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故人依舊 文 / 蘇子青
寶還是四寶,脾氣還是那麼火爆,若蘭感慨的看著和東傑,恍如隔世。
這時劉東傑把視線移到了若蘭這邊,看到她的眼神,先是一怔,後抱以一溫和的微笑,頜首走了過來,向著若蘭作了一揖說道:「嚇到這位公子了,今日這頓飯便由在下做東,給公子賠個不是。」
方圓撇嘴懶的理會。若蘭淺笑不語,方百看她不說話,便接口小聲的說道:「謝謝東家了。」
「常貴,再給這幾位公子,添幾個好菜和兩壺花彫。」東傑邊吩咐,邊一臉抱歉的朝的著若蘭笑,眉眼裡閃過一絲好奇和一絲不解。
若蘭莞爾一笑,拎起袍角,大馬金刀的往旁邊一坐,目光定定的看著劉東傑。
這個姿勢,這個眼神,劉東傑只感覺腦子轟的一下,好熟悉,這種味道,他只在若蘭身上看到過,可是眼前這位公子,也許是「公子」,跟若蘭長的完全不像啊。東傑迷惑的皺眉,目光閃爍的看著若蘭,他不敢確認。雖然對成爺信中的幾個字也同樣不解,但是這跟信完全不一樣。
「請問,在下是不是曾經在哪見過公子。」東傑懷的輕問。
「大門朝陽,七七四十九張仙桌,南來北往,迎五湖四海之賓朋。生臉都變熟臉,東家這話可說的有失水準了。」若蘭氣定神閒慢悠悠的說道。
劉東傑一愣,這位公子的聲音聽起來柔而語噥,前面所說的是一幅對聯,這份氣質,這種口氣,這種才情,這種機智,還有剛才的那種臨危不懼……
「你是……是你嗎?」東傑驚厥的張大嘴,雙手猛的一下不知道要往那放。
若蘭看著他驚喜交集地樣子。只感覺鼻子越來越酸。深呼了好幾口氣。把心情壓了下去「撲哧」一笑。
「把酒話家常。忽見故人來。東傑。你還好嗎?」若蘭努力穩住自己地心情。緩緩地站了起來笑望著他。和他身後地雷寶琴。
東傑渾身一震。懾懾著嘴唇。不敢至信地看著眼前地女人。猛力地搖頭。嚅了嚅唇。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腦子一片空白。
「你。是你。若蘭。」東傑結結巴巴地問道。
「劉東傑。你糊塗了是吧。若蘭在那?」雷寶琴聽到他嘴裡念叨著若蘭二字。奇怪地從東傑肩上越過去。看著那兩桌子人。後面那桌人其中地一個背影好眼熟……
「等一下。那個誰?怎麼這麼眼熟。」雷寶琴一邊嘀咕一邊走了過來。走過東傑身邊地時候雙手一推。推地東傑一個跟頭「叭」一聲撞在旁邊地桌上。
若蘭看到聶明堂背脊一直,慢慢的轉過頭來。
「明堂?你怎麼在這?」雷寶琴訝異地低呼一聲,怪了,聶明堂此時不是在南荊戰事上嗎?怎麼突然回京了。
「參見夫人。」聶明堂站起身子扯著嘴角看了眼若蘭,朝著雷寶琴抱拳行禮。
「行了,不用這麼多禮數,你怎麼在這?你不是跟著皇上在南荊嗎?子龍怎麼樣?有沒有受傷?」雷寶琴驚詫過後,激動的跑了過來,拍著明堂的肩,急速地問著。
若蘭退到一邊淡笑著。東傑嚥了口口水,雙眼一直在若蘭身上打轉,他仍是不肯定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不是若蘭,看到張夫人碰到熟人,也微微有些不解,腦子一轉也就明白過來。如果說眼前的女子真的是若蘭,她身邊有個將軍隨護,那是在正常不過了,只是眼前地女子,容貌跟若蘭一點也不像,就連身高也稍稍高了半個頭。
「回夫人話,將軍很好,沒有受傷,我走的時候,已經攻下了布依族的地界,這幾日三軍應當已經行到蜀中了。」聶明堂低下頭,恭敬的說道。
