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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結髮 文 / 蘇子青

    「蘭妃,快說來聽聽?」裴長明興喜的拍著扇骨,急不可耐。

    他越是心急,若蘭越是不著急,地道戰和地雷戰她看的不少,想想也知道土地雷是怎麼做出來,輕盈的擺擺衣袖,瞄著今天一身淡藍色的衣袍,嘴角夾著笑意,就是不肯往下說。

    「蘭兒,你再不說,長明就要發飆了。」文天睿扯著嘴角輕笑,握著她的柔荑端坐了下來。

    「就是,就是,蘭妃,就莫在折磨我了,我這心就像被十隻貓抓一樣的難受。」長明臉一苦,修長的肩微微一搭,沒等文天睿叫他坐下,就自動自發的坐在她的對面。

    而文天睿也沒半分不悅,若蘭便知他們私下相處必定是跟朋友一般,靈動的大眼輕輕一轉,手移到面前的茶壞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茶杯。

    她越是這樣氣定神閒的吊味口,裴長明就越是急不可待,眼神不住的給文天睿打著眼色,若蘭輕笑,見這味口也吊的差不多,她的計量也就可以說了。

    「光說不練,可不是我作風,如果你們想知道地雷能在戰場上起到多大的作用,那就讓我去神機營。」

    「不可。」文天睿一聽完,想也不想的皺眉拒絕。

    裴長明微微一諤,到是沒有文天睿想的那麼複雜,低頭沉思著她的提意,可行性有多高。

    「你知道嗎?一個地雷引爆,至少能讓敵方的步兵死傷達到十幾個,甚至更多,如果放的越多,帶來的威力則越大,而不管是步兵還是騎兵,只要是在地上走的,都逃不過它的引爆。」若蘭繼續引誘,她就不信,文天睿會不敢感興趣,一個好的君王,對這些武裝力量可都是求賢若渴的,除非他不想稱帝。

    睨到文天睿和裴長明眼裡的幾道星光,若蘭低下頭暗暗輕笑,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魚兒上鉤了,還怕他再反駁麼。

    「睿。我同意蘭妃女扮男裝去神機營。」裴長明胸口急驟地起伏。興奮地不停地拍著扇骨。就連王爺兩字都忘了說。而是直呼他地名字。

    文天睿不語。眸子剎那間冷清起來。直視著成若蘭。彷彿要將她看地透透徹徹。若蘭不語。知道他想說什麼。輕扯著嘴角。又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茶杯。

    「長明。你先回去。」他冷冷清清地說道。表情平靜地沒有半分波瀾。

    裴長明眉峰稍稍一糾結。張了張嘴。又閉了回去。朝若蘭作了一揖。便退了出去。還順道把門關了起來。

    「你想離開王府?」裴長明一走。文天睿就怒視著她。週遭地空氣被他聲線地冷流凝滯。

    若蘭有持無恐地淡笑。以前她還怕他會強行要她。現在她跟他已有夫妻之實。還需要怕什麼呢?更何況。她在他心裡還有一份位置。對他還有利用價值。何需恐懼。

    「誰說要離開了?你肯放我離開嗎?」若蘭淺笑,月眉一揚,望進他眼底的深潭。

    「蘭兒,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文天睿挫敗的拿起桌上的茶杯,糾結的用內力一捏,「叭」的一聲,好好的一個琉璃茶杯,在他手下粉骨碎身。

    「誰想要你怎麼樣了?你就是你,誰也改變不了你,如果你變的不像你了,也許我還不會動心呢。」若蘭無視桌上的碎片,抿著嘴輕笑,這武功內力什麼的,見多了,也就沒什麼值的她再驚訝的,就算是突然看到空中飛人,她也不會像以前那樣驚訝。

    「我不同意你去神機營。」文天睿見她有持無恐,氣的直咬牙,什麼時候起,這丫頭,開始爬在他頭上了,似乎越縱容她,她就越得寸進尺。

    「我去了不更好?這樣,你相親的時候,不是更加方便麼?坐享齊人之福,可不是歷朝歷代的王公貴族能做的到的。」若蘭輕輕諷刺,視線游離,看桌子,看椅子,看屏風,就是不看他。

    「蘭兒在拈酸吃醋嗎?」聞言文天睿扯著嘴角輕笑,眸子裡的鬱結,放鬆開來,他猜到她是因為這事所以想離開王府,果不其然。

    「有必要嗎?若真要吃醋,我首先要吃的也是你後院的那八房夫人吧。」若蘭撇撇嘴,不以為意,她才懶的吃醋了,反正這天要下雨,她攔也攔不住,何苦讓自己糾結,找些別的事情打發打發,才是她的本意。正好也可以免去學禮儀這些讓她厭煩的東西。

    「還說不是。」他轉了過來大手一伸,把她撈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頭輕輕的依在她的胸前,微微一歎。

