長空托信使。」

    秦王嶺那邊又寫著:「情郎有意守佛光。」

    從這五句話看來,完全不搭邊界,詩不成詩,句不成句,一時間所有人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五句話是什麼意思?」方圓有如有一頭霧水的輕聲嘀咕,沒有標名地點,只是五句話,這叫他怎麼找?

    若蘭皺著眉,她也想不出這是什麼意思,完全不搭邊啊,只是從句裡肯定老張頭說的沒錯,這五座山,確實是從左到右是這麼個叫法,玉女峰,長春嶺,逍遙山,金頂峰,鷂子嶺,秦王嶺。連起來的意思就是,玉女峰如同一個妙齡少女,她想著情哥哥,情哥哥在山下看著天空的飛鷹,平日裡也許是靠著飛鷹傳信,但卻無意跟少女有白頭之意,心裡想著是金頂山的佛照。

    不著邊際,也連慣不起來,和正常人的思維完全脫軌,這意味著什麼?若蘭沉思。

    方百反反覆覆的嚼著這幾句話,嚼來嚼去,也沒想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再從畫上仔細來看,每座山峰都別的一翻風味,比如說玉女峰宛如一具少女的身體,穿著白色的輕紗,若隱若現,婀娜多姿。而長春峰,積的雪要少,山下綠意昂然,有如山頭冒春,在頂尖部有塊突出的石塊。逍遙山是這六座山峰裡最為矮的一座,所積的雪更加少,除了山腰處有點突出,也別無他樣。鷂子嶺就顯的極為光禿,沒有綠意,只有怪石稜角分射四周,不高不矮,雪積之外有如觸手四處散開。秦王嶺看起來很平滑,山尖是積雪,山下所畫全是矮樹叢。

    金頂山是所有山峰裡最高的一座,從畫上來看,整座山都被雪白覆蓋,沒有春意,更加沒有綠色,除此看不出半點瑕疵。

    三人正低著頭沉思,就聽到張老頭的腳步聲響起,方圓條件反射的把兩張地圖麻利的往懷裡一收,張老頭就已經進了屋。

    老張頭眼底一愕,馬上又恢復成常態。成天立一直假寐,微瞇著的視線正好看到老張頭的那一瞬間。

    若蘭看著方圓把地圖收到懷裡,這才看向端著四個瓦碗走進來的張大爺,上面冒著騰騰的熱氣。

    「先喝口熱水暖暖吧,這天都黑了,今兒晚上估計要颳大風,冷著呢。」張老頭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的熱水端了過來。

    「謝謝張大爺,您費心了,我想打聽個事,今天我們看到的雪峰山,除了您說的,還有別的傳說來由嗎?」若蘭靈機一動,既然從地圖中想不出所以然來,不妨聽聽本地人對雪峰山的傳說,也許會有些線索也說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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