「沒事就好,那你怎麼回來了?」雷寶琴聞言,臉上的表情鬆了口氣,難得露出一絲女兒家的思念和關懷,讓若蘭會心地一笑。
雷寶琴視線一轉,就看到身邊的年輕公子臉上掛著淺笑,目光一直游離在她和東傑身上,不由地好奇起來,偏著頭打量她,脫口又問道:「你是?」
聶明堂看了眼若蘭,低頭不語,身子稍稍的往她身後一站,肢體語言已經告訴眾人,他之所以回來,是因為身前這個年輕「公子」地原因。
東傑按捺不住的往前站了一步。
「你真地是她嗎?」東傑仍不敢確定的再次問道。
若蘭垂了下眸子,再抬起來的時候清亮而靈動:「四寶,東傑。」其實若蘭心裡何嘗不激動,她也很怕,東傑認不出她來,但經過這仔細的一看,他臉上細微的表情,很明顯的告訴若蘭,他已經感覺出來了,因為相貌不一樣,所以他不敢確認。
「呀,你怎麼知道我的小名?」雷寶琴一愣,濃密的睫毛輕輕一掃,一臉迷惑的看著若蘭。
「呵呵呵,東傑,不請我去三樓廂房嗎?」若蘭努力的穩穩心情,瞄了眼門口又進了幾位客人,心想在這裡相認,確實不太方便。
劉東傑猛的醒了過來,激動的喉結上下不停的滑動,趕緊欠了欠身體,興奮的緊抿著唇,點了點頭。若蘭咬了下唇角,把那快要喜及而泣的眼淚硬生生的逼了回去,抬腿便領先往三樓走。
四寶奇怪的皺眉,正欲攔住她,卻被劉東傑的一個興喜的眼神給阻截,看著眼前俊俏的小公子,已經走上樓梯,而他的身後跟著聶明堂和劉東傑等人,四寶偏了偏頭趕緊跟上,她倒要看看劉東傑這是打的什麼啞謎,還有聶明堂還沒說為什麼回來,剛才好像是聽到東傑
蘭兩個字,這是怎麼回事?
「方圓方百,你們去後院的春字房休息吧。」走到樓梯口時,若蘭瞥了眼尾隨在她身後的方圓方百二人,笑瞇瞇的轉過頭來說道。
東傑體悟過來,趕緊吩咐常貴帶方圓方百二人去後院休息,緊握著拳頭繼續跟著眼前的女子往三樓走,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宛如七上八下的吊桶,沒有聽到她確定的說一聲,我就是若蘭,心就跟猴撓了一樣難受。
踏進三樓,若蘭環顧了眼三樓地裝修和擺設,居然跟平江縣的太白樓一模一樣,她還記得金琳兒死時,墉城的太白樓還沒有開業,還在裝修。還只是裝了一樓跟二樓,至於開業後怎麼樣,她沒有親身參與,心裡感覺好遺憾。
「東傑,你有心了,這裡跟平江縣一模一樣。」若蘭倍感親切的撫措著房內的擺設。就連書桌的擺放位置都是一模一樣的,而且書桌上的筆墨紙硯,都是按照她最習慣地擺法,可見劉東傑把這裡裝修好後,除了搞衛生,沒有讓任何一個人進來過。若蘭真的好感動,感動的剛才硬逼回去的眼淚,再一次的湧了出來。
劉東傑用力地握著顫抖的手,嚅了嚅唇,眼眶逐漸濕潤。
雷寶琴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二人,急地面色一紅,擠了過來,大聲的一嚷:「喂,你們不要打啞謎好不好。你到底是誰,劉東傑,他是誰?」
「明堂,你帶人在外面守著,不得任何人踏進來。」若蘭優雅的一個轉身,朝四寶身後的聶明堂說道,看到聶明堂頜首退出屋子,關上門,只剩她跟東傑,四寶三人,才用袖子擦去眼眶裡地熱淚。
「四寶,東傑,我回來了,你們還好嗎?」
雷寶琴被她一言,振的連手指都不知道怎麼動,見鬼一樣的張著嘴,看著她把綰在頭頂的髮髻鬆開,一頭烏黑的長髮,如瀑布般的滑落在她地肩上。這種語氣,這種神情,難怪剛才好奇怪,難怪東傑會冒眼淚,她是若蘭嗎?