    聽到他的歎息無奈而幽長,若蘭心裡也不是滋味,政治婚姻,在這裡是最盛行的交易,他身為巍王,而又有當皇帝的資質,欠的也只是時機,識相的,誰不想巴結呢。

    「罷了,這事就這麼定了吧,我相信,在神機營我的生命會更安全吧,如果你不放心,便讓天立跟我一同去吧。」若蘭撫了撫他黑亮的長髮,抓過一縷放在指間纏繞,心想著,古人結髮,結髮,指的就是把頭髮跟頭髮相結在一起吧。

    文天睿不語,她所說地雷已經讓他心動不已,而她暗喻神機營會更安全,讓他無話可駁,但讓他連著九日都看不到她,他心裡沒來由的窒的發慌,像是心底某個最重要的東西,突然要被抽走。緊緊的擁著她的腰,把頭埋在她的胸間,吸取著她身上獨特蘭花清香。

    「蘭兒,你身上的香味,如同你的名字。」他避而不答,轉移著話題。

    若蘭輕笑,聰慧的她,怎會不知,這是他的一種默認呢,只是嘴上不肯答應罷了。

    「是嗎?我怎麼沒發現。」

    「柔若無骨,空谷幽蘭。」他像個孩子般的低喃。

    若蘭淡笑,拉過一縷自己的黑髮,再扯過他的髮梢,悄悄的結起辮子起來。二人都不再說話,文天睿埋在她的胸前沉思,若蘭孩子氣的把玩著頭髮,結了一條又一條,完全忘記了,一會要解開,又要費多少手腳。

    突然文天睿像是決定好了,猛的抬起頭。

    「啊……」若蘭頭皮一緊,身子自然而然的傾倒在他的臉前,眉對眉,眼對眼,唇對唇,文天睿微微一錯愕,眨眼眸子裡便露出溫柔的情意,想也不想的尋到她的紅唇。

    直到氣喘吁吁方才鬆開,生怕扯到頭皮,若蘭不敢距離的太遠,兩人還是保持著面面相對,文天睿嬉戲的又是一個濕吻。

    就這麼來來回回,吻的若蘭快要抓狂的時候,文天睿才聳著肩悶笑起來,若蘭氣結的趕緊趴在他的肩上,手忙腳亂的解起辨子來,該死的,解的時候,怎麼這麼難。

    「嬌妻姿婀娜,原是若蘭香。今日詩為證,白頭皆同好。愛妻識吾詩,皆自愛結髮,欲叩首三回,驛滿天下士。」

    若蘭手停,怔怔的聽著他呤詩,雖然只是順口捏來的打油小詩,還是讓她略微的感動,其中包含著她的名字,還有結髮二字。執子之手,與子皆老,也不過如此吧,若蘭心想,也不願再去解開,柔情的依在他的肩上,閉目感受著這一刻的溫情。

    他把她綰在頭上的金簪取了下來,一頭青絲柔滑的落下,他喜歡她不施粉黛的樣子,更喜歡她披散著一頭的青絲,她身上淡有淡無的蘭花香,總是在他的鼻間環繞,時而聰穎,時而嬌媚,這樣的女子,誰又不疼惜呢,還好他沒有讓她的心飛走。

    過了許久,久到快要讓她忘記時間為何物的時候,文天睿才輕淡的說道。

    「蘭兒,明日便讓成天立隨你去神機營吧。」

    「嗯。」若蘭心裡有絲不捨,剛才差點就想脫口而出,說她只想留在他身邊了,還好腦子沒有進水,沒有讓她忘記,他是巍王的事實,沒有忘記,環繞在她身邊的危機,暫時離開,不管是對他,還是對她,都有莫大的好處。

    近日來的朝夕相處,已經讓她越來越沉澱,分開冷靜一下,她也要好好想想將來的路到底要如何走,是去是留,總是要做個決定的。

    而南荊國的公主,也許正是考驗文天睿到底值不值得,她為他留下來的契機,如果他真的像大多數的君王那般無情,那她,也無需再給自己留下的理由,讓外公和天立帶她雲遊四海,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在我心裡,只有蘭兒一妻。」文天睿停了停,又接口說道,言詞篤篤,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她的長髮。

    「聽起來,我是不是該很榮幸的開心一下,在你的這裡,我有了一席之地呢?」若蘭把頭移到他的胸前,手指輕輕的在他心口處劃著圈圈,淡然的輕笑,如果她真是古代女子,聽到他這一說,一定會感動的痛哭流涕吧,可惜她不是哦,這種榮幸,她要來何用。

    「蘭兒,不要對我要求太多,你明知道,我有太多的無奈。」聽到她的暗諷,文天睿眉峰糾結了一下。

    「知道啊,所以我從不要求什麼,就連這王妃也是你硬給的吧,就算從王妃變成蘭妃,我也不在意。」抬頭睨了眼有絲不悅的文天睿,若蘭好笑的,伸過頭,在他唇上輕輕一啄,眸子眼波流轉,媚態叢生,雙手也所性不老實起來。

    這男人啊,除了嘴哄哄,還得讓他嘗嘗味道,若蘭妖媚的眨眨眼,故意讓氣氛變的曖昧起來,所謂男人掌握天下,而女人掌握男人,那就讓她來做這個魅人的妖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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