「你是若……蘭……」四寶捂著嘴,不敢至信的低吼。
「是地,我是若蘭,我回來了,我好想你們。」若蘭看到東傑在流淚,看到四寶在驚喜,他們臉上的感情是那麼真真切切,若蘭感動,真地好感動,原來在這個時代,她並不是孤苦伶仃,而是有一個家,一個好大的家。
家裡有成天立,有劉東傑,有果果,有順子,有長明,有四寶,有子龍,還有他……
「若蘭……」東傑一邊流著淚一邊低聲呢喃。那天當他知道她被暗殺,屍體被巍王,也就是當今皇上帶走時,他失魂落魄地哭了好久,每到夜晚,一個人睡在床上的時候,他的眼淚就猛的往下流,若蘭對他來說,不僅僅是知遇之恩,而是這份感情,早就在無聲無息中,變成了一種無可替代的親情。
「你真的是若蘭,我的天啊,你回來了,你沒有死對吧,嗚嗚嗚若蘭妹妹,你嚇死我了知道嗎,自從我知道文睿抱著你的屍體消失不見了之後,我心裡就難過的好久都吃不下飯,還病了好幾天,嗚嗚嗚……若蘭。」雷寶琴反應過來,神情無比激動的衝了過來,抱著若蘭就是一個勁的猛哭,那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一樣,不要命的往下淌。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東傑也激動,開心的語無倫次,不管怎樣,只要她還活著,比什麼都好,只要她還活著,只要她還活生生的站在起這裡,那怕是罵他笨,敲他的腦袋,他都不介意。
若蘭被這種氣氛感動的眼淚也同樣止不住的往下流,也許他們不懂她為什麼還能活著,但她自己心裡最明白,比愛情還要珍貴的感情,就是這種友情,這種心靈的契約,這種不求任何回報的默契,這種貼心貼肺的溫馨。
哭了許久,四寶這才放開她,抽著鼻子,仔細的打量著她的容貌。
「若蘭妹妹,怎麼這張臉?這具身體?」四寶開始有點迷糊了。突然又猛的想起,她不識字,不過平時她跟子龍有書信來往,聽說文睿在軍營納了個南苗的聖女,以後很有可能就是取而代之的皇后,這要告訴若蘭,不知道若蘭一會要怎麼傷心呢。
東傑聽到四寶的一問,也趕緊擦掉眼角的淚水,堅起耳朵仔細的聽。
「四寶,蒼天可憐我,所以讓復生了,嗯,這種情況叫做借屍還魂。」若蘭吸了吸鼻涕,調笑的一邊著臉上的淚水,一邊笑道。
「什麼,借屍還魂?那會不會又突然離開了?」四寶驚的臉上發白,緊張的抱住她的身體,瞳孔裡突然露出一絲絲的恐懼,努力的用自己的身體去感受她身上的溫度,她記得娘親曾說過,鬼是沒有溫度的。直到感覺出她的心跳和溫度,才輕輕的喘了口氣。
「除非有人再殺我一次,不然不會再離開了。」若蘭輕笑,盡量的把這件事簡而化之。
「那就好,若蘭要不我們回平江縣吧,那裡應當不會再有什麼刺客了。」劉東傑一聽,心尖微微一顫,他是不敢再想若蘭再死一次的情景了,一想,他的心就發痛。
若蘭感激的望了眼東傑,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的命運一直就在城,就在文睿的身邊。不管她去那裡,都逃不開這個命理,天下對她而言,那裡又有安全一說,更何況天上還有個仙女姐姐,在操控著她的命運,想到這,若蘭就鬱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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